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榻
垂幔细纱被透过木窗缝隙的夜风轻轻扬起,而这股风也让原本有些闷热的房内多了一丝清爽。
厉沉修仔细看了下毯子,笑了下,指尖的毯子随之滑落下去。
郁之宁被问得愣了许久,她抿了下唇开口道:“王爷在王府中不是一直宿在软榻上吗?”
闻言,厉沉修笑了下:“谁同你说我宿在软榻上的?”
郁之宁微蹙了眉,似有些艰难的问:“你……没有宿在软榻上?”
厉沉修坐在床榻边,微微摇了摇头,平静的陈述着:“没有。阿宁,我们已经成亲了…”
是啊,他们已经成亲了……
可从前并不是这样,从前的厉沉修并没有和她同榻睡过。而今却……
郁之宁沉默的回想了一下,一切好似都是有迹可循的。
嫁入王府后,她夜里一直睡的很好。从前夜里安寝,身上总有去不掉的寒意,可自从入府后,夜里总觉得自己靠在篝火边,周身被一阵暖意所包围,将身上的寒气去了个干净……
怪不得总觉得有热源,原来这人晚上竟与她同榻而眠?!
郁之宁眉头紧蹙,瞧着他坐得有些近,郁之宁面色不佳,又往后挪了挪。
而这一动作被厉沉修尽收眼底,他往外面坐了点,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好了,我出去下,你先睡。”
弹的力道轻得不行,但此番行为还是让郁之宁蹙了下眉头,捏紧了手中的毯子。
见着她如此防备,厉沉修收回了手,神情温柔的轻声道:“答应你的,不碰你,安心睡吧。”
即使屋内的烛火幽暗,郁之宁也能看清,厉沉修那温和的笑意,他从床榻边站起身,径直走出了门。
夜晚的风过于轻柔,从木窗的缝隙中缓缓吹入,风中带着馨甜的花香,很快将那一缕木香掩盖住。
郁之宁望着不远处的软榻,摸着方才被弹的额头,若有所思。随后掀起绒毯,缓缓躺下,将头靠在玉枕上。
等厉沉修再回房时,郁之宁已经毫无防备的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厉沉修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盯着床榻之上的人,看了许久才脱掉外衫鞋袜,躺在床榻之上,将郁之宁轻轻搂入怀中。
如往常一样,在她眉心处落下轻柔的吻。他挥了下衣袖,仅剩的两盏烛火霎时熄灭,只留清冷的月光从木窗在洒落在地上。
过于有些事情正在悄然无声的发生变化……
郁之宁在郁府到底没待多久,在第三日时,郁家人将他们送到了门前,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郁之宁坐在里面撩开了后头的垂帘,看着逐渐变得模糊的人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直至马车驶过街角,再也看不到郁府。但即使看不到,郁之宁也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垂帘。
厉沉修伸手将郁之宁手里的垂帘轻轻放下,口中宽慰道:“郁府离王府不远,日后想来便来了。”
摇晃的马车内,郁之宁能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不再是从前那冷冽的味道。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她,他不一样,他不是那个人……
良久,她轻轻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