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许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
“是我太唐突了,现在想来,那个梦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丫鬟春季过来:“夫人,许公子到了。”
红火火做出几分倦意的模样:“你家相公来接你了,快去吧。我就不招待你们了,困,想睡午觉。”
慕思许点头。
“红姑娘,多谢你!”
说完,在春季的接引下提着裙角,依旧是那个奔向自己欢喜的少女。
凉亭处只剩下了红火火自己,她的神色渐渐变淡,最后无悲无喜。
她站那,低头看着那把雨伞,然后一团火焰,化为灰烬。
接下来,慕思许关于那个梦的记忆会慢慢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想不起来。
“很讨厌呐……”
她自言自语,嘴角嘲弄。
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用新的身份,新的身体重新生活。怎的,那些故人一个接一个跳了出来?
除了慕长歌,其他人她其实都不想再见的。
包括与微微很像的薄荷,还有……与初旬很像的阿月。
她回头,对着一处柱子道:“出来吧!”
少许,阿月走了出来。
红火火没好气笑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根柱子怎么可能还藏得下你?”
阿月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般彼此沉默着。
“过来。”
她招手。
阿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内心很不快,所以几分闹别扭的没有动。
见他如此,红火火自己朝他走了过去。
她走到他的面前,挑起他的下鄂,然后很突然的咬了下去。
阿月吃疼,但还是没有推开她。
“抱歉。”
红火火离去。
阿月的嘴皮在渗血。
这,算不算是一个吻?
……
山坡上,红火火难得有闲心抚琴,只是调子很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述说些什么。
有人出现,是多年不见的故人。
司乡。
司乡现在是悯乐的徒弟,被安排守在水中月身边,以音乐老师的身份。
俯看山下繁城,脱身尘世之外。
“你知不知道有一座名为红衣的城?”
琴弦声止。
司乡继续道:“你在蛮兽族三年,带回了四万八千五百六十四人。你在魔族三年,带回了三万七百一十五人。他们大部分都被安置在同一座城内,如今有孕妇诞生婴孩两万多,居家乐业,男耕女织。”
“你知不知道那座叫红衣的城中心有一座石像?石像上刻着谁的模样?”
红火火难免惊愕。
如此,司乡才松了一口气。笑容依旧那般干净美好。
“剑门剑诀的第一页,除了十条戒规外还有:所谓踏仙者,不是有所谓修行之资便可。仙,只是走向山中的人。可以避世不问,但不可见世不救。虽然我不知晓你是为了何事陷入消沉,但你在我,在红衣镇所有人眼中,你是最极好的仙。”
“极好的吗?”
红火火自言自语的重复,片刻之后抬头,笑魇如花。
“是啊,不管我是极好还是糟糕,长歌一直都会护着我的。”
收琴,起身。
回头:“司乡,多谢你!”
司乡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也只是停顿片刻,回以她笑。
不止慕长歌。
“寻桃镇好像有了异动,剑门那边想让你尽快回去。”
顿了顿,补了一句:“带上阿月。”
关于在魔族密室里看到的东西,红火火已经让悯乐带了一些消息先回去。现在寻桃镇终于有了动静,她自然不可以再继续与阿月悠闲悠闲的过日子了。
回到府中,阿月下意识想躲。
“阿月!”
红火火已经不想在为过去的事,和可能会发生的事消沉。
她唤住他,认真道:“我们要先暂时离开这了。”
“回剑门?”
阿月似乎一直知道些什么。
“阿月,不管你将看到什么,听见什么,甚至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你都是我的阿月,我会比谁都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阿月只是沉默,最后问了一句:“你会在我身边吗?”
红火火答:“当然。”
“会一直在吗?”
“……当然!!”
…
魔族的密室里到底有什么?
一座传送阵。
魔族的月亮是单独存在的,至于来历,有人说是天怜魔族,自然而生。又有人说是先祖大能圆寂之时,以身化月,庇护子民。
来历不管怎么,都说明着那独特的月亮是魔族仅存的光。可见有多重要。
可就是这般最重要的东西,竟然被魔君用来做祭品,刻画出那一座传送阵。
红火火通晓阵法,以算难得的大师。可还是无法肯定阵法对应的那一面到底是何处。
及遥远,遥远得优如并不存在这个世间。
在密室里,红火火还发现了一位男子的画像。
由此确定了,传送阵的那一边,是妄想从剑门深渊下空间裂痕里踏越而出的侵略者。
逍遥子,万象宗最后活下来的弟子,带着传承,还有宗主之女秋水隐居山野。
后秋水捡回了在凡尘中投河自尽的沧海,三人一段孽缘中,出现一位擅长傀儡控魂的女子。
沧海见自己爱慕的师傅娶了师娘,心灰意冷下修为不得寸进,最后修炼忘情诀失败,化作望海石沉入海底。
而秋水发现蹊跷之处,在追踪时本体死在葬魔海上,知晓那魔族女子其实大有可能是异世侵略者。
可惜来不及给世人留下警惕,化作人族鬼宗里的一具女尸。
直到,得到传承的红火火出现。
画像应该是那女子所画,每一笔,每一处,都是爱慕与痴情。
能让红火火注意到提笔的诗,诗应该是逍遥子所写,诗的内容无非是妾有意郎也有情缠绵悱恻。外人怎般看都看不出端详,只有红火火靠近后,那个一直被她藏在储物空间里从未取出来过的万象宗令牌有了反应。
那几句情诗散发光芒把她整个人都吸入了另一处独白空间。
空间里她见到了逍遥子留下的投影。
这不是红火火第一次见到他,先后通过秋水和沧海的记忆,她甚至会觉得与之熟悉。就仿佛她红火火其实也是一直生活在他逍遥子膝下的一个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