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在稍远一些的苏素有些无奈，现在是关心他的嘴唇有没有流血的时候吗？
她能不能给个正常一点的反应，他好歹也是第一次亲女孩子，她这个反应比直接给他一巴掌还让他尴尬。
“疼吗？”苏素装作平静地问道。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和无措，心脏怦怦乱跳，血液供应好像都紊乱了，全跑脑袋上去了。要是不找点什么事做的话，她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不疼。”长长的手指从好看的唇瓣上擦过，带走那一抹殷红。黑凡散去水镜，认真地看着苏素：“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说吗？”
苏素的目光四处飘，就是没有落在黑凡的身上：“我应该说些什么？”
这种情况要她说些什么？“你的嘴唇触感不错”，还是“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或者是“我前男友也吻过我，感觉不一样”……
最后这一句，只要她脖子上的那个东西还在，苏素是打死也比不敢说的，除非她是不想要它了。
黑凡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比如……我也不知道。”
苏素提议：“那我们先把它放一边，说说其他的事情？”
“为什么要放一边，你不喜欢它吗？”黑凡没打算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
他想知道她的心意。
这么多年，他心中一直有她，他想知道她的心中是不是也有他。
苏素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道：“黑凡，你还小。”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吻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她不能接受，至少现在不能。
黑凡有近万岁的年纪，但依然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他对她的感情就如同初高中的少年对学校里的那个有好感的女生一样，清晰又懵懂。
初恋美好而真诚，但大多短暂。苏素不想成为和他发展一段这样的感情。
而且，年纪明明比他小许多的苏素却有着一股浓浓的诱拐未成年少年的罪恶感。
如果黑凡现在已经成年，她或许会考虑把他们的感情再升华一下。但是，现在不行。
“我还小？”就在刚刚的那一会儿，黑凡想过无数种苏素有可能会说的话，但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对！”苏素很认真地说道：“所以，这个问题先放一边。”
“我比你大。”黑凡双手撑在巨竹上，将苏素围在其中，居高临下地说道。
“那就是我还小。”苏素腆着脸说道。
虽然在她的前世，她被催婚催到头昏。
“你是不喜欢我吗？”黑凡想到一个可能性，充满星光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想到这里，黑凡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好像经常欺负她来着，可是，要不是喜欢她，他才不欺负她呢。
苏素看着黑凡黯淡下来的眼睛急急摇头：“不会啦，你这么好看，这么会不喜欢你。”
“那就是喜欢我！”黑凡闻言，绽放出一个笑容，稚气仿佛就在这一刻慢慢消失，少年已经在缓缓成长为青年。
苏素的心漏跳了一拍，这就是所谓的倾国倾城吧。
“那就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黑凡低下头，在苏素的耳边如同情人般呢喃细语：“我走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嗯。”苏素的身体悄悄地往下溜，想躲开耳边微热的触感：“……你也是。”
她的行为被黑凡一眼看穿，屈起膝盖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腿：“怎么变矮了，要现原形啦。”
“没有。”苏素站直了身子，徒劳地往后靠着：“就是修成人形还没多久，有些不习惯。”
“要不要帮你变回去？”黑凡提议。
苏素忙不迭地摇头：“不用了，我不累了。”
她再也不要用肚子走路了。
“那就好，既然不累了，就听我说吧。”
黑凡不想把离别的气氛弄得太浓厚，开始絮絮叨叨。
不要在吃你的化形丸了，那味道太恶心了，效果更恶心；不要理会林轼，他是最不靠谱的人；好好修炼，等我出关了我要检查的，要是还想现在这么笨，小心你的脑袋；不要……
苏素边听边点头，很惊讶这样的小帅哥是怎么和唠叨的老妈子无缝链接的。
“走了——”黑凡说完后，从行囊中拿出一包东西，丢在苏素的怀里。等她低头去看时，化作原形，从竹林间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砸到我的手啦！”苏素本能接住那包东西，再抬头时，连黑凡都身影都看不到了。
他这走得也太突然了一些了吧？她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声“再见”。
“黑凡，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苏素对着那微微摇动的竹枝方向喊道。
回答她的只有萧萧而下的竹叶和微风穿过竹林的细微声响。
刚刚还在耳畔絮叨的声音突然间消失，这偌大的竹林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心里没来由地涌上几缕寂寞。
黑凡真是的，哪有这样告别的。
苏素看着那只能透出星星点点天空的地方许久，直到脖子有些酸胀才惘然若失地抱着黑凡给的那个包裹，背靠着巨竹坐下。
包裹沉甸甸的，随着苏素的动作，里面的东西相互碰撞，发出轻微但清脆的声音。
这里面装着什么宝贝？苏素边想着边打开包裹，她敢肯定，绝对不会是什么吃的东西。
只一会，苏素就得到了答案。
包裹打开后，有些阴暗的竹林瞬间有种光芒万丈的感觉。
不大但也不小的包裹里，满满的是各种珍贵的宝物：通透的翡翠手镯，洁白的羊脂玉手镯，一样洁白的砗磲手镯，如龙眼般大小浑圆无暇的珍珠手链，黄橙橙的黄金手镯，光亮的白银镯子……
黑凡准备这些的时候，苏素还没有化作人形，所以这里面的东西，除了手镯还是手镯，偶尔有几只戒指，那是给苏素当做手镯戴的。
苏素像个财迷似的，这个拿起来看看，那个拿起来摸摸，没一个都爱不释手。
心里那股因为黑凡离开而涌起来的萧条有些“风消云逝”的意思。
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隐身在竹林之上的黑凡看着苏素，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嘴角却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她喜欢就好。
放下心的黑凡这次真的挥翅而去。
不过就是离开几千年，又不是生离死别，时间过得很快的。等他再归来时，就不再是她口中所说的“小孩子”了，他一定要“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