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不速之客
陈策闹了个大脸红,他说这几天怎么送姑娘一直没有出手呢,原来是自己没有理解人家的意思。
既然尚少丞去的地方贺坤山去不了,就说明他去的地方绝对是他在进入黑水寨之前就有牵扯的地方。
不然陈策想不出来贺坤山还有哪里不能去。
现在只要查一查尚少丞的前程过往,就可以推断出这个尚二当家到底在什么地方。
陈策起身:“姑娘稍等,属下这就去打听消息。”
夏青又夹了一筷子野菜,吃的就是这个味道:“多去问问老人,不一定能打探得出来。”
陈策疑惑:“姑娘是知道什么吗?”
经历过这么多之后,陈策现在对于宋安时佩服和畏惧躲过质疑。
宋安时笑了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伸腿,放下筷子像是吃个饭就几位困倦。
是了,即使这么久,她身上的伤也没好。
“就是因为没什么消息才这么说。”
陈策不是很明白,宋安时打着哈欠准备回屋沐浴更衣睡觉。
“你听过贺坤山那么多传闻,你听过尚少丞的吗?这个料事如神的二当家就跟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而且,我上次和他打过交道,同道中人。”
陈策皱着眉头点头应是,转身下去了。
但走了几步突然回身道:“姑娘,主子说他不日便到。”
“他问,您有什么想要的吗?”
宋安时站定,垂着眼眸神色不清:“等他来了再说吧,我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陈策动了动嘴唇,许是这些时日宋安时没有路上杀人时来的那么惊心诡谲,更像是一个爱好华服美食的富家小姐。
他竟也有胆子说这话。
“我们主子很喜欢姑娘,姑娘在外游历之时一直都记挂着姑娘。”
说完他就知道自己多嘴了,主子对宋姑娘不一般当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然也有原因。
尚少丞的事情让他看到了一个军师的重要性,也看到了一个国师的重要性。
纵观上下,成大事者身边总要有一个上达天听,下传神谕的人才好。
这样的人才是天命所归,而宋安时当属他认知里的第一流。
话刚落下,宋安时的眼神就变得有些玩味起来,好像是钩子却压迫性极强。
陈策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听到宋安时低沉又婉转拖长的声音:“怎么,师兄难道还有心思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陈策:……“属下失言。”
宋安时并没有在意陈策的话,对于尹知渡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在乎,左右这件事情还没有一点头绪。
况且她的心神真的分不出一点给他。
她慢慢下沉,感受着热水淹过口鼻的感觉,轰轰轰地耳膜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水很烫,还往外散发着热气,但是宋安时觉得自己见过比它更烫的双唇。
她从小颠沛流离,后又流落风尘,不到十岁被幽禁在裘山,后来一个人闯荡江湖,不仅要面对人心险恶,还有那莫名的精神打压。
她对于大周没有一点认同感和归属感,甚至偶尔她觉得她可能真的不是大周人。
即使是,看见如此昏庸无道,饿殍遍野的大周,她也很难对庙堂上的青天良相伸出什么好感。
可是淤泥潭有了种子就真的有可能会长出莲花。
高洁如明月。
宋安时脑子太乱但是不妨碍她快速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满是水的巾帕被男人拿来捂住肩头,也不管会不会把伤口泡的发白亦或是更不容易见好。
他只想着要止血。
宋安时在扔东西的时候就拿了一身外袍裹在了身上,即使如此,袖口的薄纱,以及小腿和玉足依旧裸露在外。
这样好的风景男人没有心情享受,嗓子里难免溢出一两声呻吟。
宋安时满是水的脚踩在地上,脸上没有好奇惊讶和探寻。
只有满脸的不愉:“师兄,擅闯女子内寝,可非君子所为。”
尹知渡拉下脸上的面罩,全是汗水满脸苍白。
但就是这样他还扯了扯嘴角:“冒失了师妹沐浴,对你不住。”
宋安时根本没兴趣听他说什么这那的,尹知渡本来就是个麻烦。她虽然愿意帮他,但是也要挑时候心情的。
“出去。”
尹知渡也不惊讶只是歉意笑笑:“怕是不能了。”
话说完就听到院子里进来了两人,客栈外面也有吵闹的声音,好想是什么官兵在追人。
店家掌柜和店小二低声下气,众客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宋安时双手抱怀:“没有我,师兄也能躲过去。”不想插手。
她原以为尹知渡会识趣的离开,谁知道他靠在屏风上看着宋安时,眼里深邃的让宋安时看不懂。
尹知渡蹲下身擦干身前低落的两滴血道:“你会愿意的。”
宋安时皱眉就听到破门的生意,她皱了皱眉头,尹知渡已经极快地闪开,她盯着外面的人。
心里到真上了一两分火气,一个个的都这么没规矩。
匆忙赶来踹开门的高启和赵修和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场景。
屏风后面婀娜的女子身影,浴桶里的水不知道怎么回事满地上都是,一时也看不出是血迹还是水上的花瓣。
高启和赵修和避开眼睛。
赵修和拿着手上的剑垂眸问道:“姑娘莫怕,官府抓人,姑娘可否告知方才闯入院中的贼人去往何处?”
宋安时几乎实在声音一出之时就直直望向了门口的人。
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狂喜有之高兴有之,但鼻子还是忍不住泛酸。
她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或许他来这并不是为了她,但她一定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
他乡遇故知,挚爱久重归。
赵修和没有听见里面人的回话,他皱着眉头有些担心那人跑了。
那人是他一路上想方设法引诱上钩的,若是这次追丢了,那下一次这件案子更没办法一探究竟了。
高启也皱着眉着急:“姑娘,你听得见吗?”
“大人不就是闯入妾身院子里的人嘛?”
赵修和的耳边忽然静了一下,外面的喧嚣,内心所有的谋划策略全部都停止了。
只能看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