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御剑飞行了许久后,几人方才到达秘境,走入宫殿后,早早在一旁候着的兵士向奕峰报告道:“将军,殿下已经在夜殿等着了。”
“好。”奕峰应道,带着众人往夜殿走去。
路上,南风说道:“你们这秘境,倒当真是永夜之境。”
“造物主自有其新意所在。”奕峰回道。
“即便你是夜族人,在这样永久的黑夜里生活,怕是也不太好受吧?”
“习惯就好。”奕峰勾了勾嘴角,“反正总有一天,我们最终还是会回到玄枫大陆的。”
南风浅笑一声,说道:“等你们回来啊,只怕又会有一番血战了。”
“大战不可避免,我们两族人背井离乡,在这里苟且偷生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给自己正名。既然说我们反叛,那我们便反叛给他们看,反正我们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已经具备了和他们分庭抗礼的能力。”奕峰说着,微微挑眉,眼神如炬。
“当年的事情我也不好评议太多,毕竟我们被迫站在不同的立场。不过到时候,不论是哪一方胜,我想我都不会高兴。”南风说着,苦笑一声。
“你早年投身于夜神麾下,也早已和我夜族将士亲如一家,可你偏偏又是风族人,不得不与我夜族划清界限。无论你最后作何决定,站在哪一边,都不会有错。”
“唉。”南风仰头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世事无常啊,我还真怀念当年,我们并肩作战的那些时刻。”
奕峰眼神深远地看向前方,没有再作声。
世事无常,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走到夜殿前,奕峰转身说道:“进去就是夜殿,殿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一同进去了。”
“多谢奕峰将军。”南风俯身作辑道。
奕峰俯身回礼,而后说道:“殿下孤身一人走到今天实属不易,他和冰空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过于愤慨。”
“我知道分寸。”南风沉眸说道。
“那就好。”奕峰说完,与冰空对视一眼,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走吧。”南风转头看向冰空。
“嗯。”冰空应了一声,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南姨,既然是你们的私事,我们也就不进去了,就在这里等你们出来。”莫夕说道。
“也好。”南风回头对莫夕微微一笑,携冰空一同走入夜殿。
走进夜殿,冰空便一眼望到了王座上的修炽,而他也正望向自己。
但只一瞬,修炽便移开了目光,看向她身边的南风。
南风一进夜殿,看到王座上的修炽,就不免有些伤怀了。
这就是他的儿子啊,跟他真像。
一袭黑色的鎏金衣袍像神秘的黑夜,烛火映进他的瞳孔,一如过去那人眼底的苍穹。
眉眼俱佳,鼻峰高昂,薄唇微抿,世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这样的绝艳里黯淡了。
生的这般惊艳绝尘,风华绝代,世上无人能出其二,也真不愧是他的孩子了。
当年大战时匆匆一见,彼时他还是少年模样,初露锋芒。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积淀成如今这般气势自显的男人气度了。
修炽从王座上起身,走下台阶,漫步走到南风面前站定,微微欠身作揖道:“久仰南风将军大名。”
南风俯身回礼道:“殿下为尊,不必行此礼数。”
“既是长辈,无分尊卑。”
南风浅笑一声,抬眸望向修炽:“殿下倒当真与我想象中甚异啊。”
“想象自是源于外界既定印象,唯有亲身验之,方能见其真貌。”修炽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哦?”南方勾起嘴角。
修炽的言谈举止,谈吐作风倒还真让她有些意外。
“想必殿下已经明悉我此次来访的目的了吧。”
“自然。”
“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直接了当地说开了吧。”南风说着,抬起了冰空的手。
“不知殿下将有如此意义的戒指赠与小空,到底有何意图?”
“无甚意图。”
“无甚意图?”南风挑眉。
“您是长辈,不似冰空不谙世事,应当知晓我赠戒指之意吧。”
“难道你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何绝壁吗?”
“清楚。不过是心之所向,情不自禁罢了。”
听着修炽这样直白的心意,冰空有些微微的羞怯。
“你...”修炽如此坦然,倒让南风有些语塞了。
“冰空不知道这其中意思,你就将有如此含义的戒指赠与她,这难道不算蒙骗吗?”
“赠她这个戒指,是我最初的心意罢了。冰空若不知道这含义,当作一个普通戒指就好,更何况当初我是以武器的形式赠与她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探究也无济于事。”南风无奈地闭眼摇摇头。
“我不管这些年你们俩之间到底生了怎样的感情,我只知道,你们俩的感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错误,修炽殿下应该不会不清楚吧?”南风沉声质问道。
冰空在一旁,心底刚刚被修炽所激起的荡漾,此刻一散而尽。
她的爱情,从始至终就是个错误。
她虽然心里清楚,可当这话真的被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清楚,不过我刚刚也说了,感情之事发之于心,无法用理智衡量。”
“那你可知,你这份无法控制的爱会对冰空造成多大伤害吗?你若是真的爱她,你就不该再与她有任何交集。”南风正色道。
“我知道,所以我放她离开。”修炽说着,言语中是难掩的落寞。
“你把这戒指收回去吧,这戒指意义太重大了,冰空戴着恐有不妥。”南风说着,将冰空的手往前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