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玄幻言情 九鼎棋—风临城之百虺入城

第206章 讨债(7)

  守夜的巴旦赶紧安他:“主子放心,尽管入睡,奴才已经派人彻夜看守,绝不让石猴进来。”

  多拿缩了缩脑袋钻进被子:“你今晚别睡了,就在本王帐外看守,不准有一丁点儿风声,一只蚊子都别放进来。”

  巴旦赶紧道:“是,主子放心,奴才就在帐外候着,管他猴子还是苍蝇,一只都进不来。”

  安了心的多拿正准备入眠,窗外突然响起了“吱吱”两声,他一跃而起,摸出腰刀胡乱挥舞着,大叫:“猴子来了,赶紧去抓!”巴旦带领着奴才们倾巢而出,多拿慌不择路赶紧把假发帽扣上,扣得歪歪斜斜,在一边指指点点:“门后看了没有?树上呢?哎呀那一棵树!树枝上是不是有东西?看仔细了!……”

  一番惊动后,士兵拎着一对大老鼠交到多拿面前,多拿十分嫌弃:“本王还以为是猴子,原来是老鼠,赶紧砍了,免得再来扰本王清静。”

  这样一闹,多拿再宽的心也睡不着。他辗转反侧好久,想到不久前自己还是“英姿飒爽”的二王子,留有一头长长的乌黑编发,如今照照镜子,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矮胖的丑秃子。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本王看,留个辫子真是太重要,这不仅是皇族身份,也能让人更好看帅气。”他颇有感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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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扬和副手离开的多拿府邸时候,夜幕早已降临了。

  早就料到讨钱不顺,多拿继续指派沙漠狼执行刺杀“五岁”书生的任务,看似不可理解,实际一想就通,这位西泽二王子分明是想着法子赖账,能拖一天款拖一天。天知道即便沙漠狼成功杀掉了“五岁”书生,多拿脑子里还会冒出什么借口不付钱。

  “真的要去杀‘五岁’书生吗?”副手琢磨着,多拿二连三地失信,这趟刺杀的任务,可别再有什么坑。

  嘉扬吐了一口气:“咱们还有的选吗。”

  如果拿到银子是唯一目的,还真没得选。

  副手道:“兄弟们出生入死送一趟货,还不如杀一个人来的银子多。早知这样,兄弟们也不必死。”

  嘉扬道:“他极力想要血洗羞辱,当然舍得重金。”

  副手看了头领半天,觉得头领不仅气愤多拿,更在感慨自己。嘉扬在西泽狼群当首领的几年,沙漠狼从式微到发展壮大,银子没少赚,在西泽名望也提高很多。嘉扬身上有着不屈的抗争一面,他在天地之间独来独行,拒绝卑躬屈膝,与此同时,这位狼头领对钱爱到盲目,爱得毫无由头,甚至可以为了银子屈尊,不断撑大肚量,就像是橡皮绳一样,伸缩之间长度差大到不可想象。

  “多拿肯花钱,咱们就一定要接吗?已经赔了兄弟,折了银子,还要继续搭上命给他杀人?嘉头领,多拿这样羞辱咱们,沙漠狼就算没有酒肉吃,也不做乞讨人的事。”一向顺从的副手反驳道。

  嘉扬轻轻一笑,坦言:“没有酒肉吃,还不得饿死,讲什么体面和傲气。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差多杀一个人。没错,我要的就是银子,我的确贪财,又怎样?杀掉个书生的钱比出生入死换来的还多,这样划算的买卖谁不去干?再说沙漠狼在西泽生存也不容易,大漠狐和石秃鹫抢走不少单生意,说到底为的不还是银子?像我们这种靠刀活命的,哪个不得给人卖命?”副手听了,哑口无言。

  嘉扬继续道:“多拿由着脾气胡来,一个书生的出价高过西泽顶尖杀手一倍还多,我们不利用他的脾气把走镖丢掉的银子赚回来,难道干瞪着眼看自己亏本吗?”副手沉闷着,不好再劝说,只得道:“那个‘五岁’书生是什么来头?万一跟这趟送货一样是个深坑怎么办?我先派狼少查个清楚,咱们再下手。”

  狼头领停下脚步。副手也停下脚步。

  “你回去跟弟兄们喝酒吧。”他吩咐。

  “老大?”

  “一个书生,练过三拳两脚,似乎还是个病秧子,能有什么本事?我自己去就行。”嘉扬解下新月弯刀,按在副手的手中,“先把这个押作酒钱,银子今天晚上就拿到了。”

  新月弯刀刀身冰冷,沉睡在鞘中雪亮的冰刃是否温度低到啧手。

  “不行,刀是咱们唯一的武器。不能缺了——”

  嘉扬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副手握着嘉扬绝不离身的弯刀,再一次感到跟这位头领的隔阂和陌生。嘉扬是称职的首领,沙漠狼群甘愿臣服,可他似乎从来不是沙漠狼的一员。尽管大家说着一样的土语,一起出生入死,狼群永远猜不懂嘉扬的心思:他有着绝对的忠心,居然四度易主;他是高傲的孤狼,肯为讨回银子一忍再忍,冰冷的言辞之间跟唯利是图的市侩没有差别;他杀人从不手下留情,竟不想面对旧主家族遗留的女子;他嗜刀如命,尤其这把新月弯刀更是不离手,可现在押出来换酒喝。

  这个头领啊,真是叫人不明白到抓狂。

  不多思的人不会长时间远离快乐,单细胞生物的忧愁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沙漠狼就是最好的例子。刚转到大路上,副手就放弃了复杂的分析,试图去理解嘉扬的思维却无果,他索性开启简单思维模式:头领说,照做,其余一概不想。

  混乱的脑袋一下子明朗起来,对嘉扬势力贪财作风的不满一扫而光。副手吹着口哨走在行人逐渐稀少的街上,脚步轻快许多。嘉头领本事过人,武功极高,就算没有了新月弯刀,杀个书生仍然不会费力。

  酒香和肉香从幽深的小巷飘出,钻进副手的鼻子,多日不沾油水,狼群早就忍不住了吧。尤其是狼少,年纪轻轻就嗜酒如命,每一顿都要喝上三四坛,吃下的牛肉也不少于两斤,这一趟运货他基本是啃草根度过,他早就憋坏了吧,抽刀狠打百戏团,不就是在发泄么。

  “狼少,酒肉留着点,别自己全扫光了。”群狼高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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