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五七组合
庄婉走过的22年都很普通,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上了一所普通的本科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既不是五百强,也不是跨国企业的普通公司做了一名普通的职员。
唯一不普通的,便数她的容貌。从上学起就不乏追求者,她那中年油腻秃头男上司不止一次“点拨”她升职加薪的捷径。
而现在,她有了个更不普通的经历。就在她将辞职报告扔在秃头上司脸上,大摇大摆走出公司时,突然就穿越到了这本小说里。
要说有没有怨天尤人过,那肯定是有的。比如她辛苦做出来的策划方案被同事剽窃,秃头上司“因爱生恨”经常给她小鞋穿,下雨天被路过的车溅一身泥水,马上就要迟到了,电梯却满载……
但燕承这样问,她却不能这样回答,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再多想。何况她遇到的这些与燕承经历的那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有什么好怨的,开心是一天,不开心是一天,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心怀光明,就不会被黑暗吞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怎知今日的失去便是坏事,说不定是好运的开始呢?”
庄婉说了一连串励志的名言名人,跟背书似的,可却真的把燕承说动了。
“你说的对!”他目光灼灼:“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没了亲人没了家,却有庄婉这个愿同生共死的知己。
庄婉见他神色已经雨过天晴,长出一口气。看来,这心灵鸡汤得时常备着,一碗不能少。
两人进城到了募兵处,前面的空地上已经站了好几百人。
募兵官点了花名册,便由官差随行,将这批人送往黔州岐王麾下的新兵营中。
“这是最后一批了吧!这苦差事可总算到头了。”
庄婉和燕承走在最后,听到后面的两个官差说话。
“是啊!这次征兵可把咱们累坏了。欸~你说岐王征了这么多兵能打败南夷吗?”
“难说啊!我看这些人多半都是去送死的。”
“这南夷一直是圣上的心腹大患,若岐王能大败南夷使其归降,这储君之位定是囊中之物。那这次出征南夷的兵士中,兴许有能立奇功之人,将来定是前途无量!”
“哪那么容易,能有命回来就烧高香了。”
听到这里,庄婉已经有些害怕了。燕承肯定是不会死的,但她可就说不准了。就算她一到战场就装死,也难免不会躺枪。
既然燕承不会死,那她是不是可以考虑拉着他一起装死,这样既可以不让他立功,还能给自己挡枪……
一旁的燕承根本没想到此刻庄婉心里的如意算盘。自古以来,沙场之上无不是马革裹尸,流血漂橹,他要保护庄婉无虞,就必须自己变强。
他要活着,也要庄婉活着!
黔州与慈州相邻,不过百十里路程。日落时分,一行人便进了城。
军营在城东郊外,官差将人送至营外便自行回去。新兵由兵将检验军贴发放衣甲被褥后引到营房。
在分配营房时,庄婉和燕承并没有分在一起。
“这下咱俩要分开了!”
庄婉有点担心,谁知道她没有盯着的时候,燕承是不是已经走了歪路。
而燕承此时比她还焦虑,平日操练也就罢了,尤其是这营房之中,庄婉要与旁人同吃同睡,若没有他在一旁保护如何安心?
“你先去,我自有办法!”
庄婉用力点着头:“咱俩一定要住一起才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燕承脸一红,不自然地“嗯”了声。
庄婉一人往营房去,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仍有喊杀声从校场那边传来。
她不由得想,要想将新征的兵士培养成一支精锐之师,怎么也得花个两三年,他们应该不用那么快上战场。
掀开营房的帘子,一股汗水和脚臭味熏的她睁不开眼,营房当中已经住了三个人,此时六只眼睛正盯着她。
庄婉捂着鼻子进去,见大通铺角落的位置还空着便放下被褥,这才去看那三个人。
简单概括就是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娘娘腔。
胖子满脸横肉,瘦子骨瘦如柴,那娘娘腔……竟然在绣花。
没错,不是缝衣服,是在绣花。
“臭叫花子,早就说了,让你洗洗你的脚。”娘娘腔翘着兰花指捂着鼻子,“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住。”
“毛病多!”那瘦子不以为然,“你身上倒是香,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的也不害臊!”
娘娘腔哼了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男女。你一个臭要饭的叫花子知道什么?”
叫花子?
庄婉仔细看那瘦子,似乎就是她刚穿越过来时遇到的两个乞丐中的一个。只是把脸洗干净了,换了件衣服,看着倒像个正常人了。
很显然,他也没认出她来。
“你也算男人?”瘦子不屑:“我看你比那女人还女人。”
庄婉:“……”
“你才是女人!”娘娘腔不服气,拿着绣花针指着那瘦子:“再说我是女人我扎死你!”
“你来啊!我还怕你?”
“那你别躲,臭叫花子!”
“好了,都别吵了!”胖子开口说了句,两人瞬间都安静下来。一看便知他在这三人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胖子走到庄婉跟前,笑问道:“小兄弟,你也是被抓来的吧?”
庄婉点点头。虽然这胖子看着凶神恶煞,但笑起来还挺忠厚老实(傻)的。
胖子叹口气:“害,俺们也一样!”
庄婉尴尬笑笑:“看的出来!”她猜可能抓他们的那个人业绩不怎么样,只要是个人都拉过来凑人头。
“对了,俺叫陈五斤,生出来五斤,就取了这个名字。”胖子做着自我介绍。
“这……”庄婉上下打量一眼,干笑两声:“倒没看出来!”
“俺爷是屠户,俺爹是屠户,所以俺也是屠户,俺家里还有个妹妹,叫八斤……”陈五斤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完了还帮别人介绍。
“他叫赖二,是慈州城里讨饭的叫花子,那个是白七郎。”他指着绣花的娘娘腔,“是俺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