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
迎面吹来的风,透着一股清凉,那话随风而至,让厉沉修眉头紧蹙,他靠过去了一些,解释道:“阿宁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的脾性我如何不知,只是……”
只是?
郁之宁一时摸不透这人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她抬头望了眼厉沉修,只见厉沉修垂着眼眸,极认真的在瞧着她。
“只是……我不愿他看你,不愿他赞美你,想把你藏起来,只我一人能瞧见……阿宁,你懂吗?”
那番话中赤裸的控制欲,却带着蛊惑的意味传入她的耳中。
“你……”郁之宁觉得这个人疯了……或许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她看着厉沉修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威压感,他神情毫无变化依旧平静,只是眼中透出的占有欲那样直白,让郁之宁觉得有些窒息。
厉沉修看着眼前的郁之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他眸中的疯狂褪去。
半响,厉沉修唇角轻勾,像是个谦谦君子带着温和的笑意:“同你说笑的,真的信了?”
郁之宁怔怔的看着他,如今纯良温润的样子,和方才的那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莫怕。”厉沉修见她一直不说话,伸手拉着郁之宁的手,低声问:“阿宁是觉得……我是那样秉性的人?”
“所以才会害怕…”
郁之宁回过神来,她转头望向了别处道:“王爷,还有别处没逛,我带你去。”
亭中静谧了半响,只余风声在两人耳畔吹过,厉沉修将玉扇收回了衣袖中,道了句:“好……”
……
两人又逛了许久,同之前一样,二人之间多数是沉默……若是更贴切点,就是厉沉修说话,郁之宁在一旁只听着不搭话。
逛到最后夕阳渐落,他们走走停停。回到清漪苑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楠雨早已让人备好了膳食。
待用过晚膳后,屋内烛影摇动,郁之宁身着素色里衣,坐在铜镜前,将玉瓶的盖子打开,用玉勺取了些口脂,涂在唇上。
楠雨在后面用锦帕轻轻擦拭着郁之宁的头发,待擦得快干的时候,楠雨将青瓷罐中的桂花油,涂在玉梳上,梳在郁之宁的发梢处。
“小姐,奴婢方才瞧着王爷在屋外的院中。”楠雨梳好后,将玉梳用锦帕擦拭干净,放在木台上:“小姐好啦,可以安寝了。”
“嗯。”
楠雨脚步顿了下:“要奴婢唤王爷进来歇息吗?”
郁之宁站起身,透过木窗看到一身月白衣衫的厉沉修,此刻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坐姿略显慵懒,举着茶杯抬头望月。
颇有种月下独酌的意味……
“不必了。”郁之宁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眼,放置在床边不远处的软榻,低垂着眼睑对楠雨吩咐道:“将那软榻收拾一下,拿些毯子,再拿个玉枕放着。”
闻言,楠雨愣了下,随即点头应了句:“是。”便走了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不多时楠雨带着几个侍女,抱来了几个毯子,铺在了软榻上。
等铺好后,郁之宁便让他们全部退下,自己坐在床榻之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翻开手中的书页。
厉沉修进门时,房内的烛火已经被熄了好几盏,他反手将门关上,走进了内室。
幽暗的烛火将床榻上的人,映得异常瘦弱。郁之宁从书本上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了玉枕边。
“阿宁还没睡……”厉沉修站在床榻前,还未说完话,余光便撇到了,已经铺好毯子的软榻。
郁之宁循着视线也瞧见了软榻,她抿了下唇,虽心知厉沉修每晚宿在软榻上,但还是开口客气般的解释了下:
“王爷,今日要屈尊一下,这软榻我让楠雨拿了小毯子铺了下,想必睡着应不会很难受…若是王爷想宿在客房,院中的客房也收拾出来了…”
“为何?”厉沉修没等她说完烛火跳动闪烁,把他的面容印的若隐若现。
郁之宁被问的愣了下:“什么?”
“让我宿在客房或这软榻上……”
末了,厉沉修走到软榻旁,用纤长的手指勾起那软榻上的小毯子,用手摩挲了下毯子后,笑了下道:“这般贴心还给我铺了毯子,是怕我着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