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殿下和皇后僵持两年,才终于让皇后松口,四皇子这才从蜀郡回来。”
“是啊,也不知道那沈时宜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勾的四皇子一去两年。”
京都的一处后院儿赏花宴上,几乎没有人的注意力放在赏花上,大家都在和相熟的人窃窃私语,八卦着在京都消失两年的四皇子和沈时宜。
“那沈时宜,啧,天煞孤星,父母亲人全收拾了,过去两年多,谢尚书才从津门回来。听说,尚书大人请沈时宜父母回来京都,他们死活不敢呢!都说儿子怕老子,沈时宜这里倒是反过来了,是父母怕闺女,这沈时宜,真是厉害啊…”
“可不是?!”
春日融融,众人边说边笑,嘴角的弧度,透着漫不经心的恶意。
她们都是京都贵妇人,娘家家世不凡,不用为俗物操劳,在婆家又逍遥,自然显得雍容又惬意。一身华服,满头富贵,端的是人人艳羡。
此时,贵妇人之中,却有一大红华服的少女起身,炯炯目光环视全场。众贵妇人在这威严目光下,却不自觉躲闪。
“闲的磨牙,尽管说旁人,让我再听见谁嘴里磨牙,排宣沈时宜和四表哥,我的脾气上来,非要带你们,到皇后姨母那里现现眼不可!”
这红衣少女竟是程平乐,只见她眉目威严,比两年前刚及笄不久的青涩,更多了一丝风情和雍容,还是一身热烈火红的红衣,明艳夺目,让在场众人不服却不敢出声反驳。
程平乐可不是沈时宜,她们敢背后说沈时宜,却不敢得罪程平乐,这位小祖宗娘家,婆家,都是一顶一的人家,更别提她姨家,更是陛下和皇后。
这两年四皇子跟沈时宜出走蜀郡,陛下和皇后更是疼爱程平乐,仿佛将对四皇子的疼爱都转移到她一人身上,这些年,连同众皇子公主在内。无人敢掠其锋芒,甚至程平乐的婆家,王阁老家,都不会轻易在程平乐面前摆公婆相公的谱。
“嘁,有时间管别人闲事儿,还是先顾自己吧,成婚也小半年了,还没有身孕,竟还敢这般出风头,小心…”
“小心什么?”
程平乐直直的盯着那自认为小声嘀咕的人。
那人不妨程平乐耳朵这么灵敏,又这么不管不顾的当众撕破脸,顿时有些心慌气短,不由得用手拉了拉身边的贵妇人,希望有人能给自己解围。
被拉住的,是她大嫂,平日里两妯娌也有些口角,但是在外面,这大嫂倒是很有模样的挡在这人面前,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郡主,我这弟妹一向有口无心,她也是一时嘴快,还望您见谅。咱们两家,说来还算亲近,虽无亲缘,但是您相公王大人跟家夫同部为官,平日里,家夫还总说王大人温文有礼,丝毫没有阁老公子的架子,让我们平日里碰倒王公子内人,可以多亲近呢。”
程平乐却不管这人牵扯出的一大家子,此刻只是吊着眼睛,看着这两人,“薛家两妯娌,还是不劳烦你们亲近了。我程平乐,平生最不耐烦的,就是那些嚼舌根的妇人,不是一路人,还是别勉强往一块儿凑了。今儿你们说的话,我也不会越俎代庖,发作你们。”
程平乐话虽难听,到底却抬手放过两人,两人都不由得松了几口气。任凭她说难听话,她们听听就是,只要不追究就好。
突然,程平乐话音一转,“这几日本郡主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而且,你们嘴碎,说的是四皇子和沈时宜,待他们回来,我正好跟他们说说,这京都有些人,嘴巴是如何恶毒。”
说完,不理两妯娌变得青白的脸色,程平乐昂首而去。
主家这时才出面,安抚众人,不过,到底是被程平乐搅了宴席,这场难得的赏花宴,就这般草草收场。
四下散去的马车中,一辆低调的豆青色锦缎马车中,谢府婆媳两个,坐在一起。
“婆母,这程郡主嫁了人,竟越发嚣张了,她这又没个一儿半女,哪里来的底气?”
说话的是谢尚书府当家的媳妇林氏。
林氏的婆婆此刻也是一脸沉思。
没有办法,程平乐跟沈时宜关系好,这在京都,是众所周知的。听说就连王公子和程平乐的姻缘,都有沈时宜的功劳。
这几年,程平乐跟沈时宜的联系一直不断,便是陛下和皇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
此番沈时宜回京,京都贵妇中,在有心人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口风并不是很好。毕竟,她沈时宜无媒无聘,跟四皇子在蜀郡两年,即使他们能克制己身,但是,谁信呢?
这京都,多的是人,巴不得沈时宜不回来,最好,勾的四皇子也长留蜀郡才好。
所以,此时,身为沈时宜在京都的姐妹,程平乐这般高调,总让人觉得,沈时宜这次回来,怕是底气十足。
“回去问问老太爷吧。”
两婆媳口中的老太爷,自然是从津门回来京都的谢庆善谢尚书。
谢庆善虽是户部尚书,但是毕竟离京两年,在户部并没有以前那般威望深重。
此时,大好春光之时,谢庆善却没有出门宴饮,而是缩在谢府,韬光养晦。
此时,他听到下人禀报的,关于程平乐和沈时宜的消息,脸上神色不变,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谢庆善书房中,有一张大乾舆图,这张图上,蜀郡这块儿地方,被谢庆善重点标注出来。
“这两年,你在蜀郡做了什么?四皇子,真是是爱美人不爱江山,抛下京都两年,跟你在蜀郡游山玩水?我不信。”
京都中,像谢庆善这般,怀疑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蜀郡天险,消息闭塞,他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两年来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折损不少人手。
“明日早朝,便见分晓。”
谢庆善喃喃自语到。
在津门两年,他自觉比两年前的自己更加严谨,眼下局势未明,又牵扯程平乐,甚至程平乐的夫家王阁老,当然,要更加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