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生知道夏九幽与大师兄曾当众发生过冲突,而大师兄更是受了伤,这也是云长生迟迟不能原谅夏九幽的主要原因。她虽派人给大师兄送去了伤药,来人回禀大师兄并无生命之忧啊。可让她不明白的是,师傅为何要带走大师兄,偶听到大师兄的呼唤,他并不愿意离开的。她知道师傅虽一向看起来不着调,可是从他老人家世事洞悉的双眼中知道师傅决不会无缘无故带走大师兄的。虽然自次回来,师傅对夏九幽的态度虽然恭敬但并不畏惧。决不可能是为了夏九幽才带大师兄离开。
云长生当时见到师傅和阿爹护着大师兄一起走的。
虽说师傅和阿爹有些不靠谱,但看大师兄当时受伤还能站起来的样子,应该没有大碍吧?
云长生心中忧心大师兄的去向。一边派出人马出去探寻,一边开始往额鲁特城赶去。
夏九幽也携几十个护卫随云长生回到了额鲁城。大夏国的一干文臣武将则奉令回到了邺城。
云长生千般办法用尽终无法赶走夏九幽,只得将他当成空气,无视他的存在。
云长生上朝照常理政。而夏九幽刚恬不知耻的自行搬来一把紫腾木的大椅上安然端坐。
据杜尔柏特草原事件也过去了大半年。
回到邺城的大夏的雷如年、崔福左右臣相居然陆续来到了额鲁特城。而不久之后,连武将魏兴、郑明同等一些老将也来到了大汉都城。
云长生已然放弃对夏九幽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的想法作出判断。
她照常处理着日常政事。
云长生明白。
夏九幽此人以武治国。
他对战之时,向来信奉宰草除根。对敌果敢狠厉。但他对自己的部属向来惩罚分明。
以云长生的情报得知,夏九幽对大夏的文武百官惩赏有度。并没有做过什么飞鸟尽、良弓藏,卸磨杀驴之事。再加上浩渺大陆本是崇拜强者,武力为上的大陆。再加上夏九幽本人威武不凡,新立的大夏国政局已渐趋稳定。
夏九幽行事果决,一旦做下决定,就会勇武直前。
此次他坚持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客居邻国的如此之久,已是况古未有这事。
然夏九幽持意如此。
雷如年、崔福、魏兴等跟随夏九幽的老臣都纷纷来到大汉都城多次苦口婆心劝说夏九幽回国。但无人能悍动夏九幽的决定,他们也只能选择常住于此处理本国的政事。
慢慢地云长生发现她大汉国的早朝上不但有大汉国的文臣武将,还有大夏国的文武百官。看着这样诡谲的情形,云长生真的很头疼。
这一日,她刚处理完一桩教育部新建学校的批准。正低头品茶。
这也是她的规矩,每理政半个时辰便休息十五分钟。美其名约让大脑充分休息,提高办事的效率。
趁着大汉国文武百官休息之时,大夏右相雷如年躬身奏道:“陛下,偃州城主急奏,其地已经五月未雨,赤地千里。城中已然饿孚满地。还请陛下尽快调集救灾物资。”
夏九幽沉吟半响,下意识向云长生看去。夏九幽知道雷如年之所以选择在大汉国君在场之时说出此事,已明显有向大汉国求救之意。
这些天以来,他已然发现长生她在治理方面多有奇思妙想。而对如何处理这些国家治理的,却不是他所善长。
一般,他都是集中几个善长处理此事的人意见,然后选一个合他的眼缘的方案便可。
而观云长生处理农事,工业,医学等多方事物时,更有规有矩,实在不是他所能及。
云长生见他向自己看来,悠悠开口道:“我记得前几日,偶听得右相奏报说邢城几月大雨,有洪涝之祸。而此时偃城大旱。我大汉工部有诸多能人可迅速引水开渠,倒是可以借给你们用上一段时间。不过嘛……”
云长生开始继续品茗。
这是要谈条件了。
夏九幽似笑非笑问道,“不知长生帝君想要我大夏国付出什么?”
“嗯,朕听说莹定的铁矿不错。我大汉国愿以米粮和引渠技术相交换。”
“好!”
夏九幽很是干脆。
今年夏季大汉国在浩渺大陆开荒种粮,终于初建成效。粮食丰产。而粮食等商品便不耐久藏。
云长生正在考虑这些粮食功应本国所用后剩余的粮食怎么办?
是做成各种压缩饼干等各类商品,还是酿酒?
这下好了,她也不用为此事为难了。现在她帮这些粮食找到了一个好买主。
云长生见夏九幽如此干脆答应了,便也爽朗吩咐道:“包平海,这件事交给你与大夏国的官员协同处理啊。”包平海躬身领命。
解决了一桩大事,两国文武百官都很满意。
包平海正愁冶铁的工厂的原料告急了,没想到帝君随口一句话就给解决的。
要知道,莹定铁矿只供大夏国内使用。绝不外售的。
而大夏国的右相雷如年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些年他们平定三国,战事繁多。
国内粮食紧缺。
一直以来他们大夏国的粮食就有很多是依靠华夏族商人的供应。
这一次,陛下突然率百万大军来到了大汉国,可把他吓得不轻。
如果大夏国真要和大汉国撕破脸,他们将又要准备大量粮草了。
一旦开战,华夏族决对会立时停止对他们的粮食供应。
事实上不光是粮食买卖,这些年,华夏族商人的买卖已经渗透到了他们大夏国的衣食住行各个方面。
一旦两国关系搞砸,倒时两国谁输谁赢还未为可知。
就他雷如年个人而然,他是邺城名士,向来喜欢舞文弄墨。
而笔、墨、纸、砚的他向来是他的首选选择。如若两国关系崩裂,他要倒哪里去弄这些上等的笔、墨、纸、砚。
想到此处,雷如年下意识向上方肃然端坐的云长生看去。
他真的想象不到,上方那个威而不怒、气势夺人的女帝居然是与他在万仞山相伴数日的那个全身黝黑、性格跳脱的墨染。其实以雷如年个人而人,他还是更为喜欢那个磊落不羁似男儿的墨染。
雷如年思起往事,一不小心,看着云长生的时间就有些过长了。
夏九幽见到,顿时心生不悦,冷哼一声。
雷如年回神,顿时全身寒意涌起。
他想说,陛下,臣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可是这种事,本来就是越描越黑。
可真要引起夏皇对他的猜忌,后果会很严重,只要想到如今还下落不明的百里扬就可想而知了。
他越想越是害怕,额间不断冒出冷汗。忽而他急中生智,忙躬身请罪道:“臣粗通相学。刚刚臣偶观长生帝君之面相有异,这才无礼,请陛下恕罪!”
“有何异?”
果如雷如年所料,夏九幽立刻忘了他刚才无礼,立刻问起面相之事来。
陛下这些年威压越来越盛,只不过轻轻一声冷哼,就让他全身发寒,几欲软倒了。
雷如年提了提内力,清冽的声音在大殿内悠然响起:“臣观长生帝君紫气庭顶,其中有红光盈绕,应是红鸾星动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