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你来了。”严箬盈眉开眼笑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到萧辙身边拉住他的胳膊。
萧辙倒是一脸宠溺的样子,轻轻摸了摸严箬盈的头发,说道:“我来瞧瞧你今日学的怎样。”
严箬盈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日倒也没学什么,说出来要让殿下笑话了。”
“哦?那是为何。”萧辙问道。
婵娟在一边说道:“小夫人今日听课睡着了,还打呼了呢,”婵娟说着,掩面笑了两声。
“婵娟,谁让说的,殿下要笑我了。”严箬盈说着,在婵娟的身上轻轻打了两下。
穆清僵硬的坐在那里,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如芒刺背。这个萧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天天讲课天天来,好像担心自己欺负他小妾似的。每次来都带着水果糕点,或是玉镯珠钗,这么心疼自己的小妾,关在房里供起来好了,干嘛还让她出来。穆清想着,气就不打一出来,便起身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谁知她刚走了一步,又被萧辙叫住:“我今日带了西域进贡的蜜瓜,留下来一起尝尝吧。”
穆清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蜜瓜,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如今这情形,不管吃什么瓜也不会觉得香甜。
“不了,今日讲学有些累了,就不打扰殿下和小夫人享用。”穆清说罢便带着雪鹭离开了那里。
只是她转身的一瞬间,萧辙却瞧见他昨日送的玉钗,竟然带在雪鹭的头上,一时间有些气恼,眼底变得阴翳起来。
出了后花园,雪鹭不禁问道:“公主方才怎么不吃那蜜瓜啊?就是宫里也是少有的。”
穆清白了雪鹭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瞧见那两个人,我真是什么也咽不下去。”
二人正说着,刚过了一个转角,便瞧见元珩提这个盒子走了过来。只见他青衣玉簪眉目俊朗,走起路来像一阵清风拂过花丛,带着几分潇洒与不羁。
“师父,师父!”穆清笑着朝元珩招手。
“冉冉,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二人说着,便在廊下的石桌前坐下。
“早就听说你来齐宣王府了,一大早上我就去五福斋排队买的,快尝尝好不好吃。”元珩笑着笑说道。
“哇!杏仁酥还有桃花糕,这也太好吃了吧。”穆清说着,便拿起一块儿杏仁酥塞进嘴里。
“慢点吃,别噎着。”元珩说着,便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穆清倒了一杯茶水。
“洛瑶怎么没来?许久都没见你俩一起出现过了。”穆清问道
“快别提了,她最近惹她父亲生气了,被关在了府上出不来了。”
“啊?那她也太可怜了吧。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进展啊,我可是帮你说了好多次了。”
元珩闻言,忽然神秘起来,“冉冉你知道吗,有段时间,洛瑶对我可好了,我手受伤还为我包扎,还亲手做糕点给我吃,还为我煮茶。可突然不知怎么了,她又好像远离我了似的,不管我怎么去找她她都不出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穆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吧,洛瑶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她一定心里有你,才会为你做那么多事情。至于她疏远你,或许是碍于你们身份有别。”
“身份有别?”元珩疑惑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洛家四世三公,祖上可是大梁建国的重臣。她一个名门贵女,配你一个江湖商人,家里怎么可能同意嘛。”
元珩眉眼一瞪,“有你这么说师父的吗?知道你师父的财富吗?知道你师父的东家是谁吗?小瞧人了啊你。”
穆清嘟了嘟嘴,“就算你富可敌国,士农工商你懂不懂。洛少府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一个商人。”
元珩双手一环,抱在胸前,“那你说怎么办,合着我俩就是没可能了呗。”
穆清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带她私奔也是可以的,只要她愿意。”
元珩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是想害死我,还是害死洛瑶?”
穆清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哈哈,我开玩笑的。你有萧辙这棵大树,想当官还不容易,你以前不就是什么太守吗?”
元珩撇了撇嘴,叹了口气,“想我师父一世英名混迹江湖,若知道我如今连喜欢的姑娘都娶不上,得多失望。再说了,江湖那么自由,官场岂不是束缚得很。”
穆清白了元珩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自己想吧。”
不远处,萧辙一袭白衣立在廊下。他眉眼俊逸,直勾勾的盯着穆清和元珩。他许久都不曾见过穆清那样畅快的笑容了,就连自己送的玉钗都赏给了身边的侍女,那支玉钗出自宫廷御用大师王黔之手,无比珍贵,她竟然看都不看就赏给了别人。而此时此刻,穆清就坐在廊下,与别人有说有笑,一时间,心口一阵痛意,不由得走上前去。
穆清坐在廊下正说着,远远的瞧见萧辙过来,便抱起糕点盒子跑开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看见你就跑了?”元珩站在萧辙身前问道。
萧辙望着穆清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别冷着脸了,瞧瞧你以前,温润如玉风华正茂。现在天天阴着张脸,得吓跑多少姑娘。”
萧辙眼若深潭,愣了元珩一眼,“你懂什么?”说完便起身往清玉馆走去。
“你到底行不行啊,这追女孩子,要向她展现出自己最有才华最独特的一面,要让他看到你身上的光芒,这样她才会心悦于你。”元珩一边走一边在萧辙的耳边说着。
“光芒?”萧辙若有所思,继而吩咐下人去把他的箫取了过来。
“你这地方选的可以啊,这清玉馆的庭院就能看到关雎阁的二楼,你小子心机够深的。”元珩坐在庭院的石桌前,斟了一杯茶水饮了一口。
元珩话音才落,院中便响起一阵悠扬的箫声。那声音悠扬婉转,如泣如诉,带着几分凉薄与寂寥,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元珩“噗”得喷了口水,“你干嘛吹这么悲凉的曲子,你想把我吹走么你?”
萧辙冷目白了元珩一眼,继而换了一首欢快的曲子。
关雎阁的楼上,穆清正坐在窗前饮茶,忽然听到窗外响起悠扬婉转的箫声,禁不住抬眼朝窗外看去。窗外景致盎然,竹林尽染,满眼的翠绿。就在那竹林之间,萧辙一袭白衣鹤袍,顶白玉为冠,青丝束起,一身的正气凛然。他眉眼俊逸,站在庭院中吹箫,那一幕,尤为天人。
穆清只觉得心头一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可转而又想到方才净心亭的一幕,不自觉得又气恼了几分。
“雪鹭,去把窗子都关上。”
“是,公主。”
萧辙正站在院中吹箫,只是他心思不沉,余光总是撇向关雎阁那边,这曲子听起来便少了几分韵味。谁知,不过片刻,只听关雎阁那边“哐当”两声,二楼的窗子都被关了起来,那声音仿佛夹断了曲声一般,连同箫声也戛然而止。
元珩见状,不由得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她关窗子了锦书。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狼狈的模样,哈哈哈哈!”
萧辙面若冰霜,冷冷的瞪了元珩一眼,顺手就把长箫扔到了元珩手里。
“不准再笑本王!”
元珩望着萧辙的身影,不由得收敛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