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碧落千年书—名仙谱

第六章:往事

  “那她何时会醒来?”宋祁看了眼宋葳蕤,满脸担心。

  “我封了她几处穴道,待她体内毒素退去自会醒来。”信杵天看了眼宋祁,若有所思,从果盘里拿了颗仙果,砸向宋祁,“你还呆在这里作甚?本座又不会留你用膳。”

  宋祁肩膀挨了一下,嘴角抽搐,这无色上尊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遂抬手作辑,“晚辈告退。”

  宋祁前脚刚出门,后脚清河上尊也被轰了出去。无色上尊翻脸无情的本事,宋祁是刚刚见识到,而清河上尊却是早有体会。但是偏偏无色上尊这娇纵的性子,是他师父上阳真主和师兄弟们一手惯出来的,所以再怎么憋屈也只能咽下去。

  待两人走远,信杵天脸上的笑才淡了下去,起身走至床前,在宋葳蕤点了两下。宋葳蕤身上的图腾印记慢慢的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这世上因果业报果然是最琢磨不透的东西。你父亲昔日与我打赌,方才下凡历劫与你母亲有了这一段姻缘。若非你父亲,呵,罢了,我既与你父亲的交情甚笃,你这条血脉我自是会为他保住的。”信杵天在原地思索了一下,俯身将手掌放到宋葳蕤额头,闭上眼进入了她的识海。

  她的识海中一片混沌,四处飞窜着一团一团的淡粉色烟雾。小宋葳蕤就双手抱腿蜷缩在地上,任凭那些烟雾在她身边穿来穿去,或是重重的撞向她的身体。

  信杵天本就是男子,又是纯阳身,对这些烟雾的吸引力要比她的大的多。刚一走近,那些烟雾便舍了宋葳蕤向他扑来。

  信杵天抬起双手飞快变换,掐了个诀,金色的锁链源源不断地从他背后幻化而出,飞舞着向烟雾缠绕而去。烟雾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想要后退却被拦了个结实。不管烟雾飞到哪里,前路退路都被堵住,只能在原地打转。待烟雾都被聚集到一起,锁链已是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信杵天见时机成熟,不再幻化锁链,飞快跃出烟雾范围,将锁链收紧了,阵成。“封”字诀自信杵天口中飞出,紧紧的贴到锁链之上,将不停挣扎的烟雾封了个牢实。

  若是有人此刻进入宋葳蕤的识海,定会为这个金色锁链围成的囚牢惊讶。在他人的识海布阵需要耗费的精神力自是不用说的,但是一气呵成这种精巧的手法更使人惊叹。

  信杵天收了法,单手背在身后向宋葳蕤走去。宋葳蕤此刻没有烟雾的侵扰,神色已经趋于平静。信杵天蹲在她身前,单手抚上她的额头,用自身的内力为她修复识海内受的创伤。待宋葳蕤的伤痊愈,信杵天方才觉得有些疲倦。这桃刹女纵横妖魔两道果真并非没有道理的,光是这毒就令人万分棘手。若非那日是他设阵困住了她,恐怕也没有那容易将她擒住。

  信杵天捏了捏眉心,似是有所察觉,抬头望去,一青年男子漂浮在识海上空,眉目含笑的看着他。

  “青城。”信杵天缓缓起身,“这孩子身上有你的气息,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原来,真的是你。”信杵天蓦然笑了,“想不到你还留了一缕神识在这孩子的识海里。”

  “当日我收到师兄传信,仓促回归本体,神魂未稳时受了那人的偷袭。放心不下她们母女二人,强行分离了这一抹神识附在这孩子身上。本是想护她周全,没想到偏偏遇到了桃花妖,终究是敌不过天意。只是这仙界的魑魅魍魉太多,人心难防。如今我这缕神识也要消散了,杵天,你帮我护着这孩子可好?“

  “何须你说,你我相识百年,我自是会护着她。只是这孩子与我瀛洲无缘,你那无情师兄也是个好的去处。”信杵天听闻他说神识要消散了,一向荒诞不经的笑已不见踪影。

  “杵天,葳蕤就托付给你了。”

  “你不想和葳蕤说说话吗?”信杵天见他心愿已了,就要消散的样子,连忙出声。

  青年犹豫了一下,浅浅一笑“我无颜见她。若是有可能,别教人知晓她是我的孩子。死的那般不光彩,师尊也是不愿认我的,就不要耽误她的前程了。只是可惜,再也不能与你彻夜手谈了。”

  青年话音刚落,原本就虚无缥缈的身形,开始渐渐消散。

  “我怎样才能救你?青城?”信杵天此时已红了眼眶。当年他们在仙剑大会上不打不相识,之后一直多有交往。若说仙界他还有几位可以全心托付的好友,这怕是唯一一位了。只是十五年前他收到传信去救他的时候,已然来不及。只看到他师兄抱着他的尸身,在昆仑山门前的长生阶前痛哭。

  原本身形清瘦,风姿卓越的人,一身青衣尽被血染。那双好似藏着星辰的眼眸,也失去了原本的神采。信杵天不恨吗?当然恨,但是当时的情形,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断言的。为了瀛洲仙灵,他甚至连报仇都做不到。

  如今在好友血亲的识海中,他就要亲眼看到好友留在世间最后一缕神识散去,实在是痛不欲生。一向面笑心冷的人,竟红了眼眶,生生落下泪来。

  “无需救我,杵天。我生前所藏,都还在旧时故居,你帮我取了给她吧。若是它日她的身世瞒不住了,她也还肯认我这个父亲,你就带她到我坟前上一炷香。”青城笑着说完这段话,全身骤然散去,化作星光,渐渐消散在宋葳蕤的识海中。

  “青城!”信杵天悲伤到极致,竟笑了起来,泣不成声之下,伸手想要去握住一点点的星光,星光却在他掌心破碎消散。

  “你我相识百年,你去凡界时我们那半局残棋还在,你人却已不在。这番与你道别,心境有所创伤,恐余后百年功力难以存进。世间因果循环,一切因我而起,也该是我来尝这个果。”

  信杵天喃喃自语完,退出宋葳蕤识海,从她的床榻前起身,连略有凌乱的衣袖都未曾整理,便怔怔的踏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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