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萧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趴在慕容明磊的身上,柔软温暖,这有点让慕容明磊有点心猿意马。
抬头看到罗横诧异探究的目光,他加快脚步。待把刘萧抱到马车旁,罗横掀开帘子,慕容明磊左看右看,总感觉这马车里太凉太硬又太冷了,十分不适合醉酒的刘萧。正要骂准备马车的罗横,萧宜风晃悠着拿过来一张雪白柔软的毯子。
一边铺着毛毯他一边啰嗦道,“这可是我花了一千两银子高价求购的上好白狐的毛皮做的毯子,自己也没舍得铺过两次,我不朝你多要,一千两成本价即可。”
慕容明磊咬牙瞪他一眼,“你不是说萧儿是你本家?一个毯子还要收什么钱?”
“呃,这个,我送给萧儿便不会收钱,只要你能接受。”他调侃地道。
这个,慕容明磊的确不好接受。
他慢慢将刘萧在毯子上放好,皱皱眉说道,“好,钱先赊着,有了再给你。”
看着刘萧恬静地睡着,他心里安稳下来。
“喔,好吧,反正你现在也没钱。你若不给钱,就当是我送给萧儿,我无所谓的,就看你怎么想了。还有萧儿今日在红日楼请客的钱你告诉她不用出了,就当是我请萧儿。”
萧宜风看着刘萧翻了一个身,舒舒服服地趴在毯子上,比自己躺在上面还过瘾。他嘴角上勾,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顺便打个酒嗝。
慕容明磊不爱听他说这种话,更不喜欢他看刘萧的表情。冷着脸放下车帘,对赶车的罗横道,“走,小心点。”
车子行得很慢,生怕颠醒了刘萧。行了半个时辰,这才走到慕容府的门口。在门口,唐进正等着。看不到刘萧,他有点着急。
“三哥,老大呢?”
慕容明磊用头示意,唐进蹬蹬地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看到刘萧睡得正好,这才放了心,然后就闻到浓浓的酒味。
“老大喝多了?”他皱眉。
慕容明磊好笑地道,“你小子白天懒得像条虫,晚上倒挺精神,快成夜猫子了。”
唐进尴尬地笑笑,弯腰就去抱刘萧。
慕容明磊一把摁住他,“喂,你干什么?”
唐进奇怪地道,“扶老大回房啊。她醉了不是吗?”
慕容明磊脸色变得不好看,一把将他拉开,非常阴霾地看着他,问,“你有抱过你老大么?”
唐进也不高兴了,怪声怪气地道,“老大向来有分寸,从不在外醉酒,她今天如何会喝成这样?慕容将军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不只是唐进,隐在暗处的妘展更是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刘萧今日宴请六个番国使臣,却没想到她居然没了分寸醉成这个样子。看来,他又有必要找她谈一次话了。
慕容明磊也不闪避他的质问,回道,“她和几个番国外使喝酒,喝醉了。不过你放心,我一直守在外面。”
唐进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但是仍不打算让慕容明磊得逞。
“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将军想要抱老大进去便失了礼数。既然她喝醉了,那就让她在车上睡吧。将军如果心有不忍可以拿一床被子过来。唐进今天晚上便守在这里等老大醒过来。”
慕容明磊皱眉看着他,没想到唐进这小子突然变得这么倔,敢插手管他和刘萧的事情。
他却不知道自从那夜唐进见了妘展对刘萧表现出的纵容之后,唐进已经确认了妘展必是喜欢刘萧。既然师父喜欢老大,那他这个做徒弟的势必要为师父守住老大。
唐进说的乃是圣贤之礼,慕容明磊被驳得无言以对。
他怒目盯着唐进,唐进不屈服地看着他,现场的气氛很紧张。
慕容明磊本也可以拉开唐进硬抱刘萧进去,可是他还不想欺负一个小孩子。
“你若喜欢,守在这里好了。”他对罗横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罗横头顶冒风,小心地问,“少爷,拿哪屋的被子?”
要他去刘萧屋里拿,打死也不敢。
慕容明磊愣一下,喝道,“当然是我的。”
罗横急忙跑着去拿。
慕容明磊和唐进互瞪一眼,又都闹着气别过头。慕容明磊靠着石狮子,唐进坐在车辕上,互不相让。
罗横拿来被子,唐进进车厢帮刘萧盖好,出来后神气地看慕容明磊一眼。
慕容明磊看他人小鬼大,事事以刘萧为先,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走过去站在唐进面前,试探性地问道,“你小子,不是喜欢上你的老大了吧?”
唐进轻蔑地瞄他一眼,道,“这个不劳将军费心。不过我既然是老大的师弟,在老大还没确定喜欢的人之前,是不允许任何人对老大不敬的,还请将军自重。”
听唐进的意思,他对刘萧好像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他不明白唐进这么小的男孩到底受了什么教育,又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不太像个没有人管的孤儿。
突然他又想到了刘萧离奇消失的那段时间,脑子灵光乍现,问道,“前几日和萧儿对战,我竟然打不过她那套拳法。我问她叫什么拳,她说叫萧拳。还有那日谢中蕴拦住你们时你戴的拳套更是稀奇。唐进,你们的师父是谁?我也想拜见一下。”
唐进洋洋自得,“那是,我师父可是天下第一,他教的拳自是厉害。”
他突然一惊,知道说漏了嘴,有些羞恼地狡辩道,“飞侠师父你不是见过么?什么叫拜见一下。”
慕容明磊倒是惊叹他的警觉性,嘿嘿一笑道,“数年未见了,没想到双侠教了这么好的徒弟。”
唐进别过脸不再理他,气呼呼地。
慕容明磊讨了个没趣,又走回石狮子旁靠着。
慕容明磊安静下来,唐进自然也安静下来。他就抱胸坐在车辕上,两眼眼得提溜圆,一副防贼的模样。
罗横看不下去了,小声问慕容明磊道,“少爷,要不要叫侍女来帮忙?”
慕容明磊冷声道,“不用。”
罗横为少爷叫屈,但是也无计可施。
于是,在慕容府的门外,高高的台阶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僵持了一夜。
在高高的屋顶上,妘展也守了一夜。他知道,慕容明磊开始怀疑他了。
但是无所谓,只要他不露面,慕容明磊也只能猜测。
而刘萧,则在马车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