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这简直听起来合情合理,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手段之高明。
简直快做到天衣无缝的境地了。
只是可惜,做一件事,再天衣无缝,也还是会有细微的痕迹。
“我也疑惑,那是怎么做到的,那山洞里的银两,要无声无息的放进去,当时风县流民那样多,他们是怎么做到瞒天过海的。”
安宁有一个猜测。
“或许是早就有预谋。山洞里发现的官银,也不是这次赈灾的官银。也许是在赈灾前,甚至暴乱发生前,就开始谋划了。如此···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阮倾城再一次震惊了。
不是!
这件事真的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若是真早有谋划,早就盯上那批官银,那就太可怕了!
而且这样就说明,那批山洞里的官银,也是从其他赈灾的地方贪污下来的。
“他要这样多银两做什么?”
这件事简直让阮倾城心里刷新了认知。
好好的太子不做,去搞些这种掉命的事情。
到底是为了什么?
“该不会是···但是不可能啊,不出意外,那个皇位必然是他的。七皇子能威胁的他去···”
谋朝串位吗···
这件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堂堂太子不要命的去贪污官银,为了谋朝串位?
安宁倒是冷静的许多。
她觉得,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前世因为她嫁给了苍澜,有了将军府的势力,苍澜一路上是走的顺风顺水,毫无波折。
唯一的波折还是因为太子和七皇子在斗的时候,将军府被灭了门。
但那个时候太子已经胜券在握了,与其说七皇子栽赃将军府通敌叛国。
不如是苍澜顺势而为,灭了将军府坐稳皇位,兔死狗烹,一了百了。
而如今剧情发生了变化,她没有嫁给苍澜,隐藏的剧情也被挖出来了。
这其中一定有它合理的地方。
阮倾城还无法回过神。
“若是说徐相谋反还说的过去。但是···这关键是太子他也参与了其中,阿宁,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去查查,他们贪了官银,有没有暗地里招兵买马,有没有买铁矿之类的东西。至于理由,船到桥头自然直,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话虽这样说,阮倾城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总感觉···
天要大变了。
只是希望,到时候不要被苍澜搅的山河动荡,百姓不安才好。
“我已经让萧决暗地里去查丞相的产业了。那笔银子,如果是我,与其冒着风险运送到别处,倒不如···灯下黑!”
阮倾城又惊道:“意思是官银在京都?”
安宁点点头。
毕竟运往别处太显眼,稍不注意就暴露。
“放在京都,一点一点的,变成其他东西移到外面去,风险又小,而且又在眼皮子底下,又安心。”
安宁寒光乍现。
若是太子和徐丞相当真吞了百姓的生计,那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为谢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安宁就收到了一封信。
里面便是徐相和太子历年来的所有产业。
包括丞相府所有的旁支在经营的产业和太子一派的所有人全部查了,事无巨细,小到丞相府奴仆的私产,全部在上面。
安宁当下就明白了,这是顾清照送来的。
原来他早就在查此事了。
这一页一页的纸,摞起来当真是厚重。
安宁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看那一摞纸。
直到快要傍晚才看完。
果然,徐相和太子的产业覆盖面甚光广,其中不乏有百姓生计的小麦稻草等等东西。
也有她所猜测的金矿、银矿和铁矿。
但是范围不大,是在大邺合法经营的范围。
这上面并没有明着违法的东西。
也没有贩卖私盐···
安宁揉了揉眉头。
这当真是他们所有的产业了?
突然一阵风吹起桌面山的纸,安宁眼神突然一凝。
有些纸的背后画了叉。
什么意思?
安宁细细的将方才的纸又重新理了一遍。
发现许多粮草铺子被画了叉。
还有一些铁矿···
不对劲。
顾清照想说什么?
翌日一早。
她本想让人乔装去徐相的粮草铺试探试探,但又怕打草惊蛇。
为了心中的疑惑,她还是去找了顾清照。
她去的时辰刚好是顾清照早朝回来的时辰。
顾清照彼时还是一身朝服,与那日的一身阴郁气质又不同,今日的顾清照带了些许朝露初晨的气息。
安宁走上前。
“顾大人。”
“安姑娘来了。”
几次相见,他都从未意外过。
顾清照看着安宁穿着一袭绿色的缎子,脖子上围着白色狐狸毛,头发上还沾了几丝露水。
他皱眉道:
“门没有锁,往后安姑娘直接进去吧。”
安宁怔了一怔。
直接进去?
说到底他们就算关系再好,就这般直接进去···
太不合礼数了。
在安宁思考的片刻,门已经打开了。
一股暖气迎面而来。
似乎也只有料到她会来时,才会提前将炭火燃好。
这份细心···
“顾大人。这份炭火,是我独有的,还是每个姑娘都有?”
若顾清照当真只心怡他心中的那个姑娘,刚刚为何又说出那样不知分寸的话。
还对她有许多的例外。
顾清照拉着门的手指一顿。
他背对着安宁,眼光里一暗。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先进来吧。”
他的姑娘啊,还是这样聪明。
安宁也没再继续追问。
她再次坐在了那个小木椅上面。
“我要搬家了。”
搬家?
安宁奇怪道:
“顾先生,要搬去哪?”
“丞相府。”
不知为何,听见顾清照要搬进丞相府,安宁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顾先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吗?”
“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住哪里都可以,所以选了一个周围没有人的地方。”
他怎会喜欢这个地方。
在离开她后的每一刻都阴冷,潮湿,昏暗。
“我哪里都可以住,但是日后顾某总要娶妻,不能让自己的妻子也住在这种地方。”
安宁刚碰到他手里茶杯的手顿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