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
一下子,沈安歌从没这么挫败过!
她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解……
直到云栀责怪她为何不等自己撑伞。
“小姐真是的,为何不等奴婢撑伞,小姐您一直都在喝药调理,万一又受寒了可怎么得了。”边说边给她拍掉身上的雪。
这一句“受寒”倒是给了她希望,只要让爹爹和兄长生病就可,那这样就能避免出征了。
对!
对,就这样做。
她兴冲冲站起来准备朝外走去,被云栀一把按住。
“小姐,你这魂不守舍的要干嘛去?你要去哪儿?”
她侧首看了云栀脸上莫名神色,这才镇定下来。
又回到火盆旁坐下。
云栀说得对,这没头没脑的怎么会办成,爹爹和兄长常年习武,身体素质不容易受寒,更何况即便受寒根本不会太严重。
而且,若是两人都同事生病了,会引起皇帝的疑心,怀疑沈家抗旨不遵,沈家照样会大祸临头。
此时,云栀将汤端到一旁,再取来几颗蜜枣。
“小姐,来喝药了。”
脑中灵光乍现,沈安歌猛然看着云栀。
药……
是了,她怎么没想到呢?还有这个法子。
有什么药既能不伤身体又能延迟发作,最好昏睡个七八日。
沈安歌一口气将汤药见底,根本没来的及顾上苦不苦,转而拿起柳书白给她的医书,仔细翻看着。
“小姐您不吃蜜枣解苦?”
沈安歌没理她,一头扎进了书中,云栀见状也悄声退下,将房门给关上。
要快点,再快点……
一整日,都不见沈安歌走出房门。
直到晚膳,沈安歌来到前厅一起用膳,沈南天便在晚膳宣布了要出征一事,众人都没有任何意见,除了沈安歌。
她害怕自己还没找出解决办法,来不及阻止父兄,慎重道:“阿爹,兄长,你们能否不要出关。”
沈将军眼含柔情,哄道:“不行啊,乖女。”
沈白在一旁补充道:“圣上亲自点量,这是对沈家的信任,岂能说不去就不去?”
沈安歌难掩急切,放下筷子道:“若此去……”想了想她转而说道:“兄长,此去随行人员都有谁?”
沈白自然会道:“除了自己和爹爹,还有孙庭和卫朗。”
沈安歌又问道:“阿爹,为何今年朝中武将增多,这边关进犯小小骚乱,用得着动用孙将军和父亲两员大将?”
“更不论还有兄长和卫朗。”
沈白宠溺笑了,解释道:“卫朗是自请作为辅佐去的,孙庭作为主帅,爹爹作为副帅,我做副将合情合理,有何不可?”
对于父兄的态度,意料之中,可是卫朗为何自请?急于表现?若是急于建功,那必然那个杜泽一马当先。
毕竟这个时候他还未和公主成亲。
劝不住就只能加快脚步找找这味药,或是明日去问问柳书白。
夜里风雪越下越大,这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悄无声息。
沈安歌走到窗边,喃喃自语道:“希望别是为了掩盖什么才好。”
夜里风雪越下越大,云栀匆匆推门进来催促她该歇息了。
“小姐,快歇歇吧,从沐浴过后您就一直在看书,当心熬坏眼睛。”
“云栀,你说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怎么样?”
“?”
“小姐您说什么?”
沈安歌心里腹诽,只希望别是为了掩盖什么脏东西才好。
翌日。
银霜铺地,冷莹莹一片,如星河碎玉一般。
早早的,云栀撑伞打开房门,少女一袭云烟丝绵袄裙,系上狐裘大氅。
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向门口,父兄已经上朝去了。她不想惊动阿姐还有母亲。
侍卫已经备好马车等着。
“小姐,雪天路滑,扶着我吧。”云栀话音刚落,自右侧伸来一只臂膀。
不用想,若是这次她再搭着旁人的肩膀上车,恐怕这个小疯子能被点燃。
只是……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马车都是命人悄悄准备的,他怎会知晓我要出门的。
没等她多想,少年的声音传来:“小姐,雪天路滑,小心脚下。”
少女柔软的手掌落下,臂膀稳稳稳地将人带下台阶,又送到马车上。
直到沈安歌的马车消失在拐角,顾卿才隐隐动了动。
顺毛还是管用的,至少现在顾卿是高兴的。
马车从长街转到巷子里,云栀去叩门,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索性,沈安歌躬身出来道:“云栀,扶我下车,我看看。”
敲了两下,从门缝里掉出来一张纸。云栀弯腰捡起来递到沈安歌手上,展开一看。
上面潇洒一行字明明白白写着:乖徒儿,门给你开了,需要何物就自取,为师云游几日就归。
……
“小姐,这信上写了什么?”
沈安歌深深叹口气道:“走吧,回府。”
她这不靠谱的师傅走得还真是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之,明明昨日都还派人来送典籍,今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正心急火燎。
也只有眉头深深一皱,然后又回了府里。
沈安歌从角门进入,再到前厅去,阿娘和阿姐正在给爹爹和兄长准备出行的冬季衣物。
她没有进去,却是被阿娘准备衣物这一幕刺痛着。
云栀撑着伞随行在一旁,眼见着自家小姐失魂落魄,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游廊蜿蜒曲折,沈安歌仿佛走了很久,直到眼中出现那雪中的少年。
大雪完全覆盖了将军府,假山上、树枝上都深深压着积雪。
少年没有打伞,行走于院子里,仰首望着天空,好看的下颚轮廓在雪里分明。
他今日穿的一身墨色武服,却让沈安歌有一种除却君身三重血,天下谁人配白衣的感觉。
前世,他的容貌已长成,于白雪中十分好看,没想到少年的他也是如此。
啊!
沈安歌突然回神,想起来还有顾卿。
他于前世就喜爱钻研各种药物,一定知晓哪里有,或许他直接有也说不定……
心中落下去的希望复又升起,她寻了借口支开侍女,走向雪中的少年。
这脚才抬起来,还未落下就被少年制止。
“小姐别过来,地滑,当心跌跤。”
“付九,我有事问你,你过来。”
少年这才回身走过来,他依旧是不辩情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