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知你心意,静默离去
【孤独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那时开始。——张小娴】
故事到了这里自然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真正想要在一起的人,不管跨越多少密密麻麻的人海,不管相隔多少或缓慢或匆促的时光,只要愿意等,只要有足够的勇气,最终会迎来相守的一天。
爱情的世界里,一个人太孤单,三个人太拥挤,只有两个人的状态才是最合适的,也是最舒服的。但是如果在一场感情的世界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三个人,那么在故事的结局时刻总会有一个人落荒而逃,不管他掩饰的有多么好,也不管他离别的时候多么的风度翩翩。
王之航离开了,不仅仅是离开林城,而是离开中国,不是去往原本打算去的BJ,而是去往德国,原来他一开始的回国,也只不过是为了和一个女生能够长相厮守,而现在等到这一切都破灭的时候,也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对于这一切,对于谢梓榆的道歉,他只有无悔二字,既然存在过,就不后悔。
王之航说过,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一时刻,他知道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不是因为时间的先后,也不是因为陪伴的程度,只是因为他是李一年,是谢梓榆的李一年,所以,即使后面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王之航,这世界上也只会有一个李一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即使喜欢的深沉,也会表露的轻松,这就是年少的欢喜。
这一次关于谢梓榆和李一年的结婚,是没有做什么昭告天下的举动的,因为谢梓榆的父母坚持认为,这样的做法,是对王之航最起码的尊重,也是对他最大的感恩。
也算得上是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最终还是在最初开始的地点,完成了最终的相守,这一路过来,看见了太多人的离去,不管是距离上的飘洋过海,还是时间上的不复相见,这一切,不是拆散他们的理由,而是在不断的证明着,要珍惜能够相知相守的生活和机会。
还记得在王之航和谢梓榆婚礼现场新娘的逃跑,本来以为是李一年会懦弱,会放弃,会像这许久以来的做法一样,认为这就是对于谢梓榆最好的结局,可是他没有,最后的时刻,他是勇敢的,他紧紧的拥抱了自己面前的新娘,这样美丽的新娘,只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新娘。
不去管世俗的看法,不去听世人的评说,自私也好,不顾伦理也罢,现在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两年前故事的继续,他们向着对方说出了自己的誓言,有了自然的见证,有了时间的祝福。
当王之航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突然之间,心里最后的一点执念也消失了,自嘲的一笑,随后是示意了一下张凝璐,让她赶紧提示站在教堂中央的两个人,有什么话,大可以在别的地方慢慢讲,虽然现在的教堂里没有了刚刚开始的座无虚席,但是还是有着一定的观众基础的,今天的谢梓榆,不管现在是出于什么原因,毕竟还是担着王之航的新娘的身份。等到大家茶余饭后想起来这件事,谈论的内容只会是谢梓榆的离经叛道和无视礼法,而才不会考虑到今天,就在神父说出这些誓言时,就是她记忆恢复的一刻,没有人会想起这些原因,这些值得原谅和理解的原因。
一旁的张凝璐立马受到了王之航的信号,赶紧走到了谢梓榆和王之航身边,左右手各拉一个人,冲出了重重围观的人群,跑出了教堂的大门,在教堂门被他们拉到最大程度之后,一束刺眼的光仿佛要蒙蔽王之航所有的视线,他看不见远处被张凝璐拉着逃跑的谢梓榆和李一年,也看不见教堂内神情各异的观众,只觉得眼前是光亮一片,没有尽头,没有边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竟然有了一种失去记忆的感觉,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在这里,也忘记了他今天是这场婚礼的男主角的这个重要身份,偌大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专业如他自己的一个医生,竟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生理和物理因素,看来,在人的意志和思想方面,还是有着很多的疑点,即使现在的科技足够发达,也无法解释,“看来啊,探索未知的秘密才是我毕生要做的事情了。”王之航似乎是自嘲的这样对着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见张凝璐拉着谢梓榆和李一年跑出了教堂的大门,谢梓榆的母亲一个激动,也跟了出去,可是毕竟是人已经年老了,虽然没有到了年老色衰的地步,可是还是不能和年轻时候相比了,没跑几步,又逢着现场凌乱不堪,终于是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你看看已经够乱的了,你在这还填什么乱,怎么样了,你本身就腿脚不太好,这样一摔,这不是纯粹的添乱吗?“看见自己的妻子摔倒在地,谢梓榆的父亲也是一时太急,只顾的上数落她,怪罪她老是添乱,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王之航可是专业性技能很强的医生。
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却又被他的妻子给叫住了,”现在哪还有脸继续叫人家帮忙啊?你看看现在,这现场都乱成一锅粥了,关键是他也是一个男人了,这面子上怎么过的去?“谢梓榆的妈妈赶紧阻止了自己丈夫即将去找王之航帮忙的事情。
听见她这样说,谢梓榆的父亲又难免要说几句,”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我就不怎么赞成这件事,我知道有一天梓榆的记忆会恢复的,我害怕的是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后悔的话就已经迟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快就发生,而且不偏不倚,偏偏就在今天这个时候发生,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其实也正好,不算酿成了大祸。“一直以来,虽然说谢梓榆的父亲是个学富五车的中学教师,在面对学生的时候也是足够有威严,可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总是各种迎合,放低姿态,虽然说看着夫妻地位不平等,可也算是乐在其中了,就因为父亲对待母亲这样的态度,谢梓榆还经常嘲笑自己的爸爸是妻管严,怕老婆。但是他像是今天这样正式的,这样严肃的对着妻子说话,可是不常有的事情。
谢梓榆的母亲一听,倒是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辩解的理由和地方,这件事情,也真的是自己考虑欠佳,其中参杂了太多的自私,只是一味的想着谢梓榆嫁给了王之航,是最合适的,总是想着病人和医生的结合,总会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又想着王之航一直以来都是对谢梓榆照顾的无微不至,实在是挑不出来一丁点不好的地方,只觉得谢梓榆这样的归宿,是会让他们最放心的。
看着妻子这样默默的低下头,仿佛是在忏悔,谢梓榆的父亲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重了,赶紧拍拍她的肩膀,赶紧急忙地问着,”怎么样,还疼不疼?”
王之航还在向各个亲戚来解释这件事情,字里行间,全部都是害怕别人误会谢梓榆,对她今天地行为指指点点,整个人都是忙的团团转,甚至于连伤心都是无暇顾及地了,好一会儿过去后,远处地王之航这才看见自己地师母摔倒在地上,赶紧跑过去,急忙询问着。
“之航,今天的事情,是梓榆的错,是她的不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是不应该就这样直接走掉的,甚至还当着你和这么多宾客的面,和别的人拥抱,我,·····”谢梓榆的母亲顾不上回答王之航询问她伤势的问题,只是赶紧的替着谢梓榆道歉,话说道这里,王之航只是一味的摇头,而谢梓榆的父亲更加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妻子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合适,赶紧用胳膊捣她一下,提示她不要再继续这样说。
谢梓榆的母亲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太合适,赶紧改口,“师母也有错,师母和老师,都对不住你,你这两年多以来,你帮助了我们那么多,我们,我们实在是,···”说着,甚至还伴随着淡淡的流着眼泪,王之航更加是一味的摇头。
听见自己的师母都这样说了,王之航只能赶紧开口,“师母,你别这样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仔细算起来,还是我欺骗了梓榆呢。”说完,王之航还向着自己的老师和师母露出一个笑容,示意这件事情,他是真的没有怪罪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长辈,面前的老师和师母。
“师母,现在您就先别想这么多了,现在的关键是您的伤势怎么样,到底严不严重,我们还是先去了医院再看,伤了脚可是不能大意的。”说完,就赶紧和自己的老师搀扶着她起来,送到自己的车里,赶紧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停的询问师母的伤势如何,有没有恶化的趋势,后座的两位长辈看着他这样的贴心,心里一阵感动更加重了,尤其是谢梓榆的母亲,只觉得越发的亏欠了王之航,也是一阵唏嘘。
到了医院,王之航想着自己的母亲脚受伤了,谢梓榆怎么的还是应该来看一下,如果自己现在不通知她,最终伤心的,心里难受的,还会是谢梓榆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是一笑,原本现在,自己应该是憎恨她的,怪罪她的,可是,到头来,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去憎恨她,这样对她好,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总是能下意识地首先想到她的立场和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呢?好像是和她相逢的第一天就开始的事了,到了现在,爱护她,关心她,无时无刻的想着她,早就成为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种习惯,如影随形,深入血液,深入骨髓,以后没有了她的日子,甚至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在心里保存着一丝幻想和希望的日子,应该会是很难熬的吧,可是究竟有多难熬,估计自己马上就能体会到了!
想到这里,他还是按动了手里的手机键盘,“师母脚崴了,速来医院。”发送完这条消息,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的老师和师母二人,便转身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去说离别的话,两位长辈一定会挽留。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谢梓榆,无论如何,一定是不想看见自己的,不管是出于尴尬也好,不管是出于愧疚也好。
总之,是不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