两天以过,京城一切依旧,老百姓依旧在过着各自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张府中已经被搅得翻天覆地。
彻查张毅罪状的,不下五人。其中皇帝的乘龙快婿就在其中,看样子是皇上有意栽培他。
张毅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就被打倒。以他在朝野中的实力,他是绝不会轻易就被打倒的。现在皇上突然彻查自己,其中定是有隐情。第一天皇上派人来搜查,他还全然没当回事儿,甚至还对那些来他府上的人破口大骂。张蓉见了也全部当回事儿,还嫌人家打扰了他的好觉。父子俩早把穆童和常功说得话抛掷脑后了。倒是张夫人,见这么多人来自己家,忧心忡忡的,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第二天,官府直接就来抓人了。张毅自然是不愿意,还是仗着他在朝野中的权势,对前来捉拿归案的人甚是无礼。直到他亲耳听到了对自己的裁决书,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下真的是危在旦夕了。登时换了态度,直挺挺的腰板瞬时垂了下来,对缉拿他的人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张蓉自然也被捉了去,被捉的时候态度和变化和他老爹一模一样。张夫人见夫君和儿子都被抓走了,自己肯定也要跟随他们了。但是奇怪,只见那些人只抓了夫君和儿子,全然没有要抓自己的样子。她心下疑惑,但是也想不得那么多了。只是伤心,整日都在掉泪,眼睛哭得红肿肿的。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但是心中已有预感,这下这个家可真的快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不禁泪泉又阵阵涌上,不能自已。她善良正直,一直在给家里积德,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了这个下场,真是让人好不伤心!
这件案子插手的自然也有大理寺卿冯元,他作为主审,对张毅的罪行一一细数,无论大的小的,一一罗列出来。张毅刚开始还想为自己辩护,但是后来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也灰心丧气,辨不清楚了。受审的时候,张蓉也一直在一旁,父亲的罪行他知道些,但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个时候他倒是神情变得淡然了。
冯元见面有愧色,想到这么一个孩子就要跟着父亲一起受刑,于心不忍,便说道:“张蓉,你是可有悔改之心?”
张蓉没想到冯元会这样问他,全然没有想到这时主审官想救自己的信号。便耿着头,趾高气扬地说道:“悔改嘛,当然是想了。我想着要是能跟我父亲一样,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不被发现就好了。之前我做错事常常被父亲批评,原来他竟是这样瞒过正义的。我现在可后悔啦!后悔没有早早学会他这一招。”张蓉说话间面不改色,全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你!”张毅本以为儿子会借着这个机会说自己想悔过,没准儿这样还能讨个活路。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这样说!真是把父子俩人拉到更深的泥潭里了。
冯元当初看着这张蓉生得机敏,料想他定会借住这个机会死里逃生。没想到公堂之上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但不悔改,还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又踹了一脚。
坐在一旁的文王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手中仍然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地说道:“没想到这张公子还真是有趣得紧。本王喜欢!”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张蓉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只是把自己得想法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张毅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捆着还用肩狠狠地扛了儿子一下,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张蓉没想到会受到父亲的突然一击,心中很是不满,心想:“这又怎么了?我从小不都是想什么说什么吗?你也是一直这样教我的啊!现在我直言不讳,又得罪谁了?”脸上随即闪现出不满的表情。
冯元见这张公子的智商不过如此,全然一笑,置之不理。待罪行细数完后,定罪之时,冯元才意识到张府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没有抓。
这时,坐在一旁的晋王向他示意,向他微微摇了摇头,冯元立即会意,闭口不提。
文王坐在晋王的正对面,晋王和冯元的任何举动全都看在眼里。这件案子他和晋王都有参与。现在晋王示意冯元不提张夫人,那定是有隐情了。以晋王的为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仁慈的,只是为了什么,他便全然不知了。文王本来就与张毅没什么来往,上次张毅推荐的人去帮了晋王,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晋王这么做,定是在帮张毅无疑。又见他与冯元来来往往,挤眉弄眼,心中更是烦躁。冯元定是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与晋王不成。想到这里,他不禁莞尔一笑,心想:“晋王要帮,我偏偏不让他帮。冯元暗中勾结晋王,我偏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只见文王忽然站起,登时扇子一收,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见他义正言辞地说道:“礼部尚书张毅大逆不道,本应满门抄斩,现在只有父子二人在此,那张夫人又在哪里呢?”文王这句话说得,明显是把满门抄斩说成理所应当的了,冯元不好回答,顿时慌张起来,不住地把眼睛瞄向晋王。
晋王听到文王这样说,心中甚是不满,皱起眉头,心想:“好啊,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还要拉他们一家全部入火坑。哼,就你这点儿度量,能成什么事?”想到这里,晋王也不禁莞尔一笑,站起身,挺起腰板,一派玉树临风。
只听晋王道:“张夫人本与这些案件无关,她又是一位极仁慈极善良的人。若是连这这么善良的人都要跟着受这无缘无故的责罚,那我大宋的气度何存?”
晋王一下子把国家的气度都端上来了,看起来是早有准备。文王自然是一口咬着典章制度来谈。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冯元虽然拿不定注意,却也知道这样辩论于事无补。只好打断二位王爷道:“今日就先审到这里。”
晋王和文王都表现出一个谁也不服谁的表情,让在一旁的冯元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