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木青云很顺利地进入了安王府,安王是皇帝的第七子,这个王爷对政事不感兴趣,偏爱跟书画打交道,他在太史处挂了个名,专管编书和修书。安王爱好收藏名人字画,但凡听到有人出售名帖名画,都不惜花重金购买。他在收藏方面可谓是行家,这东西是真品还是赝品,他一看便知。这个王爷生性潇洒,交友广泛,且不在乎对方出身如何。因此,华都许多文人雅士或者附庸风雅的商人都愿意攀附他,与他交好。
宁王和肃王虽然知道安王平日里与太子走得近些,但都不觉得他能在夺位这件事上帮到太子什么忙,于是在他身上没分什么心。
一日,靖国皇帝突然问身边的老公公。
“最近太子在东宫怎么样?”
“回陛下。太子一直呆在东宫,未曾出门。听身边伺候的人说,太子每日在书房读书。”
“噢?读的何书?”
“《论语》和《战国策》。”
“去东宫传令,让太子明日入宫请安。”
“是。”
皇帝内心很看重太子,一直希望他做事不要出什么差池,到时候能顺利继承皇位。他知道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太子,千方百计挑他的毛病,恨不得至太子于死地。但皇帝虽身为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更何况他也想看看太子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与身边的大臣周旋?若日后登基成为皇帝,他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难。如果现在经不住考验,老皇帝不放心把靖国的江山交到他手里。
白尚大人让云歌开一家能吸引达官贵人光顾的店,云歌琢磨了一个月,心中终于有了想法。新店在华都最繁华的东街开业了。在众人的掌声欢呼中,云歌亲自揭下了遮挡匾额的红布,“云水居”三个用小篆刻成的字出现在匾额上。这是一家茶楼,共三层,里面的装饰清雅脱俗,给进门的顾客一种清爽舒适之感。顾客来这里除了可以喝茶聊天之外,也可欣赏娱乐节目。这里每天会有说书、歌舞表演,乐器演奏等节目轮番上演。有这些娱乐节目倒也不足为期,但云水居请来表演的人都是一些声名在外的大家,甚至有靖国之外的名人。
云水居可不仅仅只有这些让人娱乐放松的表演,还有更为创新的节目:辩论和讲经。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会有高僧讲经。每月的初七会有辩论。辩论不涉及论政,只有论史、论学和论道。除此之外,茶楼还会不定期举办一些古董字画的拍卖活动。
不出一个月,“云水居”的名气就在京城传开了。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想来“云水居”体验一下。如果要来云水居喝上一杯茶,五天前就需要预定座位。当然,那些身居要职和身份显贵的人总是能预定到的。云歌作为云水居的老板,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十一做她的下手,一起管理茶楼。茶楼除了公共区域接待客人之外,还有几间雅阁,有的客人是专门来谈事的,会选择一个清净的地方。
云歌当前的任务并不难,只需留意常来云水居的都有哪些朝廷要员,然后想办法跟他们混得熟,搞好关系。云水居开业以来,接待了不少人物。安王、宁王、肃王、老襄王、少府的越霑和王含、皇后的弟弟文世超以及大理寺卿魏殊等都有来过。除了这些显贵们,还有几位重要大臣,如丞相司直吕祖文,太尉主簿高湛,光禄大夫张谦,等等。元真也来过,是被请来讲经的。
茶楼不止是男人们能来的地方,华都城那些有身份的女眷们也喜欢光顾。这其中就有皇帝最小的妹妹金玉公主。这位公主的生母过世得早,当时皇帝的母亲,也就是当年的皇后已经年过五十,膝下没有女儿,很是孤单,便把她收养在身边。公主从小就伶俐活泼,聪敏过人,深得皇后和太子哥哥宠爱。这位公主是在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的呵护下长大的。公主的驸马是太尉司马焘长子司马长空。司马长空任卫尉卿,统领京师南军。长公主乃金枝玉叶,再加上从小就被娇生惯养,背后还有皇帝哥哥撑腰,性子难免有些刁蛮,但品性不坏,太尉府上的人也都是供着她,由着她。所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敢管。
木青云在安王府,白天是世子的先生,到了晚上就变成太子的谋士了。他与太子从未见过面,全由安王在中间传话。木青云的观点很明确,太子是皇室正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所以无论是在朝野还是民间,都有着牢固的民心。太子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看到一个勤政爱民的储君,让皇帝看到一个能堪大任的君王,就足够了。至于宁王和肃王那里的明枪暗箭,只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行。但东宫不可做构陷两位皇子的事,以免落一个容不下手足的坏名声,更遭皇帝猜忌。
木青云对安王说了很多,最后让安王转告太子:“自古君王,赢民心者得天下。”安王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关心政事,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这一番话听下来,深感木青云确实是个人才。这番话传到太子耳里后,太子也对这位木先生十分欣赏,恨不得立马见上一面,能够与他促膝长谈。
“太子殿下莫急,等时机成熟了,臣弟定会安排你们见面。”
安王安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