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班,陆让早上7:30出门,晚上8点或者9点到家。姚思古7点出门,他要去坐地铁,在关内上班。晚上8:30到家。两个人很有默契,先到家的先洗漱,都不做饭。
姚思古把地板拖得太干净了,干净得能照出陆让的影子,如果他搬出去了,她就只能看自己的影子了。虽然这个人只拖中间,边边角角从来不拖,但是她知道,这已经很不错了,当初,他可是跟着王知节逃值日,死活不愿扫地的大男人。
没有烟火气的出租屋,也就没有了温度,大家都在等着周三的到来,然后,可以聊一聊,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星期三,没有客户拜访的日子,陆让可以早一点下班,她嘱托小翠,8点钟,帮忙关一下电脑,密码,短信发手机上了。在工厂,没有人敢在8点之前就潇潇洒洒的下班,陆让也不能免俗,假装只是去食堂吃个晚饭,然后再回来加班。实际上,从厂房出来,就那样空着手,一路拐回了家。今天,她特意没有带包,只有口袋里一个手机,还有一张定蛋糕的单子,生日,还是要过的,她喜欢有蛋糕的生日,到了16岁,皮喜过生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奶油这个东西,是那么的美味,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个丝滑冰凉的感觉。
这样说来,她并不是诚心诚意的想给姚思古过生日,而是她自己想吃蛋糕了。
可是,姚思古很晚都没有回来。
陆让等到十点,问他,他说,看房子去了。陆让说回来吧,以后再看。姚思古马上回复:好。
他并没有说跟她一起过生日,只是说过完25岁,他也可以一个人过生日。或者,我做得太绝了,陆让显然心软了,他毕竟是高中同学。
陆让等到11点,还没有回来,看着蛋糕,咽了一下口水,好吧,的确是我自己想吃。她苦笑了一下,进房睡觉,反正,就摆在桌子上,他看得见。
睡着的陆让,眼角挂着一点泪水,因为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她不知道怎么跟姚思古相处,保持距离,只是这样吗?
她以为,如果他回来了,他就会过来找她一起吃蛋糕。等她醒来,已经早上7点了,闹钟响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也响了,他去上班了。
陆让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桌上的蛋糕,丝毫未动。
“坏了,坏了,这么大一个盒子,竟然看不见,眼睛长哪儿去了。”陆让一边抱怨姚思古浪费她的苦心,一边着急忙慌的把蛋糕拎起来。“咦?这么轻。”陆让赶紧拆开来看,空的。
手机响了,姚思古发的信息:“蛋糕我吃掉了,把它包装得像没拆开过一样,费了点时间,这样看上去很美。”
2磅蛋糕,一个人吃了,你是猪吗?陆让咽了一下口水。
“当然,我留了一半给你,在冰箱,谢谢你。”姚思古似乎故意在逗她。
“算你有良心,我就说吗,一个人吃2磅,猪才吃得完吧。”陆让笑了,去冰箱拿蛋糕,上面一个纸条。写着“吃了会变猪。”
“咦。”陆让一阵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冰箱的冷气吹的还是因为感觉姚思古看穿了她脑中所想而震惊。
周六,加班,上周因为爬梧桐山错失了加班费,这一周,必须补起来,周六是平时上班的双倍工资,三百大洋啊,不要白不要,反正也没有很忙,坐着打发时间也要坐够8小时。不过可以五点半下班,这一点,主管们都达成共识,不会强求到晚上8点。陆让决定早点回家,煮一碗长寿面给姚思古,她似乎忘了,这个人,按照口头约定,明天就要被她扫地出门了。
回到家,面煮好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一个帅气的男人正在等着陆让,有那么一刻,陆让以为,结婚,就是这个样子吧。
“我不吃泡面。”陆让闻到了刺鼻的调料味道。
“我吃泡面,你的不是。”姚思古招呼陆让洗手吃饭,好像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二房东。
陆让探头看了看,这么清淡,好吧,不是泡面就行,至少,面条是熟的。
“其实,泡面很好吃的,只是偶尔吃一下,不要紧的,死不了。”姚思古夹起香喷喷的泡面诱惑陆让。
“别,我正在把绿皮火车的春运现场赶出我的脑海,你别刺激我!”陆让埋头吃面,还好,不难吃。
“你,放味精了?”陆让恍然大悟。
“不是,鸡精,不是味精,只放了一点点。”姚思古招认罪行。
“厨房没有鸡精啊,你买的?”陆让开始审讯。
“嗯,我觉得只放盐,好像太惨了点儿,所以就去买了一包鸡精,鸡精很安全的,可以吃一点,死不了。”姚思古试图说服陆让。
“你,煮面,不放油的吗?”陆让起身,去厨房,洒了几滴芝麻香油。
“下次我会记住的,油盐,还有什么?”姚思古认真的问。
“算了,其实蛮好吃的。”陆让知道自己挑三拣四的样子很讨厌,不过自我反省的很及时。
“我不知道煮面怎么放青菜,主要是,我怕洗不干净,所以我就洗了两根黄瓜,你可以一边吃面条,一边啃黄瓜。”姚思古说完,自己先示范,一口泡面一口黄瓜的吃起来。
“好。”陆让觉得这样真不错,味道很好。
“明天。”姚思古看着陆让的表情。
不要提,不要提,我后悔了,我后悔了,笨蛋。陆让紧紧攥着筷子,如果他不提,我就当没这回事。
“明天,要不要去看电影?”姚思古问。
“好。”陆让满口答应。
“你喜欢什么电影,国产的还是美国大片。”姚思古问。
“都可以,只要不是科幻片,什么电影都行,我很少看电影。”陆让说,因为每天加班,没有约会。
姚思古想了很多,最后,得出结论,陆让,她不知道谈恋爱,既然不知道接吻,那肯定不会谈恋爱,所以,周末,他要安排约会。
早上,他7点起床,跑楼下买了小笼包,豆浆回来,结果,陆让睡到9点起来。
等她洗漱完,准备出门了,姚思古却肚子饿了,陆让没吃完的小笼包,他拿起来全部吃掉,豆浆,他也吸了两口,空的。
“你,可以不要吃我剩下的东西吗?”陆让有些尴尬,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怎么了?我饿了,丢了也浪费,你不是一直都挺节省的吗,我学习你的优良传统啊,非洲的小孩还在挨饿呢。”姚思古无所谓的表情。
“美国人也这么说中国的小孩。好吧,眼不见为净。”陆让转身拿了包包,出门。
“十点钟的商场,非常安静,我一般只逛这个时候的商场,周末,所有工厂都放假了,人特别多,等到中午一点,我就撤离。”陆让解释。
“那你也不是很喜欢逛街,哪有人逛街讨厌人群的,不是人越多越好玩吗?”姚思古印象中,前女友都是这样的,看到人山人海就兴奋无比,购物欲望膨胀。
“我喜欢逛街,不喜欢人多,我晕人。”陆让说。
“好办,这个购物城,我们包了。那个保安,就你,别站着了,把那里的围栏撤掉,轻一点,声音太刺耳了。这边,堵上。电梯可以不用开,陆老板想一个人逛街,你们开电梯太吵了。”姚思古看到商场的保安正在准备营业,顺水推舟的演戏。
“有人,你还演。”陆让指着零星几个10点逛商城的年轻人。
“你,回去,还有你俩,起来那么早干嘛?挡道了,挡道了,靠边。”姚思古这儿指一下,那儿指一下,只不过声音压低了许多。
陆让笑了起来。
“吃不吃冰激凌。”姚思古问。
“不吃,这么早,肚子受不了。”陆让养生理论上线,谁让陆俭是护士姐姐呢。
“那我吃。”姚思古不由分说,去肯德基点单。
“竟然没有,太早了,他们的机器还没准备好。”姚思古无奈的耸肩。
“那就直接看电影吧。”陆让指了指四楼。
“好,看看有什么片子。”两人坐上垂直电梯,直奔四楼,电影院也才刚刚开门,半小时后才有片子。
“《初恋红豆冰》,就这个吧。”姚思古说,这种片子,女生肯定喜欢看,“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你看,其他的,要么是下午,要么是难看的,票房上不去的那种。这是个爱情电影,票房一般,应该不难看。”
“可以。就是太贵了,75块钱一张,有点离谱。”陆让指着价目表。
“有个东西叫做网上购票,29块钱,搞定。”姚思古有些诧异,这个陆让,果然很少看电影,现在都是上网买票,很少有人在柜台按价目表买票了呀。
买完票,姚思古问:“爆米花?”
“不要,垃圾食品。”陆让拒绝。
“我要!垃圾食品,就是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吃,到老了,新陈代谢慢,不能排毒,容易便秘。”姚思古笑了笑,点了一杯大的,套餐带两杯可乐,爆米花比电影票还贵。
“可乐,这个可以,我喝一点。”陆让接过两杯可乐。
“那就好,不要紧,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我这儿有口香糖,你就嚼口香糖打发时间吧。”姚思古笑着把口香糖塞到陆让包里。24岁的陆让,比42岁的人还要注重养生,活得那么谨慎,太好笑了。
在门口等待的时间里,陆让竟然一直在手机上背单词,说是要在语言上用纯正的口音和丰富的词汇击倒客户的傲慢。
“真惨,深圳人讲英文的比讲粤语的还多,以后肯定有一个翻译软件,直接淘汰英语。”姚思古发现了这个现象,不过他英文也不差,吃高三,高四的英语红利。
“那还是得学呀,软件出来之前,还是得靠嘴巴说嘛。”陆让不再搭理她,专心看手机,直到工作人员通知入场。
《初恋红豆冰》陆让很喜欢看,很多年前,她就幻想着,在大学,姚思古可以陪她看电影,没想到,愿望终于实现了,姚思古的鼾声传了过来。
他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香甜。虽然,现在电影院只有十几个人,但是陆让也觉得他睡得太明目张胆了,鼾声越来越大,严重影响她看电影,只好把他推醒。
“哦,这不是巫启贤吗?她爹竟然是巫启贤。”姚思古擦了一下嘴角,电影已经放了一大半了。
“吃爆米花,吃东西可以提神。”陆让提醒他。
“好。”姚思古换了个姿势,往嘴里塞爆米花。只能说,今天用力过猛了,为了买早餐,七点不到就起床,结果困成这样。
“我会坚持的。”姚思古用钥匙戳自己大腿。
“快了,看完就回去睡午觉吧,看个电影还搞得头悬梁,锥刺股,太辛苦了,又不是高考。”陆让提议。
“不用,睡好了,有精神。”姚思古停止掐大腿的动作,喝可乐,喝水,也提神。
“要不,干点别的。”陆让在包里摸索着,找魔方,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带,她仰起脸,往里探。
“给你!”陆让把魔方掏出来,姚思古的脸赶紧挪开,他以为,陆让的干点别的,是干点这个亲吻的事情,原来她是在拿东西。哎,这个特定环境下,自己怎么就老是想对她动手呢,禽兽,姚思古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还困吗?”陆让问,姚思古摇头。
“看不清。”姚思古无聊的拨弄着魔方。
“盲拧。”陆让说。
“盲拧,我,我能盲拧,你,你高估我了吧。”姚思古瞪大了眼睛,依旧看不清魔方的颜色。
“我开玩笑的,我是怕你打瞌睡,马上,我估计快演完了,都找着爹了,也没什么其他故事可以延续了,坚持住。”陆让握住姚思古的手,紧紧按住。
姚思古楞了,看着她的手,可是她却马上松开了,继续认真的看电影。
“戴佩妮,那个是戴佩妮。”陆让凑过来,小声说,声音里满是喜悦,仿佛亲眼看见喜欢的明星站在自己面前。
“嗯。”姚思古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他真的好想亲陆让,她的气息,离他那么近。她一直朝自己靠过来,似乎在诱惑他,如果再靠近一点,他就要把持不住了,还是牛奶的香味。
这是个圈套,如果我没忍住,她又会骂我,忍住,忍住。陆让,你为什么一直往我这边靠?你这是故意的吧。
姚思古只好拿出钥匙,戳大腿。
电影结束,灯光亮了。
“好看,好看。”陆让心满意足的站起来,姚思古却坐着没动。“等一下。”他说:“”我裤子,我看看,好像烂了。
果然,姚思古坚持不懈的用钥匙划拉裤子,终于划烂了。
“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看着都疼,下次看下午场或晚上的就行,不用上午过来,你坚持不住。”陆让不忍直视,裤子都划烂了,估计皮肤也破了。
“好。”姚思古一听说还有下次,马上高兴的站起来,顾不上“锥刺股”带来的疼痛。
“其实也不一定看爱情片,文艺片,恐怖片,战争片,都可以,我只是不喜欢科幻片。”陆让说。
“你在大学不看电影吗?大学都有电影的呀。”姚思古问。
“看啊,也看过几次,以前在大学,我们学生会自己放电影,很便宜,虽然很多都是枪手片,但是也挺好看的。我记得最火热的是《功夫》,《加勒比海盗》,枪手版本,电影院说话的声音都被拍下来了,还有后脑勺,但是连着放映了三天。”陆让把屈指可数的电影名字说出来。
“看得太少了,我在电影院看过的电影,估计是你的20倍,将近100部吧。”姚思古特别喜欢看电影,被逼无奈的时候,连文艺片都看。
“哦,你跟别人一起去的吧?”陆让不等姚思古回答,继续说:“这就是我很少去电影院的一个原因,在电影院约会的人太多了,看着看着,就变成动作片了,很尴尬。”
“动作片?哦。”姚思古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看看啊,吃什么呢?”姚思古在三楼入口处看门店介绍。“日本寿司?韩国烤肉?”
陆让仍然在考虑,她在搜索熟悉的那家店名。
“你不会是有选择困难吧?这么多店,湘菜也行,肯定做得还不如你,试试别的,那家怎么样,西安面食,还有,巴西烤肉,自助,这家可以。”姚思古眼前一亮。
“不要,不要自助,划不来,吃饭变成痛苦的事情,太划不来。”陆让去过一次巴西烤肉,再也不想吃了。
陆让往楼下张望,肯德基的大招牌闪闪发亮。
“炸鸡薯条?”姚思古指着二楼的电梯。
“绝对不要,肯德基,垃圾食品,绝对不行,我吃了两年了,我的工作餐。”陆让痛苦的表情,亨利的肥肉几乎甩到了跟前,或者像哈利波特把达利的姑姑吹上天。
“等一下,等一下。”陆让突然忘记了,自己每次梦想着和姚思古约会的时候,想要吃的是什么来着?
“随便吧。”陆让一直没有看到那家店名。
“随便?冰激凌?”姚思古吐了吐舌头,“你说嘛,不能随便,没有卖随便的。“
“东北铁锅鱼。“她说,TK带他们吃过一次,她觉得特别好吃。
“哦,东北菜。“姚思古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随便了,他说:“我看看,没事,你等我,我问一下工作人员。”
等到菜上来,陆让才恍然大悟,三斤的鱼下锅了。两个人吃铁锅鱼,这跟吃自助餐也差不多,当店员把12个玉米饼子贴在锅上,她也傻眼了。这份量,吃一整天都吃不完。
“这个时候叫同事过来吃饭,好像不太礼貌吧?这个鱼,也不好打包,是吧?“陆让为难的看着眼前一锅,还有菜,五六个人的份量让人亚历山大。
”感觉像在喂猪。“她说。
“不要紧,喂猪就喂猪吧,下次注意,放轻松,你可以的,猪。“姚思古说。
两个人就这样等着,看着锅里的水一点点煮沸,冒出一个一个的泡泡。
“抱歉,我先开动啦,好饿啊。“陆让双手合十,拿筷子撕了一块鱼皮。
“说话像日本人。“姚思古也拿起筷子:”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嘛,吃,有我呢,肯定能吃完。“
人,其实和猪很像,吃饱了就想睡觉。看完电影,吃了铁锅鱼,该回去睡觉了。
陆让到家后,一边洗漱,一边心算,然后从钱包里掏出145块给姚思古。
“干嘛?“姚思古问:”拿钱收买我?“
“AA啊,看电影,吃饭,其他的,可乐,算你请我的,我没算,可以吗?“陆让认真的问。
“不可以。“姚思古也认真的回答。
“好吧,多少钱?我不知道爆米花那个套餐花了多少。“陆让打开钱包,准备给钱。
“以身相许吧,AA,太伤感情了,我不是说可乐的钱。“姚思古说:”我以为我们在约会,我从来不会让女生出钱,收起来。“
“你拿着。“陆让把钱送进了姚思古的房间。“睡觉!“她说。
“一起吗?“姚思古靠着自己的房间门,一脸天真的问。
“保持距离。“陆让冷静的看着姚思古,一定要在嘴上占别人便宜吗?很油腻的感觉。
当陆老板说这句话的时候,姚思古就知道,她要生气了,于是,乖乖让开,不然,她的下一句话,很有可能是,你什么时候搬,或者,我报警了。
“你睡吧,我打个电话,我弟弟不睡午觉,我爸搞不定了。“姚思古放弃抵抗,AA就AA吧,他坐到客厅,陆让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竟然在哄他弟弟睡午觉,一口一个“新新“,严肃的时候,他叫弟弟全名,姚知新。
“温故而知新,姚老爹真会取名字。”陆让关上房门,火车司机的文化水平还不错。如果姚思古当了爹,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睡午觉到下午五点起床,带来的不良结果就是晚上完全睡不着。陆让决定,看书。姚思古决定,看陆让看书。
“你看我干嘛?”陆让指着书桌上的书:“随便挑。”
“今天不想看,下次再挑。”姚思古继续看着陆让。
“那你出去吧,不要影响我看书。”陆让说。
“干点别的吧?”姚思古凑过来,把陆让的书拿开。
“保持距离。”陆让猛的站起来,捂住嘴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们打牌吧。”姚思古从屁股兜后面掏出一副扑克:“两个人,斗地主是不行了,玩跑得快,最大的是2,会吗?”
“会。”陆让坐下来,指着凳子,“你坐凳子,不要靠近我的床。不行,这里不安全,去客厅。”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和杜金打赌,而且还输的时候多。”姚思古帮陆让回忆高中,她最喜欢的姚思古,还停留在高中的样子。
“对,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赌注,我输得起。“陆让承认,有一阵子,高妹叫她“宋”公子,送了一篇作文,又送一篇作文。
“你喜欢谭卓吗?”姚思古竟然还知道这个。
“喜欢啊,我可是谭老师的得意弟子,虽然现在,我混得,不怎么样,有点没脸见人。”陆让耸肩。
“你对男生,会有生理欲望吗?比如说,大街上,看见帅哥。”姚思古觉得出牌太安静了,忍不住想问一些很有深度的问题。
“不知道,可能会,可能不会,开心,算生理欲望吗?就像看见一朵漂亮的花那种心情,我觉得女生发乎情,止乎礼,不会有男生那种激动的生理反应,至少我是这样,我不会看见大街上一个帅哥,觉得他身材好,脸蛋帅,就想着要把他睡了。从来没有这种想法,顶多,想再看一眼,这算生理反应吗?”陆让不知道,别的女生,是否跟她一样。
“也算。”姚思古说。
“我要怎么做,你会出现生理欲望?”姚思古笑嘻嘻的询问,陆让吃不起,他继续出牌。
“跳脱衣舞吧。”陆让以为他在开玩笑,TK这种一夫多妻的老板她都见识过了,姚思古这种玩笑话,她不怕,她只怕他动手动脚,因为她的确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会害怕。
“你输了。”姚思古出完一对2之后,最后两张牌竟然是最小的一对3。
“下一局。”陆让手里还有十几张牌,平时和温曼打牌,她不至于连输三局,每局还剩这么多牌啊。
“你高四,打了很多牌吧。”陆让想起了李貌的信,她说,姚思古经常和申洁一起打牌。
“没有,下学期才打,第一个学期一次都没打,总共也就七八次吧,记不太清了,谁告密啊,你还安插了眼线,是李貌吧。”姚思古一猜就中,陆让没有反驳,那就是李貌。
“果然,明明想知道,却不写信给我。”姚思古有些委屈,不过他很高兴,只要想到她那时候其实很喜欢自己,他就特别高兴,他想做的,就是让她现在,也像以前那样喜欢他。
姚思古的电话响了,老母亲来电,姚思古直接按了免提,他在洗牌。
“哥哥,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是姚知新。
“新新,中午不是打过电话了吗?哥哥还不能回来,哥哥要挣钱,买房子,要给你娶嫂子回来呀。过年,哥哥过年回来,妈妈给你玩烟花的时候,哥哥就回来了。”姚思古很温柔。
“新新,不能打扰哥哥,哥哥有事。”姚妈妈的声音。
“哥哥,你在干什么呀?”新新问。
“我啊,在和朋友聊天。”姚思古看了一眼陆让,示意陆让开始抓牌。
“哥哥,你的朋友是嫂子吗?”新新问。
姚思古看了一眼陆让,她很平静。
“对呀,新新,真聪明。”姚思古得意洋洋。
“不说了,新新,睡觉去,跟哥哥说再见。”姚妈妈挂断了电话。
“不要骗小朋友,我没办法给你来一次出租女友回家过年的戏码。7岁了,他会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又不是三岁小孩,谎话张口就来,新新以后也跟你一样,大话王。”陆让并没有生气,看来,他跟姚妈妈说起过她,姚妈妈在那头非常冷静,一点儿都不八卦。
“不会的,新新很乖的。我小时候也很乖,带我的保姆可喜欢我了,还想带我去他们乡下玩.可是后来她不干了,没去成,所以我就没有乡下亲戚了。”姚思古模糊的记得,那个保姆总是从家里带土特产过来,他叫她杨姨妈,就像自家亲戚一样。
“果然是有钱人,90年代就请了保姆,资产阶级。”陆让突然唱起了歌,《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那时候,妈妈没有土地,
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
汗水流在地主火热的田野里,
妈妈却吃着野菜和谷糠。
冬天的风雪狼一样嚎叫,
妈妈却穿着破烂的烂衣裳,
她去给地主缝一件狐皮长袍。
“你唱歌还挺好听,干嘛唱这么怀旧的老歌。”姚思古问。
“看到你这个地主家的小崽子,有感而发,你家保姆给你缝了一件狐皮长袍吗?”陆让笑着问。
“没有,我家保姆叫杨姨妈,我只记得她带板栗给我吃,因为很难剥,她又不好意思用嘴咬,指甲盖都抠出血来了。”姚思古说。
“也可以用剪刀剪开呀,你家保姆真笨,我妈给我剥的时候都是用嘴直接咬。”陆让现在提起妈妈,完全正常了。
“可能因为我妈妈是医生,她也不敢用剪刀,毕竟在别人家做事,主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除非你不想干了。”姚思古说。
“哎。”陆让叹气,“这么晚了,十点了,还在跟朋友聊天,你妈肯定知道我们住一起了,这不行。”
“不要紧。”姚思古说。“我妈很喜欢你的,你记得下雪那张照片吗?我妈说,你们班,这个女孩子好看,眼睛好清澈。”
“真的?”陆让有些受宠若惊。
“假的。”姚思古笑:“那么远,哪儿看得清眼睛啊,我胡说的。”
“哦。”陆让眼神黯淡下来,那时候,她天天都是校服,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吧。
“那话不是我妈说的,是我说的。”姚思古说,“出牌,你再输下去,就把人都输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