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悦心不敢相信,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傻子,转眼一变,变成了天上人间的恶魔。
雾气越来越重,溥悦心咬了咬嘴唇,上前扶起了痛苦的渝黎。
“走!”溥悦心难受的说出这句话。
启澹然听到了响动,转了一下剑的刀锋。
雾气中,还是隐约地看见地上石光闪现,擦出凶猛的火花。
溥悦心勉强的扶起断了一只手臂的渝黎。
她下意识的觉得,应该出不去了。
溥悦心透过雾花,看了看地上渝黎血淋淋的残肢。
她打着手势叫渝黎快出去!
以掩耳雷霆之速,将腰间的药又打了开。
刹那,启澹然听见声响,拿剑挥向溥悦心。
空气中一身冷哼“嘶!”
悬在脑袋侧边上的剑,只差一毫,完全可以要了溥悦心的命。
溥悦心瞬间吓得瞳孔放大。
……
渝黎拖着残肢,成功的逃了出去。
由于受了重伤,他全靠自己的意志跑到马车上面。
幸好是侍卫忠心耿耿,驾着车回了元清寺。
渝黎右臂不断的冒血,侍卫也只能拿衣角将其绷起。
暂时控制血量流淌。
“大人……”侍卫言而有止,兴许是看着血流不止的残臂,他感觉不值。
渝黎顶着无血色的脸,轻松的一笑,“这些与那战场上的厮杀,比起来不算什么的。至少我还留了一条命。”
侍卫陪在旁边,心里还是有些苦处,这种难过,久久不得散开。
渝黎盘腿而坐,身心神入定。
可却还是因为痛楚紧皱眉头,连身子也不能动丝毫。
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就像掉进炼狱一样的疼痛。
他一生都是在抓捕罪犯,没有想到一天也会成为被捕的对象,谁不是听到他的大名,闻风丧胆,逃之夭夭。
谁又能料想得到如今得此惨绝,他不仅要逃,他还要躲避昌隆国的追杀。他现在也是一个朝廷罪犯,不再是那个秉公执法的大人,何不忧伤,何不惨然。
白色俊朗的面貌,身上却披着些累累伤痕,无数的刀疤残酷的印在每一处地方。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伤疤。
私心裂肺的疼痛抓住他的思想,他思绪暇接万千,想要将痛楚转移别处,坐在跌跌晃晃的马车中。像是什么也没想,像是想的也很多。
本就满脸臭臭的他,加上现在的苍白的白脸。
多了几分让人魔搐。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想了多久,不知回忆了多久,不知难过了多久。他沉沉的睡去了。
迷迷糊糊,毫无知觉的他,直到睁开了第一眼。
醒来的他睡在了一张床上,床正好靠着窗户边缘,并且还透进温暖的阳光。渝黎刺眼的向窗前,心里多了些许的温暖。
他想轻轻的动一下,不料手臂的痛楚传来,侧着头看。手臂被绷带绷包扎好,也没有在流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
但是无法改变的是,他的手臂已经回不来了,可以自嘲的说,他是个残疾人。可这无非是他人的看法,渝黎盯着这残肢的手臂,他觉得心安。因为这只手臂是他对邢后的最后保护,也是他对皇家人立下的誓言。
“咚咚咚!”门外有规律的敲门声。
渝黎撑着痛苦的身子,想爬将起来,不料门外一女子的担心声传到耳际。
“大人小心,可不要扯动了伤口。”
渝黎不禁抬起头认真地看去,那好像是安卉迟的侍女。
桃夭看着渝黎也在看她,羞红的笑脸一下露了出来。
渝黎看着女子露出这般害羞的面貌,酷酷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迷人,如同花香这么的沁人心脾,让人美不胜收。
他怎么没发现,原来女子这么可爱。但是细想来也是,曾经担任捕快这一职的他,甚至觉得女人是个拖累,但现在他似乎改变了这个想法。
他情不自禁,最终从嘴里吐出了几句话。或许是他经常问罪犯的话,从嘴里面说出来也很顺溜。
“你叫什么名字,家乡在哪?在安卉迟身边待了几年?”
桃夭端着手盆的她,被吓了一跳。“大人奴婢没犯罪,大人饶了小了,你的衣服是你的侍卫换的。”
渝黎微微皱眉,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有这么严厉,冷酷吗?他半张着嘴还继续说。
桃夭看着渝黎有点生气的样子,趁着他半张着嘴。抓紧时机,下定死心,要做个光荣的崽,“大人要抓奴婢,尽管抓吧!”
渝黎眉头又紧了紧,想了半天。看着桃夭紧张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就这样,不要在意。”渝黎简短的回话,我心中忧虑了不少,面前这个小姑娘会被自己吓到吗?
桃夭听到这话,大人这是在为自己辩解吗?她带着害羞的笑容说:“大人……没关系的。”她慌乱的摇着小手。“没,关系。”
渝黎被着小女孩成功的逗笑,嘴里不禁掀起了一丝的微笑。
桃夭对渝黎的笑容丝毫没有抵抗力,这样她又地被渝黎吸引的陷了进去。
她自主地报上了家门,“奴婢桃夭,自小就跟在安卉迟身边,只知道身旁的人说我身上竟背着一桩命案,承蒙大将军安邹,我才能跟着安卉迟小姐。”
桃夭说出这些话,眼神无尽的散漫无光。
渝黎想要安慰些什么?可心里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于是他假装扯动了残臂,痛苦地叫了几声,成功拖回了桃夭的敏感。
关心则乱!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桃夭都没有注意渝黎脸上满满的笑意,全身心地投入到那没来的手臂上。
桃夭想要去看那衣服下的手,不经去扒渝黎的衣裳,渝黎蒙作一团,一时间就让桃夭去扒衣服。
脱了半截露出的胸膛,不速之客,终于恰当时刻的进而来。
“桃夭!渝大人起来了么?”安卉迟还嫌声音不够大,又对着门喊了两声。
尴尬的桃夭,半空的时候悬在渝黎的胸膛前,醒过神来的她,觉得这番激动时有不妥。
拖着灵动的声气,对外面的安卉迟说,“小姐,渝大人醒了。”
“赶快扶他起来,去让那个和尚瞧瞧。”安卉迟也是担心的说道。
桃夭听话的回,“小姐放心,我们这就来了。”
渝黎直坐起来,脸上酷酷的又带了些旁人莫近的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