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国北境朔方城内,威国将军,定北侯蒙适的府中,燕王周景熠与他的侍卫正在府上与蒙适谈招募士兵的事。谈完事情之后,定北侯在府中设宴招待二人。临近年关,此时的北境已是天寒地冻,千里冰封。室外寒风呼啸,但室内却温暖如春,与室外判若两个世界。
蒙适的女儿蒙心瑶自小便与王爷认识,身为将门之后,定北侯的女儿与一般大家闺秀不同,她性格洒脱,落落大方,习得一身好武艺,为人行事与其父极相似,蒙适视为掌上明珠,特别宠爱。
侯府千金主动要为父亲和客人斟酒,每每给燕王倒酒时,难掩心中欢喜,喜形于色。饭后,蒙心瑶对燕王说:
“许久没有听到殿下的琴声了,今日难得来府上,能否让心瑶饱饱耳福?”
“好主意。殿下的琴技得一鸿大师真传,老夫也想听上一曲。”蒙适摸了摸胡子,说道。
“正好也许久未弹奏了,愿为大将军抚上一曲。”燕王说道。
下人很快取来一把古琴。周景熠调试了琴弦,便弹了起来。琴声深沉悠远,浑宏有力,“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意境油然而生,转而又似乎把人带到了更为远古清冷的仙境,此时蒙心瑶不由得拔剑而起,随着琴声随性而舞。琴剑和鸣,好不般配,蒙适露出欣慰喜悦的笑容,频频点头。
一曲终罢,剑已归鞘。蒙心瑶微微喘息,面颊绯红。
“殿下的琴声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心瑶不由得想与之起舞。”
在旁观看的林啸此时拍手称道:“蒙大小姐好剑法,与殿下的琴声相得益彰!”
大将军更是一脸宠爱,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
此时抚琴的周景熠也不免露出一丝害羞的笑容。
木青云在东夏国拜见了皇帝之后,又在青玉楼交代了一番。他回到京兆伊府,与百里林请辞。
“大人,公子如今长大了,能教他的,青云已经毫不保留地传授于他了。我没有必要再呆在府上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百里林一听急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已教导坤儿十年有余,如今怎得突然告辞?别说坤儿舍不得你,府里上下也不愿放你去啊!”
“大人,我虽不留在府上了,但公子始终都是我的徒儿,如今后能帮得上他,我也会倾力相助的。”木青云说。
“既然如此,你何不留在他身边时时提点他呢?”百里林问道。
“不瞒大人,家母年迈,青云十几年未尽孝道,如今想回乡伺候老母,让老人家安度晚年。”
百里林这回无话可说了。
离开当日,百里乾坤万般不舍,哭着告别了师父。百里林赏赐了木青云整整一马车钱财珠宝锦缎之类的东西,作为这十几年来的回报。
木青云离开了百里府后,确实先回了一趟老家探望母亲。他幼年丧父,是母亲把他们兄妹三个抚养长大,哥哥早已成家,接了母亲过去照顾,妹妹也未远嫁。他常年在外做事,家中事务也不用他操心。这么多年,木青云难得回一次家,全家人见了他都高兴得不得了。恰逢过年,木青云与家人一起过了除夕,一直到来年三月才离开。他一人返回靖国去了。
珞迦国乃是佛国,兴佛教,寺院众多,僧人众多。但同时珞迦国又是一个盛出美女的国度,珞迦美人中尤以混血美人最为耀眼出众,混血美女的长相带有异域风情,身材丰满婀娜,头发浓密,肤如凝脂,五官立体,有着宝石蓝一般的眼睛,最为摄人魂魄,动人心弦。
珞迦国地处西部,皇室为宇文氏,珞迦国虽疆域不大,但民族众多。珞迦国美女除了嫁与王公贵胄,达官显贵之外,也会远嫁他国,为国家之间的友好外交做出贡献。邻国靖国、威国的后宫之中,都有珞迦国的贵族女子。
靖国后宫,降春殿中,潇美人正在几案上抄写经书。潇美人便是珞迦国皇室女子,十六岁时来到靖国为妾,为皇帝生有一子一女。潇美人生得美艳灵动,又擅歌舞,换上戎装后,还会骑马射箭。皇帝外出狩猎,总会带上这个与众不同的美妾。
再过几日便是民间的腊八节,是释迦牟尼佛成道之日。潇美人这几日想多抄些佛经,到时候供奉在佛堂里。这日晚上,皇帝来降春殿就寝。潇美人侍奉皇帝用膳间,向皇帝提起了自己的心事。
“陛下,妾近来夜里总会梦见儿时的一些事情。”
“爱妾定是思念家乡了。你离开母国,嫁到我靖国,二十年来再未踏上过故土,确实难为你了。”皇帝搂过潇美人,柔声地说道。
“幸得陛下垂爱,能让妾少一些思乡之苦。”
“朕以后常来降春殿看你,如何?”
“妾还有一事要求陛下。”
“哦,何事?”
“过几日便是腊八节,妾听闻法源寺来了一位珞迦国的僧人,陛下可否许妾召那位僧人入宫,为妾解说佛法奥义?顺便也能见一见从母国来的人。”
“朕准他腊八当日入宫,朕也要听一听。”
“多谢陛下。”
皇宫里派了人去法源寺传召,元真叩头领旨。接下来几日,他做了些准备,腊八当日,随来接他的人进宫去了。后宫嫔妃中,有的对佛法感兴趣,有的即便不感兴趣也想去凑个热闹。
元真进入殿中跪拜,皇帝一看,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和尚,顿时有些不悦。但是他依旧按礼数先问了话。
“你是从珞迦国来的吗?你可是在护国寺出家?”
“回陛下,小僧是在护国寺出家,来贵国化缘已有半年,鄙僧一直住在法源寺。”元真恭恭敬敬回了话。
“听说你在法源寺讲经,许多人慕名去听,可有此事?”
“小僧只是在法源寺与贵国高僧探讨佛法。”
“今日是释迦牟尼佛成道日,朕召你入宫,是让你为后宫诸嫔妃讲佛法。你便讲讲佛祖是如何成道的吧。”
“阿弥陀佛。能为陛下与诸位娘娘讲经,是小僧的荣幸。”
元真双手合十,拜谢后,便开始讲了起来。
他讲得故事细腻生动,充满禅意,语言平实质朴,妇孺皆懂。皇帝不禁对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和尚刮目相看,众夫人听得也是如沐春风。潇美人更是无比欣喜,也因此更加想念母国。
元真讲完之后,皇帝很是满意,一改之前的怀疑态度。
“珞迦国果然出高僧,小小年纪便对佛法有如此通透的领悟。朕要大赏。此外,从即日起,你就在相国寺讲经吧。”皇帝对元真说。
“小僧遵命!”元真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