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要走了,左看右看没有看到慕容明磊,只看到刘萧来送六个番国友人,让她十分失望。她跑到刘萧面前,问,“他为什么不来?”
刘萧心底一声长叹。思及分别在即相见无期,她还是很耐心地道,“皇帝陛下有事召他入宫,应是无暇分身。公主要是有话想说,刘萧转达无妨。”
金蝉失望地低下头看着刘萧的脚尖,好一会才抬头说道,“没有啦。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刘萧,从未将我看在眼里。只要我知道我曾经喜欢他,这就够了。其实我只想,只想亲口告诉他这些话而已。”
她轻轻扭转身,萧索的背景罩满无限的惆怅。
刘萧想不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这番话。只是有一点她很想纠正,那就是慕容明磊喜欢的是一个叫素儿的人,不是她刘萧。
自那日慕容明磊想要吻她之后,她已经两日没正经搭理他了。
可是同时她也奇怪,为何来了京都这么多天,她从未见过素儿,甚至从未听人说过素儿。还有那个谢听雨,世人传言她和慕容明磊关系匪浅,那日也见二人携手进揽月阁,为何后来没了音信?这可不像是热恋中的人啊。
“如果可以,还请你告诉他,我虽不知能否再见,可是我依然会想着他。”
金蝉说完便跑开了,留下一脸尴尬无比的刘萧。
真是世人皆醉我独醒!
天下人都认为慕容明磊喜欢的是刘萧,为何只有刘萧自己知道慕容明磊喜欢素儿?而那个素儿,究竟在哪儿?
“老大?”唐进轻叫发呆的刘萧。
刘萧回过神,见所有队伍都已渐行渐远,于是拍拍唐进的肩膀,“走,跟我去找宅子。”
唐进兴奋地问,“老大,我们真的要搬出来?”
刘萧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便又想起了妘展,哼一声道,“他要赶我离京,我就偏要住下来,看他拿我怎么办。”
唐进不用问就知道刘萧嘴里的‘他’是谁,讨好地道,“是。我的左手狂剑还没练好,右手龙吟刀也还没学,当然不能走。”
刘萧侧首看着唐进,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师父一边赶她走,一边猛教唐进武功,根本就是在欲盖弥彰,或者就没想着让她离开。
人们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男人的心也这么复杂呀?
走着的时候,唐进问,“老大,金蝉公主的话,你会转给三哥么?”
刘萧道,“当然转啦。人家对他情深意厚,不转岂不可惜。”
唐进笑道,“是啊,多一个人想他,他就少一分和师父竞争的机会。”
刘萧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一个巴掌又拍过去,骂道,“你小子瞎说什么?师父就是师父,再瞎说我揍你。”
唐进一闪身躲开,竟然踩出虚步,嘻嘻笑道,“老大说的是,是我嘴欠,我错了。”
刘萧咦了一声奇道,“你小子,功夫有长进啊。他又偷偷教你了?”
唐进摸摸脑袋,说,“师父说我是男孩子,要多练习尽快提升,才能保护老大你。”
刘萧心中流过暖流,假嗔道,“他只会嘴上说。要想保护我,为何不自己来,只知道使唤一个小孩。”
唐进不服气地道,“我十三了,不是孩子了。老大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
刘萧笑呵呵呵道,“我说你是孩子,你便是孩子,不信你去问他。”
唐进干生气,他知道,去问师父,必输无疑。
而刘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了唐进的话,说话不叫师父而改成了“他”。
这时大街上过来几个小孩,只听小孩叽叽喳喳说笑着,有几个还唱着一首歌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未归,宜其室家。
刘萧听了这首歌谣老大不舒服,什么叫之子未归,宜其宜家?
唐进见刘萧不高兴,不解其意,问,“老大,怎么了?”
刘萧又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抬头看去,两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正小声说着话,而眼睛正偷看她,看到刘萧看过来的时候,两人慌忙低头走开。
诡异,诡异,歌谣诡异,人们的反应也诡异。
两人继续往前走,刘萧收到的异样眼光越来越多。然后她也听到人们在议论什么了,大体是,战神的女人,虽未迎娶,正住在慕容府。
她真是郁闷极了。
她明明风光无限,战绩优良,为何人们没看见她的光辉,反在指点些什么个人私事?她刘萧住哪里,跟她们这些人又有毛的关系?
初入慕容侯府的时候,她心里坦荡荡,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相信清者自清,没必要为了虚无有的事劳心费神。什么战神的女人,只要她刘萧做得端,行得正,谣言迟早会自行消散。
而事实是,最近确实在街上已经很少有人对她和慕容明磊的进出指指点点了,看来人们已经习惯了二人的同时出现。
尤其首歌谣,好像有点针对她的意思。
虽然住在慕容府是慕容夫人邀请的和慕容明磊无关,可是又有谁关心这个?大家只要知道刘萧住在慕容府就够了。
她不想再当挡箭牌。
不知道谁这么无聊耐不住寂寞,真的开始攻击她。看来妘展说的没错,京都里的某些人真的居心叵测。
之子未归,宜其宜家?这歌谣一起,恐怕有很多人正在认为她在慕容府是寄人篱下,甚至可能认为慕容明磊有不正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