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磊无聊地躺在摇椅里摇啊摇的,直想着刘萧现在在干什么。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每日可以见面的时候眼里处处都是她,如今见不到面脑子里又全都是她,好像想一会刘萧,无趣的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李简也是无聊得要命,靠在树干上擦着长枪。
“少爷,那个来州郡守关大人绝想不到您竟然把盐丞于大人给带来了,还一天之间就把来州郡所有和盐有关的人都找齐了。您看他那张脸,都快成苦瓜脸了。”
慕容明磊无奈地道,“这盐价之事本就是他们盐铁官的事,于我这个侍中何干啊?”
李简看看左右无人,小声地对他说道,“少爷给了他们五天的时间自行解决这件事情,还放下狠话如果五天之内解决不掉就带着关大人的官帽回去,我看他被您吓得不轻。还有盐丞于大人,那脸阴得都快下雨了。可是少爷,属下听说县城里联手收购倒卖官盐的沈天霸和赵峰等几人都是太尉的人啊,这事怕是办起来不容易。”
慕容明磊也就着风景,小声地道,“你可能还忘记了一件事。”
李简不明白,想了想,还是不通,问,“什么事?”
慕容明磊道,“那个盐丞于大人早年清贫,十二年前借了银子参加科考时遇了强盗,被当年还是中郎将的太尉大人所救并授以盘缠。于大人文章写的不错,也很有头脑受到宋大人的赏识收罗到司空制下,自以得了个得力助手。可惜他不知道谢家的手段,更不知道于大人这些年买通人卖的银子除了自己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谢府。”
李简惊呼出声,“少爷是说,于大人也是太尉的人?”
慕容明磊道,“是不是很难说,但是对于平息盐价这样的小事来说,这点情面是足够了。。更何况我是奉旨而来,他又是统管全国盐价的长官,他若搞不定这件事,那身官服也就危险了。我给他们五天时间处理,或用飞鸽传书,或是日夜兼程,来回京城报信也足够了”
李简还是疑惑,“如果于大人一到就能平息盐价,为何来州郡盐价高涨不下,陛下也不派他下来?”
慕容明磊白他一眼,李简瞬间顿悟。
“我懂了,正所谓官官相护,没有少爷您这样雷厉风行的人监督,这盐价就算于大人来十次八次,也是平息不下来的。可是少爷,您又是如何知道于大人和太尉之间的秘事的?”
慕容明磊神秘一笑,“你想知道?”
李简连连点头。
慕容明磊很缺德地道,“我不告诉你。”
李简张着口,这句话实在没法接。
慕容明磊没心思再理他,转头冲天哀号,“离五天期限还有三天半,咱们还要花三天的功夫才能赶回京城,天啊,我还要有这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萧儿。陛下,您就不能给一个离就城近一点的差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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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明磊的日子固然难熬,谢江的日子也不好过,看完来州郡守关大人派人送来密信他把信交给谢敞,他的脸色很难看。
“你先下去,稍后我派人送你出去。”
“是,小人告退。”
谢敞越看脸色越黑,气愤地道,“慕容明磊从表面上把事情完全交给于彬和关蔼,自己什么都没做,可是他在一边虎视眈眈,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还用削掉官职这种放肆的话恐吓关蔼限期降下盐价,分明是不留余地。大哥,他做事这么绝,分明是在和我们做对。”
谢江慢慢做回椅子上,缓缓地说道,“这不关慕容明磊的事情。他是个武官,一是贪图省事将事情交给于彬和关蔼,二来限价降下盐价也是给陛下交差。只是他够聪明,做事找对了人而已。”
谢敞想了想,“嗨”了一声坐下,不甘地道,“大哥,难道就这样让沈天霸和赵峰收手?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谢江有点气极,不待他话落急促地喝道,“老二,你怎么不明白,是咱们自己把事情办砸了。”
这话把谢敞说蒙了,错愕地看着谢江。
谢江吁一口长气,硬把自己的情绪压下来。
“是我错了,我没有意思到那个曾经的听话的小皇帝已经长大了,也没意识到慕容明磊也不再是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的毛头小子了。自陛下登基以来,在朝堂上鲜少有意见发表,朝堂上下,都是我谢家说了算。我本以为他胆小懦弱不以为惧,却忽略了一层,他既然一直在笼络慕容明磊为其所用,又怎么会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君王。”
谢敞有些明白了,心惊地道,“大哥的意思是,陛下他......”
谢江点点头,“是我忽略陛下的心思了。陛下长大了,纵使有点自己的小主意也是人之常情。他从小乖顺,最听太后的话,和我们又有骨血之亲,只要以后注意多加引导便是。不过就目前情况,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告诫家族子弟还有像沈天霸赵峰等心腹,以后做事小心一点,收敛一些,近期不要再出任何差错。”
谢敞小心地道,“是。”又问道,“那眼下之事如何处理呢?”
谢江沉吟地道,“虽然要暂时收敛,可也不能突然让步让陛下有所怀疑。这样,慕容明磊给了五天时间,让于彬和关蔼再拖五天。盐价要降,要降得不留痕迹,要大费周章,但是还是要偏高,高在百姓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再拖五天,慕容明磊能接受吗?”
谢江道,“老夫说过了,他不是个庸人。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敌我之势要敏锐洞察,下令需果绝,靠的是统率将领明察秋毫智勇双全,慕容明磊要是没有这点本事,如何能够率领慕容军?他若没有这个本事,老夫为何要费心拉拢他?放心,他只是恫吓关蔼罢了。我现在就修书给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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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明磊还在无聊地自己和自己下棋,李简欣喜地跑回来,直喊道,“少爷,降了,降了,外边的盐价开始下调了。”
慕容明磊腾地站起,问,“下调多少?”
李简道,“下调了三成。”
慕容明磊不明白,“三成?那是多少?算是平价盐了吗?”
李简轻叹一声,真是富人家的少爷,不当家不知盐米贵。
“不是平价盐。平价官盐要要三十钱,现在城中的价格是七十八钱,以前是一百二十钱。”
慕容明磊终于明白了。摆摆手,一边继续下棋,一边问,“离五天之期还有多长时间?”
李简道,“明日便是第五天了。”
慕容明磊听了棋子停在空中,然后落在棋盘上,叹道,“太尉大人这是在跟我玩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