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千块买了十个棺材,诗懿一路抱着礼盒出站。
一哥忙结接过袋子捧着,“十个怎么分呀?”
“随便吧,十人帮剩八个,余下两个送辉哥和刘老师吧。”
“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咱班怎么这次那么多人出国呀?”
“基本都是出国定居的,回来的基本也进了单位或者500强大国企了。”
“哎,我工作还没着落呢。”
“你不读博,工作意向有没有打算回北京发展,毕竟这儿同学多,都挺愿意帮忙的。”
“哎,说起我工作就头疼,你车哪呢?咱们也走那么远了?”
“拐弯走出去就到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走走路就喊累呢?”
“主要是心累。”
“我的小白,怎么样?”
“可以呀,多少钱?”
“连车带税小二十万吧。”
“可以呀,有钱人。”
“我全家赞助的,平时很少开,都挤地铁,出去玩儿才显摆。”
“那也是资本呀,我现在还不会开车呢。”
“你看看你在哪落户吧,就在哪报名学吧,会开车很必要的。”
“哎,我打算回老家。”
“决定了?”
“决定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还是要回家。”
“你男朋友呢?”
“哎,别提了,前几天我打算和他算了,后来他在我家小区门口等我,说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后来我就同意了。”
“你踩铃,你现在这个风格我有些参不明白呀。”
“他特别逗,说考试错了都还有订正的机会,就当这次是一场考试,如果下次再考不及格咱们就算了,以后做回朋友。”
“那么爱你呀。”
“爱不是讲究双向奔赴吗?”
“你不爱他和他浪费什么时间?”
“不是不爱,而是我现在还敢爱吗?太惨了,这辈子都害怕那个黑夜里的转身而去。”
“三年过去了,还想着?”
“改变了我的下半生,怎敢轻易的忘记,只是让自己试着放下而已。”
“看你样子放下了吗?”
“你说呢?”
“今天晚上他飞机到,有什么打算?”
“你接他?”
“不接,他自己打车回家。”
“我没什么打算。”
“不把事情说清楚?”
“不用了,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真不见?”
“初五的聚会不是会见吗?”
“看来你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
“说实话,我没想着他会来,我是在想拉黑了三年的同学再见面的场景会是怎样的,我的心理建设是重新再认识一次我的同学们,他的到来只是个意外而已。”
“其实我们都挺希望你们能说清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机会。”
“一哥,你觉得还有必要吗?我马上就毕业回老家了,而他在BJ溜达几天也回他该回的地方,从此我们再无交集,解不解释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然只会又把我的伤口撕开,说真的,陈年往事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三年了,他内心也煎熬呀,你还有个男朋友,他现在都没找新欢呢,总想着回来等你复合。”
“别开玩笑了,你把我的现状告诉他得了,别耽误他,她妈不是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吗,估计早给他物色好了。”
“踩铃,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气话呢?”
“没有了,都不相干的人,我们现在的关系充其量就是同学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一哥,聚会那天肯定有同学会起哄,为了避免尴尬,我想我和他最好坐远一些,你再帮我们打个圆场,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连了。”
“放心吧,我和哥几个说好就行,明天我们小范围聚餐,估计他也来,你怎么想?”
“那你们欢乐吧,我找姐们儿团聚一下。”
“一会儿参观一下我家?”
“先去宾馆放了行李再到你家吧。”
“要不这样,你先洗洗,把脏衣服拿到我家洗,干了我给你送过来。”
“好主意。”
“一会儿我帮你办入住,就在大厅等你,你弄好了就拿下来。”
“谢了,半小时后见。”
“不着急,你慢慢弄,给你个大袋子,一会儿装脏衣服。”
“那干净的衣服你记得换个干净的袋子给我装回来,不然又脏了。”
“知道了,你的洁癖是病,得治。”
“我可是天天得洗呢,你也方便?”
“我就问问,如果今天我不说帮你洗衣服,你打算怎么办?”
“酒店不是有洗衣服务吗?花钱的事儿。”
“聪明如你。”
“对了,房间订了几天呀?”
“一星期,如果不够再续。”
“一共花多少钱,一会儿给我账号我转你。”
“行了,这个钱我还是付得起的好嘛。”
“不是,你这不是要还房贷吗,还得养车,你还得存钱结婚吧,我想着你开销太大,你说吃吃喝喝你付钱我不跟你争,这个钱必须我自己出。”
“哎呀,千儿八百的你争什么呀,我现在工作了,程序员你到外面扫听扫听,市场价高着呢,还有年奖,我还在外头接了项目,今年一年就挣了小三十万了,房贷也还了不少,你说这个钱算什么呢。”
“真的?”
“骗你干嘛?我撑的?”
“真没骗我?”
“放心吧,趁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哥仗义。”
“行了,这是房卡,棺材留我车上,一会儿拿回家,明天帮你分了,留两个聚会带给老师,我在大厅等你。”
“嗯。”
诗懿进了房间,马上开空调和暖气,天太冷了,浑身的火车味儿,从头洗到脚,一身爽,把头发吹干,再把脏衣服收拾好,下楼找一哥也才半小时。
“你那么速度?”
“嗯,洗洗要多长时间,又没多脏。”
“行吧,房卡拿好了吗?”
“小包里呢。”
“走,上我家吃饭去。”
“谁做?不是说参观参观你家吗?”
“对呀,参观一下,我做饭给你吃。”
“你会做?”
“孤家寡人,不会不得饿死了,简单的还是会做的。”
“你牛呀,不回你妈家蹭一顿再回来?”
“交通成本太高,我这儿离公司近,就我一个人住,下班要是没事儿我就回来自己做点吃的,正好楼下有个超市,一会儿我们逛逛看看买些什么,然后再上楼。”
“可以呀,我今天也太幸福了吧。”
“你这个幸福的定义是不是简单了。”
“简单的幸福。”
一哥看了一眼诗懿,“踩铃,你变得坚强了。”
诗懿扁扁嘴,有种想哭的冲动,但还是含笑,“我不坚强谁又为我勇敢。”
“真的不考虑来北京发展?”
“真的不了,我回老家。”
“等想来了和我们说一声。”
“等我创业成功,包大家来回机票来我老家玩儿。”
“愿闻其详。”
“我现在注会过了四门,今年八月再过一门,我就能拿注会证了,然后就挂到会计师事务所满两年我就物色创业搭档,然后自己开所创业。”
“这个证含金量高呀,来BJ工资不低于两万。”
“两万在BJ不经花,在我老家就是天文数字了,你知道我爸的病需要好多钱,我还想给我爸妈买间大房子,按他们的意愿装修,请个做饭打扫卫生的阿姨伺候他们,不想让他们那么辛苦,再给我爸妈买辆车,这样去医院就不用因为打不到车着急忙慌了。”
“BJ机会多还是老家的机会多?”
“BJ。”
“那怎么不来?”
“陪我爸妈呀。”
“接过来不也一样陪。”
“六十才退休,还有十年呢,我爸身体不好,万一没熬过来我不是抱憾终生,再把我妈折腾垮了,我可真要成孤儿了。”
“就为尽孝那么委屈自己。”
“我一开始是觉得委屈,现在不了,虽然我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些不情愿,到现在还在说服自己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偶尔还会把情绪发泄在爸妈身上,就算是这样但我依然决定回老家。”
“行,全力支持,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我觉得你不能这么问吧,是你拿手什么我吃什么。”
“呵呵,我记得你心肝肚肠肺是不吃的,买点鸡蛋西红柿吧,再买个洋葱猪肉。”
“什么,就吃这两个呀?”
“那我们去外头吃吧。”
“你不是说吃我拿手的吗?”
“你确定不是故意的吗?”
“哈哈,逗你呢,我给你做个牛排,怎么样?”
“你会?”
“开玩笑,我是谁?”
“一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为谁做过,看你挑菜那个样儿,没少锻炼吧。”
“没有,那会儿我谈恋爱的时候还没买房呢,工作就一直忙,个人问题就耽误了。”
“那我是你第一个女宾呗。”
“那倒也不是,我妈有时也会来我这儿帮着收拾,顺便留宿一晚。”
“你和我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今晚你真是有口福了,我挑这两块牛排,绝了,再弄个红酒,完美。”
“还需要买蜡烛吗?”
一哥逗诗懿,“你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别和什么人都瞎浪漫。”
诗懿不示弱,“是你没搞清楚,孤男寡女牛排红酒的,你想干嘛?”
一哥立马败下阵来,“行了,你赢了。”
诗懿很得意,“吃饱我散步回宾馆,真是挺近的,走路貌似五分钟就到了。”
“嗯,一个是近我家,再一个就是环境还行,挺干净的。”
“能在BJ有间房,看着就羡慕,多少人打拼一辈子呢。”
“也分什么人,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买不起,有些人是正好够买,有些人是买好几套。”
“确实,知识不光改变阶层还改变了生活。”
诗懿把菜放厨房,迫不及待的参观起来。
“哇,一哥,够大的。”
“一百二十平,小一百万呢。”
“我记得上次你和我说的那套呢?”
“有套小的,那套八十平,四千的时候买的,我就出个首付,简单装修了一下,租出去了,相当于以租代供。”
“可以呀,我现在手上也有二十万左右,我回老家第一件事儿就是买几套房。”
“小城市房子升值空间不大吧。”
“在我没有更好的投资渠道之前,肯定是比存银行要保值,过几年肯定会略有升值的,肯定没有一线城市的人口流动性大,但是胜在房价不高,我把月供年限做到三十年,每个月的月供大几百,租出去应该问题不大,也是采取以租代供的方式,等我赚钱了如果有其他稳当的投资渠道就投资,如果没有我就尽快把房贷还完。”
“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装修是你设计的吗?特别有理工男的风格。”
“嗯,监工是我妈,我没时间看着。”
“装修花了多少钱?”
“连家电全部算是小二十万。”
“你可以呀,毕业三年就你日子过得滋润。”
“亲戚的钱也借了一点,但是我想着努力干几年,把钱都还上,再孝顺我爸妈,男人三十而立,存点老婆本,到时再结婚负担和压力没那么大。”
“咱们班的同学估计也好多晚婚晚育的吧。”
“大多数吧,出国打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能留下的也是够能吃苦的。”
“也是,大象和告诉我说鸭子和余义结婚移民新加坡。”
“嗯,余义有个亲戚挺有本事的,家大业大让余义过去帮忙,新家坡我去过,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消费高了些。”
“我一次国都没出过,是不是土老帽了。”
“你一个学生出什么国,我们是公司组织旅游去的,你以为我闲的呀。”
“这几年我真的是存大钱了。”
“说说看。”
“不是给导师干活吗,每月有两千,一个大项目完结了还能有个万儿八千的奖励,奖学金一年三千,培教机构每月能有两千多,助理会计兼职每月也能有两千多,暑假和寒假培教能有小一万,扣除我学费几千块,我现在手上存了小二十万了。”
“厉害了,你是学生中的小富婆呀。”
“我不知道呀,可能也有比我富的吧,大家都挺低调的。”
“林凯呢?跟着你混估计也趁老钱了吧。”
“他想读博,又和师傅的侄女谈恋爱,估计博是没问题了,现在也在南京买了房,每月供一千多吧,别提他,抠着呢。”
“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吗。”
“你们关系倒是挺好呀,他是不是上次来和你们说我了。”
“聊了,说有个男生对你很不错的,而且人也挺好,还说了你兼职的事儿,其实林凯也就是嘴贱,爱逗你,人还是挺仗义的。”
“哼,我就知道。”
“知道啥呀。”
“他和你们说我的事儿呗。”
“他也是喝多了两口,不过你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聪明,能把你和那个谁的关系猜得明明白白的。”
“嗯,你看人还挺准的,他聪明、仗义,知道我兼职忙,也知道BJ对我来说也是一道坎,主动和我换任务,有时也开导我,给我分析局势,在我挺迷茫的时候总有他给我解围,我真是挺感谢他的。”
“林凯这朋友值得交。”
“你们不是常联系吗?”
“有时在网上碰到空了就聊会儿,说说你那男朋友呗。”
“哎,一言难尽。”
“边吃边说呗,又不赶时间。”
“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就和你聊聊我的烦恼吧。”
“说呗,还卖关子。”
“他问我是留南京还是回老家,我说回老家,他说他也回,本来他是可以留校任教的,他导师还想把女儿许给他呢,后来他拒绝了,还把我带去他导师家吃了顿饭,留校算是没给自己留后路了。我在他决定和我回老家前就和他说清楚了,咱们就是试一试,千万别为了不确定的事儿去把自己的前途赌上,但他说他不后悔,你说这是不是给我特别大的精神压力,万一他觉得为我付出太多而我最后又没和他在一起,弄得他进退两难,我觉得我内心特别过意不去。还有就是太粘人了,还发好多信息给我,那个信息一发就是几十上百条,电话不接就几十个的打,说实话,我一条短信都不想看,感觉看都是浪费我学习的时间,哎,我现在经常想关机。”
一哥听了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翻的,“那是爱你入骨的表现。”
“关键是他的爱让我觉得呼吸困难,没有自己的空间,然后他很喜欢问我喜欢怎么样,我觉得一个男人怎么就那么没主见呢,我其实很懒去想一些事,他却让我想,你说我烦不烦,我记得以前根本不需要我多想什么的,只需要人到就可以了,像今天这样,我觉得特别舒服,大家有共同的话题,有共同的朋友,又互相了解,聊天都觉得特别自在,我下了火车你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需要我动脑去想,这一点就是周山永远做不到的。”
“只能说明一点,你还在拿周山和他比较。”
“可能只是下意识的吧,我不是故意的。”
“有相片吗?我看看。”
“没有,我很久没照相了。”
“了解。”
“听林凯说身高,学历,长相都还是可以的,你对他宽容点儿。”
“已经宽容了,不然也不会给他机会了,你还真以为谈恋爱是考试呀。”
“如果说他有90分,周山有几分?”
诗懿脱口而出,“70吧。”
“也差太多了吧。”
“所以我说简单就是幸福。”
“我说你怎么嫌烦呢。”
“经历过一次,不敢再有什么高要求了,在我老家,找不到90分的,80都难,70凑合吧。”
“这么难?”
“不难你不也单着吗?你心里那白月光不是也刺痛鸭子了吗?不然她能和余义结婚?还移民?”
“哎,这个怎么说呢?”
“就是的呀,爱一个人毫无理由,不爱一个人无数理由。”
“鸭子和你聊过吗?”
“他们都没有,我们哥几个有时间还约着一起踢球,但是他也从来没说什么。”
“那就是大家都懂呗,无声胜有声。”
“所以呀,感情这东西都说不明白,就只有自己感受。”
“我现在什么都是冥想,落实到实处了就算是迈出第一步了,然后就照着规划走。”
“这样就很好了,至少比三年前强多了吧。”
“哎,往事不堪回首,我那时候要是真的冲出去,后果会是怎样?只不过是多了个孤魂,让我爸妈失去依靠和力量,而他最多就是一份歉疚,日子该过还过,大家还会笑我傻。”
“你这思考的维度有所提升呀。”
“你的红酒牛排有待提升呀!”
“怎么?不好吃吗?我觉得味道还可以呀。”
“硬,我嚼着费劲儿。”
“不是吧,难道你的我煎过头了?要不你吃我那份。”
“你可拉倒吧,有口水。”
“我这块没动过。”
“我不要。”
“我切一块你尝尝。”
“行吧,是不是想证明你那份用心了,我这份是意外。”
“你先尝,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确实还行,你也太小人了吧,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说大实话,就只能含泪咽下去。”
“没有,我随机的。”
诗懿很久没和一哥聊天了,工作有工作的忙,毕业有毕业忙,一晚上聊了好多事儿,听得诗懿前仰后翻的。
覃毅电话响了很多声。
“一哥,电话。”
“我洗水果,你帮我接一下。”
“嗯。”
诗懿拿起覃毅的电话。
“喂。”
对方没出声,诗懿以为是信号问题,挪步到阳台。
“喂。”
熟悉地声音,“踩铃。”
诗懿心里一紧,手足无措,嘴巴也发不出声音,慌乱中把电话挂了。
“踩铃,是谁呀,过来吃葡萄,我刚尝了尝,挺甜。”
诗懿从阳台上退出来,把手机递给了覃毅,这时,电话又响了。
一哥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看诗懿,瞬间明白了。
“健哥,落地了?”
“踩铃在你家干嘛?”
“参观我新居,顺便聊聊天。”
“那么晚了还在你家聊天?”
“十点算晚吗?”
“不算晚吗?”
“你放心,我帮她订的酒店在我家附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一会儿我送她回酒店就行。”
“怎么她回来你没和我说?”
“你回来我也没和她说呀。”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打车过来,你帮我留住她。”
“你不倒时差吗?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再说吧。”
“明儿个她要是走了我上哪找她去。”
“初五聚会,总能见着,干嘛大晚上非得火急火燎的呢?”
“你发地址我,我找她去。”
“她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开免提问,愿不愿意你自己听。”
“踩铃,健哥说找你聊聊,地址我能给他吗?”
诗懿心乱如麻,覃毅说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踩铃,我说话你在听吗?地址我能给健哥吗?”
诗懿抬起头,满脸的泪水,拉着覃毅的衣袖,拼命摇头。
覃毅关了免提,“踩铃不愿意,那就先这样吧,你回家,有什么明天小聚的时候再说。”
不等姚健再说什么,覃毅已经挂了电话。
姚健很激动,他没想到这次诗懿会来,原来想着寒假去L城找她的,但他的嫉妒心随之而来,他心底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踩铃那么晚还在覃毅家,听她接电话的声音是如此兴奋,一听到是他的声音就挂断电话,这是为什么?想到这里,姚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择打车到覃毅家。
覃毅安抚诗懿,“好了,别哭了,不是说做好心理建设了吗?怎么就听个声音就哭成这样了?你说你初五怎么办吧?”
诗懿边抹眼泪边抽泣,“我以为我放下了,但是当我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就心狂意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哥,我真是恨我自己,那么多年了都放不下。”
覃毅是亲眼目睹过诗懿的惨样,拍拍她的背,给她递纸巾,“好了,吃两颗葡萄,缓缓,哭成这样我也是服了,现在十点多了,洗洗脸,我先送你回酒店,你好好休息一下,别想太多,我明天接你去溜达,怎么样?”
诗懿边哭边擦眼泪边点头,像极了个孩子,惹人怜爱,“嗯。”
覃毅了解姚健的脾气和性格,他这会儿肯定已经在打车来他家的路上了,只能先把踩铃安抚回酒店,今晚可能会来一场暴风雨,自己只能变身钢铁战士了。把诗懿送回酒店,再好一顿安慰,边走边想着今晚该应对怎么样的咆哮,电梯打开的瞬间,果然不出他所料。
“从机场到我家也够快的。”
“她呢?”
“送酒店了,安慰了好长时间,她睡了我就走了。”
“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同学、好友、铁瓷。”
“你是不是喜欢她。”
“姚健,你是不是疯了。”
姚健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吱声。
“去把踩铃的衣服晾到阳台。”
“怎么还帮她洗衣服呢?”
“你不去看看还帮她洗内衣内裤了没有?”
“你。”
“你放心,友谊的底线还是有的,如果我喜欢她,追求她,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吃什么干醋,再说了,你早就没资格吃了。”
姚健默默地晒着诗懿的外套。
“她在酒店洗的澡,脏衣服太厚,没法洗,我让她打包好拿来我家洗的。我想着在外面吃不卫生,好多地方也不开,干脆在我家楼下的超市买两块牛排,给她做个饭吃,顺便聊聊家常,也不会受时间的限制。”
“我听到她接电话时的声音很兴奋,后来她把我电话挂了,一时间昏了头说了不该说的话。”
覃毅长叹一口气,“来之前她告诉我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会直面对你,就当你是普通同学,后来她挂了你的电话,满脸都是泪,我问她要不要把酒店地址发给你的时候,她话都说不出来,就是拉着我的衣袖摇头,你是没看见,她真是哭惨了。我就知道以你这个性格,你肯定直接就来我家了,我就把她送回宾馆,好好的安抚一下她,一路哭呀,可能是哭累了,看着她趟下我就走了,刚到家你已经杵在我家门口了,你行动倒是挺利索的。”
“现在怎么办?”
“你先洗澡吧,外套看着就贵,可以直接扔洗衣机洗吧?客房你睡,床单都是新换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再商量吧。”
“我打算住你家了,反正也是一个人在家,没意思,跟你搭个伙。”
“算了吧,明天你赶紧回家,我怕你报复我把我房子给点了。”
“给个备用钥匙,哪那么多废话。”
“服你,大过年的也不给个房费吗?”
“行,四位数的,行吗。”
“我喜欢大数字,成吗?”
“成,1999,数字大吧。”
“不是9999?”
“你让我住半年行吗?”
“得了,你走吧,我让你白住一晚,就算是把兄弟情谊给耗尽了。”
“你帮踩铃订的酒店?订了多久?”
“一星期,不够再帮她续。”
“花了多少钱?”
“二千多吧,三百五一晚呢,还能让踩铃住得太次呀。”
“这是五千,她的费用我来出。”
“你小看人是吧,虽然没你趁钱,但是一年也挣了小三十万呢,这三两千块钱还是出得起的好吧。”
“我媳妇儿的费用还能用你出呀。”
“你少自作多情了,谁是你媳妇儿。”
“行了,给你就拿着,养车供房不得花钱呀。”
覃毅知道姚健的习性,也不再和他推诿,“仗义,我拿着伺候你前准媳妇儿。”
“今天踩铃这样儿估计初五聚会要从头哭到尾了。”
“我明天找她聊聊吧。”
“你打算聊什么,听到你声音就吓得不轻了,看见你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看来我们还是高估她了。”
“几年过去了,她还没走出来。”
“太难了,她告诉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她老家的,她妈给介绍的。”
“她喜欢他?”
“我觉得不喜欢,来之前还想着和他那个男朋友分手呢,后来经不住软磨硬泡没分成。”
“那个男的条件怎么样?”
“我问了踩铃,如果你有90分,那个男的有几分?”
“她想都没想说70分。”
“她那个脑瓜子咋想的呀?”
“我不好奇踩铃,反而我好奇你是咋想的?”
“我就想让她等我,我打算回BJ工作,看看法国待半年,BJ待半年。”
“哪能找到这样的工作?”
“我爸公司呀。”
“你就贫吧,说点儿实际的。”
“我想和她结婚,把她办出去。”
“出去以后呢?”
“她可以先学习语言,再找工作呀。”
“你知道她为什么选择毕业回老家吗?不就是为了陪她爸妈,你说她会跟你出去吗?就算她肯跟你出去,你妈能容得下她吗?两人住同一屋檐,大眼瞪小眼,她还没有收入,在家吃你们的用你们的,你妈那个嘴巴是吃素的吗?纵使你们感情再好,中间夹个你妈,吵架了你要是帮你妈,就是合伙欺负人,不帮就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你最后两头不讨好,受夹板气。”
“你说吧,把她办出去不行,留她在这里我舍不得,我知道她不会喜欢她那个男朋友的,可能是她妈逼得太紧了,我真的想去好好和她聊聊这个问题,你帮我和她说说,明天让她来你家,我们聊聊。”
“哎,你没看她哭着求我那个样儿,实在是可怜,这个话我说不出口。”
“那你给我她的号码,我给她发信息。”
“哎,你们自己联系吧,这个家里钥匙,我不想掺和。”
诗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手机不断的震动,一条陌生号码信息,诗懿知道是他。发了几十条,诗懿一条一条的往下看,边哭边看,但是她一条都没有回。任凭脸上的泪水不断掉落,也舍不得关机,她心里知道,这个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对待。她没有办法选择背叛,更没有能力去抵抗爱恋,她处在奔溃的边缘。
姚健时不时的看看手机,诗懿居然一条也没回他。
拿着手机在客厅和房间来回撺掇,心里百般难受,覃毅一句踩铃有男朋友了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推开覃毅的房门,看着已经熟睡的他,道德已淹没了他的嫉妒。
伸手过去推覃毅,“欸,一哥。”
覃毅没动。
再推一把,“一哥!”
覃毅没脾气地低吼,“你要干什么?倒时差看电视去,要不你赶快回家,我正困着呢。”
“踩铃没回我信息。”
覃毅奔溃,“没回就没回呗,谁这个点了还不睡觉呀?”
“我了解她,她是睡不着的。”
“睡不着你找她去呀。”
“她在哪啊?”
“就在超市口正对的那个丽江之星。”
“早说我不就早走了。”
覃毅瞬间清醒,一把手扯住姚健,“你不能去找她,你把她逼急了她说不定今天就走了。”
姚健也僵住了。看着手里的电话,再看看覃毅,“放心吧,找她一定会征得她同意。”
“你说话算话。”
“算话。”
“先睡吧,四点了,干着急也是徒劳,赶紧补补觉,我答应踩铃今天带她和大象她们聚聚的,晚上哥几个给你接风,你自己想想,我没空陪你疯。”
“行,睡吧,我再思考思考。”
姚健回到房间想着该怎么说踩铃才能和自己见一面呢,想着想着眼前一黑。
隐约间感觉到有人在帮他拉窗帘,本能的起身。
“几点了?”
“九点了。”
“那么早?”
“踩铃说和姐们几个聚聚,问我去不去?”
“我也去。”
“你去什么去,别瞎去,我们这都是友谊的小船,我能踏上去容易吗?你别一去给我整个不愉快,我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我脱单路还得靠着这帮姐们儿呢。”
“怎么着,我还妨碍你脱单了?”
“怎么着?我还表现得不够明显是吗?如果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打扰我优质的单身生活乃至影响我脱单生活。”
“一哥,我大老远回来容易啊?在你这而定浅住几日你还连轰带撵的,这还大过年的,是兄弟干出的事儿吗?”
“行吧,钥匙都给你了,随你折腾,我走了。”
姚健赶紧看看手机,但是诗懿始终没回,心底的冷意油然而起。
诗懿哭了一夜,一早就接到大象的电话,说是李亚、韦君四人逛街,一哥和余义帮着提东西贴身伺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有些憔悴,眼睛浮肿,一看就知道一晚没睡好,一会儿见到姐们儿了该怎么说呢。还在思考着,覃毅电话来了。
“都收拾好了?”
“嗯。”
“下来,带你吃早饭去。”
“好。”
覃毅看见诗懿的尊容,直摇头。
“看看你那眼睛,昨天哭一夜吧。”
“知道还问,一会儿我怎么和大象她们说呀。”
“实话实说呗。”
“哎。”
“昨天他直接从机场打车到我家了,说是给你发了一夜的信息,你一个都没回。”
“不看我也不用哭一夜了。”
“怎么没关机呀?你那男朋友发几十条你闹着要分手,还关机了,轮到他了你不光看完了,非但不关机,还哭一夜。”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爱的是谁不用再挑明了吧,我觉得你们应该找一个单独的机会好好把事情聊开,然后你再做出选择,不然不是抱憾终生吗?”
“我没有办法面对他,昨天你也看见了,还没看见他我就已经慌不择路的想逃了。”
“你慌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跑。”
“你又没做错事,你慌什么,又跑什么?”
“你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是想跑。”
“哎,这病,得治!”
“无药可治。”
“把你那男朋友叫来,给你当底气。”
“你没病吧。”
“那你别跑了,踏实聊一次。”
“聊什么,没什么可聊的。”
“你要么聊,要么别跑,选一个。”
“一个也不选。”
“那你把男朋友叫来,一起聊。”
“你真疯了吧。”
“你把你手机给我。”
“你要干嘛。”
“给我手机,快点儿的。”
“我不。”
覃毅一把抢过手机,诗懿还来不及反应,“你看看,这是他的信息,你全看了,这是你男朋友的信息,你还没看,时间显示的是昨天晚上11点半,我不说别的,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该坐下来好好聊聊,给大家一个机会,你也当他第一次谈恋爱,考试没及格,你不让他重考至少也让他订正的机会吧,这样他对下一个女孩的时候起码不会重蹈覆辙。”
诗懿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踩铃,一会儿和姐们儿好好逛,晚上我们和他好好聊聊,在我家,行吗?”
诗懿一双泪眼楚楚可怜地看向远方。
“踩铃,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有你的人生规划,而他也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愧疚了三年,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扫听你的事儿,每次回来和我们哥几个喝得烂醉都说要去找你,每次都让我们给按下来了,上次我们从林凯那知道了你不少事儿,其实我们也替你开心,至少有一个人真心对你好,而这个好是他至少现在无法给你的,同时,他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也不忍心看着他现在这样,每天上学放学搞研究,每天孤独的上网扫听你的事儿,每天都在煎熬的滋味儿不好受,所以我和你特真诚的保证,今天晚上我全程陪着你和他聊聊,本来哥几个说晚上小聚,但是你们这事儿我觉得特重要,就给推了。今晚把话全都说开,不管结果如何,大家以后各自互不打扰,行吗?”
诗懿抽泣着,“我还有选择吗?我特后悔回来,我想回家了。”
覃毅哄着诗懿,“傻姑娘,别老一委屈就想回家,等你工作了怎么办?多的是委屈你也回家和你爸妈哭呀,哭不能解决问题,得学会面对,然后找到方法解决困境。”
“但是我解决不了呀,我觉得我都呼吸不了了,也喘不上气了。”
“好好好,没事儿,今天晚上我让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解决问题的,你边学边用,懂了吗?”
“我头脑发麻,怎么学得会嘛?”
“慢慢来,首先你得把这个事儿当成是一件重要而且是必须得解决的事儿,如果解决不了会影响你以后的择偶和婚嫁,从根本上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导致你下半辈子不快乐,不幸福,所以你必须得去面对和解决。你心里只要藏着这个信念,我包你所有事情迎刃而解。”
诗懿含泪点点头,“我听你的,但是我晚上要是退缩了怎么办?”
“我就是你坚强的后盾,你只管往前冲就行。”
不得不说工作三年还当了小领导的人说话就是中听,诗懿从最初的抗拒到决定坦然面对只不过是花了短短的一顿早餐的功夫,早饭前还梨花带女的姑娘,早饭后已经面露坚定了。
覃毅偷偷给姚健发一条短信,“成了,晚上在我家,我陪踩铃一起,你好好准备吧,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姚健看到信息秒回“谢了。”
覃毅眉毛一挑,计上心来,“你前准媳妇儿今天所有的花销,晚上一起报。”
姚健咧嘴一笑,“连你的一起报,不用从昨天的五千里扣。”
覃毅一看阴谋得逞,“那就谢谢哥哥了,今天怎么都得值个万儿八千吧。”
帮踩铃拿包。
“吃饱喝足了我们出发了。”
“嗯嗯,还要去接谁吗?”
“余义接了,我们到地方就行。”
“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是约去什么别苑吗?”
“胡佳玲和张建开了一间画廊,今天去那儿聚。”
“真后悔大学没在这儿跟你们一起上,你们弄了太多新鲜玩意儿,我觉得有点儿跟不上趟了。”
“都是副业,也就是支持一下个人爱好。”
“那会儿佳玲去南京的时候,她的性格就是我所向往的,特洒脱。”
“她一直这样,就是家里人轴了点儿,老看不上张建。”
“为啥呀?张建挺优秀的,而且人也仗义踏实。”
“不知道呀,可能就不会讨老人家的巧吧。”
“那怎么办呀?”
“佳玲可不管,执意领证,哪怕是不办婚礼和张建租房住也成。”
“霸气。”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他也能为你这么义无反顾就好了。”
“一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吗?”
“只能说我懂你。”
“行了,快别说了,我又想哭了。”
“哭什么,那小子不值得你流那么多眼泪。”
“一哥,你们还是哥们儿吗?那么拆他的台。”
“我也是你姐们好吧,立场必须摆正啰。”
“一哥,你们上班的人是不是都特别会忽悠人,我感觉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被你忽悠。”
“行了,你贬低我的同时又抬高不了你自己,你说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一哥你也太能抬杠了吧。”
“行了,没事儿赶紧回你男朋友信息,这边的抓不住,那边的不能错过。”
“哎,你看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脚踏两条船吗?”
“踏你是踏不了了,选一条上船吧。”
“你靠边停吧,我下车。”
“怎么还不经逗了呢?”
“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还真生气啦?哎呀,我不就是想逗逗你吗?真生气啦?哎呀,踩铃,别生气了,一会让你狠狠坑我一顿。”
踩铃得意地笑,“一哥,也不过如此嘛,这么不经逗呀。”
覃毅一脸无奈,“聪明啊,学会了。”
“我谢谢你啊。”
佳玲的画室就开在东三环边上,地方不好停车但很好找。
“踩铃!!!!!”
“佳玲!!!!!”
“终于见到你了!!!”
“我也是!!!”
张建伸出伸出双手,和诗懿来一个世纪拥抱。乔爷闻声从画室走出来,也伸出双手,诗懿饱含热泪,给乔爷一个大大的拥抱。
“踩铃!!!”
诗懿回头,伸出双手跑过去,“大象!鸭子!老君!”
余义拉开鸭子,伸手转向诗懿,诗懿擦擦眼泪也回给余义一个大大的拥抱。
十人帮缺两人。
“要是姚健和秦剑在就好了。”
“贱人身在美国心在中国,时差问题都不是问题,请听来自大洋彼岸贱人的声音。”
张建开了免提,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十人帮永不缺席,我虽然此刻不能回来,但是过不了多久我一定满载而归,哥几个,姐们儿都等着,带什么随时说,我攒着一块采购,这边奥莱便宜,有需要的吱一声。还有踩铃,你不是说我长到一米七就嫁给我吗?哈哈,我还是没长到,身高永远定格在1米六八了,但是没关系,我找一个和你长相性格差不多的就行,你为我祈祷吧。贱霸,美国人乃至中国留学生不喜欢中国字画,在美国没有市场,以后和我联系不要再推崇中国文化,要推就去加拿大推,明天早上我给你发个电邮,包你推销成功,别忘了给我提成啊。乔爷,该减肥了,我还和我那些美国友人吹嘘你的挺拔和身上那股男人劲儿,就你上次发我那相片,我可是妥妥打脸了,说真的美国人那200斤的胖子都嫌你油腻了,本来还想着帮你开发点儿美国市场,来段跨国婚姻,实现踏出国门第一步,请原来我办不到了,你可能在中国还能有些市场吧,毕竟你有人品在。余义,你小子守得云开见月明,在新加坡好好奋斗,我从美国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新加坡找你。鸭子,恭喜你和余义修成正果,四位数的红包已转如你卡,回礼就不必了,寄过来的运费比礼物贵,等我回去请个大餐再包我吃住就可以了,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算是利息了。老君,乔爷油腻是油腻了些,多少年单身就为你,要是你们30岁前还没解决个人问题可以将就一下了,凑合过不难,我打五位数红包,给个机会让我付出呗。大象,你对象从墨西哥偷渡来的吗?口音太重,不过开的车不错,大齿轮的吧,有机会我开开,下次聚的时候告诉他中国文化不能AA,否则就不配做中国女婿。健哥,不知道是在飞机上吗,没到也要点一下他的大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告诉踩铃我快要被他烦死了,没事儿就跟我扫听你的事儿,不是在懊悔就是在懊悔中,踩铃,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听听他的忏悔,必要时可以拳打脚踹,伤了算我的。一哥,健哥不在就你能耐了是吧,三年买两套房一辆车你这是吊打谁呢?有本事到美国总部开会,我在纽约等你。好了各位,这十分钟的电话将会花我好几美金,折合人民币好几十呢,我一天的饭钱了,同学们,我怎么可能吃那么大的亏呢,我早有准备,明天混在流浪汉的队伍里去领免费汉堡,把这几美元的电话费给找补回来。各位,我要挂电话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明天大聚会,替我问候可爱的同学们和敬爱的老师,有机会到纽约联系我。保重各位!!!”
秦剑机关枪似的一通乱喷,把各位逗得拍手起哄。
“贱人也太能说了吧。”
“哥大就培养了这么号满嘴放炮的家伙。”
“那是哥大的伟大之处。”
“伟大在哪?”
“处处包容吧。”
“一哥,让那小子听到恐怕该掀你祖坟了吧。”
“那小子估计已经乐不思京了,哪还有那闲工夫抛人祖坟呢。”
张建把覃毅拉到一边,“哎,那谁不是回来了吗?”
“嗯,在我家待着。”
“怎么弄?”
“做了踩铃的工作,我晚上陪着在我家聊。”
“大过年的他不走亲戚呀?”
“他回来是为了走亲戚吗?”
“也是,这几年他和他妈在外头也不容易。”
“得了,先不说这些了,晚上小聚散了吧,帮兄弟一把才是大事儿。”
“那我们就在画室聚个中午吧,不耽误晚上。”
“行,你看踩铃笑得,真希望她晚上还能笑得出来。”
“怎么,昨天就哭疯了吧。”
“承你贵言,哭一晚上,那家伙一晚上没睡,早上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让他补觉吧,晚上他脑回路能更清晰。”
“他俩就是天生一对吧。”
“一对苦命鸳鸯。”
“给你介绍我同学你觉得怎么样,佳玲总问我。”
“哎,试试,处处吧。”
“都BJ的,你能处就处,不能就放过自己。”
“佳玲问我了,不是踩铃来了吗?我还没来得及细想。”
“那你现在细想,到底怎么着呀?”
“斯文有礼,性格好像还行哈。”
“废什么话,不看脸呀?”
“脸好像就…………”
“得了,我替你回了。”
“你找着什么急呀。”
“我同学也是佳玲同学,两人好着呢,铁瓷,闹得不愉快我受那夹板气呀?”
“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过了看脸的时候了,还是得看性格和能力。”
“丫的,你就满嘴放屁吧,其实刘欣长得还是可以的,学历也行,性格也温柔,最重要是不喝酒。”
“你这是影射谁呢?都过多少年了?你还提?”
“我就是对比一下,让你分个好赖。”
“行了,等忙完这段,我请吃饭。”
“成了呢?”
“你说。”
“我得回家问佳玲。”
“你和佳玲怎么样呀,什么时候领证?”
“随时领,我现在等工作落实了就打算买房子了。”
“行啊,工作怎么样呀?”
“这个等吧,应该没问题,首付不够你到时方便就给我方便。”
“行,我都方便,十万八万还是能给你凑的。”
“先谢了。”
踩铃很久没见大家了,而大家也很默契的不提这几年发生的事儿。
“我的宝啊,你现在怎么那么白呀,你看我现在黄的,可把我愁死了。”
“我就是教室、宿舍、图书馆三线一点,没时间晒太阳呀,倩倩我还羡慕你这小麦色呢,充满活力。”
“大象,干嘛嫁那个小黑呀,虽然很帅很阳光。”
“鸭子,你也说他帅呀,所以我就沦陷了。”
“这次去了可能得等过年才回来了。”
“不知道,我弟刚初中,我妈得在家看着他,不然我就带我妈一块儿出去了。”
“谁让你妈一把岁数了还给你弄个小拖油瓶出来。”
“可能是觉得我不靠谱吧,生个后补,不然她下半生无依无靠。”
“佳玲,你和张建什么时候领证?”
“随时都可以。”
“房子呢?”
“可以租房也可以买,看他单位定在哪吧。”
“中国好女友。”
“我们一起六七年了,他一直为我着想,我想着不给他裹乱,徒增烦恼就行了。现在放价那么贵,他又刚毕业,赚不了什么钱,我可以住他父母家的,如果大家都觉得不方便,我们租房住也行,或者是家里愿意给我们凑个首付,我们就月供,我都可以。”
“现在好多都是没房子就拜了,还是校园爱靠谱呀。”
“我把我同学介绍给一哥,前段时间问他没回复我,一会儿我问问他咋想的。”
“那你同学可幸福了,一哥两套房呢。”
“也不知道成不成,逛街偶然碰到一哥就一起吃了一顿饭,我同学对他印象还行,我想着一哥现在不是也单着嘛,我同学研究生和张建是一个导师,人也不错,想着成了就锦上添花吧。”
“那一会儿问他去。”
果然几个女人那就是八卦的开始,也是男人们噩梦的开始。
“一哥!过来!”
“怎么了?”
“刘欣那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
“佳玲,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我那么隐私的问题?”
“废什么话,行不行就一句话。”
一哥笑笑,“行吧,改天再约一下。”
鸭子起哄,“要不约初六,怎么样,都让我们开开眼。”
踩铃连忙附和,“好呀,我最爱蹭相亲饭了。”
“我也是。”
“大象,你不去陪小黑呀,蹭什么饭呢?”
“初六我把小黑也带来,怎么样?”
画室沸腾了,“哇,一哥放血了。”
“没问题,我所有的血有都有人给我续。”
大家都看向诗懿,诗懿瞬间明白,“别看我,卖了我也没钱给他续。”
看破不点破是大家的默契,“踩铃,你多玩几天,我们陪你四处逛逛,不然真要等一两年才能见了。”
“好呢。”
聊得挺好,周山的电话打进来,诗懿起身出门接。
“喂。”
“BJ冷吗?”
“还行。”
“看了天气预报,今晚下大雪。”
“没事儿,屋里都有暖气,不冷。”
“你都见到你同学了吗?”
“嗯,都见了,正聊着呢。”
“嗯,那你聊得开心,注意安全,要是聊太晚让同学送一下。”
“嗯,昨天我睡了,今天早上又急忙出来,一顿赶,忘了回你信息。”
“没事儿,我昨天也和几个高中同学聚会,下次带你一起认识一下。”
“好呀,外头怪冷的,我进屋了,晚上也聚得晚,所以短信和电话不一定及时回。”
“没事儿,注意安全就行。”
“那我挂了。”
“等等,你打算几号回呀?”
“没定下来,我同学还想约我多玩几天。”
“行,你定下来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
“好,挂了。”
走进屋,好暖和。
“踩铃,你接个电话在还出去呢?”
“你们声儿那么大,在屋里接不得用喊呀,有损我玉女的形象。”
“踩铃这性格还是没怎么变哈,可爱死了。”
“一会儿我们吃什么?饿了。”
“刚吃的早饭你这会儿就饿了,刘倩倩,你是不是有了,你快点老师交代。”
“没有,我早饭没吃。”
“你不早说,我给你带几个包子。”
余义起身,“行了,我所有的女眷们,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出去买,一通说完哈,外头冷。”
“哟,麻烦余总啦。”
“叫小余就行。”
“整点熟食回来,包子、饺子都行。”
“我订了私人套餐,差不多十二点能送来。”
“私人订制?”
“嗯,我发小开的馆子,就在附近,他说可以帮我送,我吃过,份量足,菜式多,味道好,价格公道,大家尝尝帮忙宣传一下,说我名字打8.8折。”
“那面子够大的,一会儿让你发小把传单一块儿送过来,我们拿到单位去广发。”
“你还真以为发小传单呀,名片一会儿我挨个儿发。让你们的同学同事多多捧场就行。”
诗懿好久没吃得那么开心了,这种气氛和大学宿舍四姐妹不同,仿佛一下子把大家的又勾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初识、刚上大学的兴奋,是青涩、是单纯、是义气也是热爱。想到她们即将奔赴人生下一场旅行,诗懿很感慨。但是姐们儿说这场是欢聚,谁也不许掉眼泪,那就只能满满的情谊都在酒里了。
正如哥几个所料,所有女眷都倒下了,覃毅看看表四点了,把诗懿扶上车匆匆和张建、乔爷说了声就往家里赶。
“健哥,下楼帮忙。”
“怎么了?还没吃饭呢。”
“踩铃醉了。”
“我马上下来。”
覃毅想着还是提踩铃好使。
“给你个机会背她上楼,我去停车,你照顾一下。”
诗懿的意识似有似无,“一哥,你去哪?”
覃毅小声在她耳边说,“我去停车,你在家等我。”
“健哥,好好照顾,喝不少呢。”
“你赶紧回来,给我带吃的。”
“你吃什么?”
“随便吧。”
“那家里有泡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帮我弄块肉吧。”
“嘿,真有你的。”
“谢了。”
姚健背起诗懿,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亲密接触,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以至于摸不到钥匙放哪了,把诗懿放下来,一边搂着她一边找钥匙,诗懿的头无力的靠在姚健的怀里,姚健的脸瞬间通红,爱意满满的看着诗懿,这一刻,他觉得他无比幸福。好不容易摸到钥匙,把诗懿抱进房间,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还是很可爱,侧颜还是那么美,凑近闻了闻她身上的酒味,虽然不浓,可见她酒量不行,喝些就上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个乖乖女孩,还是那个他深爱的人。
诗懿一个翻身,手机从上衣口袋掉下来,姚健捡起来却忍不住去看。当他翻到周山的未读信息时,不屑一顾的他还是本能的点进去一条一条的翻阅,除了表达爱意和思念,剩下的就满是关怀。让姚健自信的是诗懿一条都没有回他,可见她不爱他,她爱的还是自己,因为他昨天发的信息诗懿全都看了,并没有未读信息。
“你偷看踩铃手机,你也太不道德了吧。”
“她手机正好掉地上,我捡起来就没忍住。”
“那你发现了什么?”
“我的信息她看完了,那个男的信息她没看也没回。”
“也可以解读成她没时间看所以她没来得及回。”
“都是昨天发的,即使她昨天看了那男的信息她也没回,何况我捡起来的时候那个男的是未读信息,时间还在我发前面,我发的她全都看了,这就说明了我在她心里比那个男的重要。”
“机智呀。我给你做红酒牛扒,你到客厅来,别吵着踩铃睡觉。”
“我就想看着她睡,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三年了吗?”
“你注意点儿德行,人家一黄花大闺女的,你在人睡觉的时候盯着她看,不合适吧。”
“谁不是黄花男似的,行吧,我外头等。”
“你老实交代,在国外就没有放纵过?”
“都像你似的?”
“我也黄花男好吧。”
“那不就得了。”
诗懿觉得这一觉睡得好长,起身想起来喝水,水就递过来了,房间没开灯,看不清是谁。
边喝边问,“一哥,现在几点了?”
“是我。”
诗懿被呛到了。
姚健急忙给她拍背,顺手拿纸巾给她擦,被诗懿挡了一下。
“舒服些了吗?”
诗懿没有回答,只是本能的往墙角里缩,被子拉到胸前,惊恐得不知所措。
“踩铃,能听我说说吗?”
诗懿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蜷起双腿,把头深埋起来。
“我知道你恨我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对你没有付出,我自私,我天真,以为自己可以把感情、学业和家庭处理得很好,但是我高估自己了,我在国外的每一天都活得很累,我每思念你一天我就恨自己一次,这三年我真的后悔死了,自从你和我断了联系,我打电话给辉哥,他不肯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他让我不要再去打扰你,伤害你。我想要去找你,但我每次都胆怯了,当我知道你过得很不好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给点了,上次我们在KTV门口碰上,我看见你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痛,痛到呼吸不了,直到你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的腿仿佛不听使唤,明明想要追出去,却一步都迈不开。我知道错了,你可以给我弥补的机会吗?我大学成绩不错,已经留校做研究员,我想把你接出去。”
诗懿抬头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舍,内心翻江倒海也蹦不出一个字。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唐突,但是我计划好了,如果你没问题,我先和你回家向你爸妈解释,并取得他们的原谅,然后我回家告知我爸妈一声,按礼节去你家过礼提亲,由于我现在没有中国籍,结婚证要通过大使馆才能办理,可能我要先回趟法国,把相关手续办一下,你等我一两个月时间,我这次一定不会再辜负你了。”
诗懿早已泣不成声,姚健帮她擦眼泪,诗懿却避开了,姚健竟无措了。
“这句话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是现在恐怕已难达成了。”
“我知道你家人给你介绍了个男的,但是我不在乎,我知道你爱的还是我。”
“你不要再说了,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我们之间差的是一纸婚书还是一个承诺?”
轮到姚健语塞了。
“我们之间差的是平等,是阶级的逾越,你妈高高在上,那是她生在皇城根下自带的优越感,你的自以为是遗传了你的爸爸,没错,你有正义感、聪明果敢、仗义,你所想的并非我所愿,你到现在还是这样,从不替他人考虑,你的心里永远都是你自己。”
姚健觉得很委屈,“我怎么不替你考虑了?”
诗懿扯着嗓子哭诉,“我们家什么环境你不知道吗?我爸长期要看医生,我妈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我爸,家里忙里忙外都是我妈一个人,我要是跟你走了我爸妈怎么办?你可以照顾我,可以照顾我的爸妈吗?你跟在你妈身边可以尽孝,那我怎么办?谁给我的爸妈尽孝?”退一步,你把我爸妈也接到国外,我们没有收入来源,你确定你能负担得起那么大的开支吗?我爸妈住哪?也跟你妈住一块儿吗?受你妈挤兑?而我们各自为营,代表父母出战?而我读那么多的书到了国外还是一个不讲英语的国家,我的社会价值又从哪里体现?你确定那时的我灰头土脸在家操持家务你会爱一辈子吗?到那时你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你会和三年前一样,你会逃走的。三年前,我从你家小区跑出来差点儿为你去死,幸好一位好心人拉了我一把才没有酿成大错,那天我哭得昏天暗地,完全忘了我在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只觉得天都要塌了,那天的天特别黑,风特别大,黑云压顶,我感觉一双无形的手在抽打我的脸,我坐在地上好久好久,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我不敢告诉我爸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周丽她们,我每天晚上想的都是你,吃不下睡不着,我每晚失眠,上课集中不了精神,我极度自卑,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我自己一个人憋着憋着就憋生病了,我想要积极的去治疗,但是我还是走不出来,在我最难最无助的时候,一哥救了我,陪我去看医生,让我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我的病情得到了好转,你说你想死,但你没死,我不想死,但我差点死了。
覃毅在房门口听着,回想起那年一把拉住诗懿的场景,确实很惊险,想到这儿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姚健想要过去搂着诗懿,诗懿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把脸偏向墙角。
“踩铃,我知道我混蛋,但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爸非要和我妈离婚,离婚了又马上娶了那小三,我妈受不了远走美国,但那个小三不肯放过我妈和我,深怕我们分我爸家产,成天打电话夹枪带棒的刺激我妈,还到医院找我妈,我妈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也不忍心我妈总受这样的滋扰,正好我爸说有朋友在法国,可以办投资移民,我一想法国的生物工程技术还是在世界前列的,想着去那边留学也可以让我妈换个环境和活法也挺好,但是这个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总想着到最后定下来了再告诉你,你肯定会支持我的,但我没想到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差点让你把命给搭上,我真的没想到,对不起踩铃。”
诗懿醒鼻涕,“好了,不要再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他对我挺好的,大好前途也不要了,就跟着我回老家发展,我现在挺知足的。”
姚健看着诗懿,“你说这话过了脑子吗?你确定你接受他是因为爱吗?”
“爱不爱有什么关系,他对我好就行了。”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在一起了却没有爱,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能长久?”
“没有可以培养,本来爱就不是对等的,总有一方会多付出一些。”
“不对等至少也不能一个天一个地吧。”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
“你不要总用你的视角去看待别人的感情。”
“你扪心自问,我说错了吗?”
“你说对了又怎么样?我不会跟你出国,你也不会为了我留下来,我们的生活注定再也没有交集,以后一别两宽,大家各自安好。”
“踩铃,你就非要把我对你的感情揉碎了撕烂了践踏在脚下你才解气吗?”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随你怎么说吧,你出去吧,我收拾一下我要回酒店了。”
“事儿还没聊完呢,干嘛急着走?”
“我认为聊完了。”
覃毅听着不对,急忙进来打圆场。
“怎么说着说着两人还闹气小脾气了呢。”
姚健和诗懿都没吱声,气氛越发的剑拔弩张。
“踩铃说的也是一个问题,健哥,你有没有想过她爸妈怎么办?”
“难道就不能先踏出一步,后面的事儿再慢慢想办法吗?”
“你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没办法找补的事儿就不要轻易的迈开第一步。”
“踩铃说的是,法国又不是一个说英语的国家,如果踩铃过去还得去学语言,然后再去找工作,这个时间起码得一两年吧,这都是顺利的,不然你妈会怎么看她呢?你也知道你妈本来就嫌弃踩铃是小地方来的,如果长期的家庭主妇生活,婆媳必有一战。”
“一哥,那你说怎么办吧?我现在是非踩铃不娶。”
“你现在不是学成归来吗,要不考虑定居BJ。”
“那我妈怎么办?”
“那边缺老头吗?怎么去了三年了也没给你妈找个伴儿。”
“没少让她出去,但她不去。”
“这不就结了,你妈这辈子就跟定你了,除非你媳妇儿是她选的,不然安稳日子你是不用过了。”
“我妈也不至于那么荒唐吧?”
“她做过什么事儿,相信三年前那个晚上你已经上当了,明显踩铃就不入她的眼,除非你能舍下她。”
“那不行。”
“那不就结了,你放不下你妈,又放不下踩铃,你能熬但是踩铃不可能等呀,毕业就快25了吧,谈两年恋爱就该到结婚的年纪了,那时都二十七八了吧,也该到生孩子的年纪了,妥妥的晚婚晚育,你男人三十还属于花开的年纪,成熟稳重,有钱有事业,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呢?”
“你这是来拆台的吧。”
“我就是客观分析,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姐们,都是我同学好友,你说我能不站在折中的立场给你们分析问题吗?”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两个人的悲哀,又是一个不眠夜,三人讨论一晚上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这个“劫”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