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N城回来,诗懿的心仍在悸动。
“叶啊,结婚都喝糊涂了,酒醒了三天才算缓过来,招待不周。”
“行了,你现在后悔晚了,说吧,你能为我做什么?光嘴巴上的道歉在我这儿一文不值啊。”
“士别三日,我怎么不认识那个曾经视金钱如粪土的你了?”
“怎么的,我那个铜臭味儿隔着屏幕你都闻着味儿啦?”
“你说呢?”
“行吧,容我想想。”
“那你慢慢想,我现在想着先整个一本万利的东西出来。”
诗懿听出林凯的弦外之音,“我现在已经有两个干儿子了,你争气点儿,给我来个干女儿,我也算是儿女双全了,至于我干女儿的红包嘛,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享了。”
林凯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努力!”
“你问周丽和钱程,她们怀之前都吃了什么你就让媳妇儿反着来。”
“我媳妇儿是医院的,这还用问她俩?那不是等着被宰吗?”
“万一你媳妇儿想生个儿子呢,你不就希望破灭了?”
“嗯,叶啊,你这个大胆的假设不是不可能,我现在就得双管齐下小心求证。”
“再说了,你这脑子即使让周丽和钱程宰了你不会从老范身上刮回来吗?”
“老范现在穷得都想翻垃圾桶的矿泉水瓶换钱了。”
“汤慧这狠的?”
“两口子这会过日子的,我服了。”
和林凯聊天也是诗懿很享受的一件事儿,两人分享者买房的重要、装修的心得、读博的辛苦、考证的乐趣…………
这边姚健接到张建留的信息。
“兄弟,我元月份结婚,务必回来。”
也不管贱霸是不是睡觉,直接拨通了电话。
“怎么的,不知道有时差呀。”
“你什么时候不好结,非得元月份结。”
“今年双春,明年没有春,不然得等后年了,年纪大了,等不起。”
“几号呀?我这边忙着呢。”
“26号。”
“行吧,我请假。”
“怎么的,听你那意思我妨碍你好事儿了?这顿别扭的。”
“想着假期去找踩铃的,现在不用去了,大家都B城见了呗。”
“甭嘚瑟,知道你俩有春天了,佳玲已经联系踩铃了,她也请假过来。”
“行吧,我这不远万里的,有什么特殊待遇没?”
“我帮你订间大床房得了,安排你和踩铃一间。”
“端正你的思想,我和踩铃是纯洁的。”
“都快奔三的人了,眼角纹儿都能夹死苍蝇就别跟我这儿装小伙儿了,你再纯洁一下踩铃都嫁别人了。”
“那不能,这次不能再把我媳妇儿给丢了。”
“你帮你媳妇儿订来回机票,我订就只能来回火车票,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你行,这顿抠的。”
“主要是还房贷,要不借点儿,我分期还你。”
“别介,我媳妇儿我管。”
“那成。”
“你房子买哪了?”
“新街口,BS大附近,铁狮子坟那块儿。”
“工信局工作怎么样?”
“哎,就是稳定,其他也没什么,关键是佳玲在人事争议调解委上班,所以这边房子贵我们也买这边了,离家近。”
“合着你就是离胡佳玲单位近你才选这个单位的?”
“差不多吧,基本我们的单位就不会再有变动了,所以我这次贷款买了个大三居室,120万呢,我们首付了40万,每月贷款5000多,现在的生活开销就是用佳玲的工资,我的工资用来还房贷。”
“那你装修怎么办?差多少?不够我这边给你凑。”
“不用,我岳母娘和我妈还有亲戚给我们凑了20万,我们就紧着这20万装修就行,然后家电也是我们结婚亲戚送的。”
“亲戚的钱也是要还的,我这儿有,你先拿去还亲戚的吧。”
“真不用,我外头接点儿私活儿,佳玲平常也没什么大花销,我们这边有绩效奖金,听老员工说一年拿个十来万不是事儿,绩效比工资高。”
“你都上班一年多了,还听说?”
“我刚进来,工资低,但是也有个十万左右,这个工资也不好问呀,但是我估摸着也就是工龄和级别差,大概能推算出来。”
“行了,两个体制内发不了财但也肯定饿不死,买个大三居是对的,将来有了孩子,老人过来帮着带还有个屋住。”
“是。也就是这么想的,最后一跺脚买个大的,苦就苦二十年吧。”
“我觉得如果有富余的钱再买个小的,最好是现房,已租代供,B城的砖是最保值的。”
“确实,先攒点儿再说吧,我有没有盈余这次就看各位同学们了。”
“辉哥回来吗?”
“说是和贱人一块儿回来。”
“行了,你结婚是够热闹了。”
“我给辉哥发邮件了,秒回,他连师母和女儿都一起带来。”
“他没讹你机票钱?”
“你也不看看我是那给他机会的人吗。”
俩贱客一顿坏笑。
诗懿顺利通过导游证的笔试,接下来的一周每天晚上都有培训面试,诗懿不敢怠慢,隔行如隔山,还是得全力以赴,毕竟这考试费太贵了。资料密密麻麻,诗懿大概看了一下分值:礼仪5%、语言表达20%、景点讲解45%、导游服务规范10%、应变能力10%、综合知识10%。再看看外语类的要求,不禁拍拍胸口叹口气,庆幸听了姚健的话没报外语类,五篇长篇景点,中文背都是个事儿。仅有一周的复习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最近的审计业务特别多,诗懿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除了吃饭上厕所,屁股都没离开过凳子。
“小叶,开会了。”
“哦,马上来。”
钟所早早坐在位置上了。
“今天我们接了五建的工程项目审计,现在分配一下任务。小黄确定审计内容、对象和重点,制定审计计划,报部门负责人审查,向被审计单位发经批准的审计通知和所需要的资料清单,接收资料的归档务必及时。”
“知道。”
“小叶,你负责查阅资料,了解基本情况,进行初步审计,形成对审计项目初步印象,记录在资料发现的问题并参与实施审计。”
“明白。”
“兰姐,你采取全面审查、抽样审计、勘察现场、穿行测试、现场监督等方法进行深入调查审计,小叶和小黄全力配合。”
“好的。”
诗懿知道这是钟所在给自己攒经验的机会,遇到新的挑战,全身充满了力量。
考试前来这么个大活,诗懿得把时间充分利用到极致。
每天不是坐办公室弄资料就是和兰姐跑现场,不下雨还好,手放进口袋也暖和,一下雨还得打伞,诗懿想想就头疼,所以买了两件厚重的大衣,连带帽子也是厚重的,如果只是下毛毛雨诗懿连雨伞都拿。
“小叶,看不出你那么懒呀?不怕感冒呀?”
“兰姐,在冷与懒之间我毫不犹豫选择懒,我太怕冷了。”
“那你不是应该适应这种天气的吗?”
“哎,可能是年纪大了,觉得风刮得骨头缝疼。”
“哎哟,你都说年纪了我这个老人怎么办?”
“兰姐,你走出去说你二十不会有人怀疑的。”
“小叶,你这嘴甜如蜜。”
“兰姐,你总是教我好多东西,我对你都感激不尽呢,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哎哟,嘴巴甜就算了,还那么大方。”
“你可是我师傅呢,这顿拜师宴可不能少。”
“小叶,我好希望你一直留在所里,你太暖心了。”
“我不在所能去那呀,必须在所跟你当师徒。”
“姐问你个事儿,那天我听钟所聊了一下,你有个男朋友在读博,你确定你男朋友一定回来吗?”
诗懿太知道这是在套话了,“肯定回,他家在这儿的不回能去哪儿?”
“那不一定呀,说不定就留在N城发展了呢,博士还愁找不到工作吗?抢着要吧。”
“要留我不也留下了吗?一起读博不更好?他独生子,家里是一定要让他回来的,再说了,L城引进人才的待遇给得还是很高的,关键是L城的生活水平低,钱经用。”
“那确实是,你好好干,肯定大有前途,钟所很看好你哟。”
“姐,别给我戴高帽,压力大,我肯定是要好好学习,好好的在这个行业里深耕的。”
“你人聪明、踏实、肯干,也不计较得失,这就是领导欣赏的点。”
“哈哈,我现在就是个初学者,职场如战场,大家愿意教我,我感谢都来不及,更别说什么个人得失了,师傅有事儿您说话,我保证尽力完成。”
兰姐是真把诗懿当亲妹妹般的教导,诗懿也不负所望,项目环节还是完成得很漂亮的。
导游证的面试现场还是颇为紧张的,只一秒前还很忐忑,一上场诗懿就有种策马扬鞭的感觉,既来之则安之吧,尽情发挥了二十分钟,基本培训的情景都考到了,诗懿心底暗自窃喜,有种回到高考押中文言文阅读题的感觉,出来的时候心里觉得一定能过,分数可能还不低。
回到家,妈妈看见诗懿一脸笑意。
“今天那么高兴,捡到钱了?”
“没有,今天导游证考面试,感觉还可以。”
“我真是服了你了,考那个证花了一千多有必要吗?”
“有,门票省不少,关键是名正言顺的,不是什么野导。”
“为了一句玩笑话,就考个证?”
“也不完全是,就是想着技多不压身,这个讲解其实也很有意思的。”
诗懿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从不言苦。
姚健回家的次数随着读博为借口越来越少,这让妈妈很是孤独,忍不住给姚健打电话。
“今天回来吗?”
“不一定。”
“今年过年早,如果你1月份回去的话我也跟你一起回。”
“行,你回去就和姥姥、姥爷住一阵吧,他们挺想你的,我每次回去姥姥都抹眼泪儿。”
“看看吧,也有可能不想待太长时间,你回来我也跟着你一起回来。”
“那随你,我待十天吧,你要是回来就一起把票订了,如果还想待一阵儿就不急着买,老姨和老姨夫隔三差五的给你收拾屋子浇花淋水的不得好好聊聊呀?三舅妈和三舅在天津你不去找他们转转去?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你一人闲着也是闲着,在哪闲着不是待,陪陪呗。还有你之前的同学、同事不得走动走动呀,万一家里有个急诊的还不得拖拖熟人呀?来回就倒时差就得三四天呢了,剩那么些天儿也走不了几家亲戚、见不了几个朋友。”
“那行吧,我回国待一阵,反正你也不经常回来。”
“你决定就行,我还有实验,今天来不及回去了,如果你决定回国,那今天就少买些东西吧,吃不了浪费。”
“知道了。”
姚健放下电话,看看时间,现在是国内下午四点,再看看实验数据,长叹一口气,还是决定先把实验报告完成。
忙了一上午,刚登陆MSN,就收到秦剑的留言。
“我和辉哥还有大象一趟飞机,24号到B城,你紧早吧。”
诗懿很高兴,一是为佳玲,二是为辉哥,边笑边回复,“我争取24号到,还得帮着佳玲布置一下新家什么的,你到了就给我电话,替我问候辉哥。”
正美着,就听见兰姐在叫诗懿了。
“小叶,下现场了。”
“来了。”
“我们下现场就不回所了,你收拾好东西。”
“哦。”
看看日历,诗懿还想着怎么开口请假呢。
“兰姐,有个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嗯,我一个很要好的同学这个月26号结婚,连我老师也从美国回来参加他的婚礼,所以我想请几天假回B城。”
“这样啊?”
“求求你了兰姐,我加班加点完成工作,你看可以吗?”
“我这边都可以,你走几天还有小黄顶上,你和钟所说了吗?”
“还没有,我想先和你沟通好再去和钟所请假。”
“能让你老师从国外回来参加婚礼的同学肯定很优秀,能和优秀的人是好朋友说明你也很优秀,结婚平生一次,不能错过呀。”
诗懿超级高兴,抱着兰姐就亲了一下,“那我明天和钟所请假。”
“嗯嗯。”
工地一身泥,回家洗个澡饭都不想多吃一口,刚熄灯躺下,一哥的电话就打进来。
“怎么的,不睡觉呀?”
“怎么的,提前过上老年生活了?才几点啊?”
“哎,快九点了不也是接近睡觉时间了吗。”
“今天这困的,搁哪打劫呢?”
“就是所里接了个项目,工地上溜达了一下午,今天风大雨大的,回到家饭都不想吃,赶紧洗洗睡了,估计是有点儿感冒了。”
“别懒,得撑伞,戴帽子不顶事儿。”
“嘿,懂行呀。”
“说个正事儿,你假请得怎么样了?”
“计划是飞机就24号走吧,时间富余就23号火车走,现在票还没买,明天先和所长请假吧。”
“还有点儿时间,赶紧的,健哥也是这几天请好假,就订机票回来了。”
“他还没和我说。”
“前几天贱人在美国给他打电话了,他们聊了一会儿,今天贱人说和辉哥还有大象一起回,仨人坐经济舱,指着我们去接机,说是已经没有余钱再打车回家了。”
“全班不止你一人买车了吧?”
“嘿,不是都得上班嘛,我和张建去接。”
“你摸鱼方便呀?”
“算是方便吧,张建是婚假,大大方方去接。”
“他们几号到呀?”
“也是24号吧,具体时间看飞机有没有延误。”
“那天星期四呀。”
“嗯,你订机票过来。”
“我看看吧,来回两千多大洋呀,我都烦死了。”
“你烦什么?健哥负责。”
“他的机票更贵,算了吧,我回来我带几个老外就行。”
“不是和好了吗?还这么见外呀?”
诗懿瘪瘪嘴,“哎,说不上来,就是不想有什么钱上的瓜葛,虽说是和好了,但是总感觉是不是破镜难圆呀?”
“你是不是还是害怕,经历了上次的事儿。”
诗懿也毫不避讳,“嗯,就是还是很害怕,但是感情的事儿没办法控制。”
“既然踏出来了就选择信任呗。”
“哎,做不到百分百吧。”
“那你又何必呢?”
“我们就是在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把握住了,就皆大欢喜,如果还是各自坚持,就各奔东西吧。”
一哥笑出声儿来,“很好,心理素质过硬。”
“我只是不想再做蠢事,人生还是有很多有意义的事儿等着我去探索呢。”
“你和健哥聊过吗?”
“没有,他读博,我考证,大家互相加油吧。”
“你们俩可真行,我都觉得你俩干的事儿意义何在?”
“别老说我,说说你那个新女友吧?”
“哎,分了,早些日子想跟你说来着。”
“怎么的又不合适?”
“哎,就是没什么共同话题,成天就是聊些有的没的,也挺烦人的。”
“你提的?”
“嗯。”
“那多不给人台阶下呀,人还是个女生。”
“我就说我工作忙了,少联系她还总问什么时候见面,我真是忍无可忍了才说的。”
“哎,我发现你也是老大难了。”
“我男的无所谓。”
“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儿的?”
“不知道,没怎么具体想过,但肯定得聊得来,性格相似的要更优于性格互补的,最好B城人。”
“怎么的,那么歧视外地的?”
“也不是,就是觉得一个地方的交往不复杂,人情往来能帮忙,再就是过年过节不折腾。”
“我算是听明白了,B城人还挺自我呀,那我们这些外地的除非毕业了找一单位帮忙落户呗,要是落不了户成了北漂,那买房、嫁人就成了特困户了呗。”
“不客气的说,是的。”
“你还真不客气呀。”
“那我算是完了,一没高学历,二没落户单位。”
“你不有个接盘的嘛。”
“哎,就怕接不住啊。”
“都读博了,怎么着回国发展也是经济独立还自由,以他的学历回国如果在药厂做研发,年薪百万不是吹的。”
“哎,我现在就希望他能早日毕业,然后我早点获得签字权。”
“他能三年毕业你就该偷着乐了。”
“所以他现在一天只睡几个小时,也很难的。”
“多理解理解吧。”
“理解,我也没闲着,就想把这几年我能考的证儿全都考了。”
一哥叹口气,故作轻松,“踩铃,要是你俩那么努力了,最后还是没走到最后,你们还会是朋友吗?”
诗懿突然很想哭,想起了那个晚上,“我就好好待在老家,这辈子再也不会见了吧。”
“就这么舍得待在老家呀?那些你熬夜考的证不是白瞎了吗?”
“你不懂,在我老家的6000元可比在B城耐花,我不用租房,省了不少去供房;我没有其他应酬,早餐加话费一个月200元;上下班坐公交,办的月票一个月40元;我周末还能做点导游兼职,一趟能赚个一两千块,一年下来也能攒个几万块吧。”
“你这小富婆。”
“哎,富就谈不上,毕竟还有几十万房贷呢,但是我有信心,等我拿了签字权收入还能再翻一倍,然后慢慢的越做越好,把房贷还清了我觉得我就可以解脱了。”
“怎么还越聊越伤感呢?”
“你不提我能伤感吗?”
“行,我的错,你来的机票我给你报了。”
“不是来回?”
“你别姓叶了,改姓抢吧。”
诗懿哈哈大笑,“我看明天请假,要是多请一天我就火车去,飞机回。”
“不用帮我省,我帮你订来回的,就当拿钱买时间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订的,都是有房贷的人呀,你来接机就行。”
“啧啧啧,富婆底气就是足呀。”
“小富婆而已啦。”
其实一哥说的问题诗懿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总想着自己长大了、有独立的能力了,又有了一定的工作能力和经济基础,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的。
真是要就没电话,有就一个接一个。
“媳妇儿,刚和谁打电话呢?”
“一哥,让我订早点的票回去。”
“我23号飞回去,24号到,贱霸抠抠搜搜的,让我给你订来回机票,如果是他花钱就只能订来回火车票,我就想问你订了几号,我帮你订来回机票。”
“呵呵,拿工资的,订来回火车票也小一千呢,不错了。”
“你订几号了没,我一会儿帮你订票。”
“哎,今天和我同组的同事说了一下,她没问题,让我明天和所长再请个假。”
“那你请好假了留言给我,我帮你订票。”
“不用,我自己买方便。”
“这能一样吗?万里之外,我也只能为你做些了。”
“行吧,有人为我省钱了,我赶紧抓住把自己变小富婆的机会。”
“嘿,我就说说而已,当真了?”
“那可不?”
“行,来回机票我订,但是我过年就不能在这儿过了,张建这一结婚我回来就算是预支假期了,你尽可能的多请几天,怎么着也得对得起这机票钱吧。”
“嗯,我尽量吧,所里也挺忙的,本来我想着说请个四五天就算是顶天了。”
“十天不行吗?”
“不可能。”
“那你待B城几天呀?”
“三四天吧。”
“那行吧,剩下几天我陪你回去,然后我再自己飞回来,我拢共十天假期,来回飞就去掉四天了,待B城六天,如果你三四天就走时间太短了,待六天不行吗?”
“我明天请假再说吧,六天我同事该有意见了。”
“行吧,完了给我个信儿。”
“嗯。”
正想睡,张建电话又打进来了。
“怎么的呢?”
“8点多,这给你燥的。”
“今天累一天,我还没请到假呢。”
“踩铃,你至少得提前一天到我家准备新房。”
“知道了,我24号应该能到了。”
“一定飞回来。”
“放心,健哥刚说了,请到假就给我订机票。”
张建逗诗懿,“听这语气,你俩好事将近了?”
“没有,别瞎说,还在考验期呢。”
“你俩整的,谁考验谁呢?”
“互相考验呗。”
“我兄弟你放心,这回再作死就让他永居国外,不得回国。”
“行了,穿一条裤子的人,背后说这狠话,有意思吗?”
“有意思呢,红包尽量厚重啊,减轻我沉重的各项负担!”
诗懿狂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张建毫不掩饰的言语,让诗懿觉得好像大家又回到高中时。
“行了,绝对的四位数,我和健哥分开打,你看满意吗?”
“哎呀,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开心。”
“大象说她一人回来,小黑当留守丈夫,省机票钱。”
“鸭子余毅也回来。”
“鸭子给我留言了,也是24号到。”
“我感觉我怎么那么幸福呢,十人帮毕业五年后第一次聚齐了。”
“十人帮聚齐不难,难的是辉哥携全家到场,我们好久都没见师母了。”
“确实有日子没见了。”
“行了,你大婚就是咱们班的大聚会。”
“咱们高中同学也就两桌,二十个左右吧,还有球队的,估计你也认识。”
“差不多吧,见面了能想起来哪个班的就不错了。”
“行,累一天就赶紧歇着,订了几号的票给我发消息,我看看给你订宾馆吧,也崩住你姨家了。”
“再说吧。”
“别介,宾馆就订在我家附近,别嫌弃小就行,但是保证干净卫生。”
“就我一人吗?我在哪住都行,其实住我姨家就行,别费那个钱。”
“我订了好几间呢,我大学同学也过来几个,我结婚还能差那几个钱呀?”
“行吧,我订好日子了告诉你。”
想着该打的电话都该打完了吧,抱着这头安然睡去。
一早就在楼下电梯碰到钟所。
“钟所早。”
“小叶,你也那么早呀。”
“嗯嗯,为了堵您啊。”
“堵我?”
“嗯,有事儿找您。”
“看你那个笑盈盈的样儿,有大喜事儿呀?”
“嗯,真是喜事儿。”
“等等,你不会是要远嫁了吧,早上来跟我道别的?”
“当然不是啦,来跟您请假的。”
“吓我一跳,你就说你想请几天吧?”
“哈哈,钟所,还是你最懂我,是这样的,我一个特别要好的高中同学要结婚了,我想请几天假回B城几天,想请您准个假。”
“那你想请几天呀?”
“五天。”
“那就是一个星期见不到你了呗。”
“就五天,加周末两天,一共有七天时间,我一去一回就两天了,然后我班主任和几个在美国的同学这次也回来参加婚礼,我想好不容易聚聚,我想多留两天叙叙旧。”
“行吧,我这边只要不影响工作进度,你和兰姐商量着办。”
“哈哈,感谢钟所。”
“这样,你也别请事假了,请公休假吧,这样不扣钱,之后你不轮休就行了。”
“嗯嗯,谢钟所。”
看着诗懿的背影,钟所笑笑,她心里很明白对于人才只能不断的施恩她才会死心塌地干。
诗懿心里美滋滋的,哈哈,想不到请假如此顺利,回到工位,速度打开电脑,要把这好消息传递给十人帮的每一个人。
先给姚健留信息。
“我这两天加班加点把手上的工作完成,24号可以走,下周三必须回来,只能请五天假,加上一个周末,一共有七天的假期,下周四是一定要上班的。”
姚健秒回,“你这算得太精了吧!行,我帮你订来回机票,我一会儿也请假,周四咱们汇合。”
“哈哈,破费了哈。”
“让您费脚了吧。”
“没事儿,我不累,让您钱包受累了。”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小人得志的味儿呢。”
“哈哈,谁是小人,我是小女人。”
“是是是,唯有小人和小女人难养也。”
“你对养这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就是不好对付的意思呗。”
“错,养是相处的意思,这里的难养是指难以相处。”
“真的?”
“那你搜吧。”
“还真是呢。你这文学素养可以呀。”
“还行吧。”
“我晚点给你订机票,现在有事儿,走了。”
“嗯。”
再给一哥和张建发了信息,收到了他们的回复后安然工作。
想想周六就能见了,心情格外好,外面再冷也觉得心是热的。
看见兰姐,诗懿主动往前凑凑。
“兰姐,我和钟所请好假了,周四走了,然后下周四上班,你看这几天的活儿乃至下周的活儿都给我安排上,我加班加点的干,不给你拖后腿。”
“都要见同学了还加班加点呀?”
“我请假时间比较长,我拍耽误进度,心里过意不去。”
“没问题,那边询证还没发回来,最后的整理小黄也可以的,下工地实际勘验我一个人也可以,完全没问题,再说了,你没几天就回来了,周末好好放过自己吧。”
“我真是太爱你了兰姐。”
“行了,和同学好好聚,这样的情谊会随着时间慢慢淡下来的,所以能聚就多聚聚,就是这成本太高了。”
“我努力工作赚路费呗。”
“小叶,兰姐等着喝你喜酒呢。”
“哈哈,我还早呢,但是一定会请大家的。”
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再次相聚,回家和爸妈说了周四去B城的事儿,爸妈也没吱声儿,只是叮嘱去了就住大姨家,但诗懿说了张建已经给她订好了附近的宾馆,就不回大姨家住了,但是肯定会去看大姨。
妈妈晚上睡不着。
“老叶,你说女儿怎么老往B城跑呀?”
“不是说了同学结婚吗?”
“本来工作就忙,又弄了个导游,还费尽心思考个导游证,钱是挣了,就是总不着家呢。”
“那挣钱着家还挣得到钱吗?”
“我是在想这次回B城七天呢,时间也太长了,你说参加个婚礼,和老师同学聚聚会用那么长的时间吗?还是来回飞机,肯定是之前那个男孩给她买的机票吧,不然就她省钱的样儿,肯定是坐火车的。”
“哎呀,女儿大了,你别管她了,她不是说同学帮订的嘛,怎么又扯到那个男孩身上呢?”
“B城的房价多贵呀,工资不见得都高,来回机票就快三千块了,你说哪个同学舍得给她订呀?”
“哎,你别管了,回头我给她三千块让她给她同学打红包就行了,这就两不相欠了。”
“你到底懂不懂我说什么呀?”
“我懂,不管是她同学还是那个男孩,既然订了就订了,我明天给她三千块让她给人家就行了,我们得充分相信孩子,不要总怀疑她,即便她骗了我们,我们也不该拆穿她,毕竟她现在有她的思想了,二十多岁了,我们不要再把她像小孩子一样的管着,我相信她做事是有分寸的。”
“是,所以我刚才没有追问她,但是我这心呀就是不踏实。”
“高中就出去读书了,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去替他操心,她的独立能力、自控能力算是同龄人中强的,所以我们不需要那么担心她的思想,只需要担心她的安全。”
“人生安全是安全,思想意识安全难道就不是安全了吗?”
“你别逼得她那么紧,她已经听话回来工作了,照她那个心气,肯回来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干涉太多。”
“我是怕她安分两年考到证了就有底气走出去了。”
“怎么?技多不压身,证肯定是越多越好,你还怕她考?如果她真的还想出去就让她出去吧,强留在家她也是一回家吃饱就进房间,她在搞什么你也不知道,脸上笑容也不多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出去交际一下,成天我们喊出去她才出去,出去一下又自己逛,还不如就随她了。”
“老叶,你说这话,好像我们硬要她回来是我们错了一样。在外面漂泊虽然小弟他们都在,有事也可以商量,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长期住外面或者租房住总有很多安全隐患的,我们好好个女要是出点什么事不就废了吗?再说了,我们年纪也大了,你的肾又是慢性病,如果她在外面嫁人了,如果婆家不好说话,不帮女儿带孩子什么的,我们也不能总去帮衬她,她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万一也累坏身体那以后她的日子会更难过,头脑再好说真的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好。当初我们不是出于这些考虑才软磨硬泡让她回来的吗?”
“但是孩子她不快乐呀,她人虽然在这里,心早飞到哪里去了,我就算她不嫁一辈子待在家里,我们总有死的那天,她也该四五十了吧,这几十年就浑浑噩噩的过了,也算是白白来这世上一遭。”
“你怎么知道她嫁不出去呢?”
“天天在家,要不就去上班,回来又在家,人也不认识多两个,你说她哪里嫁得出去呢?”
“那我不是在积极帮她找嘛。”
“找她去看吗?”
“不去就骗她去呀,你又不告诉她去相亲。”
“一次两次可以呀,多搞几次她还去嘛?”
“万一去几次就有合适的呢?”
“我看她还是喜欢之前那个,不会看得上的。”
“那个男孩不是出国定居了嘛,再喜欢也要面对现实。所以上次那个男孩来的时候我也很客气的表示不想他再来了,也和女儿讲清楚了。”
“讲有什么用,你看她一说回B城就两眼放光,你几时看她有那么开心过?”
“哎,那个男孩子不会这次也回来吧?”
“谁知道,国外来回机票也蛮贵的吧,舍得回吗?”
“哪个懂咧,我还是赶快给她介绍个合适的吧。”
“上次我们喝茶不是碰见一个男孩子吗?说是在部队的,我看那个还行呀,又说之前介绍给女儿的,没后续了?”
“是吧,但是那个男孩子我还蛮中意的,即使没成也大大方方的过来打招呼。”
“部队那个还可以吧,可惜两个互相没看上。”
“你怎么知道的?”
“看上了女儿还总想着B城那个吗?”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互相没看上,万一部队那个对女儿印象不错呢,只是女儿还放不下之前那个,所以才没看上呢?”
“我问了女儿了,她说他们早就在坐火车去学校的时候就认识了,所以我看可能就是互相没对眼吧。”
“通常情况如果不想发展的即使是碰上了也不会来和大人打招呼的。”
“那不是会做人嘛。”
“也是,可惜了。”
“行了,睡吧,我再拖同事问问吧。”
老两口一夜翻转,各怀心事。爸爸心疼女儿,想着如果孩子能快乐,他愿她拥抱世界。妈妈则是铁了心想尽一切办法让女儿留在身边。
姚健回家匆匆收拾。
“儿子,你洪叔叔的女儿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哦,那好呀,一起走有个伴。”
“一会儿洪叔叔送我们到机场,我们直接从里昂飞巴黎,再从巴黎直飞回B城,不然转机就很麻烦,转机等的时间太长了。”
“嗯,洪叔叔不回吗?”
“说是有事吧,让我们一路上照顾一下珊珊。”
“他女儿叫洪珊珊呀?”
“你不知道吗?”
“不怎么记得了,多少年不见了。”
“那你答应得那么快,我还以为你记得呢。”
“哦,我记得洪叔叔,他女儿的名字我忘了。”
“也是,小时候的事儿,都过几十年了。”
“没事儿,一会儿见了就想起来了,不尴尬。”
姚健小心翼翼的拿着给诗懿买的礼物,拿衣服包了又包,裹了又裹,深怕被妈妈发现。
“儿子,我帮你检查下你漏了什么。”
姚健立马转移妈妈的注意力,“不用,我听到楼下有汽车声儿,是不是洪叔叔到了?”
“哟,差不多是这个点儿了,我下去看看。”
舒了口气,“妈,没问题了,我也把你的箱子那下楼了。”
“哎呀,不是他们的车。”
“那也快到了,别急。”
正说着,车到了。
礼貌的敲门。
“阿姨,我是珊珊。”
“哈哈,来了。”
“姚健哥呢?”
“哈哈,珊珊,好久不见。”
“姚健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发小,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叫这个名字的呀?”
“妮妮是我的小名儿。”
“我一直以为你叫洪妮妮。”
洪珊珊一脸娇羞,“哪有。”
姚健受不了这嗲样,转移话题,“洪叔叔呢?”
“姚健,好久不见啦。”
“洪叔叔,刚还问起您呢。”
“刚停好车,珊珊先跑进来了。有日子不见了,感觉又瘦了。”
“我一直就这样儿,倒是您越发福相了。”
“人到中年保持锻炼,身体健康就行了。我们每次来你都不在家,怎么学校有那么忙吗?还是谈了女朋友了,顾不上回家?”
“叔,别拿我开涮,我就是实验室的事儿挺多的,一两个星期可能才有点儿时间回来一次。”
“那忙完了,你们回来我们再好好聚聚,到时你一定得来呀。”
“那必须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机场吧,一路上有你照顾珊珊,我就放心了。”
姚健听着这话里有话的,“叔,说这见外话,珊珊也是大姑娘了,国外长大的女孩儿独立能力强,哪用照顾呀。”
妈妈听了碰了姚健一下,“老洪,我看我们都是多虑了,珊珊能干得很呀,和我们一起走,还不知道路上谁照顾谁呢,别看我儿子牛高马大的,可能安排事情上还不如珊珊呢。”
“啊哈,那就互相照顾了。”
到了机场,互相道别,看着汽车绝尘而去,三人才走进机场办手续。
里昂飞巴黎一个小时,巴黎飞B城十个小时。珊珊一路搂着姚健妈妈又是撒娇又是发嗲,时不时的问姚健要不要喝水、喝咖啡,帮她拿包、拿杯子,姚健都快被烦死了,出于礼貌,还是忍了下来。
“健哥,你什么时候回里昂?”
“十天半月吧。”
“那你订好回来机票了吗?”
姚健看了一眼刚想说话的妈妈,“没有。”
“健哥,如果你回来了我想跟你一起回来,可以吗?”
姚健笑笑,又看了一眼妈妈。“都行。”
珊珊很开心,闭眼休息。
妈妈何等聪明,早已知道姚健看出了她的蓄谋已久,只不过碍于情面,说话一直很客气,照他以前那个直性子,早就无情拒绝了。
趁着珊珊厕所。
“儿子,珊珊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们家和洪叔叔家是好朋友,你们也算是发小,只不过他们移民到这边比较早,我们两家也算知根知底了。”
“那又怎么样?”
“我看你们年龄也相仿,珊珊还小你三岁呢,个子也高,学历也可以,你说你也二十七八的人了,你看看你同学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了,你这恋爱都没谈,算是个什么事儿呀?”
“妈,我觉得你和洪叔叔就很合适,正好你没男人他死老婆的,与其花时间总盯着我不放不如你先考虑考虑自己。”
妈妈轻打了姚健一下,“别没个正行。”
姚健一脸不屑,“我现在专心读博,以后别拿这个事儿说事儿,珊珊我不喜欢,作死了,如果你喜欢,就认她做个干闺女,我没意见,但是还想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我恕不奉陪。”
妈妈知道儿子的脾性,索性也不强求,“行了,一会儿你坐窗边眯一会儿,我坐中间,水喝多了总要去厕所。”
姚健拿着帽子盖着脸,“嗯。”
珊珊回来看见调整了座位,还看了姚健妈妈一眼。
“你健哥想眯一会儿,我水喝多了总想上厕所,还习惯性左靠,你先坐过道的位置吧。”
“没事儿,我坐哪儿都一样。”
十个小时的时间坐得大家都腰酸背痛,姚健的帽子始终没拉下来过,怎么叫都不醒,直到快落地了,才打开遮光板看看外面,一片漆黑,看看表,现在应该是B城凌晨四点吧。
顺利的办了入境手续,出门打了两辆车。
“珊珊,你和我妈一辆车顺路。”
“健哥,你不回家吗?”
“我住那边和你们不顺路。”
“你和阿姨分开住的呀?”
“嗯,你们先走吧,正好倒倒时差下午就能缓过来了。”
“那健哥,你回去一定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的。”
姚健在飞机上已经养精蓄锐倒好时差了,今天可是诗懿到的日子,必须亲自来接机。
司机一路奔驰到覃毅家,自己开了门,把行李一放,脏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洗个热得不能再热的热水澡,舒坦啊。
睡眼惺忪的覃毅从房间探个头出来,“到了也不轻点儿,楼下该上来敲门儿了。”
“几点了,还敲什么?”
“不到七点呀,这大冬天的,谁还不走家歇着,怪冷的。”
“你家没交暖气费呀?怎么那么冷?”
“好像里昂不冷似的。”
“也冷,但是没觉得比在你家冷。”
“要不再开个空调?”
“是不是有点儿干啊?”
“要不再开个加湿器?”
“我看行。”
“踩铃几点到?”
“我给她买的是早班机,早上10点半到。”
“七点的飞机,她五点多久得起来,六点到机场候机吃个泡面,你可真行。”
“我本来想着直接在机场宾馆弄个钟点房的,但是想着还是得收拾收拾去接踩铃,打车到你家两百多呢,齁贵的。”
“你在机场宾馆不能收拾?折腾。”
“在你家不得劲儿?还能开你的车,我不花钱。”
“行了,你赢了,自便,我再睡会儿。”
“还睡什么呀,不弄早点呀?”
“我不想吃,你看冰箱有什么你吃什么吧,吃完倒倒时差。”
“我在飞机上倒完了。”
“那再倒会儿。”
说完缩起头关门睡觉。
姚健回客房开了空调和加湿器,躺在床上享受着,可能是太舒服了,一直睡到覃毅拍他。
“你没做早饭呀?”
“没有。”
“我上班儿,你开我车去接踩铃吧,我坐地铁。”
“上什么班儿啊?”
“大哥,我也是要生活的。”
“几点能完?”
“谁知道,完了我找你们。”
“行吧,车钥匙留下,你走吧。”
“我家钥匙你拿好,我没功夫给你送钥匙,我妈和我姥姥去天津几天,不在家。”
“行吧,你家钥匙我从法国背会中国,你说我能忘?”
“你可真行。”
辉哥、秦剑和倩倩是下午到B城,鸭子和余义也是下午到,敢情十人帮都到齐了。
看看表快9点了,起身洗漱一下,吃了两块饼干去机场。大周末去机场的路有点儿堵,但好在不是堵死那种,刚到接机口,踩铃电话就到了。
“你在哪?我出站了。”
“看见你了,门口。”
“一哥呢?”
“临时加班,穿那么少?”
“飞机上热,我们怎么回去?”
“我开一哥的车呢,咱们先去吃点儿,然后去张建给你订的酒店。”
“行啊,你住哪?”
“我就住一哥家,我有他家钥匙,还是从法国背回来的。”
“你可真行。”
“你怎么说话的态度、语气越来越像一哥了。”
“嗯,你就说你是不是真行吧,有家不回,非得住一哥家,万一人女友来了多不方便。”
“他没跟你说和那个拜了?”
“说了,你就不兴别人又无缝连接?”
“不至于,起码我在这几天是别想了。”
“服了!”
“要不我在你房间隔壁也开一间得了。”
“你别给张建增加负担了。”
“我自己出钱。”
“我看行。”
“得一会儿我去一哥家拿行李,然后去你隔壁开间房。”
“你说真的呀?”
“就几天时间,从四环到二环不堵车一个多小时,堵车就不好说了。”
“你差不多得了,你就住一哥家得了,回头给我在一哥上次给我订的酒店再订间房,回头我把脏外套方便拿去他家洗。”
“那你直接住他家得了,我住客厅,你住客房。”
“你是不是虎呀,我一女的住男的家,虽然关系密切,但是还是得注意影响。”
“你这思想,封建迷信。”
“行了,我底线好吧,你订到下周日好吧,我看了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正好到家下午了,休息休息,周一上班儿。”
“知道了。”
姚健掏出电话。
“大兄弟。”
“怎么的,不倒时差呀?”
“我凌晨四点落地,现在我接着踩铃了。”
“我发信息给踩铃问她几号走,也没回我,你帮我问她。”
“你现在订了吗?”
“就差她的没订,因为没确定她住几天。”
“那别订了,我给她另外订在一哥小区旁边的那个酒店得了。”
“这不好,机票你都出了,酒店你再出不合适了。”
“行了,我媳妇儿,我自己张罗得了,你结婚你忙去吧。”
“行吧,晚上都到我家来弄新房,我现在买东西手忙脚乱的。”
“行,几点?”
“四五点你看着办。”
“那行吧,秦剑、大象和辉哥是下午四点到,余义和鸭子下午三点多,大差不差都打车放行李,除了辉哥洗洗就到你家集合了。”
“六点半吧,你家楼下我订个馆子,吃完了再去你家弄。”
“你怎么知道我家楼下有个馆子?门儿清啊。”
“我姥姥家住那块儿。”
“得,你做主吧,我忙得没边儿了。”
“行,我现在和踩铃吃点儿东西,然后收拾收拾就过去帮忙,把你家地址发过来。”
“得嘞。”
姚健帮诗懿拿着行李,诗懿还像以前那样,甩手甩脚跟着走。
“你怎么没回贱霸信息呀?”
“我看看,没注意。”
“哟,佳玲还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啥事儿呀?”
“问你住几天呗。”
“那我回给她。”
说这诗懿就拨通了电话。
“佳玲,我到了,刚下机。”
“打你好几通电话呢,怎么老不接,也没给我回,后来就关机了,我猜你肯定在飞机上了。”
“我有好多未接来电,懒得接了,你的就滞后了,没看见我就直接关机了。”
“我想问你来几天,我好给你订房。”
“不用,姚健给我订了房了,我一共待七天,咱们又能好好聚聚了。”
“不是说好我们订房的吗?姚健没订的话我这边就马上订,不能总让他花钱,不合适。”
“已经订了,刚才给张建打了电话通知他别订。”
“这样呀,那行吧,晚上来家呗,顺便一起吃饭。”
“嗯嗯,肯定去,姚健的姥姥家住你家那块儿,熟着呢,一会儿我们去订你家楼下的馆子,六点半的时候我们十人帮就全齐了,吃饱喝足上你家帮忙。”
“哈哈,好热闹,我也叫了我高中同学一起过来帮忙,到时开两桌。”
“行,我们到了就去订。”
“先声明,订可以,钱不能花。”
“得了,这等破事儿你怎么老记着,明天你大婚,想想怎么解救吧。”
“哈哈,那晚上见了。”
“拜拜。”
收好电话。
“一会儿手机得充电了。”
“怎么的,就没电了?”
“嗯,忘充电了,还有一格电了,不知道能撑多久,到酒店还得给我妈打个电话报平安。”
“行吧。”
“你车技怎么样?”
“说四平八稳你信吗?”
“你就胡说吧。”
“闭眼坐,没问题。”
“我也考了驾照,但是没上过路。”
“过两天找个地儿给你练练。”
“我害怕。”
“怕什么?不有我在吗?”
“怕撞着别人的车。”
“嘿,那我来赔就是了。”
“穷大方。”
“大钱没有,赔这个钱我还是存了些的。”
“行吧,大款,赶紧开车,我现在一身都是飞机的味儿,得回酒店洗洗。”
“直接去一哥家洗得了,还有洗衣机,方便。”
“不行,我去酒店洗,你帮我拿衣服回他家洗。”
“真是,事儿妈一个。”
办好入住,把行李放进房间,姚健一屁股坐在床边。
“行了,你洗吧,我在这儿等你。”
“啊?”
“啊什么,赶紧的,我早饭没吃,现在都中午了。”
“你大厅等,我弄好了叫你。”
“你太事儿了吧。”
“真的,你在我不好意思,你先下去,最多半小时我叫你。”
姚健无奈摇摇头,“太事儿了,赶紧的。”
这就是姚健爱诗懿的地方,总是那么纯洁,那么有边界。
诗懿给妈妈打了电话报平安,立刻开始收拾自己。水又热又大,洗得很舒服,头发也吹两下就干了。
“你现在可以上来了。”
“就在门口。”
“你没下去等?”
“我想你也迫不及待的想再次见到我吧?”
“嗯,想见到你帮我快点打包衣服拿回去洗。”
“先吃怎么样?”
“也行,我们一会儿去超市买东西,顺便买个大袋子装我衣服,怎么样?”
“我看行。”
两人牵手并排走,感觉又回到了刚谈恋爱那会儿。
“吃什么?”
“面馆对付一顿吧。”
“改明儿咱们还去吃那家牛肉面怎么样?”
“嗯,还开着?”
“开着。”
“你不顺路吧?”
“就是每次回来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想去那家面馆吃面。”
诗懿用手挡着眼睛,“你别看着我,别煽情,我不吃这套。”
姚健一边追一边喊,“你再不停下来我抓到你就任我罚了。”
诗懿娇羞的回应,“想得美。”
逛吃、逛买、打包衣服去洗,两人又逛到了王府井,虽然冷但是人依旧很多。
“你看外文书店里的学生像不像以前的我们?”
“不像。”
“哪里不像?”
“爱得没有我那么纯粹。”
“你要死了,成天说这个话逗我。”
“我说真的,你看那一男一女选资料的,哪有我那么殷切希望你能考来B城的,一看就知道没有尝过异地恋的苦。”
“我没来你是不是心碎一地?”
“我死了的心都有。”
“你就该大胆向我示爱,说不定我拼死就填R大了。”
“你分儿挺高的,我也害怕你填亏了,反正我想着你肯定也是喜欢我不会喜欢老挂的,所以我大胆让你飞,不管你到哪我都可以去找你。”
“行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女孩儿了,不相信甜言蜜语了。”
“啊?那怎么办,我用这招国外可骗了不少小女孩儿呢。”
“真的啊?那我得赶紧找找老挂的联系方式了,看看他还对我有余情吗?”
姚健一把将诗懿扯到身边,“你还有老挂的联系方式?回国前他发了新的联系方式我,你应该是没有的。”
“那你告诉我吧,回头我问问他?”
“想知道?”
“嗯。”
姚健勾勾手示意诗懿把耳朵凑过来,“凑过来。”
诗懿小心翼翼的慢慢靠近,“你说。”
“靠近点儿。”
诗懿怕姚健使坏,“这个距离我听得到。”
“你确定?”
“嗯嗯,你说。”
“好!”
姚健慢慢靠近,顺势嘬了诗懿一下,“听到了?”
诗懿猛然反应过来,伸手就打,“你要死了,又骗我,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两人正沉浸在甜蜜中,姚健手机响个不停。
熟悉的号码,“Hey bro,I'm back again.”
“Welcome back to B城。”
“大象和你说话。”
“健哥,你接到踩铃了吗?”
“在我旁边,让她跟你说。”
“倩倩,还需要倒时差吗?”
“我们都不用,在飞机上死命倒。”
“赶紧回家洗洗,换手机号联系。”
“知道了,辉哥要和你说话。”
“诗懿,要不你们现在一块办得了,你们改明儿个要是结婚我还得再回来,不得破产呀?”
“老师,我发现你去美国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师母知道吗?”
“这趟回来可不白回来,打算把她们都给弄出去。”
“老师,你这群众基础杠杠的呀,我们出国有奔头了。”
“那必须的,目前就我们师生三人在纽约,现在从师生变师徒了,你说这闹的。”
“老师,师母去接机了吗?”
“没有,我们都是自己打车回家的,张建家我就不去了,但是明天我携全家一定早到。”
“行,我们也是早早就到,这边同学都开了好几桌呢,你就轮番喝吧。”
“哈哈,美国啥不厉害,喝酒出名了。咱们明天再聊,秦剑和你说。”
“嗯嗯。”
“踩铃,怎么的,一别五年没见了吧,我现在接骨蹿到一米七了,你要是心里没别人,是不是考虑考虑实现当初你的诺言?”
“我对你哪有诺言,送你个棺材呀?”
“装吧你,想当年你说如果我长到一米六八咱们男未婚女未嫁,咱两就一块儿过了。”
姚健抢过电话,“你差不多得了,你就是长到一米七五踩铃也没戏,单着难受,我表妹从英国回来,你要不要相个亲?”
“大兄弟,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呀?已婚未育好吧。”
“熊得你。”
“行了,不贫了,赶紧回家洗洗晚上六点半吃饭,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记得速度。”
“知道了,已经打到车了,分别回家,一会儿联系。”
诗懿电话也不断。
“鸭子,你们到了吗?”
“到了,晚点一小时,本来三点多久该落地呢。”
“没事儿,我一会儿发地址你,你们赶紧打车回家收拾收拾,晚上六点半吃饭。”
“我妈过来接我们,现在回家,你把地址发过来,我们肯定能准时到。”
“行,一会儿吧,我们现在过去订。”
电话就一直没停过。
“乔爷,你到贱霸家了?”
“我和老君刚到,你们哪呢?”
“地铁,马上就到地儿了,我们去订个馆子,好了马上上去。”
“行了,这儿人也多,胡佳玲也有几个同学在这儿帮忙。”
“那我们十个人是不是多了?”
“不多,佳玲和她同学一会儿就全都去她娘家那边弄了,我看东西也挺多的,光气球就不少,贱霸现在开车给她们送过去,我们十个人正好麻利儿的。”
“行了,贱人他们还有鸭子现在都在回家路上,饭点儿能到。”
“他们也给我来电话了,贱人说让我给他买我家道上那家酱牛肉,我给他整了五斤。”
“吃死他。”
“怎么的,嫌给他多了?”
“多了。”
“那咱一会儿匀出二斤下酒?”
“有道理,十个人二斤不够吧?”
“懂了,匀三斤?”
“正好啊。”
诗懿听着俩人聊的这个天儿,差点没乐死。
“你就知道使坏。”
“那个酱牛肉巨好吃,你都没吃过。”
“真的呀?”
“那必须的。”
“那一会儿是得弄点儿出来尝尝,三斤十个人,每人三两,够吗?”
“贱人真是遇人不淑呀。”
“你这人有意思吗?这么说,既彰显不了你的仗义,还拉低了你交朋友的层次。”
“怎么的,自降阶层了?”
“我一直都有原则的好吧,是谁看见酱牛肉就不讲道义的,非得让人弄出来雨露均沾的。”
“行,你别吃一会儿,你吃你变成猪好吧。”
“你不要企图用这种恶毒的话,来达到霸占我那份儿的目的,我是不会上当的。”
姚健一把搂紧诗懿,“聪明了呀。”
诗懿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姚健的胸膛,嘴里重复着,“地铁上!地铁上!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张建家属于年轻人少有的宽敞,要知道在B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是大三房,实属不易。
“踩铃,怎么样?”
“嗯嗯,很不错,我姨家三套房都没有一套有你那么大的。”
“三套?厉害了。”
“现在两套了,R大西门那套卖了。”
“我们学校后门呢,卖了多可惜。”
“当时可能需要资金周转吧。”
“现在都好两万一平了,以后照这个趋势,海淀的房价还得涨。”
“有这眼光,还不借钱囤房?”
“难了,光这套就套牢我们半辈子了,看看能发什么横财吧。”
十人帮毕业五年后的再聚首,总以为物是人非,归来却仍是那群少年。
一班“三贱客”聊着一班“三条狗”的糗事;踩铃和倩倩又聊起了辉哥和地理老师那点儿破事儿;倩倩调侃起了肯德基的表白夜;鸭子也不放过一哥“弱水三千什么时候才能饮一勺”;余义也在旁边悻悻地催促着乔爷和老君实在不行就内部消化得了;张建回忆着第一次带着佳玲跟姚健去南京玩儿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秦剑诉说着他的美国梦终于艰难的实现了;老君分享了她热爱的报社工作,乔爷摇身一变成了乔老师,正义中又自带邪气,辉哥的影子十足;一哥也不再遮遮掩掩自己的择偶标准,姚健炽烈的眼神看着踩铃,诉说了读博的不易;踩铃微笑着听,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在面颊,那一刻,她觉得大家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今后能更体面的相遇。
十人帮,力量大。吹气球、贴喜字、铺喜床、弄摄像、把房子装饰得喜气洋洋也才不过才两个小时的时间。
大家各自散去,各自憧憬着未来的自己,希望大家都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