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日,一封密奏便送至了天启的皇宫。普通的奏章本应是先呈递给掌议局,由掌议局初步批阅,一些琐碎的小事,掌议局内的高层官员便可决断,如若需要陛下定夺的便会由掌议局汇总呈递给御书房。这样的密函,向来不需要经由掌议局,只得皇帝陛下一人可阅览,可如今陛下身体欠安,朝堂上的事情便由太子与豫王协理,遂在离御书房不远处的勤政殿辟出来一间偏殿用以太子与豫王理政。如此一来,这封密奏,便自然而然送到了勤政殿。
此时,只有太子一人在殿内,一看是密函,心下正庆幸豫王未在此,便急急将信函打开,得知边关掳获了莫日根,亦很是震惊。这原本是件不得了的功劳,可偏偏这功劳是睿王的,太子心里很有些忿忿不平。原本以为,这个睿王被发配到大营去,便再也翻不出浪来,没想到,他的运势倒是好,竟然给他赶巧碰上这等功勋。
太子心里正思忖着,这件事要不要暂且压下,否则岂不是眼睁睁要看着睿王就此势起?没想到李贵却到了。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李贵道。
“李总管客气了,我父皇可好些了?李总管日夜照顾父皇,已是操劳,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太子笑道。
“太子殿下言重了,照顾陛下那是奴才的职责所在,是奴才的本分,亦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并不觉操劳。”李贵回道,在这宫里,这样的场面话几乎不用想便能脱口而出。
“那总管今天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是否有密奏送来?”
太子心下一惊,陛下虽病着,可倒也是“耳聪目明”,竟半点风吹草动也能知晓。太子生生给惊出一身的汗来,暗自庆幸此事自己未曾遮掩,事实上是还未来得及遮掩。
“确有密奏,父皇龙体欠安,我本不想惊扰他老人家的。却不想李总管亲自来问了,早知,您吩咐一声,我叫人去回话便是了。”太子道。
“太子说笑了。陛下说了,朝堂上的一应大小事宜,交由太子殿下,他老人家也是放心的,说白了,这些事终有一天总是会落在您的肩上的。只不过,陛下劳心久了,多少是有些放不下的,就如今日这事儿,陛下说了,太子殿下全权处理便是了,陛下只需了解个始末便罢了。”
太子应着,将密函递给李贵。李贵一看密函中的内容,亦是便露喜色——这是件好事。
“那依太子殿下的意思,此时该当如何处理?”李贵将密函交还给太子,问道。
“莫日根是鞑驽的世袭将军,没想到竟在我军中蛰伏这许多年,范云定然也是脱不了干系,定要彻查。”太子说道。
李贵点点头,似乎是表示认同。等了片刻,见太子没了下文,问道:“就这样?”
太子想了想,“嗯……这莫日根是要犯,恐怕路上会横生些枝节,我这就派上人马前去接应。”
李贵看着太子,不说话,一脸审视,“这件事是睿王办的……”
不等李贵话说完,太子忙说道:“对对对,此番捉拿莫日根,睿王确是立了大功,我回头向父皇请旨,嘉奖才是。”
关于嘉奖睿王一事,太子是多有不情愿的,可是如今,却也不得法,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一般违心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