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萧静静地看着沉睡的刘诚,心里非常纠结。
所有寻找杜东骨的人都没有消息来,包括她曾经最为信任的妘展,可是距五月初五只有三日了。以刘诚的身体状况,如果在五月初五之前杀不死蛊而被血蛊疯狂反噬,刘诚定然性命难保。可是血蛊已经根植在刘诚的血肉中,想要强行拔除亦能激怒它,刘成仍然危险。
如果在五月初五之前妘展真的不能杀死杜东骨,她只有在端午节那天趁血蛊活动强烈时冒险动手。无论如何,她要保住刘诚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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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活动,十三骑到了一半。
“红枫别苑”内,妘展在等,在等着探查的人回来。回来四个了,都没有杜东骨的消息,原本拟定的核查地点扑了空。
“他常去的地方都看过了,附近所有的地道暗室也都排查过了,但是没有看到杜东骨。”玄维报道。
妘展紧崩着脸,神情冷峻。
金羽和玄风也回来了,仍是一无所获。
他冷冷地道,“放消息出去,左虹儿被人杀了,凶手不明。还有,左虹儿已经身怀有孕,母子一尸两命。”
“老大的意思是用他的旧情人左虹儿引出杜东骨?”
“虽然她也不知道杜东骨在什么地方,但是杜东骨如果能听到外面的消息,一定会知道左虹儿死了。他们两个厮混这么多年,如果他还对她半点恩情,或者知道她身怀有孕,一定会出现。”
“是,老大,我们这就去办。”
第二天,“虹燕阁”水粉店的老板娘左虹儿被杀的消息风传整个京城,听说还是一尸两命,京城人谈之变色,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凶狠连一个孕妇都要杀。
也有人在猜测她妇中的胎儿是什么人的,因为左虹儿已经霜居五六年。
杜东骨藏用脚踢踢地上的骨头架子,窝到一个角落一连喝酒一边骂道,“眼看就要功成,偏巧刘萧那个疯丫头突然冒出来,害老子有家不能回,有女人不能睡,算是被她给毁了。特使,我们要在这个鬼地方躲到什么时候?”
碧落就着昏黄的油灯轻蔑地看他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杜东骨对这个地方十分不满,本想再唠叨几句,可是看到碧落英俊但更冷峻的脸和他手中剑时,他把已经冲到喉头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的是个地窖,四周封闭,密室的四角只装了几支透气的竹筒。这些竹筒不只透气,还能隐约听到外界的声音。但是十来天了,除了听到有人走路和搬酒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今天居然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春秀姐姐,世上真有那么残忍的人啊?虹儿姐姐生意做得公道,在胭脂水粉上没少关照咱们,怎么会有那么狠心?一尸两命啊,听说还是先奸后杀,真的是太残忍了。听着都让人害怕。”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也颤抖着,“别再说了,这地下这么黑,赶紧拿了酒走吧。你再说下去我都不敢下去拿酒了。”
杜东骨瞬间傻了,脑子嗡嗡作响。
左虹儿死了,一尸两命?儿子,他没出世的儿子也没了!
他为天罗教拼了性命背了黑锅,可是今天他出了事,天罗教的人却没有保住他的女人,还有,还有他未出世的儿子!
“虹儿,儿子?”杜东骨一边神经错乱地念着,一边去翻地窖的门,可惜,门是锁着的。
他疯狂了,全没了以往清高的形象,像个疯子一样用力地凿着门,疯狂地喊道,“放我出去,还我儿子,还我的虹儿。”
“快住手——”碧落用剑鞘敲在他的后背,杜东骨语噎,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啊,里面有人——”两个妓女尖叫着朝外跑。
远远地在另一座楼上一直盯着这动静的黄泉听到动静迅速赶了过来,可是当他来到地窖前掩身望去的时候,就见地窖的门开着,杜东骨已经死了,碧落的剑掉在地上,人就躺在地上血泊中。站在二人身边的是小皇帝身边的龙卫统领崔屹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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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诚躺在床上,已经非常虚弱,就好像周身气血快被抽干。宣王妃紧紧抓住刘诚的手,早已泪湿双眼。
刘轩在一旁静立,脸色肃穆,眼睛微闭,口中一张一合默念,手中捻着一串念珠。
“萧儿姑娘,快想想办法啊,诚儿快要不行了——”宣王妃哭成泪人。
刘萧已经准备好小刀和针袋,实在万不得已,她要破腹取蛊。
刘诚突然啊地一声叫,翻身起来就吐。刘萧急忙示意家仆给他接准备好的盆子。
“诚儿,诚儿”宣王妃惊叫,看着刘诚吐了几大口黑血出来。
刘萧喜叫道,“无妨,他的蛊解了。”
刘诚继续吐着,又吐了几口黑血。刘萧转到他身后,单掌印上他的后心用力一催,刘诚张口吐出一物到盆子里。
盆子里一股恶臭,所有人都看到了很多黑色小虫漂在黑血里,其中还有一条长如蜈蚣的虫子,长着很多的触角,翻着肚皮漂在黑血里。
刘轩双手捧着盆子,亦是一脸喜色。
刘萧给他一碗清水漱口,看了看盆里的虫子喜道,“王妃,蛊虫死了。”
王妃喜极而泣,双的合什朝着上天拜谢道,“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谢谢菩萨显灵保佑我儿,谢谢菩萨。”
谢完菩萨宣王妃立时转身跑向刘诚,一把将他抱住,轻声道,“儿啊,我的儿啊,你终于好了。快把母亲担心死了。”
刘诚虚弱地朝她一笑,“母亲。”
宣王爷从外面咚咚跑进来,大叫着,“萧儿姑娘,杜东骨死了,他死了,被崔统领杀死了。”
在他后面跟着进来的还有萧百楼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