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考临近,诗懿也尤如大敌当前,各科的复习都不敢懈怠,反观阿新,上了两个多月的家教,考试数理化的成绩也就是在95分左右,稍不留神就不及格,英语在诗懿的时不时的辅导下也就100分上下,甚至有时还不及格,他自己也懊恼,大姨也伤神。
吃完饭,诗懿在刷鞋面,阿新打着饱嗝过来,“姐,你说你每天吃饱就刷鞋面,图什么呀?”
“图干净,我心里舒坦。”
“我看着你鞋挺干净的呀,隔几天刷也行。”
“你看着我的鞋挺干净是因为我每天都刷,隔几天再洗就得连鞋垫一起大洗了。”
“不见得吧。”
“其实生活中的一些习惯是可以反映到学习当中的,如果你把不懂的东西每天都消化掉,你学习就会比较轻松,如果你累积很多的问题却不可能在一天把不懂的知识点消化掉,那么你学习就会越来越吃力,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自己都学不下去了。”
“姐,你打住啊,我就过来打个岔,你别再说道理了,我去学习还不行吗。”
诗懿继续洗着鞋子,眼角却瞄着阿新,看他那懒洋洋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诗懿内心无比的厌恶,心想真是生个叉烧都比他强。
“老弟,你今天不用去补课吗?”
“今天老师有事改星期六下午了。”
“嗯,你学习吧。”
诗懿转身回房间,大姨进来了,“姑娘,你弟弟学习怎么样,有点儿进步吗?”
“我看不太行吧。”
“现在英语也补了,一共四门,数理化老是90多分,在及格线上徘徊。”
“不补,连90都没有了。”
“一星期光补习费就将近1500,一个月就小6000了,也没看他成绩有多大的提高。”
“老娘,你就花钱买个心安吧,他能勉强读下去,能顺利参加高考,再能考个本科就行了。”
“我们这栋西头第二间那个老孙家闺女,成绩忒次了,去年高考也就390多分,人上SDS大呢。”
“行,那妥了,阿新就这么补下去,怎么着也得有个450吧,实在没地方去也可以去SDS大。”
“SDS大哪有BS大好呀。”
“我的个亲娘欸,你就庆幸他有个万金也买不到的户口吧,在广西连上个大专都困难,这还挑呢,有学上就不错了。”
“也是啊,就这个户口占了大便宜了。”
“我要是有这户口呀,还费什么劲儿学呀,闭着眼睛都能考个好学校。”
“姑娘,可劲儿学吧,马上就期考了,考完今年我们早点儿回家。”
“什么时候回呀?”
“今年我想早点回去,你明天问问老师,什么时候散学典礼。”
“明天吧,我问问辉哥。”
“老娘,最近怎么没看见老贾呀?”
“打麻将去了。”
“打麻将打几个通宵吗?不会又有事儿了吧?”
“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啊。”
诗懿看了一眼大姨,虽然大姨没说什么,但是大姨心里是难受的,电话响了,大姨进里屋接了个电话,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了,诗懿拉住大姨,“下着雪,你这是要去哪?”
“桂荣阿姨说看见老贾在物探局的小区打牌,我过去看看。”
“不行,我跟你去。”
“你在家待着,看着你弟弟,我去去就回。”
“你这哪是去去就回呀,你这是要去拼命啊。”
“赌得都不着家,我看是有多大的魔力。”
说完就出门了,诗懿怎么都拦不住。诗懿推开阿新的房门,他正带着耳机弄听力呢,这可怎么办啊,万一大姨自己去打架都吃亏。还是打电话给姚健吧,“喂,姚健。”
“踩铃,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结伙抢银行呀?”
“你听我说啊,我没时间和你贫,我姨爹打牌成宿成宿的不回家,我姨找他干仗去了,真打起来我姨肯定吃大亏的呀。”
“你先别急,我打车到你家,咱们一块找你姨去。”
“我现在穿衣服,在小区门口等你啊。”
诗懿换好衣服推开阿新的房门,拍了拍阿新,“我去买几本参考书,你自己在家好好看书。”
“嗯,老娘呢?”
“她去店里结账了,晚点就回来了。”
“你买什么参考书呀,我陪你去呀,外边都下雪了。”
“我约了姚健一起去的,你就自己在家待着吧。”
“那行吧,你回来给我带肯德基的汉堡。”
“行,好好学习啊,别偷懒。”
说完诗懿就出门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姚健在一辆出租车上朝她挥手,诗懿上了车。
“司机大哥,去物探局。”
“好嘞。”
副驾坐的秦剑,“诗懿,你慌什么?”
诗懿没反应过来,“哎哟,你怎么也在车上?”
“我们刚训练完,想着今天去健哥家蹭一顿,刚吃饱你电话就来了。”
“诗懿,你先说说你怎么那么肯定你姨是去干仗的呢?”
诗懿边哭边说,把假期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姚健和秦剑。
“出那么大的事也没听你和我们说说呢?”
“我不是觉得这些破事不光彩吗?再说了这是我姨的家事,我怎么说呀。”
“也是,行了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就是把我们当亲人了,先找着大姨再说吧。”
“我出门急,没带手机。”
“我带了,你拨号。”
拨了三四次电话,大姨终于接了,“喂,谁呀?”
“大姨,是我,我和我同学在一起,你在哪里,我现在打车快到物探局了。”
“不是让你待在家吗?”
“我不放心,你在哪?”
“我在物探局门口。”
“你等我,我马上到。”
下了车,诗懿就奔过去,“下雪了,地方又大,我们怎么找老贾呀?”
“看车停在哪栋楼下面就行。”
“阿姨,我们一起找吧,这样快,不然非得冻感冒不可。”
“那就麻烦你们了。”
老贾的车还是很好找的,再加上麻将声,大姨就想直接冲上去,被秦剑拦住了,“阿姨,别冲动,你确定叔叔就在上面打牌吗?”
“嗯,我确定,就是四楼。”
“我先上去,看看四楼有没有麻将声再下来。”
秦剑就像个耗子似的,吱溜一下就上去了,不一会又下来了,“3栋二单元401室。”
“你怎么知道。”
“我上楼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奶奶正要倒垃圾,我说我帮她扔垃圾,顺便问问具体门牌号呀。”
“行了,地方找着了,你们和诗懿先回家,我得上去闹一场。”
姚健立马拦着大姨,“阿姨,闹不是最终的办法,说不定大闹一场一点好处也捞不着。”
“输了一套房了,我还能让他胡闹下去吗?”
“这样你看行吗,我们报警吧,举报这里聚众赌博。”
“抓他一次有什么用,他能悔改吗?不行,我得上去。”
“阿姨,你听我说,你就这样上去讨不了半点便宜,我们先报警,估计上边儿的人够关半个月的,然后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让叔叔别再去赌了。”
“对呀,大姨,先报警,回家我们再合计合计。”
秦剑和姚健一边说一边拉着大姨往外走,“阿姨,我有电话卡,我们可以在路边的电话亭报警。”
“我来打。”
姚健一把拿过电话卡,“我来打,我就说住楼下的,吵死了。”
“我要报警,我们物探局小区有人聚众赌博,门牌号是3栋二单元401室。”
放下电话,约摸十来分钟就有警车开过来,大姨见势就招呼大家上车,“我先送你们回家。”
“阿姨,不用,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吧。”
“顺路,我也要送诗懿回家的呀。”
“那好吧。”
“你们家住哪里呀?”
“我和秦剑家都住雅馨园。”
“嗯,我知道那地儿,离我们租那房子也不远。”
“是啊,骑车也就十来分钟。”
“打车五分钟就到。”
“姚健,我看你处理事情也很冷静嘛,你爸你妈也经常干仗吧?”
诗懿回头看了看姚健,秦剑也看着他,姚健却把头看向窗外,“他们没机会吵架,我爸挺忙的,我妈去美国学习了,要明年才回来。”
“那现在住谁家呀?”
“我住我小姨家。”
“你小姨没孩子吗?”
“我表妹初中就去英国读书了,我住她的房间。”
“初中就出国了,年纪也太小了吧。”
“她姑姑在英国,有亲戚所以也还方便。”
“你说能关他们多少天?”
“我姨家隔壁就住了个警察,放学回家有时候也能碰到,闲聊时我听他说过一嘴,聚赌情节严重的要关15天,还要罚款。”
“哈哈,那太解气了。”
“得有人送衣服给他,不然可冷了,里面的饭是要钱的,没钱就得饿着。”
诗懿拍手叫好,“大姨,陌生号码不要接。”
“嗯,我再给他妹打电话,说他哥欠了赌债,老有人打电话来要钱,让她陌生号码别接。”
“对对对,关他几天,狠狠治他一回。”
“阿姨,你把车停这里就可以了,我们自己走进去。”
“行,今天谢谢你们啦,以后有时间到家里玩儿啊。”
“好的,阿姨您慢点儿开。”
挥手告别了姚健和秦剑,大姨可严肃了,“你怎么给你同学打电话说这事儿呀?”
“我不是怕你吃亏吗,又不知道怎么办,就给同学打电话了,正好他俩在一块儿,就一起过来了。”
“以后别麻烦同学了,自己家里的事我自己处理。”
“老娘,你别生气了,你想呀,今天姚健的处理方式是对的,你上去那么一闹,老贾肯定颜面扫地,和你打起来谁吃亏,到时闹到离婚老弟怎么办?本来初中学习还不错,中考闹那么一出,现在不补课连考大学都是个问题。再说了,每个月又多了6000的补课费,这个时候闹对大家都不好吧,还不如先关他几天,再想想怎么治他呗。”
“嗯,姑娘,你说得也挺在理的,为了儿子,我再忍他两年。”
“谁说不是呢,一切等老弟上大学再说也不晚呀。”
“但愿他能考上。”
“放心吧,就这么一直补下去,他会考上的。”
“哎呀,我怎么就没生一个你这样的姑娘,省心又省钱,还是你妈有福气。”
“我妈有福气我还来你这儿上什么学呀,背井离乡的。”
“是啊,如果没这些破事,你可能会在这儿读得很开心。”
“别说这些了,你自己进去,我去趟店里。”
“还去店里干嘛?”
“装装样子在店里呀,不然老贾怀疑我。”
“老娘,你这脑子真是绝了。”
回到家,老弟窜出来,“我的汉堡呢?”
“卖没了。”
“不是吧,还不到9点半点就没了?”
“嗯,我出来就9点了,再去肯德基就剩下鸡翅和薯条了,所以我就走了。”
“没了去麦当劳买也好呀。”
“我着急回来做题不就忘了吗。”
“老姐,你也真是的。”
“下回我给你补上两个大汉堡行吗。”
“嗯,也只能这样了。”
“赶紧写作业去。”
诗懿一个晚上都心绪不宁,来回在客厅走来走去,快11点了大姨还没回来,实在忍不住了,给大姨打电话,“老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刚要走,就来了几个客人按摩,大概12点吧,你先睡。”
“哦。”
12点多了,大姨还没有回来,诗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直到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知道大姨回来了才踏实的睡过去。
早上起来,大姨哼着歌,看似心情不错,诗懿匆匆吃了早饭就和阿新上学去了。刚到学校门口,就碰到姚健,阿新打了招呼就和同学走了,诗懿和姚健一块上楼,“昨天你大姨没事儿吧。”
“没事儿,今天早上起来心情很好。”
“那你呢?”
“我也没事儿,就是感觉心特别累。”
“这种感觉我可以体会到。”
“昨天谢谢你啊。”
“谢什么,也没帮什么忙。”
“帮我姨打电话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了。”
“你昨天没睡好吧?”
“嗯,快1点才睡着吧,但是睡不踏实,心里总是很难受。”
“你那个黑眼圈呀,中午回家休息会儿吧。”
“不回了,天儿太冷了,一来一回的被子还没捂暖和又该起床了,折腾。”
“中午请你吃饭。”
“我请你和秦剑吧,谢谢你们昨天的事儿。”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我们平常是贫了那么一点儿,关键时刻还是得相信哥几个。”
进了班里,诗懿实在是累得不行了,直接趴桌子上,早读也一直趴着,居然也没有一个人叫她起来,快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辉哥轻轻地拍了一下诗懿,“怎么啦?”
“我困。”
“到我办公室来。”
诗懿跟着辉哥到办公室,辉哥从抽屉拿出一瓶风油精递给诗懿,“昨晚又学晚了吧,擦擦太阳穴,提神醒脑。”
诗懿都快哭了,但还是忍住了,“谢谢老师,我擦完就还给你。”
“不用,送你了,以后劳逸结合,别学太晚了,关键还影响听课效率,得不偿失。”
“知道了。”
回到位置,姚健凑过来,“辉哥说你啦?”
“没有,他给了我瓶风油精,提神醒脑。”
“刚刚早读的时候有老师来检查看见你睡觉,他应该是告辉哥了。”
“没事,辉哥对我可好了。”
“嗯,辉哥就偏爱你。”
“我也觉得呢。”
罗云回头贫:“踩铃,给你点儿颜色就开染坊了是吧。”
“老挂,还下棋吗?”
“必须下呀。”
“哪那么多废话呢,让你说我呢,一会儿课间停一局,下第二节课间再下。”
老挂笑笑摇摇头,“踩铃,我看你是长机灵了。”
诗懿也回他个坏坏地笑。
别说,辉哥的风油精还是很管用的,提神醒脑到午饭,还觉得太阳穴火辣辣,食堂碰到辉哥,“王老师,我对你那个风油精过敏。”
“哪过敏啦?”
“就是太阳穴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我看看那个风油精。”
诗懿从口袋逃出来,“给你。”
“你一次倒半瓶儿不辣才怪,倒一点儿抹上就行。”
乔爷在一旁坏笑,“我说踩铃,好东西得省着点儿用。”
“你要不要用呀,我给你抹点儿。”
“嘿嘿,算了吧,好东西你独享吧,我说怎么今天教室一股这味儿,难闻得不行了,原来你抹的呀。”
“嗯,抹得多了点儿,今天大象埋怨我好几次了。”
“这玩意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啊,都受不了这味儿。”
一顿嘻嘻闹闹的午饭吃得特别撑,诗懿到操场走走,张佳和韦君还有二班的一群女生在拍照片留念,张佳立马叫上诗懿,“踩铃,过来和我们留个影吧。”
诗懿走过去,“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君,豆豆不都认识吗?”
“对呀,过来吧,再不留个影以后你走了我们就见不到了。”
是啊,诗懿想想都有些不舍和伤感,“那必须多照几张,今天下的新雪,照出来肯定也特别美。”
豆豆看见杨涛骑车过来,“杨涛,过来帮我们照张像。”
“哟,这么有兴致呀?”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停车给我们照相,冻死了。”
“行,为女同学服务是应该的。”
诗懿和其他同学合影了好多张,虽然是隔壁班的,除了体育课是两个班一起上的,平常也没什么机会交流,但大家似乎对诗懿的印象都还不错,各种搔首弄姿和诗懿摆拍,吸引了很多同学过来围观。
张佳问:“下学期会考完就要分班了,踩铃,你选什么?”
“理科呀。你呢?”
“我们都选文科。”
“老君,你也文科吗?”
“嗯,觉得物理好难,我文科成绩比较稳定,所以我选文科。”
感觉真的就要和姐们儿分离了一样,“不等会考完再决定吗?”
“用不着,你的理科综合优势很强啊,所以你选理科是对的。”
照完相,和大家一块儿上楼,诗懿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按惯例高二分班还得再考一次,就不一定还能在一班了,毕竟年级前一百名有多少是会选文科呢?自己一直都在90名左右徘徊,所以还能留在一班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踩铃,干嘛耷拉着脸呀?”
“张佳说高二分班还得再考一次,我不保证我还能留在一班呀。”
“就这事啊,不在就不在呗,有什么好悲观的。”
“我说贱王哥,你前20当然不担心了,我就在90多名游荡着,我不担心吗?”
“也有很多选文科的呀,你没去扫听扫听?”
“咱班也就十几个,但是他们的名次都在我之后,对我来说没有威胁,其他班的前几名都有可能杀入一班呀,我看我要歇菜了。”
“你又不在这里考试,分到几班都不重要。”
“但是我很想念一班的同学们呀,不想分开。”
“好好上课吧,别没事儿尽瞎想。”
“后天考试,感觉今年连回家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必须回家,我们等着你的螺丝粉呢。”
“我不回家也可以让我妈托人带上T5,然后自己去接车就可以了。”
“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认识你,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西客站。”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亲戚里面就没有南方人呀,要接人也是去BJ站接,西客站全都是从南方过来的人。”
“健哥,我怎么听着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彩铃,认识你还是很有趣的。”
诗懿给姚健使了一个白眼儿。上课了,数学李老师的课是诗懿的最爱,尤其爱她的口头禅“大家动动脑子呀”和“都明白了吗”,她是Q大的少年大学生,穿着朴实无华,讲课生动有趣,她不管有没有人来听课,从不搞形式主义,她就是她,她的课总会留那么五分钟让同学们说说自己的解题思路,自习课她也会给大家足够的思考空间去证明自己,即使是放学了只要有同学问题她就会解答完,所以很受同学们的欢迎。诗懿很喜欢把难题写上思路,然后去找李老师指导,一下自习就把所有大题的思路拿给李老师看,如果对了,晚上就回家进行计算解答,错了老师会提示然后让诗懿思考再做。诗懿非常喜欢这样的方式,而老师也似乎很愿意帮助诗懿,再忙也会抽出空来问诗懿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她。所以诗懿一直觉得她是个幸运的人,在她的求学生涯中,总会碰到爱护她,帮助她的老师。
放学了,诗懿出了校门就给妈妈打电话,“我们下学期会考完就文理分班了。”
“你铁定选理科了。”
“嗯,我过年可能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呀?”
“我想考9A,下学期的历史我没把握考A,想寒假的时候好好复习。”
“这样呀,那我和你爸去BJ吧。”
“你们来还不如我回去呢,我们租的地方不大,这没地方住呀。”
“这样,你什么时候考试呀?等考完试再说吧。”
“我后天考试了,考四天。”
“那就过几天再说,回头我和你姨商量一下。”
“嗯嗯,我挂了。”
诗懿回到家,大姨已经把饭摆桌上了,洗了手就能吃饭,“老娘,我寒假不想回家了。”
“为什么?”
“我想在家复习,下学期五门会考呢。”
“你妈你爸就盼着过年见你一面,你还不回去?”
“非常时期呀,我暑假回去也一样。”
“我还说今年早点回去呢。”
“我刚给我妈打电话了,她说等我考完试再商量。”
“趁你弟弟没回来,我和你说啊老贾真被关起来了,没敢打电话给我,打她妹的电话她妹一看是陌生号码也没接,又打给朋友去店里找她妹,她妹才把保出来。”
“哟,你不提这事儿我都快忘了,后来呢?”
“她妹今天来我店里告诉我的呀,我就假装生气,假装不知道呀。”
“老娘,你真是绝了。老贾没怀疑你?”
“没有,去熟食店结账弄点儿钱还让我存起来。”
“你没告诉他不能再赌了,把家产给败光了就该睡大街了。”
“晚上老贾回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得了。”
“知道了。”
“他没告诉你关里头的苦呀?”
“才关了他四天苦什么?”
“那也太不解气了。”
“别说了,一会小心说漏了。”
正吃饭呢,老贾和阿新一块儿进家门,“哎呀,你姨做的饭可真香呀。”
“呵呵,姨爹,我忙写作业先吃了啊。”
“你吃呀,我随便吃点儿就行。”
“姨爹,你好多天没回来了,去哪出差了。”
“去河北看看有什么可干的。”
“哦,我吃饱了,回房间了,您慢吃啊。”
“嗯。”
回到房间,诗懿想想老贾那说谎都不打草稿的样儿就可笑。
吃得太饱,也不想写作业,随手翻了翻相册,好几百张相片呢,运动会的,郊游的,演讲比赛的,歌唱比赛的,跳大绳的,做风筝的,香山的,长城的,满满都是美好而又难忘的回忆。
很珍惜和同学在一起的日子,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快到眨眨眼后天就要期考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复习的了,翻翻笔记,看看试卷,又把各科的知识点再顺一遍,诗懿早早就睡觉了。这是她开学至今睡得最早的一次,没有烦恼,没有压力,一觉到天亮。
早上起床,随便吃了个蛋糕,喝了点奶就去学校了,诗懿没等阿新,自己先去的学校,一路上,她看看小区,走到胡同口,又东看看西看看,原来她住在这里那么久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欣赏过身边的一花一草,一土一木,原来它们是那么的有年代感,只是自己不曾留意而已。到了校门,看看W中的校牌,很庆幸自己有机会在这里学习,再经过曾经拼搏过的教室,曾去过无数次的老师办公室,摸一摸教室里的锦旗,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努力。
“踩铃,怎么今天来那么早?”
“我突然很舍不得大家,想来早点看看。”
“你不是读完这学期就回老家不回来了吧。”
“没有,我肯定是要在这里读完三年的,只是突然感慨一下。”
“吓死我了。”
“健哥,你怎么到那么早呀?”
“不知道,睡不着就来早了,没想着碰到你了。”
“你说我们还挺有缘的。”
“刚在校门口我以为我看错人了,没敢叫你。”
“你也有不敢的时候吗?”
“认错人是很尴尬的一件事儿好吗。”
“昨晚的雪特别大,但是我睡得特别香。”
“为什么呀。”
嘿嘿,诗懿把昨天老贾的事儿和姚健说了,俩人笑得前扑后仰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们俩约着来那么早呢?”
“乔爷别瞎说啊,我先来的,健哥后我一步。”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瞎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我这不是强调我第一个到吗。”
“乔峰,你今天也到那么早?”
“我说健哥,我哪天不到那么早,劳动委员这活可不好干呀。”
姚健拍拍诗懿,“踩铃,我姨父给了我点儿茶叶,特别香特别提神,我带了点儿给你,试试?”
“哦,不会喝了睡不着觉吧。”
“不会。”
“那试试。”
“我帮你弄。”
“我说健哥,踩铃是残废了还是咋的了,要你给她倒水?”
“关你屁事,起开!”
“你不是和我们家踩铃好了吧?”
“乔爷,你说这话可就影响友谊了啊,我是助人为乐。”
“你怎么不帮我也倒一杯。”
“自己倒,没工夫理你。”
“乔爷,我和健哥这是革命的友谊呀,我们可是战友啊。”
“你们俩个选什么?”
“理科吧,你呢?”
“我选文科。”
“你不会是为李亚选文科吧?”
“我说乔峰,李亚又不喜欢你,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没戏。”
“我赞成健哥的看法。”
“行了,有同学来了,别说了。”
诗懿和姚健对乔峰这种很不理智的想法感到很费解。早读开始了,大家都很专注的背单词,诗懿看了看鸭子,又看了看乔爷,姚健踢了诗懿的凳子,诗懿看向姚健,姚健示意她别瞎想,认真复习。是啊,闲事能管得了多少呢?还是管好自己吧。
午饭时刻,都没聚在一起,诗懿和老君坐一块儿,“我感觉我的雪景照拍少了。”
“就等下新雪的时候再拍吧。”
“对,我这两天让我姨去买几盒胶卷,一下雪就拍。”
“踩铃,你好爱拍照哦。”
“是呀,我初中的相片也好多的,好希望你们放暑假可以到我家来玩,给你们看我以前的照片。”
“我看只能等高三毕业了。”
“高二的暑假考完就可以去呀。”
“拉倒吧,谁还不复习,最后一年冲刺了。”
“有那么紧张吗?”
“看你想考什么学校了。”
“也是,老君,和你说个事儿啊,乔峰要选文科。”
“犯得着吗?”
“他明明理科的综合优势要大于文科。”
“为了鸭子呗。”
“我说他是疯了吧。”
“效仿咱班的黄敏和林琳呀。”
“人家是初中就追到高中,而且人是两情相悦的,没毛病。乔爷一单相思的仿个什么劲儿。”
“鸭子知道了还不感动死啊。”
“我看是感动死一哥,他最烦鸭子了,要是乔爷用他的真心打动了鸭子的芳心,那一哥就解脱了。”
“其实每回我们十人帮聚会一哥都不愿意去,因为鸭子让他喘不过气。”
“你也看出来啦。”
“我又不瞎,你看每回一哥不是懒得搭理鸭子就是怼鸭子,我都替鸭子难受,觉得鸭子应该放手了。”
“我也觉得是。”
“但是覃毅几乎每次都去呀。”
“因为每次都是乔爷让姚健把覃毅叫去他才去的。”
“你怎么知道?”
“姚健告诉我的呀。”
“如果覃毅不去会怎么样?”
“就有可能鸭子就不去呗。”
“乔峰的心还真大呀。”
“他那就是傻。”
“我跟你说啊,余义其实也喜欢鸭子,只是鸭子还不知道而已。”
“这也太隐蔽了吧,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保密啊。”
“得了,你就神秘吧,我拭目以待。”
“咱班有多少人是报文科的呀,上次说辉哥摸底大概有十几个人。”
“现在估计有超过二十了吧。”
“嗯,有好些同学都有转文的意思。”
“其实大家都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这点我绝对同意。”
“开班会,辉哥明确的指出早恋是没结果的,还影响学习,要坚决把早恋的火灭了,你说他不会发现了我们班那些小情侣了吧。”
“哎,我觉得他就那么一说,也没看他说留谁下来谈话。”
“他会私下让谁谁谁到办公室找他的。”
“你又知道?”
“这是辉哥的套路呀。”
一顿饭扯一堆八卦,回教室洗漱完了趴会儿桌,男生却一个没在教室,这是什么情况,诗懿拿书包却从抽屉里掉了一包干脆面,上面的小纸条是用透明胶粘上的,便条没署名,但是诗懿一看就知道这是姚健的字,让她放学一定要去球场看他踢一场球。把纸条撕了扔垃圾桶里,生怕别别人看到,还在想要不要去看呢,李亚过来了,“踩铃下午有我们班和二班的一场友谊赛,从第三节开始到第四节课结束,要不要去看,明天就考试了。”
“干嘛非选今天比呀?”
“好多人都去看我们班的三剑客踢球,二班的女生估计都得走空了吧。”
“我不知道。”
“哎呀,学什么也不差这两小时吧,我们班也有很多同学去呢。”
“到时再说吧。”
姚健让诗懿去看他踢球不止一次了,只是诗懿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而已,现在想想纸条又想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呢,还在犹豫,又想起韦君午饭时和自己说的话,诗懿矛盾极了。因为明天期考,学校下完第二节课就放学了,好多同学书包都没收拾就下去看球了,当然也是女同学居多。李亚拿了照相机去给踢球的男生拍照,经过诗懿旁边还敲了敲诗懿的桌子,“我先下去了啊,你快点儿,三剑客在球场上的英姿还是很能引起女生们尖叫的。”
“嗯,你先去吧,我找老师问个题就下去。”
“这个时候还问什么题呀?我先下了啊。”
“嗯。”
诗懿并没有去问问题,她一直在收拾书包,但感觉书包永远也收拾不完。老挂回头调侃诗懿,“踩铃,你怎么不去看球啊?”
“没兴趣。”
“你不去看球,有人该伤心了吧。”
“谁伤心呀?我从来不看球,也不懂球,篮球倒是可以看看。”
“放干脆面的该伤心了。”
诗懿沉默了,原来老挂看见姚健把干脆面放在自己抽屉里了,他知道了。
“别瞎说,都是同学。”
“你去看看吧,都是同学才需要去助威呐喊呀。”
“你怎么不去呀?我看见男生也都下去了。”
“我今天是真有事,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到下面去挤,别说我没关照你,给你个宝贝。”
诗懿接过一看,“什么?望远镜!”
“可以吧,站得高望得远。”
“老挂,你可真行。”
“看完了帮我收好,散学典礼再给我。”
老挂是懂诗懿的,他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她,也甘愿默默地付出,接过望远镜的那一刻,诗懿百感交集。
操场上的尖叫声,呐喊声此起彼伏,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诗懿站在窗台,推开窗户,冷风灌进她的脖子,看还是不看,她的内心特别就纠结。辉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诗懿,你拿望远镜干嘛?”
“王老师,没干嘛。”
“想看就下楼看呀,一个人在这儿看有什么意思。”
“其实我不想看,因为我看不懂,但是这是我们班的友谊赛,我们班好多同学都下去看了。罗云让我别下去挤,给了个望远镜让我在这儿看。”
辉哥似乎很惊讶诗懿的这番话,“这是罗云说的,望远镜也是罗云的?”
“嗯。”
“他人呢?”
“刚走没几分钟?”
“好,那你在这儿看吧。”
辉哥转身走出教室,诗懿拿着望远镜看向操场,只看到班里的男生跑来跑去的,比分牌依旧是0比0,一个球也没进,姚健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大喊,但是听不到喊什么,然后又一群人在抢球,有人摔倒又爬起来,有人跑向后场,又有人在一个角落里扔球,哨声响了,有人下场又有人上场,一班和二班的同学一时坐下又一时站起来,只见几个照相的同学跑来又跑去,诗懿看得完全是蒙圈的。但老挂这个望远镜是真好,倍数高,特别清晰,不会是把午饭钱省下来买的吧。这好家伙可不能浪费,把学校的角角落落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个遍。望远镜扫落到单车棚,存车处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老挂和辉哥。他们在干嘛?老挂和辉哥说些什么,辉哥脸上没有笑容,然后辉哥就一直说个不停,老挂又抬头和辉哥说了什么,辉哥拍拍老挂的肩膀,老挂骑车头也不回的走了,而辉哥目送老挂一会也走了。这是什么情况?老挂学习挺稳定的呀,几乎都在年级前六名。也许辉哥对他的要求会更高些吧,毕竟他是很又机会保送QB的人啊。再看回球场,诗懿的焦点一直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姚健。她害怕他摔倒,害怕他受伤,实在不忍心看下去,索性就不看了,诗懿还安慰自己虽然没有下去看球,但是在楼上已经看过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还是赶紧收拾书包回家了,好好准备明天的考试。
刚下楼就碰到辉哥,“诗懿,回家啦?”
“嗯。”
“不下去看球吗?我看挺热闹的。”
“不去了,我回家了,我刚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懂,没意思,还是回家吧。”
“你这望远镜呢?”
“老挂的,他让散学典礼的手再拿给他。”
“那你给我吧,我一会儿也在楼上看看,望远镜我帮你保管。”
“也行呀,那就谢谢王老师了。”
“诗懿,你…………”
“怎么了,老师?”
“没事,我就想问你书包沉不沉?”
“还行,那我走了啊。”
“嗯,回家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老师再见。”
回到家,诗懿把书包一放就倒在沙发上,想着小纸条,望远镜,辉哥特意去存车处找罗云,楼道上明明就是想问自己一些事儿却没有问,这种种迹象,难道辉哥察觉到了什么。诗懿不敢再往下想下去,没有什么比明天的期考重要。换了衣服洗手吃饭,诗懿复习着明天的考试科目。
再一抬头,天已经全黑了,外面的风特别大,风声也特别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有人在敲窗户。诗懿撩开窗帘,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马上穿好衣服出去,“姚健,你找我有事儿啊,进屋说话吧,外面可冷了。”
“把棉衣穿上,我们到外面,我有话和你说。”
“我弟弟去补课了,大姨去美容院了,你有事就进来说呗。”
“还是出去说吧。”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
诗懿进屋穿好大衣,拿了钥匙看见姚健把车停在了楼道外,“你不骑车呀?”
“我们走走,车一会儿我送你回来再拿。”
两人一路走到小区,谁也没说话,姚健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诗懿是不想听到他开口。
“我们到我们经常去那个面馆吃碗面吧。”
“哦。”
面馆离诗懿家也就五分钟的时间,但她觉得像是走了一个小时,脚步非常的凝重,进了面馆,人不多,也就三两桌,“我们坐靠窗户那桌吧。”
“都行。”
“今天你看见你抽屉里的方便面了吗?”
“看见了。”
“你怎么没来看球呢?”
“我以为是谁作弄我呢。”
“那字儿你不认识?”
“别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怎么不直接敲门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站了十来分钟了,还在想怎么敲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现在说得了。”
“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没来看球。”
“我看不懂,也不爱看。”
“好多女同学也看不懂,不也都来了。”
“哎,别说这个了,你找我干嘛呢?”
“你不会不认识我的字吧。”
诗懿一直逃避的问题终究还是绕不过去,“我认识,我就觉得你是在作弄我。”
“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在作弄你呢?”
“我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看足球,你非得让我看,明天就要考试了,浪费我时间做一些没用的事,你不是作弄我是什么。”
面馆老板走过来,“两位吃什么?”
“两碗牛肉面,加辣。”
“老板,一碗就行。”
“老板,两碗。谢谢!”
“我吃过了,吃不下了。”
“你陪我吃点,我刚踢一场可以吃一碗半,你吃不完我正好匀点儿你的过来。”
“我没带钱啊,只拿了把钥匙。”
“我请啊。”
“哦。”
“其实我挺想你来看我踢场球的,但是你一次都没来。”
“今天罗云给了我个望远镜,我在楼上看了会儿你踢球。”
“什么,你在楼上看?怎么不下来看?”
“罗云说下面太挤了,让我在上面看。”
“你和他一块儿看的呀?”
“没有,他有事儿先走了,把他的望远镜给我看。”
“就你一个人在楼上看吗?”
“嗯,后来辉哥来了,也问我为什么不下去看,我说我随便看一会儿就走。”
“后来呢?”
“后来我就在楼上看了会儿觉得太无聊我就回家了,下楼又碰到辉哥了,他问我要了老挂的望远镜,说是他也在楼上看会儿。”
“踩铃,没想到呀,你居然在楼上看了。”
“看了看了,就是没看懂。”
“你也不问问咋们班的战绩如何?”
“战绩如何?”
“3比0,大获全胜。”
“谁踢进去的呀?”
“我们三剑客呀,一人一个,配合完美。”
“有什么可乐的呀,你们校队的好吗,欺负二班没校队。”
“谁说二班没校队,他们班两个校队,公平起见,我们也只上了两个好吗,张建是下半场替秦剑才上的。”
“呵呵,我看见你用手指一个地方大喊,你喊什么?”
“就是让他们跑位呗。”
“你总指挥呀?”
“没呢,都是打配合,我今天打全场,过瘾。”
“那你是该多吃一碗牛肉面的。”
“面来了,老板再多给一个碗吧。”
“你要一个碗干嘛?”
“我先匀点儿出来呀,我真吃不了。”
“不用,我不嫌弃你吃过的。”
“啊?”
“我意思说我们谁跟谁呀,都像亲人似的,都一起聚餐吃过那么多顿了,不用那么见外。”
“哦。”
诗懿庆幸着自己的心思没被姚健看出来,同时又感慨着这“战友情”的微妙。虽然姚健没向她挑明,但他做的事情让诗懿感觉到了他们的友谊有了更进一步。
而姚健此刻心情也是很复杂的,因为他不确定诗懿对他的感情,但他知道他有了劲敌了,那就是罗云。姚健喜欢诗懿很久了,从她做自我介绍开始,又很有缘的坐在他前面,这种喜欢是没有由来的喜欢,只是把它藏在了心底。但他又觉得如果再不说出来可能就错过了,因为诗懿说到分班的问题反而让他决定对诗懿做些暗示。谁知这傻姑娘愣是没察觉到,为此,姚健特别懊恼,比完赛就直奔诗懿家,冲动得不知道从何说起,在门口徘徊的时候没想到诗懿会突然撩开窗帘,他也决定就此去表白,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还是等机会吧。
吃完面,“好饱。”
“我看你平常吃得也不少呀,为什么那么高的个子还那么瘦。”
“体力脑力都要用,能不瘦吗。”
“也是,我要回家了。”
“我们转一圈消消食儿再回去吧。”
“转到哪才是头呀?明天还考试呢。”
“今晚别看了,就是一次考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转转。”
“你前20呢,我们差了70多名,你说我能好好转转吗?”
“就你回去多看这两小时就能进步十名吗?”
“最起码不掉出100呀。”
“哎,诗懿,你知道你最让人心疼的地方在哪吗?”
“不知道,你说。”
“就是干什么都特别认真。”
“认真还招你啦?”
“还真招我了,我觉得努力的过程很重要,结果往往不见得是你所想的,但起码你努力过就不后悔了。而你拼尽全力也就只为考个你所谓的好大学,忽略了身边很多的人和事,你觉得你的青春里除了学习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值得你留恋和珍惜的吗?”
“谁说没有。”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你最想珍惜和留恋的?”
“反正就是有。”
“你睡觉的时候好好想想,考完试告诉我。”
“那你有想珍惜的人和事吗?”
“废话,当然有呀,我说给你听呀。”
“打住,我不想听。”
“瞧你那样。”
“我又怎么啦?”
“你去看秦剑篮球赛而不看我的足球赛,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篮球我爱看,一会儿进一球,场地又不大,看着视线也好,至少能看清人。”
“我下次打篮球你看吗?”
“篮球我都看。”
“真看?”
“说好了。”
“我们回家吧,这都走到哪了。”
“你干嘛那么着急回家?”
“我弟弟快补课回来了,再不回去来不及了。”
“怕什么呀?”
“他回来没看见我,我该怎么说呀?”
“你就说你出来买点儿东西不行吗?”
“买什么?”
“前面有卖文具的,随便买点儿不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你这脑子,都成谎话精了吧。”
“你没说过谎呀?”
“少之又少,我不用说谎好吗,干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长大,等你长大了就会有好多的心事,那时候你就开始要说谎了。”
“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一样,我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想过长大以后的事。”
“我知道你现在想的就是期考,期考完了就想下学期的会考,会考完了就想分班考,分班考完又想最后三门会考,然后又想期考,再然后就是冲刺高考了,对吗?”
“嗯,目前的确是这样的。”
“你心里想的都是学习和考试,怎么会留意到身边的人和事呢?”
“行了健哥,等这次考完了我就开始留意好吗。行了,你出钱,我买点文具,我们赶紧回家吧。”
“行吧,记得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儿啊。”
“嗯嗯,记得记得。”
回家的路上,天气特别冷,风也特别大,但是诗懿的心却特别热,她把对姚健的感情深埋在心里,不是因为辉哥说的早恋都没有好结果,而是要更努力的学习考来BJ,考到离QB最近的学校。而姚健此刻想的却是不要自己喜欢的女孩总是背负太多的压力,开心的生活和学习比什么都重要,不管她考到哪里,他已经做好了异地要面对一切的努力。
“灯亮了,你弟弟回来了。”
“嗯,都9点了,你也快回家吧。”
“回家洗洗就睡了,别看了。”
“嗯,你快走吧。”
关上门,阿新从房间走出来,“姐,那么晚你去哪了?”
“我去买点文具,你先洗澡吗?”
“我刚到家,歇会儿,你先洗吧。”
“好的,我先洗了,明天考试,早睡早起。”
“我还得看看书,再不及格我觉得我回不了这个家了。”
洗完澡,诗懿把考试的东西收拾好,早早关了灯就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太突然了,难怪这学期她总是感觉到莫名的踏实,原来她已经从心里有了依靠。
姚健回到家里,他很想给诗懿打个电话,因为他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拿起电话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最后还是决定不打了,因为他感觉他没有走进诗懿的内心,以她那认真的性格还真怕吓着她,不问又怕给别人给拐跑了。来日方长,他决定等这次期考完再表白。
一到学校,紧张的考试氛围会让人感觉窒息,没有了往日的嬉闹,老师也异常的严肃,诗懿心想熬吧,这次考试是高一和高二插班考,根据自己的年级排名找相应的教室,座位表贴在班级的讲台上,自行对号入座。以前都是分时段考试,现在都统一时段考了,本来需要四天的考试压缩到了两天,这学校也太鸡贼了。
考试嘛,几家欢喜几家愁,倩倩一顿牢骚,“踩铃,这次我不用过年了,理化都是蒙的。”
“及格就行,这个时候不看理化了。”
“问题是我不敢保证及格。”
“要死啦,及格都不保证,明年你怎么过会考。”
“寒假得认真看书了,不然就真不用回家了。”
“你怎么和我弟弟说地一样,他也怕回不了家。”
“踩铃,考得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
“那就行了,后天去我家玩吗?”
“健哥,你家有什么可玩的。”
“大家都没去过我家,要不要去。”
“都有谁呀?”
“你个猪脑子,十人帮啊。”
“哦,那就去呀。”
“我一会儿把坐车路线写给大家,你们自己坐车去吧。”
“你家很远吗?”
“不算很远,离你家有点儿距离。”
“那好吧,后天我自己去。”
“这两天我还住我姨家,我来找你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约大象一起去,有伴儿。”
“我们顺路干嘛还约大象。”
“万一大象约我呢?”
“你说不顺路就行了。”
“万一她说找个地方汇合呢?”
“你就说有事不知道几点到,让她自己先去。”
“万一其他同学约我呢?”
“你就以同样的借口说就可以了。”
天啊,这算是约会第一步吗?用同学聚会作借口,实质就是正大光明的见面。
“踩铃,你在想什么?”
“和你说话也不应一声。”
“没事儿,你都通知好了我要回家了。”
“你怎么老着急回家呀,不都考完了吗?”
“不回家干嘛?”
“我们到面馆吃面吧。”
“不去了,我姨都做饭了。”
“明天你干嘛?”
“明天和我姨去店里。”
“去店里干嘛?”
“约了一拨同学到我姨店里弄眉毛。”
“你还会揽生意啊?”
“看我这嘴,死了都能说成活的。”
“都谁去呀?”
“就是我们班和二班的一些同学吧。”
“都谁呀?”
“说了你能认识啊?”
“我就想知道谁去。”
“要不明天你也去弄眉毛。”
“滚!”
“先不和你聊了,我找老挂。”
“找他干嘛?”
“老挂,叫你呢。”
“还不走?”
“你的望远镜特别好,特别远也特别清楚,后来王老师借去看了,他还你了吗?”
“嗯,怎么在他那了?”
“那天我看了会觉得特没劲儿,后来就走了,刚下楼就碰到辉哥了,他说他也不下去看了,也拿你的望远镜在楼上看会儿,说是顺便替你保管。”
“嗯,一会儿你帮我问他拿回来吧。”
“你不自己去吗?”
“你借给他的你不管他拿回来吗?”
“好的,我现在找辉哥。”
诗懿来到辉哥办公室,“报告。”
“进。”
王老师,我来拿望远镜。”
“怎么罗云不来?”
“他都走到楼下了,所以我来拿。”
“嗯,一会儿你再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儿问你。”
“好嘞。”
诗懿拿了望远镜就去找老挂,“给你。”
老挂看着诗懿,“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还不知道呢。”
“你家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你要干嘛?”
“万一我想让你帮我带什么特产好给你打电话呀。”
“好的,我写给你。”
“明天你要干嘛?”
“没干嘛,去我姨店里帮忙。”
“你一个学生能帮什么忙?”
“我给我姨揽生意呀,晓宇她们和二班的几个女生要到我姨店里修眉毛。”
“那你是够忙的了,后天呢?”
诗懿不敢说去姚健家聚会,“后天和倩倩一帮姐们儿聚餐。”
“节目够丰富的呀,之后呢?”
“之后就准备回老家的东西了吧,我老家的同学也让我带BJ特产回去。”
“嗯,下学期还来吗?”
“来呀,我肯定要在这里读完三年的。”
“嗯,都考完了,寒假放松一下吧。”
“嗯,你要带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大概初六就回来了。”
“为什么回那么早?”
“我姨说今年我们回去得早,初八店里就开门了,还得买炮仗什么的,所以要回来早点。”
“好的,我看看我要买什么就给你打电话。”
“嗯嗯,开学见了。”
刚要去辉哥办公室,“踩铃,和老挂聊什么呢聊那么长时间?”
“他让我给他带特产。”
“带就带怎么还留电话了?”
“他说万一想起什么让我给带方便联系。”
“听他瞎扯蛋呢。”
“哎呀,不跟你贫啊,辉哥找我呢。”
“他找你干嘛?”
“我哪知道呀,现在不就去了吗。”
到了办公室门口,就只有辉哥一个人在,“王老师。”
“来,找个椅子坐。”
“还坐呀?”
“我问你点儿事。”
“哦,什么事儿?”
“你和罗云比较谈得来,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特别怪,每天都吃咖啡泡饭,性格也不是特别开朗,非常自我。”
“就这些?”
“嗯,没有了。”
“这就是他在你心里的印象?”
“嗯,学习上只要问他,他都会很耐心的解答,可惜没什么人去问他。”
“你经常问他吗?”
“也不能说经常吧,有时候也问,历史有帮助我该怎么学。”
“就这样呀。”
“嗯,还有就是比较喜欢下五子棋。”
“没有其他爱好了吗?”
“不知道呀,虽然他坐我前面,但是平常除了学习也不怎么交流的。”
“他坐你前面多久了?”
“从高一到现在。”
“好的,我了解了。”
“老师,他怎么了?不是学习掉了吧。”
“没有,他学习还是很稳定的,准备推荐他去参加物理竞赛。”
“哦。”
“行了,你回家吧。”
“嗯,老师再见。”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老家呀?”
“下星期吧,票还没买到,怎么了?”
“带特产呀。”
“好嘞,桂林辣椒酱你的最爱,对吗?”
“嗯嗯,老师没白疼你啊。”
“老师,那我走了。”
“去吧。”
诗懿回到教室,看见姚健还在,“还没走呢?”
“嗯,准备走了。”
“我也是,一起吧。”
“辉哥找你干嘛?”
“问了点儿老挂的事儿。”
“问他什么了?”
“就问我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你怎么说的?”
“就说他怪呀,其实也没什么。”
“老师没有暗示你远离老挂呀?”
“没有啊,他说准备推荐他去参加物理竞赛。”
“你好了吗?”
“嗯,走吧。”
“你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等我,我去拿车。”
“嗯,请你喝可乐。”
“大冬天的,不过我喜欢。”
和姚健走出巷子口,就分道扬镳了。回家的路上,诗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不管了,都放假了,就该好好享受假期。背着沉重的数理化英试卷,诗懿还在想怎么办呢,现在做题做得都怀疑人生了。
到家就看见大姨在收拾衣服,“老娘,买好票了?”
“没有,先收拾,一买到票就马上走。”
“我们回去也没几天,我不收了。”
“也行。”
“大姨能吃饭了吗?”
“我没空做,一会儿你自己去吃碗面吧。”
诗懿心想还不如刚才就答应和姚健去吃面了。
“不用,我自己煮点就得了。”
“也行,一会儿我去店里结账,你自己在家吧。”
“老弟呢?”
“去他姑的熟食店拿吃的,你别管他了。”
“嗯。”
大姨走后,诗懿也没有煮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电话响了,“喂!”
“踩铃,吃了吗?”
“没呢。”
“你姨不是给你做饭了吗?”
“没有,她忙。”
“那你晚上吃什么?”
“什么也没吃,我不饿。”
“我也没吃,那我们一起去吃面吧。”
“我们家附近的面馆。”
“嗯,你现在占位置,我随后就到。”
“好的。”
诗懿心中是开心的,想不到一顿晚餐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吃了,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吗?诗懿是从不相信缘分,现在她慢慢的开始相信了,缘分就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诗懿才到一会儿,选的还是上次那个窗边的位置,姚健也到了,“没看你停车。”
“我跑步来的。”
“什么?你骑车不行啊?”
“冷啊。”
“服了,吃什么?”
“牛肉面,加辣。”
“你以前不是不吃辣吗?”
“认识你以后,爱吃辣,还特别能吃辣。”
“呵呵呵,有机会约同学们一块儿到我家玩,吃一次正宗的螺蛳粉,那个辣才过瘾。”
“得等到高考完了吧。”
“嗯,高三是冲刺的一年,必须好好准备了。”
“很少听你提起你爸妈。”
“他们都在单位,挺忙的,不然我也不会来BJ上学了。”
“是啊,我们也不会做同学了。”
“你爸妈呢?”
“我爸很少回家,所以我妈才去的美国。”
“你爸不会也和我姨爹一样的问题吧。”
“嗯,确实一样的问题,有时候想还不如像以前一样,小康家庭行了。”
“你妈肯定伤心坏了,然后奔走美国。”
“嗯,我爸想和我妈离婚,和他那秘书结婚,我妈不同意。”
“老那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你爸总不回家,你妈总也等不到他回心转意。”
“目前就是这样,我也不想再想了,因为我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妈还好,是个文化人,我姨没文化,就是会做点儿生意,为了我表弟就这么忍着,是不是很可悲,当初我妈不同意她嫁那么远,她非嫁,现在她心里的苦半点也不敢让我妈知道,我看了都心疼。”
“我们的生活背景是不是有点惊人的相似。”
“哪里相似了?”
“都是因为父母忙而住到了亲戚家,而生活经历也一样。”
“就这呀,学霸就是会总结。”
“难怪那次我姨问你,你把头看向车外。”
“你姨爹干的破事让我想起了我爸,我特别能理解你姨,也很同情她。”
“我知道的时候,觉得好可怕,你说还能相信爱情吗?你妈和我姨面对同样的事情选择的方式却不一样,你妈可以去美国交流学习,而我姨只能隐忍,这就是人有差距选择的方式也会不同。”
“不管怎么说,女士都是弱者。”
“说点儿高兴的事吧,你怎么想着约我们去你家啊。”
“就是大家都没去过,约着去呗。”
“你家在金融街,其实倒地铁也不算远。”
“嗯,基本我们的同学都住学校这块。”
“我觉得在1小时内能到的地方就不叫做远。”
“BJ就这样,约12点的中饭10点就得出门,9点就得起床,约晚饭想吃得尽兴晚上回家就得打车,约饭的成本其实也是很高的。”
“想想还是我们小城市好,没有堵车,随时约饭随时去,公交可以到11点,打车也就是3块钱起步价,转一大圈车费也就几十块。”
“你除了到过BJ还到过哪?”
“广州,深圳,济南,桂林,然后就没了。”
“就去过这么些地方?”
“嗯,没去过哪,这些地方还都是我姨带我去的呢,我爸妈都没空。”
“你姨对你挺好的。”
“是,你去过哪里?”
“我都往北走,哈尔滨,沈阳,青岛和大连,往南就只去过香港和澳门,大概就这些地方。”
“很好了,你去过的地方我都没去过。”
“你去的地方我也没去过。”
一边吃面,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两个人越说越投机,出了面馆,风特别猛,姚健把诗懿大衣的帽子扣到她头上,还帮她把围巾系好,诗懿的脸不禁红了。
“我们走走吧。”
“往哪走?”
“往我家方向走。”
“你家可远了,为什么不往我家方向走?”
“先去我家,我拿车,我们再一块往你家走,等送你回家了,我再骑车回家。”
“听着都觉得又冷又远。”
但是诗懿的脚还是跟随了她的心,两人边走边聊,原来还是有很多相似的爱好和兴趣的,比如看书,写读书笔记,无论干什么都爱找规律和总结,爱踏青旅游,爱聚会,爱运动,爱唱歌,爱没事儿就坐地铁玩,思考的时候爱写过程,做不出题爱跑步…………本来很长的一段路感觉一会儿就走到了,姚健拿了车,两人又一路走回诗懿家,经过晚上那么一聊,诗懿觉得他们的友谊又进了一步。
诗懿知道下学期的分班考很可能会是他们并肩作战分开的时候,诗懿只能将压力深埋在心底,同时也把这份感情深藏起来,但她下定决心一定会努力拼到最后,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