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瞻的话,沈时宜从美好幻想中抽身,重重的点头,“殿下身份贵重,对咱们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那好,明天我替你站站台。”
“嗯,多谢殿下,来,殿下尝尝,这边的羊肉鲜嫩的很,一点儿膻味儿都没有。还有这鱼,鱼羊为鲜,要说美食,朔方这里真的数得着的,比京都强在材料新鲜,您多吃点儿,回京可吃不到了。”
沈时宜想用人的时候,殷勤劲儿上来,比谁都会讨好人。
秦瞻为沈时宜周到的模样欣喜,也从善如流的配合着
…
“见过四皇子!”
“四皇子安!”
“请殿下安!”
如沈时宜所预料,上郡城外的琉璃工坊,见到四皇子大驾光临,一个个脸上带上兴奋的潮红,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四皇子的方向,一个个干活儿更加卖力,就希望能引得四皇子注意,跟四皇子说上一句话。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以后跟孙儿们说起来,他跟四皇子说过话,孙儿的羡慕目光不说,十里八乡的,他们也算是个人物了。
秦瞻只是站在琉璃工坊前看个图纸,就引得众人干劲儿上来热火朝天。
“已经打好地基了,石料就近从祁连山取材,看样子,一个月就能完工。”
秦瞻对照着图纸,跟沈时宜说到。
沈时宜撇了撇嘴,“您没来的时候,大家可没有这个干劲儿,进度也没有这么快!”
秦瞻嘴角向上,“若是需要,我就多留几天。”
沈时宜摆摆手,“那倒不用,鸡血打多了,大家也没劲儿了,就一天就行,殿下不是还要去高平吗?不耽误您的正事儿了。”
秦瞻闻言,“哼,”了一声,“你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现实,有用就巴结,无用丢过墙。殊不知,你这做派,可是走不长远的。”
“是嘛?”沈时宜眨巴眼,“我还以为我掩饰的很好,原来本性已经暴露了。那怎么办?殿下,您给指条明路,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秦瞻咳嗽一声,“自然是用你的真心了。”“有心才是真,真诚才动人。”
沈时宜沉吟,“我一直觉得,我别的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够真诚,所以才一路贵人相助。”
沈时宜看着秦瞻,瞪大眼睛,一副表示自己真的很真诚的模样。秦瞻看着沈时宜这般,没忍住点开面前这个瞪着眼睛耍宝的人,“就这么开心?”
秦瞻当然知道,沈时宜今日这般作为,可不是开窍,就是在耍宝罢了。
往日里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皱着眉,一副沉重幽远的模样,偶尔心情好,才会开两句玩笑。
在上郡呢,她发自内心的轻松了不少,未语先带笑,说话也放松多了,就像此时,在自己面前耍宝,这轻松肆意的模样,是以前的沈时宜绝对没有的。
沈时宜重重的点头,秦瞻都怕她把自己头点掉了。
“当然开心了!”沈时宜的语调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这次回去,我可是带着厚厚的银票回去的,铺子就在这里,以后每月每年,都有不菲的出息,这里的基业,能证明我没有辜负陛下的期待,是一个合格的内库司官员。以后,我的官袍也可以穿起来了,也能正大光明的走宫门出入宫殿,旁人问起来,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跟别人说,我是四皇子在津门发现的野外遗闲,别的能耐没有,就是会赚个小钱儿。嘿嘿…”
想着以后自己理直气壮的模样,沈时宜忍不住开心的笑出来。
从她接手沈家绸缎庄开始,旁人的目光就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即使她没有靠某些人的帮助重振家业,某些人还是会对她指指点点,沈时宜只好总是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稚儿模样,不敢得意忘形,因为她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很容易被人煽动对立针对。那样,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家业就会面临重重困难。
沈时宜总在想,自己的生意做到什么程度,她才能以女子身份理直气壮的站在人前呢?
如今,她愿望达成,她是奉皇命办差,还卓有成效,谁置喙她,就是怀疑陛下的眼光,她完全可以做一个得意忘形的小人,一朝得意,正大光明的跟文武百官走在一起不怯场。
秦瞻听着沈时宜这番说辞,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鼓励她,安慰她,没想到手随心动,真的抚上了她的头顶。
沈时宜和秦瞻都是一愣。
秦瞻的手,又大,又温暖,那种温暖干燥的触感,沈时宜曾经想象过,那应该是父亲怀抱的滋味儿吧?
随后,沈时宜低下头,任凭自己借着秦瞻的手,感受她曾想象过的情感抚慰。
这是得意时,长辈的安慰,也是失意时,父亲的鼓励。
秦瞻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拍了拍沈时宜头顶,好像鼓励她一样。
两人身后,昨晚已经受过责罚的姜勇,吴森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默契悄无声息的退后很远。
“说!”姜勇突然手肘勒住林平的脖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四殿下对沈大人有意!啊!你就看着哥们儿们吊儿郎当的,自己悄咪咪凑近乎!你可知道,咱们兄弟昨天被四殿下打的多惨?板子都打断了,今儿咱们一瘸一拐的还得在沈大人面前装的没事儿人一样,你是不是看得很爽?”
林平被姜勇凄惨的话语逗笑,让他发泄一下,然后一个蝎子摆尾,把姜勇扣在身下,压着他的脖子,“怎么,还想跟我动手?你们自己没眼色,还想怪我?也不想想,四爷什么时候近过女色?我这个大活人成天在你们面前,你们没想过我为什么来吗?蠢货!”
姜勇被林平压着,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被林平松开后,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谁能想到,四皇子一向不近女色,竟然看上沈大人?这找谁说理去?你说我们没有看出来,我看,最没看出来的,是沈大人才对?谁知道自己有望成为皇子妃,还冒着生命危险找玉料?沈大人才是最迟钝的人才是。”
姜勇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看着远处两个人,不知为何,为四殿下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