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品茗的云长生听得雷如年此言,“噗”的一声,喷出了口中的茶水。
云长生腹诽,这个雷如年枉为邺城名士,居然如此不要脸拍这等马屁。
什么见鬼的红鸾星动?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夏九幽,她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红鸾星不是早就动了?!
华光立刻上前帮云长生清理喷到衣服上的水渍。大汉朝堂的官员一片静谧后,立刻响起了一片嘘声,显然对雷如年想把话题带往某个方面表示不满。
百里扬一直在大汉文武百官中威望很高。
夏九幽对云长生的觊觎更是司马昭之心,满朝皆知。但他们虽碍长生帝君对夏九幽的纵容,敢怒不敢言,但真要再进一步,大部份大汉官员都很抵触。
听到这整齐的嘘声,夏九幽黑眸也眯了眯。全身的气势散出,而大汉国官员也毫不退让怒目而视。云长生看着这一幕,觉得头又开始了疼了。
她手一挥,提前结束了早朝。
如此又过了几天,这一日的早朝时。信息部情报显示,格根、阿十乐等几部部落首长开始联给了一些巫族残余势力,意图谋反。
云长生望着下方奏禀的赵定海,深思起来。
她知道她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定会有人不服。但是她向来有这个自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会向世人证明,她云长生不会比男子差。
云长生轻声回道:“严密监视,不可轻举妄动。”
赵定海正要领命而去,没想到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沉声道:“不可!”
云长生诧异看向一旁突然开口的夏九幽,满脸迷惑。却听夏九幽清冷的声音郑重道:“长生帝君竟已查得他们已生反判的确凿证据。就该以雷霆手段将这一干叛贼全部击杀。其家属子孙也应如是。如此方能以儆效尤!”
云长生皱眉,这是要大开杀戒吗?
云长生皱眉,她对有人不服她的统治,早做好心里准备。
只不过她觉得此事当采取怀柔政策。
她天性宽仁,不喜无故杀人。这些人还没有真的动手,她就觉得不能轻易杀之。
夏九幽见云长生迟疑,接着声音更冷道:“长生,你因明白,如若你不已雷霆手段震慑天下之人,此类心有不服暗生野心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到得那时,你就必须杀更多的人。”
云长生看着诚心告诫她的夏九幽。她也明白,此时夏九幽所说亦是肺腑之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应让那些心生野心的人明白,若天压我,你便能劈天,若地拘汝,你便碎地。若人不服,你便要灭他九族。此为帝王威严,不容拂逆。”
他的声音淡淡,但却令大殿众人虎躯皆震。一种睥睨天下的帝王霸气磅礴而出。
看着下方荒震、刘虎、侯仲元等武将亮闪闪的眼睛,云长生终于下了决定,“荒震、刘虎、侯仲元你三人领三万精骑卫赴格根部捉拿判贼。此次行动不留俘虏!”
三人出列,领令而去。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十年光阴匆匆而过。
时光来到了大汉国建国第十年。
浩渺大陆满目苍夷的江山在文帝长生帝君和武帝九幽帝君的共同治理下日新月异、蒸蒸向荣起来。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滞留在大汉国都城内的夏皇夏九幽开始处理大汉国国内偶发的各种叛乱。
而文帝长生帝君开始帮忙处理大夏国的农林工商等诸多政事。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两国的文武百官开始协同处理两国国事。
大夏国的文官跑到大汉国的境内治理地方政事,已然不是什么新鲜事。
大汉国的武官也有一些开始在大夏国的边境带兵巡营。
这几年战事渐息,政事上选贤举能、虚怀纳谏,励精图治,两国渐渐变得国泰民安,政通人和。
一处小桥流水的庭院中,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坐在一秋牵架上悠然闭目养神。而旁边一位俊美伟岸公子正轻轻推着秋千。
旁边几个丫环轻轻挥着团扇,帮她赶着飞虫。
春日阳光和煦,微风轻扬。
暗影看着这一幕,感叹真是一幅绝妙美人春睡图。
可是他目光转向静站一旁正温柔轻推少女的主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
就没见过还有和他们主子一样追个女人追得如此辛苦的人。
十年了啊,十年了,他们主子还没能提枪上阵。
两位帝君依然象朋友一样相处着。
就在这时一个急骤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美景。
云长生睁开了双眼,其眼晶莹澄亮,象落满了无数的星辰。
人到中年已结婚生子的赵定海心情激动了跑了过来。
“帝君,信息部刚刚收到的!是用轩辕阁的专用秘码写的。”
云长生一听,心嘭嘭乱跳起来,她心情激动问道:“是大师兄他们有消息了。”
她说着手指微抖的接过那几封信,她看了看那信封上的笔迹和暗记,忙点头道:“对,是大师兄曾经和我约定的暗记。”
听到她此言,本来脸色温柔的夏九幽瞬间脸色铁青。
云长生撕开了第一封信,却是师傅写的,“小凤歌啊,师傅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不要伤心,为师掐指算了,你我还有再见之缘。不要再找师傅了。你这家伙可把为师害苦了。这十年来,让你这小子弄得就没睡个安稳觉。”云长生看着这语气,这字迹,真的是师傅仲孙宜。
可是“离开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眼中渐有涩意。
她又撕开了第二封信,是阿爹厉成王写的,“囡囡,阿爹和坏老头走了。你莫要哭啊。”云长生想着阿爹写这封信的表情,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云长生赶紧撕开了第三封信,她见上面用密码写着,“吾爱长生亲启”
只看着这几个字,云长生的眼泪已然夺眶而出。
一双白晳的手拿着一方白帕轻轻给她拭泪。
云长生已然泣不成声。
夏九幽伸展双臂轻轻拥着了她。
云长生却一把将他推开了,她猛地一把擦干眼泪,向信纸看去,却见信纸上写着:
十年不相见,使吾容颜悴。
安得如电光,一闪至君旁!
入梦喜动色,分明是君容。
自别思见君,情如春酒浓。
自非梦来往,密意何可通!
汝魂将何之?欲与君相随。
飘然渡沧海,不畏风波危。
披帷不见人,想君就枕迟。
君魂倘寻我,会面亦难期。
恐君魂来日,是吾不寐时。
彼此不相见,安怪时事何?
君在海之角,吾在天之涯。
相去三万里,昼夜相背驰。
眠想不同时,魂梦难相依。
地长不能缩,翼短为能飞。
只有恋君心,海枯终不移。
海水深复深,难以量相思。
云长生看着如此深情的情诗,失声痛哭起来。
她不断捶打着夏九幽:“都怪你,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