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狠劲
林氏暗恨不已,“他也不想想要是没我这个生母,他哪里能活在这世上,竟敢对我如此,老天爷怎么不用雷劈死他。”
钱嬷嬷惊愕不止,完全不敢相信林氏会说出这些要砍脑袋的话来。
等她反应过来忙哎哟了一声,“太后娘娘,这话可不能说,当年陛下也是顾念着母子情分的,否则您与清河王密谋还有许多事情,哪里还能保全性命活到现在。”
“他那是顾念母子情分吗?现在这样的处境,我宁愿当时就去死。”
话虽这么说,不过要那时候的林氏赴死,她定是不愿意的。
此时也是想着反正她命都保不住了,不管说什么都不碍事。
“娘娘,您要陛下过来是要说什么吗?”
听完林氏饱含怨念的话,钱嬷嬷忽然心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林氏恨恨的咬牙,双手都攥紧,“他害得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难道我还不能在临死之前咒他几句吗?”
印证了内心的猜测,钱嬷嬷心中几乎是崩溃的。
不过崩溃之后,她倒是庆幸了许多。
幸亏陛下没有跟过来,否则要是听到这番话,林氏一死百了,她们这些侍奉的人哪里还能得了好。
钱嬷嬷不知道的是,宁安殿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传到天秦帝耳朵里。
这些宫人也不会直接同天秦帝说,只是告诉左丘聚,然后由左丘聚润色一番,再告知天秦帝。
所以这些话,最后天秦帝听到的只会是一字不漏,左丘聚顶多劝一劝,绝不敢有所隐瞒。
林氏在床榻上等了许久,直到喘气都艰难的时候,几个太医才拎着药箱走过来。
救自然是救不了的了,林氏年纪大了,这些年心里总是攒着一股气,积郁成疾也是一方面。
不过几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他们开了方子又命宫人去熬参汤给林氏吊着一口气。
林氏不想死,她有很多话还没说出口。
所以她在喝了参汤之后,死死的盯着门口,希望门口能出现她想看见的人。
后面确实来了一个人,不过不是天秦帝,而是秦枢。
秦枢的身上像是渐渐有了天秦帝的影子一样,走到林氏的床榻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林氏激动的颤抖着手指。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这个不孝子不肯来看我。”
秦枢一愣,意识到林氏大约是因为她和父皇生的相似,加之她今日为了方便出入穿了一身劲装,所以脑中糊涂认错了人。
她见林氏的次数不多,从出生到现在两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而这些次数里,有大半林氏都会在门口指着她骂。
内容都是借着骂她然后骂她的父皇母后。
所以秦枢对林氏实在没有感情,此时过来也是不想叫人留下话柄。
“你看你这辈子都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立一个女儿为储君,真是可笑,等你到了下面如何面对天秦的列祖列宗?”
“不敬生母,肆意妄为,你和顾如蓁,早晚是要下地狱的。”
……
秦枢静静的听着没说话,只是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动了下。
旁边守着的太医和宫人吓得魂都没了一半,虽然这话不是他们说的,可他们到底也听见了,要是皇太女为了皇室的颜面杀人灭口可怎么好?
“林氏,你好好看清楚,孤是谁?”秦枢缓缓捻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的等着林氏说完。
听到她的声音,林氏混沌的脑中有了几瞬的清明,“你是秦枢?”
林氏急了起来,“秦戾呢?秦戾怎么不来见我?他难道连生母的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林氏苟延残喘这么久,就是为了在天秦帝面前说几句让他伤心难过一辈子的话,此时这个目的不能达到,她气得险些一个倒仰昏死过去。
“父皇为何要来见你这个有罪之人?”秦枢在她的家人面前常常表现的温和,但这不代表她的性子真的如此。
若真的如此,她就不可能叫这些心思各异的臣子臣服。
“有罪?”林氏觉得可笑,“我有什么罪,我是皇帝的生母,手中却一点权力都没有,我不过是为了拿到我应有的东西做出理所当然的事情。”
“要不是他这个不孝子,我哪需要多此一举。”
林氏高兴的笑了笑,“不敬生母,他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人说不孝。”
“何来不孝?”秦枢淡淡的抬起了眼眸,望着林氏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父皇的生母早在生下父皇时因为大出血离世。”
“当时先帝担忧父皇年纪小无人照顾,所以才将父皇给你这个无子的嫔妃养。”
“谁知你心有不轨,几次图谋要害父皇,父皇念着从前几年相处的情分,饶恕了你,谁知你竟变本加厉,试图伤害当朝储君。”
语罢,秦枢漫不经心的拿起林氏放在枕边的护甲,用帕子擦了擦,然后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
“你、你在说什么?”林氏跟不上秦枢的思路,不过隐隐觉得不对劲。
秦枢威胁的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左手用力在右臂上划了一下。
护甲划破层层衣衫,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鲜血顺着手臂流了出来。
“林氏心有恶念,在护甲上涂了毒想要刺杀孤。”秦枢看着林氏面上的愕然,勾了勾唇轻笑了一声,声音忽然也变得轻松起来,“其心歹毒,罪无可赦,死后不得入土,且曝尸荒野。”
“你……你在说什么?”林氏急喘了几下,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这分明是你自己做的,与我何干?”
“你们都看到了,这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伤的自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还在一旁的人只顾着害怕,哪里还敢开口。
就算敢开口,他们也不敢说出事实来啊。
林氏看着众人面上的神色,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个不停,“你这个贱人,我做……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秦枢拿过一张帕子,简单的捂住伤口,不在意的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