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阆禁不住沉默，问道，“这是什么？”

　　盛瑾姝托着腮笑了声，然后站起身打开了木箱。

　　因为上面积了一层灰，所以打开时还扬起一阵灰尘。

　　等看到木箱里的东西时，元阆更陷入了沉默中。

　　“话本子？”

　　“就算你买了一整套，应该也没有这么多吧？”

　　“有最开始发售的，还有后面总在一块的，有的封面字体不一样，有的中间夹了图画……”

　　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的和元阆说得十分气劲。

　　元阆则注意到她的眼睛像是发着光一样，不由心里想着，若是他说出实情，这些其实都是他私下里闲来无事写的，她会不会激动的扑过来。

　　正当他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时，盛瑾姝不知翻到了哪一本，气得跺了下脚，“中途这本我等了足足半年才出来，而且里面竟然将我最喜欢的小道士给写死了，等哪天我遇到……”

　　“怎么样？”他看过去，又犹豫道，“其实……”

　　盛瑾姝捏紧了拳头，“就给他砸臭鸡蛋。”

　　元阆：“……”

　　“对了。”盛瑾姝歪着头，“你方才要说什么？”

　　元阆果断摇了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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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两人去了盛瑾姝未出嫁前的院子，盛骅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将小郑氏叫到了面前。

　　小郑氏对上盛骅的冷脸，着实很是心虚。

　　心里也开始想如果盛骅追问她为何要将人叫过来时，该如何应对。

　　但还没等她想好，盛骅却挑起另一个问题。

　　“瑾姝成婚已经快一年了。”

　　小郑氏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只点点头，“是啊。”

　　瑾姝都已经成婚一年，她家绫儿的婚事还没着落。

　　对于盛瑾绫这回看中且盛骅已经同意的人，小郑氏是万万不肯答应的。

　　“在她后头成婚的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

　　小郑氏眼睛一亮，但在盛骅看过来时忙收敛心里真实的情绪，“是这样。”

　　“她虽还年轻，但与宸王一般大的男子，差不多都有两三个孩子了。”

　　小郑氏激动的心跳都加快，又因为不想被盛骅看出来，所以此刻憋得很是费劲。

　　她没什么诚意的劝道，“儿女讲究一个缘字，许是瑾姝的儿女缘还没到。”

　　“这不可。”盛骅沉着脸，声音里有明显的恼怒，“不说她如今还未给宸王诞下子嗣已然不妥，而宸王的后院里更是只有她一个女子，更是不妥。”

　　小郑氏掩藏不住，唇角都已经开始上扬，“相爷所言极是，可瑾姝已经嫁出去了，我们怎么好管？”

　　“啪”的一声，盛骅将手边的琉璃镇纸扔在了地上，这动静像是惊动了院子里树上的鸟，几声叫声后便窸窣动静展翅离开。

　　留着树叶颤颤巍巍的，仿佛是这些鸟儿存在过的痕迹。

　　“放肆！”

　　小郑氏被吓得一哆嗦，浑身一抖。

　　“她再是嫁出去，也是我的女儿，难不成我还管不得她了？”

　　小郑氏还沉浸在方才被吓的情绪里，此时惊魂未定，被吼了还颇有些委屈，“哪里能管得了？”

　　“你是她的母亲，你现在就去告诉她，待会她回去时带几个貌美的丫鬟一起。”

　　小郑氏面上一喜，抬起头看着盛骅，在看到他面上显而易见的怒色时又不禁往后退了退，也不敢再笑，“相爷又不是不知道，我……瑾姝从来没将我当成亲生母亲，她如今又是宸王妃，我哪里能过去？”

　　盛骅不语，只是眼眸低沉的看着她。

　　果然没过一会，见他没有反应，小郑氏以为他要放弃这个做法，便有些着急起来。

　　“虽然如此，但如果相爷坚持，我也可以强忍着委屈过去。”

　　“这也是为了瑾姝着想，她好不容易有这一桩好婚事，宸王待她好也不过是因为她是盛家的女儿，等时间一长，她还未有孕，迟早会受到宸王的厌弃。”

　　“倒不如我们早些为她考量，几个丫鬟若是哪个幸运有了宸王的子嗣，便将这孩子抱到瑾姝膝下，权当是她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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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氏自说了会，越说脸上的喜色就越多，不过在没得到回应后不禁有些疑惑，便问道，“相爷以为呢？”

　　期间小郑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她甚至想好了如果真的选丫鬟，那也得选她身边亲近的。

　　她这是在帮瑾姝的同时也帮了自己。

　　盛骅神色淡淡，此时连方才的恼怒都不见，只轻轻的用目光扫过小郑氏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你这话极是。”

　　“去吧。”

　　小郑氏一怔，“去哪？”

　　盛骅不耐，“你想出来的主意你不去做难道还要我去吗？”

　　小郑氏哪里想到最后会是她一个人过去，此时心里不禁生了怯意。

　　“你若是不过去，那这事就算了。”

　　“不能算。”小郑氏立马开口，“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瑾姝名义上的母亲，总得为她考虑。”

　　过了一会儿，看着小郑氏扭着腰肢离开，盛骅才皱了皱眉头。

　　良久，空气中忽然传出一道淡淡的叹息声。

　　小郑氏走出院子门后，已经全然忘了她最开始的目的。

　　一股脑的算起，要是宸王府的后院有她的人，她后面会得到多少好处。

　　她已经不指望绫儿嫁的人家门槛有多高的，但如果宸王日后对绫儿的夫君提点一二，那也是好的。

　　小郑氏没笨到直接进去说这件事，毕竟宸王还在里头，所以她便在门口等着，足足站了一个半时辰，她才见宸王从里面走出来。

　　“姨母来做什么？”盛瑾姝重新梳了个发髻，面色微红，眼里潋滟着动人的水光，殷红唇瓣微弯轻启道。

　　直到宸王离开，小郑氏紧绷的身体才缓了缓，她本想进去谈，但盛瑾姝一直站在门口挡着，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小郑氏只能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

　　“本来你的身份在那，按理说我不该说这些话。”小郑氏紧张的灌了半盏冷茶，接着道，“但到底我也是你的母亲，你不认可这关系确实存在的。”

　　“所以我今日对你说的话，是作为母亲对女儿说的，旁的身份都撂在一边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