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得看紧些,你要是跑了我可亏大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吃亏呢?”南时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抚:“快走吧,再不熬药我怕你的计划先断气。”
秦固叹了口气从包袱里翻出一包药扔给叶高云:“一会儿把这药煮了给他灌下去。”
“是!”
众人吃的差不多,崔家兄弟与管衡换岗准备休息,叶高云还看着火,时不时在药罐里搅上一番,纳闷这人怎的还没醒,见他气喘的还挺匀便起了玩心,撕了块肉在他脸上晃。
进城刚一落地钟吾列就清醒过来,正想着先忍一时伺机和秦固拼了,可油腻腻的肉汁滴在脸上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终于受不了,用尽全力撞开这个讨厌的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
听见动静附近的将士们警惕的抽出佩刀,叶高云可不想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忙稳住身子,将那块肉甩给了不远处的大黑狗:“不装了?真当小爷稀得搭理你。”
钟吾列眼中尽是轻蔑:“你们虞国真是亡了,半点规矩都没有与草寇何异?叫你们管事的来跟本将军说话!”
这下没走多远的北军们也都折返回来,恨不得用眼神将这狂妄的家伙剁碎,叶高云气的拔刀,秦固叫住他摆手示意众人散开:“高云刀收起来,给他松绑。”
“将军!”
“解开,你还想喂他吃药不成?”
“属下恨不能剁了他!”叶高云不情不愿解开他手上的麻绳,没好气笑道:“我这粗鄙之人就不伺候了!药就在那,有劳公子爷您自己喝。”
人还没走,钟吾列也不顾周围虞军凶狠警惕的目直接上手去解脚上的束缚:“把你们这狗剩儿拿走,我要吃马肉,现杀的,他那匹黑马就不错。”
叶高云忍着火气转向秦固求助,秦固正专心吃饭丝毫没拿这个俘虏的话当回事,盛了碗汤喝完才开口:“钟吾公子身强体健饿个七八日死不了,你们看好自己的兵刃,莫伤到他。”说完就转头问身后的老兵:“怎么还没回来?”
老兵苦笑:“这……这属下也不好问啊。”
“也对!我去看看。”秦固起身就走,身后传来柴火滋滋熄灭的响声,一股黑烟升起周遭弥漫着难闻的药味。
叶高云离得最近忙回身将人踹翻在地,那药可是给自家殿下治伤的就这么泼了!“你可以不喝但别糟践东西!”越想越气握紧拳头正想朝那张满是轻狂傲慢的脸上砸去。
钟吾列努力仰着头笑了起来:“谁知道你们煮的什么药?”
叶高云被他气急了用手肘死死抵住他气门,丝毫没注意到这小子把手探向他腰边,众人正想看那小子挨揍,还是一旁的罗千骑眼尖上去将他拉开,拍了拍下他腰间的匕首:“他还有用,小心着点!”
钟吾列坐起来掸着身上的土嘲讽:“蠢才!”
叶高云背过身重新检查腰带,火刀、匕首、两颗毒丸要命的家伙都在,深吸两口气才缓过劲儿:“你是真想死我手里啊!早晚会让你如愿!”
南时从人群中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药罐:“他不吃就算了,疼死还省得麻烦。”
“你又是个什么……”钟吾列抬眼想说的话猛地噎了回去,转念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人:“女人?秦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营里还养妓?是长得不错,可这招对我可不……诶!”脖颈一凉再说不出话来向后退了退。
南时抽刀架在他脖子上:“怕什么,不是求死吗?谁动手不一样?我们将军是君子他杀人要有名头,我却不必。”
这下钟吾列急了,若非有伤还真想搏上一次,可脖颈上的凉意告诉他这个女人有些本事,此刻动手绝占不到上风:“我堂堂大楚将军岂能死于你一介妇人之手?秦固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是不是带兵的!好意思找个女人来羞辱我?”
南时诚心吓他,将刀又压下一分:“钟吾公子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都被生擒了还计较这些?接着喊啊!你看他会不会救你。”
秦固顺势上前将人拉住收刀入鞘:“殿下息怒,他现在还不能死,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喜元,带殿下去卧房。”
“是!殿下请!”
走了几步南时忍不住回头叮嘱一句:“秦将军别被鹰啄了。”
“臣有分寸。”
“好,高云,药罐拿着我们走。”
钟吾列缓过神深吸一口气:“她真是周南时?”
“钟吾将军不是该称一声郡主吗?”
“秦将军,这你也说的出来!”
秦固拔剑斩断他脚上的绳索:“死在她手里是最大的体面,可你不配。”
钟吾列却不在意这些,揉着腿试探着开口:“如今的虞国你说了算还是她说的算?你真有这么忠心?那我倒是有些佩服了。”
秦固没心情同他掰扯,低头收拾碗筷准备离开:“都与你无关,好好养伤等我和蓝宥谈好就送你回去。
这几日你可以在营里随意走动,你在军营里长大,有什么忌讳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总之管好自己!少给我添麻烦,见了她绕着走。”
钟吾列眼中的光暗了下去郑重行礼嗤笑一声:“还回得去吗?死哪不是死,你让她来杀我好了。”
“还挺有种,我输给我没什么丢人的,大不了下次……”秦固收敛笑意叹了口气:“算了看你本事,营房最西边那个柴房是你的,去吧。”说罢转身阔步离去。
钟吾列撑着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吼着:“秦固!要是真有机会,我一定让你睡马棚!”
秦固头也不回:“管盈!盯着他,再吵就带人去马棚清个位置送他过去。”
“是!”
这苦差事本来该归叶高云,深得将军信任职务又需清闲,可人家有南时殿下护着,管盈只恨自己吃完不走留下看的什么热闹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恶狠狠瞪了钟吾列一眼:“我们将军说的你可听见了,放老实点!”
钟吾列摇了摇头:“真是虎落平川……哎,你敢推我!你们将军可不想让我死知道吗!”
“废话真多,快走!”
“换完了?”
“不换等你来啊!你这招行吗,他什么反应?”
秦固有些失落进了门:“防我跟防贼一样,先把药喝了再说。”提起药罐满满到了一碗,坐下盯着她:“多喝些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