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畅离去时脸色尴尬,又看到谢江不怀好意地看了自己两眼,刘萧小声问小皇帝,“陛下,慕容侯爷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小皇帝摇摇头没说话。
刘萧吐吐舌头没再问,安静地跟在后面走。
这小皇帝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忧心涌上心头。
这几天连绵大雨,他十分忧心南方的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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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处水花飞溅,两道飞骑在雨中急速奔行。那是两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身穿斗笠蓑衣,喝声连连急催坐骑,满脸俱是焦急之色,却不知暗中已有十几名弓箭手正远远地瞄准着他们。
“射。”一个头目发出命令。可是等两骑飞快地从眼前经过也没有见弓箭射出去。
一股腥浓的血气钻入鼻孔,那个头目才听到咚咚尸体倒地的声音。他大骇回头,身后站着两个戴着乌黑面具的人静静地站在身后,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而原本十几个活生生的埋伏在道边的兄弟已经安静地躺在地上。
以他自以为傲的武功,竟然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动的手。
一股浸入心神的惊惧渗满身体的每处汗孔。
“你,你们是什么人?”头目声音打颤,已是魂不附体。
黄泉脸色冷竣没有说话,黑鹞压着嗓音戏弄地道,“阎王殿的差役,你的日子到头了。”
头目瞳孔暴缩,身子突然急退。一道如烟的影子迅速跟进,刀光乍现乍隐,等他站住的时候,喉咙里的血也跟着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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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劲道,“幸亏有天鹰的情报,太尉果然派人去截杀那个私自报信的小差役。如果不是王爷派了黄泉和黑鹞暗中动手,那个么信的小差役怕是要玩了。”
怀王道,“秦珍煜在徐怀县一手遮天,那个小差役敢冒如此大险跑来京城报信,徐怀县必定发生了大的变故。太尉派人杀他,那么这个变故定是对太尉不利,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果然很快朝廷上传出徐怀县纳河坝决堤灾情严重的消息。小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秦怀县纳洪坝决堤,惊水坝岌岌可危,全县境内一片汪洋,大水冲到和谷县,百姓屋倒田毁,人员死伤不计其数,这么大的事情,秦珍煜没有一道折子上来吗?”
尚书令李洪林战战兢兢地从袖筒里拿出一道奏章,“回陛下,秦县令昨日来了一道折子,说是有小股洪水冲毁民田,他请旨拔银加固惊水坝。臣正准备今日早朝呈给陛下。”
吴桂急忙下了台阶取过奏折。小皇帝看了两眼叭地一下合上奏折,心火直线上升,简直不知道气从哪出,高声骂道,“昨天收到的折子,你现在才想到要递给朕。从徐怀县快马加急要五天才能到京城,普通信差八天可到京城,这么多天过去了,徐怀县一片汪洋,你现在才把奏折给朕?你可知道秦珍煜写这道折子的时候纳洪坝已经溃堤了?他这时瞒天过海,想要骗朕啊。”
李洪林忙跪地伏拜,“臣真的不知,是臣思虑不周,请陛下降罪。”
“秦珍煜先后两次申请了三十五万两银子修葺纳洪和惊水坝,三十五万两啊,只下了两天大雨纳洪坝就溃堤了,他修的坝是用纸糊的吗?纳洪坝溃堤,惊水坝不稳,秦珍煜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宋大人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空宋培先诚惶诚恐跪伏在地上,“是老臣有失察之罪,请陛下降罪。”
小皇帝气极,“降罪,降罪,你们一个个没事就万事大吉,有事就要朕降罪,是想拿捏朕么?宋大人,你给朕说说要降什么罪?是老天爷下大雨朕要降你的罪,还是你司空玩忽职守未及时查验两坝降你的罪?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水一发,百里汪洋,百姓遭殃,你要朕降你什么罪?”
宋培先连连叩头,“臣知罪,臣知罪。臣愿将功折罪,亲往徐怀县监督加固堤坝,以缓解灾情。”
小皇帝长舒一口气,“御史台也跟着,对了,还有顾爱卿,你们两府把那三十五万两的用处一件一件给朕查清楚。”
御史大夫杜正毡和司隶校尉顾新环连忙出班,“臣领旨。”
“鲁大人,如今国库物资有限,你最清楚渝州郡周边各郡县的生产情况,就由你全权安排赈灾物资事宜。”
“吴桂,替朕拟旨,传令谢中直驻军,全力协助徐怀县及宋大人修固堤坝,最大程度减少人员伤忙及财物的损失。”
“是,陛下。”一干人员急急领旨。
小皇帝这才问谢江道,“太尉,是朕急躁了,也不知分配得如何,你看呢?”
小皇帝的雷厉风行把谢江震了一下,事关秦珍煜,他已经吓了一身冷汗。但见小皇帝声色俱厉又分配周到,连谢江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躬身道,“陛下英明。”
慕容明磊自动出班请旨道,“臣愿出五千军士并亲自带队,协助鲁大人运输赈灾物资。”
小皇帝安排了这么多,偏剩下押运未提,正是等着他说话。这时满意地点头,“好,慕容爱卿自告奋勇,勇气可嘉,朕准了。朕命你积极协助鲁大人运输赈粮。赈粮运输出了问题,朕找你问罪。”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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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皱眉道,“什么?慕容明磊已经跟着去赈灾了?”
小皇帝道,“是。他已经带了五千军士押运赈灾物资。事出从急,明日一早出发。”
太后不悦地道,“历来灾粮的发放都是由司农府负责,你为何还要派他去?”
小皇帝道,“回母后。慕容明磊有了上次来州平息盐价的经验,在组织押运方在见解独到,且速度较快。儿臣为避免灾情进一步蔓延,只能临时调用他。待一切安定后,朝廷自会形成法制全国运行,也算他为咱们九州做一点贡献。”
太后沉默一下,冷笑道,“这个慕容明磊,武可打仗,文可安邦,怪不得一向心高气傲的雨儿这样为他着迷。”
小皇帝心中一凛,心道坏了,不会弄巧成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