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黑趁三位不注意,等他们几个刚走的时候偷偷飞出来,啄了他们几下。眼下,葛天成的视线里已经出现了小黑,约摸在他面前十丈处。
“小家伙,没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的,随我随我。”本来葛天成就有一颗赤子之心,这下见自己的小黑能分辨善恶,更是自豪。便怜爱地摸了摸小黑背部的羽毛,小黑只当是追了几个大坏蛋撒撒气,见葛天成这么喜欢自己,也不说话,也不调皮。
穆童和常功本来也奇怪这只鸟去哪儿了,现在见它自己飞回来了,还是去逞凶杨善了一番,心中顿时多了一丝对小黑的敬佩。
“小黑这个名字起的好,顺口,精炼。”穆童说了句废话,葛天成自然察觉到他对小黑已然有了兴趣。
常功也甚是喜欢这只鸟,笑嘻嘻地对小黑说道:“你这只机灵鬼,要是全天下的人都如你这般善恶分明就好啦!”
葛天成没有经历过战争,自然不知道常功说这句话的意思,左耳进右耳出,也只当是句废话。
穆童听到后,心中略有不安,恐葛天成就这个话题继续追问下去。便向左扭头看了常功一眼,转而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葛兄路上注意安全。”穆童见葛天成徒步来的,这样说道。
葛天成心中自然十分愿意,在他把七个盘子里的菜各个吃了一口后就想回去了,谁叫中午吃那么多呢!亦桐姑娘做的菜可真是好吃。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道烧鲤鱼,只是一只不知道名字,也就不提。“二位也是啊,有空常来聚聚。”葛天成少时与两位交好,少年时期已经不在一起读书了。现在都是二十四五的成年人了,自然不会有之前那么亲密无间,况且,十多年的时间里,谁知道各自的生活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
那位公子哥狼狈地回去后,一进门就大喊:“爹,爹,你儿子被人给欺负啦!”
张毅正在书房读《韩非子》,听到儿子这么慌慌张张地回来,心中不满道:“不知这小子又给我闯出什么祸端。”这样想着,张毅已经站起了跨过了书房门口的脚栏,飞一般地循着儿子的声音走到面前。
“蓉儿啊,你又给爹闯了什么祸啊?”之前张荣经常在外面惹事,张毅知道了也只是教训几句,不打不骂,草草了事。如今听到儿子被打,知道儿子吃了亏,本应怜惜一番,但是想到自己位高权重,谅谁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欺负我儿子。于是便没有放在心上,下意识地以为是小打小闹。
“爹,你看。”说着,张荣把脸上的伤露给父亲看。张毅这才注意到儿子脸上的伤,大惊失色,几乎都快喊出来了:“谁人有这么大胆子,敢伤害我儿子!蓉儿,你快进南厢房让你娘给你涂些药膏。”不等张毅说完,张荣就撸起袖子,带着哭腔道:“爹,你看,他们二人下手可重了,你可得给儿子出了这口恶气。”张毅见儿子的两只手臂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心中大为惊骇,怒色道:“放心吧,敢连我儿子都伤,我定让他们不好过。”
张毅又安排了几位下人给儿子身边的三个贴身侍卫抹了些药膏药,才问道:“蓉儿,这帮人是谁?”见儿子一行被打得如此之重,张毅下意识地以为是一群人,没有注意到刚才听儿子说的是两个人,
“他们也就是两个人,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风流倜傥,公子哥模样“”张荣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无奈当时情况太紧急,他也没顾得上多看几眼。“哦,他还拿了把折扇。还有一个张得浓眉大眼,皮肤有点儿黑,比那位白衣的大搞高出一寸。”张荣本想说得再详细一点儿,但是当时受了惊吓,注意力本就不集中,想出这么多实属不易。当然他没有注意到,克制住他的不止是穆童的双手,还有那把折扇,只是他处于弱势,对这些竟然没有察觉。
“荣儿,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张荣的母亲闻讯感到了南厢房,进了门就立即说道。张毅也跟着过来了,说道:“哼,不知道哪几个混小子下的手,我非收拾他们不可。”说话间,张毅的胡子被吹开了,加上他丰富的面部表情,模样甚是滑稽。
“你可是在外面惹祸了?”向英双通情达理,听夫君这样说,心中略有不快,直接问道。
“我哪儿有啊!本来我在仙鹤楼吃得好好的,都是他们两个人,不分青红皂白。而且,而且他们还威胁我呢!”张荣只顾着跟父母诉苦,被母亲这么一问,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只好支支吾吾,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张毅正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听到“威胁”二字,心中登时慌乱,忙问:“他们还威胁你了?说了什么?”
张荣只是那么添油加醋地随口一说,见父亲反应这么强烈,以为是关心自己,便又带着哭腔说道:“他们说,只放我在家过两天好日子。要是被他们撞见,非要了我的性命。”穆童和常功自然不会这样说,但是张荣说完了,觉得说得太少,便又加上一句,完全没有注意到父亲那白一阵青一阵的脸。
向英双见夫君脸色这么难看,问道:“老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快回房间歇一歇罢!”纵通情达理,一个整天处在府中大院的女子,也不会想到这府外竟有这么多提心吊胆的事。
张毅听夫人这样说,顿了顿,稍感觉不好意思,脸色登即放缓,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尽管给蓉儿抹药便是。”张毅口中的“孽障”二字就要出口,但他对这个独苗甚为怜爱,一时间说不出口,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向英双心下疑惑,但是还是儿子的伤要紧,遂不再追问,专心给儿子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