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延看在眼里,忍住心里的笑意,过来搁下芙蓉糕到桌上,再走向榻。
鱼遥虽然背对着齐景延,却拉直耳朵在听身后的动静,感觉他来到榻前。
齐景延看着鱼遥的背影,眼里尽是对她的疼惜与宠溺。
齐景延在榻边坐下,虽然知道鱼遥是女儿身于礼不合,倒也庆幸她此时是做男人装扮,不至于叫她名节受损。
“小东说你不想用晚膳?”
鱼遥闷声不吭。
“我命小东买了些芙蓉糕回来,要不起来吃些。”
让她累了一天也不救她,现在才想用几块芙蓉糕收买她?
“不吃。”鱼遥呕气的掀起棉被盖头。
齐景延无奈叹了口气,“都怪我,要不是碍于我的身份,也不至于让你这么辛苦。”
鱼遥一愣,没想到会害齐景延自责,却又拉不下脸来掀开棉被。
“都是我不好,我向你赔不是。”
鱼遥听到齐景延如此低声下气,再也按捺不住掀开棉被坐起身。
“我又没怪你。”
齐景延看着鱼遥的单纯善良,“要是可以选择,我绝不让人勉强你。”
“那我为什么要学那些什么仪态规矩?”
“定公公这么做,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好,我才没法命令他改变心意。”
鱼遥没听明白。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饿了吧?先吃些芙蓉糕垫垫肚子,一会我让小东送鱼过来。”
鱼遥眼见无法说动齐景延,改采哀兵政策,“那我要是不吃鱼,明天别学行不行?”
齐景延看着鱼遥委屈巴巴的神情,几乎就想答应她,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听话,先起来吃点芙蓉糕。”
鱼遥蓦地掠过一抹报赧。
齐景延见她不说话,“怎么了?”
鱼遥倏地摇头,悄悄把脸移开。
齐景延有丝失望,告诉自己鱼遥是因为女儿身所以觉得别扭,心里期待她何时能向他坦白女儿身?
“你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什么?”鱼遥想起要试探齐景延的事,“对了,我是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
鱼遥犹豫着该如何问出口,万一是她误会了,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呢?可是他若不知道,又怎会猜到她来葵水?
“那个……我是说如果,我要是个……”
齐景延见鱼遥欲言又止,怀疑她难道是想向他坦白女儿身?顿时生起期待。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齐景延鼓励她。
“我是说假的,不是真的,我要是个女人,你会怎么样?”
齐景延掠过一抹雀跃强自按捺,“你是吗?”
“我……现在是我在问你才对。”
“只要是你,是男是女都无所谓。”齐景延直直的看着鱼遥。
“真的?!可是这样一来,你碰到女人就呕吐不止的毛病该怎么办?”
齐景延一把握住鱼遥的手,“我现在不也握着你,也没有任何不适。”
“对啊,之前我就觉得你是心理作用,像你现在碰到我不也没事――”鱼遥突然意识到说溜嘴哑住。
齐景延含笑看着她,“怎么不说了?”
鱼遥看着被齐景延握住的手,迟疑的鼓起勇气,“我真的是个女人。”
“我知道。”齐景延笑了。
鱼遥一惊,“你怎么会知道?这怎么可能?”
齐景延总算明白,“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一直隐瞒女儿身?”
鱼遥怔怔的点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齐景延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
齐景延再也忍不住一把拥鱼遥入怀,“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天晓得他早想这么拥她入怀。
“那你怎么都不说?”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向我坦白。”
鱼遥终于能松口气,“我怕你知道我是女人会狂呕不止,也许就生气赶我走。”
“傻瓜,我永远也不可能赶你走。”
“真的?你没骗我?”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齐景延这话说的霸道,鱼遥却听的心甜。
突然,鱼遥想起什么在齐景延怀中抬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也不用缠胸缠的这么辛苦,都憋的我快喘不过气来。”
鱼遥的直白让齐景延害臊,想起是如何发现又更加报赧。
“说啊,我都快好奇死了。”
齐景延才放开鱼遥,掩饰的咳了两声后回答。
“就在刺客入府行刺那夜。”
“那么早?!那不就跟我――”
等等,她也才在那夜变成女人,他怎么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这怎么可能?”
“好了,先下来吃芙蓉糕吧!”齐景延起身转移话题。
鱼遥跟下榻后继续追问,“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既然我没有告诉你。”
“这事不重要。”
“可是我好奇啊!”鱼遥拉着齐景延的手臂非问他。
齐景延终于尴尬承认,“那时我护着你翻身滚离刺客时,手掌意外摸到了。”
“摸到什么?”鱼遥纯真的问。
齐景延如何能说的出口?视线尴尬的看向鱼遥的胸部。
鱼遥不解的顺着齐景延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慢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莫名的臊了脸颊,下意识尴尬的松开齐景延的手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臊。
“那…那你早点说啊,知不知道每天缠很累的。”
齐景延倒没想到这点,确实苦了她,“是我不好,该早点向你问明白。”
这下换鱼遥不知道该如何接腔,尴尬的转移话题,“那你碰到女人呕吐不止的毛病算是都好了?”
齐景延配合的转移话题,“至少对你是如此。”
鱼遥一听开心,“这么说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治好的?为什么?”
齐景延看着鱼遥欣然的神情,眼神不觉变的灼热。
鱼遥也感受到他灼灼的眼神,“怎、怎么了吗?”
之前齐景延怕吓到鱼遥,一直隐瞒着对她的感情,但是想到她方才说的,彼此的隐瞒让她这几日缠胸缠的辛苦,齐景延决定不再掩饰对她的感情,伸手抚上她的脸。
“因为是你,才让我忘记当年的阴霾。”
鱼遥怔住,虽然没听明白齐景延的意思,却像是被他认真的眼神给蛊惑。
“你可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鱼遥被齐景延这么一问,莫名的感到有股躁热涌上心头,便假装得意。
“这么说来还是我厉害,对吧?”
齐景延看出鱼遥的紧张,并不急于逼她面对他的感情,因而一笑。
“是啊,除了你以外,确实找不到更厉害的女人。”
鱼遥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心里还有丝窃喜,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我好像是真的饿了,要不先吃芙蓉糕吧!”鱼遥借口走向桌子去拿芙蓉糕。
齐景延看著鱼遥心虚走开的背影,脸上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