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一条是真的——这两个家伙一直在疯狂地试探他。
“哼，老夫就来个将计就计，看你们怎么收场吧。”陈老想着，便道：“既然是现代人的作品，那自然就算不得什么文物了。我这个附庸风雅的老家伙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你们的好意了。”
“陈老，你说是真的？”张小米有些意外。
“嗯，看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又是朋友实意相赠，有什么不可以？”陈老淡淡地笑着，观察着张小米的反应。
张小米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她尽量保持冷静，问道：“那么，下周一的产品说明会……”
“呵呵，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到场。别的不说，这诚信二字就是我老陈的立身之本。”
“耶！”张小米兴奋地跳了起来。伸手与惊讶到木讷的眼镜哥击了一掌。
陈老微笑着，看着兴奋到抓狂的张小米，心想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为什么偏偏是个卧底呢？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作对呢？哎！
“陈老，既然您已经答应了我们的邀约，就请收下邀请函吧。”张小米掏出邀请函，郑重地交给陈老。
陈老点头，接过邀请函，仔细地放在斗柜的抽屉里。回过身时，张小米和眼镜哥已经双双站在了屋门口。
张小米微笑着挥手：“下周一再见，陈老，期待您的光临哦。”
说完，张小米和眼镜哥齐步走出了陈老家的大门，眼看着就要走出院子。
“慢着。你们打算就这么离开吗？”陈老突然大声喝问，脸色也变得冰冷起来。
张小米心里一沉，停下了脚步。
“完蛋了，不会是事情败露，打算放狗咬我们吧？”眼睛哥胆战心惊，低声朝着张小米嘀咕。
“嘘，看他怎么说。”张小米小声回答。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我老陈绝不收礼吗？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义正言辞地，陈老从背后一步步走出了屋子。
“这老头唱的是哪一出？分明是答应了的，怎么突然就反悔了？不诚信呐！”张小米在心里吐槽。
眼镜哥也摸不着头脑，只好胡乱应付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不，你们的东西我的确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陈老道。“但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能夺人所爱，所以，除非你们将这幅字卖给我，才能离开这里。”
陈老一脸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卖？就这字，还能赚钱？”张小米怀疑自己听错了。
“啊？！这个……”眼镜哥挠挠头。“该卖多少钱呢？”
好在陈老已经帮他们计算好了，他从口袋里一掏，拿出鼓囊囊的一个纸包来，道：“虽然文学作品的价值难以估量。但我根据当代泼墨大师的作品估值，大概算出了一个数。相信应该所差不多。还希望两位不要嫌少。”
说完，陈老走过来，将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包裹放在眼镜哥的文件袋里。
“那我们就……告辞？”眼镜哥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好问身旁的小米。
“等啥呢？”有点儿云里雾里，甚至忐忑不安，张小米还是紧紧攥着眼镜哥的、拿着文件袋的手袖，匆匆而去。
先找个地方好好数上一数。
“哼，跟我斗？！”望着两人兴冲冲离开的模样，陈老冷笑一声。心想这些没见过大钱的卧底，表面上刚正不阿，可一大疙瘩砸下去，哪一个不是笑逐颜开？
……
庭院之外的隐蔽处，陈大姐和小杨在左侧埋伏，胡一伟在右侧埋伏。目光齐齐注视着从别墅里面走出来的张小米和眼镜哥两人。
可张小米和眼镜哥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脚步如飞地在大街上穿梭着。
陈大姐和小杨铆足了劲地追赶，还是在最繁华的东大街上丢了目标。毕竟，这条街太繁华了，商家多，人也多，光是银行就有好多家。
胡一伟并没有离开，而是重金贿赂了小王，也得到了面见陈老的机会。开门见山地，他献出了九龙逐日盒里的高仿和氏璧。
“太侮辱人了！小王，关门放狗！”下一刻，院子里就响起了陈老的怒喝和藏獒的嘶吼声。
……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张小米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天上悠然飘过的白云，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叮！您有新的短消息。”
“奶奶的。”张小米怒了，手指在屏幕上啪啪点了几下。
“您的本期账单已结清，系统自动为您升级为黄金VIP客户，额度增加为500000，祝您生活愉快，好用再来哦。”
“呵。”张小米摇摇头，关掉了屏幕，不想再看一眼。
眼镜哥正在手舞足蹈地玩着freestyle，看到张小米放下手机，赶忙贴了上来；“小米呀，你可是我的福星啊，也不怕你笑话，老哥跟你合作的这一单，顶我以前干上好几年了。”
“我也要谢谢你呢，张有为——老哥。”第一次，张小米叫出了眼镜哥的真名。——这是他该得的。
“呵呵，合则两利嘛。”张有为点点头。又道：“趁着天色尚早，我们再去邀请上十个八个A++客户的。你看怎么样？”
“不了，我有点儿累。”明明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张小米却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连站在那里，也有些摇摇晃晃的。
“嗯，也行，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哥我也该知足了。这样吧，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继续，如何？”
“好吧，明天电话。”
“好嘞。回去给媳妇报喜喽。”张有为朝张小米摆摆手，兴冲冲地回家去了。
大街上车水马龙，身边却空荡荡的，就像张小米的心，空落落的难受。
这一天的闹剧，让张小米有点儿不认识自己了。
“叮玲玲……”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亮起“吕月月”三个字。
看到朝夕相处的闺蜜的名字，张小米心中一暖，连忙接起：“喂，傻妞，想我了？”
“别臭美了。我打电话只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
“太好了，在什么地方？什么工作？”
“东大街XX8号，繁华地带，临街旺铺，名优美妆，传说中的柜姐！”
“等等，东大街XX8号？我就在这附近啊。”
“那就来呗。”
“不影响你工作吧？”
“哪能呢？顾客就是上帝嘛。”
……
五分钟以后，张小米见到了吕月月。
就像她所说的，这里的确算得上临街旺铺，店面大、人流多。
店里分为三层。第一层主要经营女士化妆品，主打大众品牌，什么巴黎名人、曼彻斯特世家、渥太华明珠一类。
二层是男士护肤区，不提也罢。
第三层可就上了档次了，星级服务，私人订制，奢华体验。至于价格嘛，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吕月月是店长新招的三个女孩之一。三人都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楼大厅，聆听店长的教训。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剩下的就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记住一点，工资和努力是成正比的。”
三位新员工松了一口气，刚要各自散开时，店长又回头叮嘱：“这两天先自由活动，熟悉熟悉环境，帮老员工卖卖货。记住，只有得到我认可的新人，才能够去三楼当导购，赚取丰厚的奖金。”
“收到。”三个女孩一齐回答。吕月月却悄悄吐了吐舌头，显然没太把店长的话当回事。
张小米刚刚走进去，吕月月就扑了上来，笑嘻嘻地拉着张小米的手：“哎呀，这位貌若天仙的大美人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句话引来所有女人的目光——带着批判和审视的意味。
可很快，从颜值、着装、气质方面都找不到槽点的张小米，让她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大概每个人都是同样的想法：我们是两个平行世界里的人。
“挑几款配得上本仙女的护肤品吧。”张小米翘着下巴，露出洁白修长的天鹅颈。
就在刚刚，大厅里的女孩挑选护肤品时，他们的男友不是骂骂咧咧咧地嫌贵，就是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可现在，一个个嘴巴都合不拢了，手机也息屏了。
“咕噜。”张小米扬起下巴的时候，有人大口吞咽着口水。
“老公，这瓶精华乳真正适合我的肤质耶，可是这价格……”一个小姑娘手里捧着一瓶护肤乳，忐忑地望着心爱的男人。
“买！”男人头也不回，只盯着张小米雪白的颈部。
“可你不是说过，单品价格超过二百……”小姑娘边说，便拿着价格标签在男人眼前晃动着。
“拿上信用卡，滚。”男人从口袋里一掏，将一张银行卡甩在小姑娘脸上。
……
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吕月月尽量表现出专业的样子：“要是仙女的话……这一楼啊是所谓的美女区，三楼才是仙女区呢。”
“哦，那就只能上三楼了啊。”张小米点头。
“呵呵，五百强的精英就是爽快，跟我来吧。”吕月月调侃着，朝店长那边望了一眼。
店长热情地跟了过来，叮嘱道：“吕月月啊，客户的要求就是一切，你！立刻、马上给我爬到三楼去，为这位尊贵的客户服务。”
说完，店长再次在张小米身上打量了一番。颜值没的说，着装嘛……虽然没有大大的奢侈品logo，但衣料上乘、做工细致。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星级客户，也一定是优质客户啊。
“走吧，小仙女。25号黄金导购为您服务！”吕月月娇笑着挥手，率先上了扶梯。
张小米跟在后面。
“哗啦啦！”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