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骆言像听笑话一样讽刺的冷哼道,“想死就别饥一顿,饱一顿,死的方法有多种,饿死也行啊。”
这话一出,风轩那像淬了毒一样的视线紧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随后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空荡的周围久久回荡着他那低沉沙哑的笑声。
而阿亮此时已经到了洞口,看了一眼站在地上的骆言,松了一口气。
“阿亮,快拉我一把。”
骆言闻声回头,怔住了一下,“你们怎么过来了?”
而那边风轩见又来了两个人,也戛然而止了笑声,看向刚刚落地的白歌和阿亮,只阴恻恻的干笑了两声。
开口回答了先前骆言的反问。
“人都畏死,哪怕像个蝼蚁一样活着,我也认,毕竟活着才有希望!终有一天我要让整个妤族都付出代价,尤其那个自命甚高的女人!”
脖子一扭,乱糟糟的头发上苍蝇起飞又落下。
“今日这般热闹,一个两个三个,哈哈哈哈,这就是老天再一次给了我希望!言王,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找到他们妤族!”
“王爷,你没事就好。”一旁的白歌看了一眼渗人的风轩,已经小步跑至了骆言的身后。
骆言看了一眼人,同阿亮将其一块护在了身后,才回答道,“是。”
直接忽略了风轩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骆言的目的不难猜,尤其在风轩知道妤族去了哪儿的情况下。
这事还得从那日妤族搬离时说起。
风轩和云木雪是作为罪人留在妤族的,避世带着两人无疑是累赘,所以当时的紫土就提议将两人留在这儿,但是又不能让外人发现了去,便送到了这个山洞。
当时负责送这两人的是绿庆和绿白,这两人自是觉得风轩和云木雪作为罪人讨厌至极,便在把人扔在这个山洞时极尽挖苦了两句,考虑到两人命不久矣,无意中也透露了妤族的去处。
可能他们也没想到骆言真的能找到这两人,明明已经被隐藏的如此深了。
这边风轩那粗糙的嗓音再次响起,“言王能找到这儿,想来也是费尽千辛万苦,决心很强,既然如此我们便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王爷,这个人看起来就坏得很啊,你不要听他在那胡说八道,他们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的,不值得相信啊。”白歌立马扯了扯骆言的衣袖,对着他连连摇头,打断了两人对话,希望他不要轻易相信此人的鬼话。
眼前怪异的两人,白歌虽然没见过原来的他们,但她也知道在这能找到的第二个活人,十有八九定是知道妤族的下落的,可这希望就是她的绝望啊,想到这她心中很是慌张。
她不希望骆言找到傅清婉的下落啊。
一旁的阿亮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依旧保持沉默。
而骆言自是没有理会她,撇开了她抓住自己的手,上前了一步道,“你说来听听。”
风轩视线扫了一眼白歌,“带我出去,找人接好我的筋脉,我就带你去找她。”
“好。”
骆言一口允诺,没有一丝犹豫。
风轩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中更加确信这是老天爷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王爷,他们被关在这肯定是妤族的罪人啊,你治好了他,万一他用蛊术反过来对付我们可怎么办?”
“我自有分寸。”对着着急的白歌,骆言只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见此,白歌表情更加失落,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阵阵疼痛。
望着拉着风轩准备离开的骆言,她的声音不大不小道,“那这个女人呢?”
只听风轩和骆言异口同声道,“不用管她。”
而此时云木雪看着望过来的几人再次发出了桀桀笑声,不一会脑袋缩起,咕噜噜的转动起了木桶。
对于自己即将被留下的消息一无所知。
“小姐,这次你在前面。”
一旁的阿亮唤回了白歌发愣的视线。
“阿亮,你说言王是个好人吗?”
“不是。”阿亮没有一丝迟疑。
快的让白歌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
却没有再听到他的回答,只有那一双肯定的眼神看向了她,似乎在告诉她,他不是好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你说她做了什么会被如此残忍的对待?”白歌又换了个问题。
骆言和风轩的身影已经逐渐消失在来时的洞口,但白歌依旧未动,她慢慢走近了云木雪,眼中带了一丝怜悯,想要替她整理一下头发,但是触及到那张脸又被吓得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云木雪还在痴痴的笑,虽然笑声难听的很。
“小姐,走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阿亮拉住了她的手腕,但白歌像是中了魔一样,又要再次走上去。
“她真的看起来太可怜了,往后一个人呆在这得多孤独,吃什么,喝什么,会不会被饿死呢?”
“不会的,她不是活的好好的。”阿亮微微用了力,想要拉回白歌,但又不敢冒犯。
这一空当下,白歌不知何时就挣脱了他的手,再次走到了云木雪跟前,这一次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弯下了腰,眼神同云木雪的眼神对上了。
“呵呵……”奇怪的是,先前不受控制的云木雪也不再躲进木桶。
朝着白歌眉眼弯弯。
透过脏乱与已经有些丑陋的脸,那双眼睛竟然还是出奇的亮。
“小姐。”阿亮看着蹲在地上盯着一个奇怪女人看的出神白歌提高了音量,“我们该走了!”
但是白歌像是没听到一般缓缓伸出了手,慢慢的抚上了云木雪的眼睛。
此刻内心恐惧一消而散,只有满腔的同情和怜悯,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脑中开始回荡起眼前这个女人的哭声,虽然她的眼睛在笑,但是却无端的让她觉得是在哭着向她求救,让她杀了她,不要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等死……
“我帮你。”白歌呢喃了一声,声音细微,小到阿亮都未听清。
“小姐,你说什么?”
阿亮正要上前询问,就见白歌又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他灿然一笑,“终于解脱了,走吧。”
“什么解脱?”阿亮有些听不明白白歌的话,看了一眼脚边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安静的女人才明白了过来。
“小姐,你该让我来的,这种事不该你来。”
“就该我来的。”白歌已经走到了洞口,对着还在原地的阿亮招了招手,笑得从所未有的绚烂,“赶快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