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审秦昭
事情越来越离奇,赵修和在问过韦涟关于王广进和《洛河图》的事情之后就离开的他的房间,看着门外时不时张望进来的衙役转身去了关押秦昭的院子。
正好碰上回来的旬乐,果不其然发现人已经走了,在听说是往出城方向去的时候,赵修和脸色就像结了一层寒冰。
他已经反应过来,他又被人戏耍了。
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人物关系的旬乐已经精疲力尽,两只眼睛一点光彩都没有,甚至晚食未用也不喊饿:“行了,你想干什么你自己去吧,我这一天连口水都没喝,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摇着手头都不回的离开了,赵修和倒也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去。
只不过注定是不平凡的一路,走到关押秦昭院子前的拐角处就看到了,抱着一柄刀的尹知渡。
赵修和停顿一阵,肃着脸走近却没有开口,尹知渡好似没有看出赵修和的脾气,反而很有兴致地问:“世子还未步入朝堂,就开始为民请命了吗?”
赵修和弯了弯唇角,却没有半分喜意,满满都是冷漠:“难道阁下不需要对那六条人命负责吗?”
尹知渡笑了笑道:“我是为了救世子和旬公子。”
“而且,他们都是朝廷命犯,不知道悬赏多少两的那种。”
赵修和不想和他解释什么叫做律法,只想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尹知渡问:“世子可找到《洛河图》了?”
赵修和刷的一下转身,眼睛像是包含两股冷萃的剑意,“你也是为了《洛河图》来的?”
尹知渡看见赵修和的眼神稍微眯了眯眼,身上的敌意也一点点散发出来,他比赵修和要高一些,赵修和是修竹,他是古槐木,但若是论风度,谁也不会比谁差。
他捏紧了抱在手中的陌刀,刀鞘上的花纹硌在他的掌心“不全是,主要是听说师妹在这便来了。”
赵修和冷笑一声,出口的话不含半点温度:“那这种命案机密,在下不方便告知,也请阁下勿问。”
尹知渡心里感慨赵修和的高傲,不愧是京城第一贵公子,不过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再一次叫住人:“世子,在下其实是想说,若是我师妹都没有找到《洛河图》大约这府里本就没有,你还是早些回了苏公子罢。”
赵修和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真是一对好师兄妹,总是能让他生气。
赵修和其实并不在意尹知渡怎么想他,他只是觉得他不能和天衡那样的人为伍,他们是为了财、利或是名都与他无关,但是他留在此地,只是想揪出凶手。
至于心里那些生气,他觉得是自己的秉性受到了挑战,肯定与其他事情无关。
不欲解释,却也从中听出端倪,赵修和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顺口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尹知渡身上的敌意也没有收敛,赵修和此时的气势太过逼人,若是他不放出一些敌意,恐怕要完全被压制。
尹知渡摇了摇头道:“在下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世子也不必对我有什么怀疑,在下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不比世子贵重。”
“只是,善意的提醒世子少与我那师妹接触,不然她总会戏弄你。”尹知渡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好似仅仅只是感慨,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是他身上的压迫感太重,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找不到,好像这个人本性就是如此,压抑着,克制着,却又要表现出一幅彬彬有礼的样子,这种矛盾感快要将眼前这个人撕碎。
但是周围的人都不想,因为这副快要破碎的面具下蕴藏着怎样巨大的能量,谁都可以窥见一二
赵修和眯了眯眼睛,这句话算什么?少接触他师妹?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嗤笑一声,赵修和身上的敌意不掩分毫,“阁下有闲心操心别人,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虽然他不知道尹知渡这一遭来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们一定站在对立面,他也不会让对方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说罢转身进了秦昭的院子,留下尹知渡在原地,慢慢收敛自己的敌意。
尹知渡还是没忍住叹气,果然两个人他哪个都没办法,永安侯世子,可真不算是一个好人选。
……
赵修和刚与尹知渡说完话,脸上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这么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秦昭的房间,但饶是如此,秦昭也没有一丝反应。
他端坐在面朝大门的椅子上,窗外的阳光透过门缝洒进来,光芒中还有耀眼的尘埃,秦昭盯着那束光好像入了定,直到赵修和从门外推开,更多耀眼的光芒倾洒进来,已经接近夜幕,光芒都开始带上的橘红的颜色。
秦昭闭了闭眼睛。
赵修和看着秦昭,想了想问:“你和何夫人是什么关系?”
秦昭慢慢开口道:“同生共死。”
赵修和皱了皱眉头,上前两步转身坐在秦昭旁边的凳子上,将手一下一下敲击在茶桌上,突然问道:“你们认识多少年了?”
秦昭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赵修和显然对于这样不配合的态度很头疼。
“若是你们都不承认,明日,苏海只会将你们两个都带走,甚至因为没有《洛河图》,整个王家的人都得遭殃。”
听到《洛河图》,秦昭才终于开口说话道:“没有《洛河图》。”
赵修和看着秦昭的样子,出口问:“你好像对于《洛河图》格外熟悉?”
秦昭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不是凡人能熟悉的。”
赵修和突然道:“那天衡在你们眼里不是凡人吗?你们为什么那么相信她的话?”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鬼火一事?”
秦昭好似笑了笑,转头看着赵修和道:“赵公子,这个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有些人也是如此,天衡姑娘远比你们看到的要厉害。”
“赵公子不是也切身体会过吗?我想九年前那件事,赵公子一定没有对外人说过。”
赵修和皱了皱眉头,秦昭看见也就不再言语,赵修和把心里关于天衡的东西晃走,顿了一下才继续问:“王广进十五年前发家是不是和你家有关?是不是和《洛河图》有关?”
秦昭还是一副死人模样。
赵修和只能问起何夫人,“你知不知道何夫人并不是和何家人,你和何夫人是不是早就认识?”
秦昭依旧闭着眼睛,赵修和闭了闭眼睛,只能再度提起:“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天衡告诉了你王广进的死因还要告诉何夫人?”
秦昭终于有了动静,叹了一口气道:“天衡姑娘已经做了她能做的全部了,逆改天命,这样大的罪责不应该由天衡姑娘来承担。”
赵修和看见这个一提起天衡才会开口的人,脸上的脸色更差,而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怪异的感觉,他努力忽视,继续道:“说不定她就是想找你们做替罪羊呢?”
秦昭笑着摇头,认真对着赵修和道:“公子不了解她,她是一个夫人求一求都能换来两句生路的人,断不会做这种事。”
赵修和觉得他遇到了和秦昭遇到的或许就不是同一种人,他问:“你们和她相识多久?”
秦昭:“不到七天。”
赵修和:……
秦昭笑着道:“就这样吧,赵公子,若是夫人也不松口,那便将我们两个都交上去,死在一起也很好;这府里的人太平了,您也结束了,苏公子也得到了结果,皆大欢喜。”
赵修和微微抿嘴看着秦昭,秦昭叹了一口气道:“王广进是个怎样的人,想必您也清楚了,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本来也无益,他这几年做的码头生意,也有理不清脏事,更是狼心狗肺,当年韦家对他尚有知遇之恩,如今韦涟也是那般下场,公子,这府里除了王广进,谁都是能活下去的人。”
赵修和淡淡开口道:“你错了,谁都没有资格判定谁罪不可赦,只有大周律可以。”
“你不愿意说,我不强求,但是这件事一定要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