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暖不再吵闹,他也很奇怪,小问她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这么听话?”
刘萧也小声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刘暖瞅他们两个一眼,有些无聊地道,“你们不用再说悄悄话了,我不妨碍你们了。我也要休息一下了。”说完她也上了马车,那辆萧宜风为刘萧准备的马车。
“从气色上看,这丫头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慕容明磊说。
刘萧背着小手,无所谓地道,“心情好吧。”
慕容明磊一怔,这才皱眉问,“她和妘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很明显吗,还用解释吗?”
确实很明显,不过慕容明磊还是很好奇一件事。
“公主虽然久居栖凤岭休养见人较少,可是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世家公子,均不看在眼内,为何对妘展情有独钟?萧儿,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发生?”
刘萧想起来刘暖对妘展的信心和了解,她也认为他们之间应该有点什么。可是从妘展的表现来看,两人之间又应该没有什么。
“不知道。”刘萧摊手。
突然斜刺里冲出五六匹快马,一个年轻的人声音高叫着,“顾新环,快出来受死。”
有人直呼顾新环的名字,顾伟冲出去怒喝道,“何人闹事?”
一众兵士瞬间将五匹人马围在当中。
那五骑为首的是一个少年人,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一抹白布绑在额头,腰间缠着白带,显然是戴着孝来的。
身后跟着四个人,一个是名老者,有六七十岁的年纪,宽袍广袖,精神矍铄,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俊逸。只是老者面色严肃神色不善,让人心底生怯。后面两人看着是他的弟子,身后背剑,身材挺拔,一个斯文俊秀,一个眉目清郎轮廓分明,都是很精神的人物。
最后一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面色十分严肃。
少年冷笑道,“顾公子可是贵人多忘事啊,看来早就不记得我这个故人。”
顾伟细看少年认出名字,心中一颤,强笑道,“原来是桥儿弟弟。多年不见,桥弟弟一向可好?”
“不好,司空桥很不好。每每午夜梦回都看见父亲被害母亲垂泪,实在煎熬难耐,过得一点也不好。近日听说顾大人途径渭南,司空桥特来拜见,顺但替枉死的父亲讨个公道。”
“桥儿弟弟——”
“伟儿退下。”
顾新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伟再回头时,顾新环已经驱马行了过来。他看着一身戴孝的司空桥,虎目染上一丝雾气。再看到他身后的老者,顾新环下马行礼,“原来是师叔到了,恕新环未能远迎。”
司空鸿傲慢地道,“顾大人是朝廷大员,这一礼老夫可消受不起。”
顾新环忙道,“师叔如此说是折煞新环了。师叔不在望都峰清修,不知何事到此?”
司空鸿半低眼看看愤怒的司空桥,叹一口气,“当年我塞外访友,回来方知远儿获罪于朝廷伤了性命。我听恕儿之言,是以为远儿果然做错事不能原谅,顾大人大公无私判他斩刑我也无可厚非。可是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远儿受人陷害,老朽不才,斗胆请顾大人到杰儿的墓前一起说个明白,好让逝者安息。”
顾新环不解,疑惑地问,“师叔何出此言?”
司空鸿冷着老脸,“老夫的意思已经明了,顾大人难道要我再说一遍?”
刘萧小声问慕容明磊,“那老头什么人?”
慕容明磊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既然是顾大人的师叔,身份应该很高。”
妘展不知何时走下马车。
“南有若离断江流,北有飞侠摘星辰。玄铁宝刀司空鸿岂止身份高,便是功夫也是高极。”
刘萧大惊,“这老头就是和阿公齐名的若离刀司空鸿?”
妘展亦有些心惊地道,“不错,这位老者正是司空鸿宋老前辈。宋老前辈一生醉心武学,四十年前若离刀和幻影剑天山一战不分上下,一南一北,技压群雄。之后飞侠前辈和妙手仁心一起快意恩仇,侠满江湖,而宋老前辈则是闭山不出苦研刀法。这许多年过去,他的刀法怕早已超出世人的想像。”
刘萧惊道,“那就是说,我们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她这么问当然是在问妘展。
既然知道妘展便是金起,她心目中的天下第一无所不能之人,她很想知道这个师父能否挡住这个怪老头儿。
妘展缓缓摇头,面色凝重地道,“恐怕如此。”
刘萧彻底心惊。
如果这个怪老头不肯罢休,那她要如何护顾新环全身而退?
“这么怪的老头儿,一生嗜武,为何会轻易随司空桥下山?”
妘展想了想道,“我听说宋老前辈一生无子,视亲传弟子司空远有如亲生。可是据传司空远三年前和渭南郭府的郭亮联手刺杀渭南郡守李斌犯下大案。当天是李斌生辰,有多人在场做证。按理此案人证物证俱在本可早早结案,只是司空远和郭亮控告李斌私造兵器,便成为一件大案,朝廷便组织了包括顾大人在内的三司会审。哪知事到临头司空远和郭亮又翻了口供承认污陷李斌李大人,私造兵器一说子虚乌有。顾新环只好大义灭亲斩了司空远,想来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司空老先生。”
刘暖不忿地道,“顾大人是朝廷大员,岂能被一个老头和一个孩子欺负?”
果然司空桥冷笑道,“顾大人就不要惺惺作态了。你身为高官,却枉顾朝廷律法瞒天过海,联合郭亮联手害死父亲,更将所有过错都推给父亲,还真是推得干净啊。顾大人请看,这是何物?”
司空桥单手上举,将一把带鞘匕首擎在空中。
“这是顾大人的凝霜,为何会出现在昔日的郭府中?”
顾新环一惊,脱口问道,“桥儿手中为何会有我的匕首?”
“三年过去了,顾大人还在演戏,难道不累么?大丈夫在世,应敢做敢当,顾大人如此姿态实在令人不耻。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顾大人,今日便请你为当年的血债偿还代价吧。”
司空远说着将匕首扔在地上,呛啷抽出佩剑,剑尖直指顾新环。
“弓箭手——”
兵士统领木松一声令喝,立时有几十名弓箭手搭弓上箭挡在顾新环身前。
司空鸿冷眼看过,冷笑道,“顾大人如果想杀人灭口淹没这段公案,老朽几人也无可奈何,就请将这几条贱命拿去,为大人平步青云铺筑阶梯吧。:
顾新环道,“新环不敢。只是新环今日公务在身,还请师叔暂让。待到京城交了差事,定回望都峰任凭师叔处置。”
司空桥斥道,“顾新环,当我们是傻子么?今日若不和我们去父亲墓前悔罪,便是你死我亡。”
“贤侄——”顾新环不知如何说这个孩子才能明白。长叹一口气拔出佩剑,“好,既然师叔苦苦相逼,新环只好得罪。”
司空桥一剑刺过来,叫道,“何必惺惺作态,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