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杨云峰虽然不舍刘萧,还是回去了镇里。他回去了冼辚和李钦两个人倒闲了下来,屁颠地跑来郡城看刘萧,还拉她出去喝酒。刘萧没找到武瑶,便让家仆代为通传,然后高高兴兴地跑了出来。三人由冼辚请客在一个偏僻的小馆子吃喝起来。
冼辚笑道,“不瞒两位,在这金城我可是个熟人。这里的大街小巷我就算是闭着眼睛都不能走错。”
李钦敬他一杯道,“五弟,想当初我在大街上遇到你时,那也是前呼后拥,威风得很哪。”
冼辚咂咂嘴可惜地道,“谁说不是呢!可惜,可惜。”
刘萧抿上一口酒扬头有趣地问道,“可惜什么呢?”
冼辚摇摇头”嗨“了一声没说话,李钦替他说道,“可惜往日威风不再。”
刘萧奇怪地问道,“冼五哥,既然您的生活如此多彩,为什么会到武堡铁血骑押运呢?”
冼辚叹道,“还不是造化弄人。想当初这金城的这东南一带有哪个不知道我冼辚冼大爷呢?我走到哪里都有人伺候,说不出的逍遥快活。”
李钦嘿嘿笑道,“冼大爷走到哪里不仅有人伺候,而且到里里吃饭都不给钱。”
刘萧很认真地问道,“冼五哥之前是做什么行当?”
冼辚听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干笑道,“没什么,瞎混呗。”
李钦很不留情地揭他的短道,“冼大爷一年前可是这金城东南带的街头一霸。”
冼辚忙道,“李三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提它做什么?”
李钦又喝一口酒偷笑道,“闲来无事说着玩儿呗。”
冼辚突然也放开地道,“好,说便说吧。我冼辚的脸皮够厚,从不怕丢人。”
他不怕丢人,李钦更加不怕,于是接着道,“萧儿,想当年,冼大侠领了几个兄弟在金城郡这几条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天虽然没有什么正事做,却又时常能摸些孝敬银子,除了没去嫖妓院欺负良家妇女,地皮流氓能干的事可都干了不少。嘿嘿!”
冼辚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你嘿嘿什么劲儿,咱那也叫本事。”
原来这样,怪不得冼大哥脸皮有些发臊,刘萧心中想道。不过刘萧本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她笑嘻嘻地敬冼辚一杯酒道,“冼哥,既然来了金城,把你的兄弟介绍给我认识,我在这里生疏得很,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冼辚这时的脸突然有点红了起来,支吾道,“嗯,这个,他们都不再走老路,从良了。”
刘萧用手拍他的肩膀嗔道,“我是坏人么?从良了是好事,更要介绍给我认识才行。”
正说着只见有四五个小伙子从窗口匆匆走过。冼辚正好看见,他大喊一声,“孟青,海田,你们干什么去?”
他话音落了,便听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也停了。未几脚步声又起,四个十分俊俏的小伙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只不过其中一个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带着伤。
几个人看到冼辚俱是一脸的惊喜,上着围着叫道,“老大,你怎么在这里?”进而看到李钦和刘萧,对李钦见礼道,“李大爷好。”“姑娘好。”几个人看到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和冼辚一起,也急忙上来见礼。
“嗯”李钦和刘萧点点头。
冼辚看着那个满脸青紫的小伙子惊问道,“有道,和谁打架了?”
只脸上带伤的林有道上前哭道,“老大,您要给我们做主呀!岳三哥让衙门抓起来了。”
“有道,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岳老三又怎么了?”听到岳老三出事了,冼辚腾地站起来,脸上透着焦急。
林有道抽抽噎噎地道,“三哥,三哥他……”
“海田,你来说,老三怎么了?”冼辚没什么耐性,转头问这里面心眼最多的老四海田。
“老大,刚才老六找到我们哥儿几个,说三哥在久盛赌场被丁耀祖给抓了,还要被扭送到衙门,我们正要找他去要人。”
冼辚先愣了一下,继而用力拍了一下林有道的脑袋喝骂道,“老子不是给你们再三叮嘱不许赌不许嫖,你们他妈的当我说话是放屁么?”
林有道不敢喊疼,硬着头皮道,“这次真的不怪岳三哥,岳三哥的父亲病得厉害,三哥是为了给伯父看病才进得赌场。三哥本来是赢了钱的,只不过后来赌坊的丁少当家丁耀祖耍诈才害了三哥输了银子,而且还,还借了赌坊五十两银子的高利贷。我和三哥急了眼才砸了赌坊,三哥在混乱中把我推了出来,自己却被丁耀祖的人抓了。丁耀祖派人送信给我说他给大哥面子暂时把事压下了,要我三天内送五百两银子给他,否则就告三哥诈赌打人,要让衙门判三哥的刑。”
冼辚听了林有道说话,又一巴掌拍在他的耳门上,“妈的,为了几十两银子就去赌。伯父身体不好,不会找我去要钱么?”
林有道委屈地道,“大哥教训得是,是我们错了。”
“大哥,三天时间,五十两银子变成五百两,丁耀祖明摆着欺负人。我们这就去赌坊把三哥要出来,三哥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哥儿几个踢平他的赌坊。”老二牛运宽放下豪言。老五金胜也附合道,“二哥说得不错,咱们个个是过命的兄弟,岂能让老三和老六被丁痞子欺负了去。”
冼辚似乎也动了心,他问其中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四海田道,“老四,你怎么看?”老四海田一直没说话。没说话不代表没意见,冼辚知道他心眼多,于是问他。
“大哥,有你在,如果直奔久盛赌坊,我们更是什么都不怕。只不过丁耀祖在金城的势力庞大,而且还有官府撑腰,我怕我们即使踢了他的赌坊,也不会顺利救出三哥。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嗯,我知道了。这事有几天了?”冼辚坐下来想了想,并没有头脑发热地跟着四兄弟直奔赌坊。
“是昨天的事。”林有道接道。
看了一眼李钦和刘萧,对五个兄弟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
“大哥。我们也去。”“对,我们也去。咱们兄弟从来没有怂过。”“对,对……”几个兄弟争先恐后地嚷嚷道。
冼辚扬扬手,四兄弟立刻禁声。
“用不着你们都去,人多反而碍事。你们放心,最晚明天,我一定会将岳老三救出来。”
李钦也道,“是呀,你们放心,凡事还有你们的李大哥呢。”
“谢谢李大哥。”几个兄弟说得不是很情愿,一脸的义愤而平,只想找赌坊打架。
冼辚摆摆手道,“快走快走,回去多帮老三照顾伯父。”说着又从腰间拿出钱袋,看也不看地递给老二牛运宽,“明天全部在土地庙等我。”
“是,老大。”四兄弟恋恋不舍地给冼辚等三人道别,又从来时的路返回去。
冼辚想了想对刘萧道,“萧儿,麻烦你先去给岳伯父看一下病情。咱们先治好岳伯父,晚一点再去找丁耀祖算帐。”
别看冼辚平日里嘻嘻哈哈,这一安排事情还是有点派头的。刘萧配合地点点头,李钦也点点头。于是李钦付了帐,三个人直接去了岳老三家。
月朗星稀,夜里微凉的风徐徐吹着,吹走了日里的炎热,也吹走了大街上的人们的足迹。这时从仍是灯红酒绿的“醉仙楼”里走出了四个人影,其中有两个人影走路歪歪斜斜还大声的谈笑着,很显然是喝多了。其中一个人便是那个久盛赌坊的少坊主丁耀祖,另外一个人低头笑着看不清楚。其余两个家仆模样的人一人扶着一个走起来很吃力。慢慢四人走入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胡同。
躲在暗处的冼辚、李钦和刘萧三个人正在小声嘀咕。刘萧小声道,“冼哥,那丁耀祖一定会猜出是你干的,我怕会事得其反反而会误事呀。”
李钦忙跟着点头道,“嗯,萧儿说得对。”
冼辚围好面巾道,“他知道了也不怕,只要打服了这个龟孙子,他会乖乖放岳老三回来的。”
李钦也道,“嗯,有道理。”
照计划刘萧和李钦蒙好面巾突然从暗中闪出截住那四个人,在两个醉酒的人还没有醒过神来的时候,两个机警的家仆已经挡在主人身前喝道,“什么人?”
李钦和刘萧也不答话,上来照两个家仆的面门便一拳打上去。两个家仆还算身手灵活,但是怎么挡得住刘萧和李钦的拳脚,几下便被二人打倒在地。其中一个家仆对两个主人喊道,“少爷,快走。”另一个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呀,有刺客。”李钦一皱眉,一掌劈在两个家仆的脑后,两人登时晕死过去。
此时两个少爷的酒也被吓了个半醒。其中一个人上前喝道,“什么人敢偷袭本少爷?”丁耀祖也迷糊地道,“发生了什,什么事?”
刘萧这才看清那个刚才一直看不清楚的人竟然是高凯威。看到高凯威和这样的纨绔子弟在一起刘萧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她对李钦小声道,“李三哥,你去找丁耀祖,高凯威留给我。”
李钦正不知道如何处理高凯威,听刘萧这样说于是直点头道,“好,注意点。”
两人相互一点头,一人一个上前两步直对上了两位少爷。两位少爷的酒也醒了,俱都怒喝一声,对着刘萧和李钦便打了过来。
“没想到高凯威这小子的拳脚功夫还算凑合。”刘萧一边闪着他的拳脚一边暗道,“可惜不是什么好人,如此也就别怪我不留什么情面了。”
她正想着,高凯威见刘萧轻易便躲开他的拳脚心里已经着急。不管怎么说,他的功夫也算是金城郡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怎么可能这么多招过去连这个小个子的衣角也打不着。想到这儿他大喝一声使出绝招,连环双腿带着霍霍的响声快速踢向刘萧的腰跨,端得是凌厉非常。
刘萧低叫一声好,也不和他硬碰,一个纵身飞起,转瞬犹如一只鸽子翻过他的头顶,然后落在他的身后。正想一脚从他后背上踢下去,谁知高凯叫了一声“刘萧?”原来高凯威感觉刘萧这一招非常熟悉,像极了几年前和他在醉仙楼打架的刘萧的技俩。
他一声刘萧将刘萧叫得一愣,脚下的动作也稍微慢了点,高凯威借机便闪了开去,伸手便抓向刘萧的面门,想将面巾抓下来。刘萧哪里肯让他得逞?脚步迷踪幻影一般急欺上前,使了几招净秋教的近身相搏的险中求胜的功夫,几下便将高凯威打得单膝跪在了地上,胳膊也被刘萧用力向后拧住。高凯威痛得呲牙裂嘴好不难受,低叫道,“我知道是你,我不会放过你。”
刘萧一咬牙,一掌打在他后颈叫道,“再多嘴打死你。”高凯威脑袋一晕,真的差点晕死过去。他跪在地上也起不了身,嘴里也不敢叫了。
而此刻李钦也已经将丁耀祖打得趴在地上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