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夏国济州城外,威军与中原盟军交战过半年,盟军士兵已显出疲势来,这是杨宗英所预料到的。于是第二日开战之前,他亲自给全军鼓舞气势,
“将士们,今年过年想不想回家跟妻儿老小团聚?”
底下的士兵不敢做声,但谁不想回家过年呢?杨宗英继续说道:“我也想!但想要回家过年,能空手而归吗?啊?!中原那帮弱鸡仔想跟我们耗体力,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了。拿下济州,直取昊都,东夏国的疆土就是我们送给陛下,送给朝廷,送给威国百姓最好的礼物!”
“拿下济州!拿下济州!拿下济州!”底下一片喊声。威军将士个个热血沸腾,仿佛胜利就在眼前,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在眼前。
威军上下人人都想着赶快打赢这场仗,而宁西军骑兵都尉张琦想的却不止这些。近来泰州城内关于北境军神勇的传言越来越多了,他已经没忍住向宁西侯杨宗英抱怨过了,而大将军让他以大局为重,不要在乎这些谣言。军队内部要心齐,这一点十分重要。大将军还要他沉得住气,等打赢了这场仗,拿下济州城,逼近昊都,让东夏国俯首称臣,就是为威国立下了天大的功劳,那这头等功必定是主帅和他的嫡系军队宁西军的,到时候还怕没有宁西军扬眉吐气的时候?
但张琦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没有宁西侯那般的气度和远见。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之前为了战事考虑,他不敢轻举妄动。而现在的形势是胜利在望,中原盟军撑不了太久了,此时对北境军做些什么,也不会改变大局,让他北境军多些损失也无妨,这场仗照样能打赢。况且不趁着现在的机会教训一下那帮目中无人的家伙儿,等回了威国哪还有机会?于是,张琦与自己的一个心腹属下偷偷谋划起来怎么害北境军。
尽管威军在外看来是一支完整的队伍,但内部都是各自管理自己的军队,互不干涉。宁西军的人要想接近北境军的营地是十分艰难的,所以想在他们的兵器上做手脚的办法是行不通的。不过,想要搞北境军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虽然在军队管理上是各自负责,但吃饭却是统一的,而且炊事营中有宁西军的人。于是他们决定在北境军士兵的饭菜里做文章,给他们的饭菜里下药。
张琦这个人不仅心眼儿小,还心细,他做事要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个天衣无缝呢,他命人去搞来北境军的花名册,调查士兵的籍贯,然后只给出身完全是北境人的士兵下药,正好这些天中原地区开始出现冰霜天气,阴冷潮湿,就说是这些北境士兵受不了这种天气,自己闹肚子,其他籍贯的士兵就没事。想要做到精准投药丝毫不难,因为士兵们吃饭用的碗都标有记号的。拿来北境军的花名册一看,十万士兵有七万多来自北境,不过只需随机选取人三千人即可,这里面有将领,也有士兵,一律统统下药。这药从何而来呢?张琦早有准备,他不是第一次给人下毒了。
在宁西极偏远的地方,在大山深处,生长着一种野草,如果误食,就会出现中毒迹象,症状是身体时冷时热,伴随上吐下泻,且四肢软弱无力,这种状态会持续很长时间,长达数月,之后症状才会慢慢消失。尽管中此毒不会致死,但身体状况却从此大不如前,即使再强壮的男子今后也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这种野草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即便是在宁西也鲜为人知。
不过,张琦的一个心腹属下对这种野采却很了解,他的父亲是个牧羊人,也算半个兽医,经常到山里去采药,他也因此识得了这种草,后来他还用这种草毒害了他的一个仇敌,另一个牧羊人。这个心狠手辣的牧羊人又将这种野草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后来参了军,一路爬到了司马的位置,才得以巴结到骑兵都尉张琦,后来,他用这种野草帮张琦害过一个人,因而得到了张琦的信任,成为了他的心腹。如今,他们又要害人了,而且是许多人。
时间已进入腊月,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威军攻城也一天比一天更猛了,济州城内的盟军艰难抵抗着。威军连续猛攻了数十天,眼看城门就要被攻破了,局势却出现了变数。北境军中的士兵在战场上打着打着,就开始陆续有人出现不良反应,症状就是上吐下泻,浑身无力。刚开始以为只是个别人身体不适,但后来发现有此症状的人越来越多,且数量惊人。情况开始变得不可控,许多士兵在战场上被盟军的士兵给砍死了。
北境军的首领王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上报了大将军杨宗英,杨宗英了解到情况后让全军停止作战,先撤回泰州。回到泰州后,杨宗英命军医对有症状的士兵进行检查,当初出征南下的时候是带了一支医队的,有十几位擅长医治不同疾病的大夫。如此多的人同时发病,大夫们害怕会是某种瘟疫,于是提出建议要对这些发病的士兵进行隔离,现在发作了的士兵已经有一千多了。
听到“瘟疫”两个字后,杨宗英的脑袋嗡的一声,他命令大夫们在没有最终确定之前,绝不能让“瘟疫”二字在军中传开。接下来,他立即命人将这些士兵们单独安置在一处。十几位大夫做好防护措施后,分头对症状最严重一些士兵进行了检查,用了整整两天两夜,但也没有什么发现,目前也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瘟疫。
杨宗英召集了所有将领还有三位最有资历的大夫在大帐中开会。
“诸位,今天在这个帐内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传到外面去,否则就是按违反军令处置!现在军中有大量士兵突然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而且症状几乎都一样。目前只有北境军中出现这种现象,其他军队中可有类似情况出现?”
张琦首先回复,“禀大将军,宁西军中目前还没发现有类似病例。”
接着中军和镇戍兵两军也说目前还没有。杨宗英把目光移向三位大夫,
“金大夫,你可是这些大夫中从医时间最久,最有声望的大夫,你来说说!”
金大夫回道,“禀大将军,这些发病的士兵们,症状主要就是上吐下泻,四肢无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平日里,若是吃坏了肚子或者肠胃有炎症,也会出现类似的病症,但不会有这么严重。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士兵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大夫们已经在加紧医治了。”
杨宗英又问道,“金大夫,之前大夫们的怀疑现在有没有确定?这个病究竟会不会传染?”
金大夫回答道,“现在才刚开始,我等不敢断下妄言,还需时日观察。但不管是不是,现在都要确保做好隔离。”
“啊,难道会是瘟疫?”有人失声说道,紧接着是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慌什么?!没听到金大夫说现在还没有确定吗?金大夫,你需要多久能判断出是不是瘟疫?”
金大夫回道,“至少三天。”
杨宗英说道,“好,就三天时间。金大夫,那就有劳你与其他大夫了。另外,一定要把发病的士兵们尽快医治好。”
金大夫回道,“我等定当尽心竭力。”
这时候,中军首领岳勇说道:“大将军,金大夫,我也有一个猜测。瘟疫能导致大量人数发病,那中毒是不是也可以?”
“中毒?!”底下又开始骚动了。杨宗英也看向了金大夫。
“的确。若是投毒,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早想到了。但经过检查士兵们的身体,并未发现有中毒迹象,所以我等没有上报。现下,其他大夫都在加紧检查士兵们吃过的饭菜,用过和接触过的东西,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金大夫刚说完,张琦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一定是东夏国的奸细混进军中了!他们竟然用下毒这么卑鄙的手段,简直是太无耻了!大将军,如今奸细还在军中,他一定还会再找机会下毒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揪出这个藏在军中的奸细啊!”
张琦装出无比气愤的模样,义愤填膺地说道。被他这么一引导,多数人都觉得一定是敌方搞的鬼,性格刚烈的杨宗英也被气得牙齿嘎嘎作响,
“这些卑鄙的中原小国,打仗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镇戍兵的首领赵云龙说道,“若真是有人下毒,真的要尽快查出凶手啊!”
杨宗英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各军都要仔细地查,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都要抓起来。另外,炊事营的每一个人都要严加拷问。鉴于炊事营的士兵主要出自宁西军和镇戍兵,这两军都需避嫌,那这件事就交给岳统领去办吧。”岳勇领命。
底下有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了,“一定是因为北境军太强了,所以东夏国才会对北境军的士兵下手。”
王举对金大夫说道,“金大夫,这些士兵究竟是中毒还是得了什么怪病,王某拜托各位大夫一定要查出结果来!”
金大夫等三人也慌忙站起来,“请大将军,王将军放心,三日之后必给大家一个说法。”
这时候,岳勇也站起来说道,“大将军,若真是东夏国的奸细投毒,您想一想,他们连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可见已是穷途末路,撑不了多久了。咱们查奸细是要紧,但攻城也不可耽搁。早日拿下济州,直取昊都,灭了这无耻小国,才是给众将士们报仇啊。”
杨宗英频频点头,“岳统领说得对。东夏国的国运算是到头了,他们以为让我军损失几千名士兵就能逆转局势吗?做梦!”
然后他对所有人说道:“金大夫那边三天时间查出士兵们发病的原因,各个军队也必须在三天时间内查出是否有奸细混入。三天之后,重整军队,继续攻城,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破开城门,杀他个片甲不留!”
“遵命!”几位将领都领命回复道。
散会之后,杨宗英让王举留下来。“王将军,现在发病的士兵有多少人?是各个营都有发病人员吗?”
王举回道,“目前发病人数已经快两千人了,步兵,骑兵跟弓弩手营都有。”
杨宗英皱起了眉头,“王将军你回去再好好清点一下,凡是有症状的士兵就都暂时不要上战场了,你再重新整合一下北境军。北境军的士兵是威军当中战斗力最强的,即便是失去几千人对我军来说也是损失啊!”
王举说道,“损失几千士兵的确可惜,好在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有大夫医治,相信很快就能恢复,重新归队的。大将军放心,北境军的实力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的。”
杨宗英拍了拍王举的肩膀,“那就好。”
出了大帐,王举的心情十分沮丧。当初定北侯把十万北境军交到他手上,是让他带着大家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就算有死伤也是要在战场上,而不是现在这种莫名其妙发病的状况。这么多数量的士兵同时发病,王举觉得这绝不是偶然,
“敢对北境军下毒,我一定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此刻连王举也认定了这就是东夏国的搞的鬼。
杨宗英让中军统领岳勇查炊事营,张琦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查出真相,他反倒是要帮助岳统领查出一个东夏国的奸细来。这样一来,一是顺利将下毒的事嫁祸给东夏国,二是正好可以激起威军士兵,尤其是北境军士兵的怒火来,这怒火可以撒在战场上,到时候狠狠地打敌军,岂不是一举两得?
于是,他命人连夜去查炊事营中镇戍兵的身份,查了一夜,还真就让张琦查出了些东西来。这些镇戍兵中有一位来自高阳镇的伙夫名叫朱三痣,他的大哥叫朱大腚,年轻时游手好闲爱就偷东西,被官府抓了多次但屡教不改,后来砍掉了他的一只手才变老实了。因偷东西被砍了手,朱大腚开始活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人也变得越来越自卑了,到后来竟有些不太像正常人了。朱三痣的母亲最是疼爱这个长子,看到他变成了这番模样,也日渐伤心,终因过度悲伤而早早离世了。张琦听属下说了这件事后,不禁会心一笑,心想“只这一件事就可以拿来大做文章了。”
只抓一人有些太明显了,于是张琦命属下在宁西军士兵和镇戍兵中各都再些抓人,但凡有一丝丝能扯上仇恨朝廷的人都要抓起来,结果硬是揪出五个人来。第二天,当岳勇亲自带人来查的时候,却是张琦迎接了他。
“岳统领,您来了。”
岳勇说道,“张校尉,怎么你也在?这炊事营跟骑兵营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张琦媚笑着回道,“是没啥关系,但这不是岳统领您来了嘛,炊事营里都是些莽夫,我怕岳统领您不好办事,这不就亲自来辅助您了。”
来之前岳勇其实心里也急,这宁西军和镇戍兵他都不熟,这查起案来的确费事。张琦见岳勇神色放松了,便继续说道,
“岳统领,我实话跟您说,这炊事营中的士兵虽说就是些个伙夫,只是给士兵们做做饭,又不上战场杀敌。世人呢,自然也就会轻看他们。但事实是什么样,恐怕只有常年在军中生活的人才了解。说起来,军中无论是什么营的士兵,还真就没人敢惹这炊事营中的人,若论力气和脾气,谁都不及这群做饭的伙夫。大将军让您来查,若您真的一个一个严刑拷问下去,三天时间哪够啊?而且依这些人的硬骨头,恐怕您三天之后还是一无所获啊。”
岳勇问道:“那张校尉有何高见呢?”
张琦回道,“前面的事我都替您做好了。炊事营共有五百人,其中三百人出自我宁西军,其余两百是镇戍兵。他们每个人的档案我都给您准备好了,而且我已命人通宵查看过了,找出了五个可疑人员,这五个人的经历都可能有仇视朝廷的倾向。其中一个叫朱三痣的人最有下毒的动机。这是这五人的档案,请您过目。”
看到张琦已经提前做了这么多,岳勇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想巴结自己这个中军统领吧。
“辛苦张校尉了。你说得这五个可疑人物我会特别留意的,至于所有人的档案,我还需要亲自查一遍。”
张琦谄笑着回应,“那是自然。可能还有漏网之鱼呢。那末将就不打扰了。”
张琦走后,岳勇命人再仔细查看每个人的档案。就这样过了一下午,总算看完了。除了张琦说的这五人,他们又找出了三名可疑人员。不过,确实如张琦所说,这个朱三痣的经历最为可疑。
于是,他命人将这八人抓起来严加审讯。这炊事营的士兵的确没有一个怂包,都拷打了一个晚上了,就是没有招认的。岳勇格外关心这个叫朱三痣的伙夫,他受到的也是八人之中最严酷的拷打,可他就是不认。最后,岳勇不得不亲自去审。看着已经被打得遍体是伤的朱三痣,岳勇说道,
“朱三痣,你因你大哥的遭遇而仇恨朝廷,竟然找到机会给士兵们下毒。是不是?”
朱三痣强撑着大声回道,“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你大哥被砍掉了一只手,从此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逐渐变得郁郁寡欢,最后精神失常。而你母亲也为你大哥整日伤心,早早就离世了。有没有这回事?!”
这些话句句说到了朱三痣的痛处,他强忍着泪水回答道,“没错!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但这都是大哥他咎由自取,他做错了事本就该受到惩罚,官府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不争气,才落到如此田地的。我那可怜的母亲,就是因为她从小太疼爱大哥了,才会让他做糊涂事。这只是我家的不幸,可我从来就没恨过谁,更没有仇视朝廷!”
“朱三痣,你是去年太和镇在征兵时才参军的,紧接着就跟着军队南下作战了,你参军的动机很难不被怀疑。”岳勇看着他的档案说道。
“当初太和镇招兵,只要入伍就会给钱给粮,以后每年还会给十斗米。我就跟我二哥商量,他留在家中照顾年迈的父亲和傻了的大哥,我出来参军,一来可以为家中挣些粮,二来我自己在军中也有吃穿。我参军的目的就是这样。”
朱三痣在军中的全部家当岳勇早命人检查过了,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岳勇继续问他,“别以为你说这些就可以蒙混过关。说!你给那些发病士兵的饭菜里放了什么?东西你藏哪儿了?”
朱三痣回道:“我没有下毒!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还是这句话!”
岳勇悄悄问下属,另外七个人审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进展。下属摇了摇头,说道,“都跟朱三痣一个样。宁死不承认。”
岳勇说了句,“张校尉说得还挺准。无妨,这才是第一天,明天给他们上刑具,我看还能硬到几时?你们挨个去查问平日里跟这八人,尤其是跟这个朱三痣接触最多的人,问士兵们中毒的当天,这八个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和反应。”
第二天,岳勇的人分两头行动,一组继续审讯,一组去查问跟这八人有过接触的其他炊事营士兵。今天,审讯用上了刑具,这可是酷刑。八人中有三人在酷刑中昏死了过去,但醒来后还是不招供。审了一上午,把审问的人都累了个半死,仍然没审出个结果。
到了下午,派去查问的人却有了新发现,他们挨个单独查问了跟八名嫌疑人有接触的其他人炊事营士兵,结果发现跟朱三痣有过接触的几个人的口供居然很一致,有的是说在出事前几天,朱三痣晚上睡觉总是翻身,好像是睡不着。有的人说出事当天的上午,他跟朱三痣说话,发现他的眼神有些躲闪,答话也是心不在焉的,好像是急着要去做什么事一样。另外几个人却说,在得知有大量士兵发病的消息后,炊事营内部也在猜测,会不会是饭菜出了问题,让士兵们吃坏了肚子,炊事营上下也在自查,但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尽管如此,人人都还是提心吊胆的,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也没心思好好做事,但朱三痣却很不一样,他还跟往常一样,该干啥干啥,依旧是很勤快,但他表现得太淡定了,反倒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岳勇听到这些后,便又亲自去审朱三痣,“朱三痣,你以为你硬扛着不招供,就能证明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吗?与你有过接触的人都说你在士兵们出事的前后几天行为有些异常。给士兵下毒就是你做的!还不如实招来!你给他们的饭菜里放了什么?你是不是勾结东夏国,做了他们的奸细?”
朱三痣简直不敢相信这故事编排得越来越离谱了,他的心彻底凉了,他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愤怒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陷害我?将军,我真的没有下毒,更不可能给东夏国做什么奸细,这些您都可以去查!那些人,那些人一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才会统一口径,共同来陷害我的。将军,我冤枉啊!”
岳勇这时候也头大得很,大将军只给了三天时间,这已经是第二天了,而且其实眼下更重要的是尽快攻打济州城,而不是在这里审案子。岳勇命令继续给朱三痣用刑,朱三痣在酷刑中昏了过去。
到了晚上,张琦来了。“岳统领,朱三痣招供了吗?有什么末将能帮忙的,您尽管提。”
岳勇跟他说朱三痣还是没有招供,另外几个也是一样。其实张琦早就知道了,于是他说道,“岳统领,这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了。眼下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事,您心里比我清楚。浪费三天攻城的时间已经是很多了。”
岳勇问道,“金大夫他们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张琦摇了摇头回到,“同您这里一样,还没查出士兵发病的原因。岳统领,那个朱三痣一定跟东夏国有勾结,他去年才参军,入伍的时间太凑巧了,而且他又是太和镇人,太和镇与青州接壤,没打仗之前,两地一直是通商的,朱三痣肯定接触过很多东夏国人。另外,我怀疑毒药可能是东夏国皇宫内的一种秘药,根本就不会在民间见到。所以,就连金大夫也查不出是什么。岳统领,结案吧。朱三痣因家中的不幸遭遇进而愤恨朝廷,于是勾结东夏国朝廷,做了其奸细,潜伏在我炊事营中,等待机会进行报复。就在我军即将拿下济州城的关键时候,他给北境军士兵的饭菜里下了毒,让我军一下子就损失了几千名最强的士兵。他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做出通敌叛国,残害同胞的滔天大罪,简直是天地不容!东夏国给朱三痣提供了毒药,其行为更是下流无耻,此仇必要找东夏国算清!岳统领,明日就向大将军呈报吧,真凶就是朱三痣,他不认也抵赖不了的。”
岳勇沉思了半晌,然后说了一句,“明日结案。”便离开了,张琦望着岳统领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
第三日,岳勇和金大夫同时面见大将军杨宗英,岳勇说出了真凶的名字“朱三痣”,经过调查,朱三痣确实做了东夏国的奸细,给士兵们下毒。而金大夫说发病的士兵们可能是吃了一种出自东夏国皇宫内的秘药,尽管目前还查不出这种秘药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不是瘟疫了。但金大夫的话大家都信了。
北境军的首领王举也在场,他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杨宗英做出指示,明日要将朱三痣这个通敌叛国的逆贼在全军面前将其正法,而且要用极刑。东夏国用毒完全是小人行径,军法处置了朱三痣之后,全军士兵的复仇之火并没有减少,反而是被煽动了起来,尤其是北境军的士兵,个个蠢蠢欲动,急着要上战场给兄弟们报仇。杨宗英下令,全军立即开拔,再次攻打济州,这一次势必要攻破城门,拿下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