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秦枢找出一个理由，顾如蓁轻叹了一声，“算了。”

　　“母后？”秦枢面上有一瞬间的惊慌。

　　“你别误会，我这话不是觉得失望。”顾如蓁这两日因为林氏的事情睡得不大好，所以此刻看着有些疲倦，她继续道，“你已经到了能自己拿主意的年纪，只要你自己不后悔，那就好。”

　　“这是我作为天秦的皇后给你这个行为的答复。”顾如蓁稍稍迟疑的顿了顿，目光划过她手臂上明显被包扎过的伤口，又道。

　　“但作为你的母亲，我还是希望你不管做任何不得已而为之必须要伤害自己的事情之前，想想我也想想你的父皇。”

　　“儿臣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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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如蓁拿起一旁绣好的帕子，对着阳光看了一眼针线，然后放到秦枢手上。

　　“瞧瞧喜不喜欢。”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天秦帝登时眯起了双眸，漫不经心的看了过去。

　　“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皇后给你绣帕子？就不觉得羞耻吗？”

　　秦枢：？？？

　　她侧过身看了一眼天秦帝，然后眼珠转了转，罕见的露出些与往日的沉静不符的灵动来。

　　她将帕子接过，然后故意坐在顾如蓁的身边，拿着帕子端详。

　　“多谢母后，儿臣很喜欢。”

　　顾如蓁知晓男人是个醋坛子，当初她给桾琰绣个发带都能让他一天都沉着脸，那时朝中的臣子们还以为他们哪里惹怒了皇帝，所以上朝的时候每说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

　　不过她还是没能理解这醋意从何而来，枢枢是他们两人的女儿，就算是长大了，这样的事实也不可能改变不是？

　　秦枢报复性的勾了勾唇角，一边不着痕迹的撒娇，“母后，儿臣这两日喝的许多药，味道可苦了。”

　　天秦帝额前青筋不禁跳了跳，忽然感到有些不妙。

　　顾如蓁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良药苦口，你可别因为怕喝药就不喝，这样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秦枢苦恼的轻叹了一声，“那好吧，儿臣一定按时服用。”

　　天秦帝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走到了一边，或许是他多想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宫人，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木盘。

　　秦枢解释道，“这是儿臣喝药的时辰，但因为儿臣多日未见母后，心中想念，所以便让人将药送到这里。”

　　顾如蓁疑惑的皱了皱眉，她抬起头正对上了男人僵硬的眼神。

　　不对劲，寻常时候他若是露出这样的眼神，那必然是他做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心里发虚。

　　宫人缓缓走上前，秦枢拿起上面的药碗，刻意朝着顾如蓁的方向挪动了几步。

　　十多年前的事情，按理说顾如蓁应当记得没那么清楚才对。

　　但因为她那会足足喝了近一年的苦药，所以此后不用喝了之后每日都规矩的很，生怕再病了还要喝那味药。

　　这味道简直像是一道印记刻在了她的心里。

　　所以她只迟疑的望着药碗一瞬，便明白了一切事情。

　　难怪这父女俩今日表现的这么奇怪。

　　一个是心里有鬼，另一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当着女儿的面，顾如蓁忍了忍，没有发火，而是问男人，“这苦药加在里面，可会损害药性？”

　　两人夫妻多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所以此刻天秦帝急忙应声，“没有任何的损害。”

　　“那就好，枢枢先这么喝着吧，等伤口彻底好了，再将药停下来。”

　　秦枢：“……母后？”

　　这和她想象的怎么不一样，依着她的想象，母后应该勃然大怒才对，再次些也应该帮她一回，让她不用喝这些药。

　　“喝完药先回去，我和你父皇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秦枢听此眼睛亮了亮，连手中拿着的药喝完都不觉得苦了。

　　她起身行礼，得意的瞥了一眼天秦帝所在的方向才离开。

　　等到宫里的人全都被若桐遣出去，天秦帝才讪讪的走到她面前，“枢枢还是个孩子，太任性了，有些话不能当真。”

　　“呵——”顾如蓁冷笑，“她是个孩子，你也是吗？”

　　“好吧。”天秦帝俯下身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那时朕心里生气，一想到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才会导致身子变差，所以就想给你一个深刻的印象，叫你日后对自己不敢再随意马虎，才叫薛隐在药里面下了苦药。”

　　“我生气的是这个吗？”顾如蓁紧紧的咬着牙根，抬起头看他，“再给教训你也不能给一年吧？”

　　天秦帝：“……”

　　他就知道，要是被她知道他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她一定会生气。

　　“朕想停下来的，但是担心你知道真相不理朕，所以就给瞒了下去。”

　　顾如蓁看着男人的眼神，里面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情绪，就连握着她的手的双手也是虚虚的不敢直接触碰。

　　半晌，顾如蓁实在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身为一国之君，你怎么这么好骗？”

　　天秦帝愣了下，才明白她方才表现的都是装出来的，所以并未生气。

　　他大着胆子做到她身边，左手从她的身后绕过，然后放到她的腰间。

　　“朕这是关心则乱，要是换成旁人，任是怎么说都骗不了朕的。”他振振有词道。

　　“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若是有下次你再敢这么做，我就让枢枢做一桌菜给你吃。”

　　这话的威力果然不同寻常，素日一向镇定的天秦帝都忙不迭的点了下头。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天秦帝惊惧，毕竟秦枢活到现在下过两次厨。

　　第一次烧了盛宁宫的小厨房，第二次在宫人的指导下做出了两道材料是肉看着却像是烧过的木炭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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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间，秦雎带着秦阆在正殿闹腾，后面也不肯回侧殿，无奈之下，顾如蓁只能将两个孩子也抱去了正殿的床榻之上。

　　两个孩子睡着倒是异常的乖巧，兄妹俩紧紧抱在一块，时不时说一两句梦话。

　　起先顾如蓁还仔细听着，后面觉得困倦也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