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怡然温柔,都说兴奋不能使人入睡。
往往不同的是,安卉迟却听见外面萧声酣然入睡。
恬静悠远的萧声婉转律动,让人安心。
屋檐之上吹箫的瑾瑜,十指不断灵活滚动,像跳舞一般发出沙沙的声音。
夜晚的冷清,以及萧声的律动。很容易将人带入悲伤的情绪。
启祁拎着一坛酒,掠身上了屋檐。
“没想到,你还真是豁出去了。这屋檐之上,你一个文文弱弱的余国皇子,硬是爬了这么高。”启祁对着瑾瑜笑言。
接着又将手中的酒递给了瑾瑜说:“吹累了吧!喝点酒解渴。”
瑾瑜放下手中的萧,怪异的看向启祁,说:“你不是走了么?怎地又回来了。”
启祁放下手中的酒坛,掏出一封信和一张小纸条递给瑾瑜,“你看。”
“你精通描摹,可看得出异样?”启祁侧头看向瑾瑜说道。
“这字完全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瑾瑜说道,“你就是因为这这封信?才知道我手中有治启澹然的药!”
启祁眉头微蹙,说:“对。”
“现在启澹然在邢后眼子底下看着,你也接近不了。怕要耽搁些战场上的事。”瑾瑜直言不讳的说,“你要何时才能领军?匈奴进犯的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你不是余国的皇子么?我在等你支援,你看不出来?”启祁搭上了瑾瑜的肩。
“你身份暴露,你还想待在昌隆国,就必须出兵助我昌隆国。”启祁狡猾的倚打着瑾瑜,心中敲着算盘。
“你的所有信息都在这一封信中,你可是要在仔细想想。”启祁带着威胁的话语,还掺夹着些许的笑脸。
“我会出手相帮的,不会让你们孤立无援。”
瑾瑜顿了顿说:“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谁写的?我自知我来昌隆国的事没有人知道,此事定有乾坤!”瑾瑜说道。
“小纸条我确定是安卉迟写的。再加上另外一封字迹相同,我才半信半疑的回京。”说完话的启祁,接着盯向瑾瑜手中的萧。
瑾瑜惊住,“这可是你从我妹妹屋子中弄出来的,你要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瑾瑜爱惜的凝视着玉箫,“这萧绝对不会给你。我还要还回去的。”
“显得我这么小气似的。”启祁无语的看向别处。
瑾瑜文雅的玩着手中的萧,说道:“启小皇子这么快买来酒,还披上了黑色罗绸披风。如此富态之人,自然不会小气。”
刹那,瑾瑜感觉身旁启祁目光中的异样。
将视线也移了位置。
只见将军府的屋檐之下,一女子披着与启祁一样的黑色罗绸披风。步履轻盈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过。
“那人是谁?”启祁问道。
“启小皇子笼络人心的本事可不小,邢后身边的婢女碧莲都不知道?她可是你的大功臣,酒宴时还将邢后灌醉,帮了你偷锦帛。”
“你竟然不知道!可真是另人汗颜呐!”瑾瑜回道。
“我听高南提起过。”启祁似是想了起来,“你是怎么知晓这事?”
“她告诉我的。”瑾瑜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答应她将她送到邢后身边,这是作为交换条件,她给我的情报。”
突然启祁起身,指着酒说:“你先喝着,我去会会这小宫女。”
“这明显是一个陷阱,就等着你去蹦呢!你这不是要做人家上钩的鱼吗?自寻短见。”瑾瑜说道。
启祁一笑而过,“到时候兄长再来救我。”
……
小宫女碧莲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启祁暗暗的跟在后面。
愣地,从碧莲手中划过一优美的弧度,一只发簪飞向启祁。
启祁回过神,轻巧的捏住。
簪子熟悉的质感,启祁不得不仔细看去。
碧莲走到启祁面前,说:“我可以帮你把药送给溥悦心,她会给启澹然服下。”
“你是谁?”启祁不羁的说:“我为什么要把药给你。”
碧莲上前拽住启祁的披风。
启祁微微怒火在心里徐徐上升,却没有阻止。
因为他怀疑这位宫女是安卉迟身边的人,只有安卉迟知道他们之间初见时的信物。
簪子,以及女子身上这件与他一模一样披风。都是这么的熟悉真切。
碧莲将启祁的披风凑到鼻前,嗅了嗅说:“怎么还在没有味道。”
启祁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一惊。
碧莲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眼睛弥漫起了雾。
心中想到:“我该说什么呢?以前的我是不够了解他,那现在呢?……现在的我,该不该自私一把!”
启祁探究的看向发呆的碧莲,慢慢上前恣肆地将碧莲拢在怀中。
带着迷惑性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女子面对熟悉的拥抱,眼神瞬间莹亮起来,“你想起来了?”
女子眼中氤氲起来,将启祁抱得更紧,像是要将对方揉拧在自己的怀中。
启祁费力的将女子慢慢推开,说:“对,我想起来了。”
启祁撅笑着嘴,他确定眼前的人是安卉迟。
并且是带起面具的安卉迟。
他心中所有的猜忌都在这个深深的拥抱中消失。
启祁满笑春风的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女子。她终于在这夜晚,在这一时刻,卸下自己坚强地伪装。
女子也满心欢喜,又再次将启祁抱紧。
启祁余光中不经在女子耳后闪过,突然全身感到僵硬起来。
女子格外的悦心,启祁这小小的举动并没有打扰到女子雀跃不已的心。
女子抱在启祁腰间的手,旖旎的曼妙上启祁的脖颈。
深情款款的看向启祁。
浓密的睫毛,俊朗的面容。
黑色罗绸披衣下的启小皇子,耀眼夺目。
兜兜转转,这一切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又再一次出现了。
女子踮起脚尖,眼中看向男子的唇。
“启小皇子,我终于等到你了。”女子诱惑的语气,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她将启祁慢慢的拉下身来,自然的,轻柔的,熟练的。像重复过多少次的动作。
启祁呆呆的,心中挣扎着,“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