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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 只娶不纳

一统天下之越人歌 红笺小烛 2515 2024-07-11 19:27

  这日午膳刚过,将军大人推门进来,见某人明显打扮了一番,不由狐疑道:“你作何装扮?”

  “好看吗?”她直白地问。

  林沐濯立即垂眸敛目,不予评置。

  小烛并不气馁,请他落座,为他斟茶,然后拿起自己的,郎朗说道:“第一杯,小烛以茶代酒,感激将军对小女子的不离不弃。”

  她一口气喝完,歪头瞅着林沐濯。

  后者默默执盏入喉。

  “第二杯,还是以茶代酒,感激将军对小女子这些年的青睐与厚爱。”她声音清脆,喝的更加痛快。

  林沐濯搞不清楚她想干啥,便由着她絮叨。

  “这第三杯……”小烛利落一跪,两手高举茶碗,螓首微垂,“无名氏奉上妾室茶一盏,还请将军笑纳。”

  “什么?无名氏?”

  “对啊。”她半仰着头解释,“小烛无父无母,根源难觅姓氏难追,就只能叫无名氏了。”

  “起来,胡闹什么!”还无名氏,亏她想得出!

  林沐濯板着脸,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冷水浇下,登时凉薄了小烛的一腔热诚。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女子生而低微,像她这种父母不详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就更加低人一等。

  所以就算意识到林沐濯对她有好感,她也没厚颜无耻地认为自己可以当上将军府的女主人。

  那退而求其次总可以吧?

  总不至于连做妾的资格都不愿施舍吧?

  如果、如果只能做个侍婢的话——

  小烛眼眶开始泛红,她对这种类似通房丫鬟的待遇其实还是比较抵触的。

  无名无分不说,日后生下的孩子也不能自己养,到老了很可能无依无靠含恨而终。

  惨淡的未来令她头皮发麻手脚僵硬,不知不觉扣在茶碗边缘的手指越收越紧,轻轻一动,便发出刺啦一声,很有几分磨刀霍霍的架势。

  林沐濯拿过她手里的杯盏往边上一放,粗声质问:“谁教你说的这些?”

  “我自己愿意的。”伴着这一句,绷不住的情绪全数化作晶透之物轻轻划落腮旁。

  他不是没看过她哭,只是这一次竟觉着格外扎眼。

  林沐濯叹了口气,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容:“我送你读书,教你明理,难道就为了给别人做妾?”

  小烛睁着懵懂的大眼,梨花带泪道:“我不是给别人做妾,是给你……”

  “那也不行!”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又恶劣起来,他再次放缓语调循循善诱地说,“你现在是端敏县主。你给我做妾,那端敏的封号还要不要了?县主的身份还要不要了?”

  “反正都是你给的,也没什么差别。”小烛无所谓地喃喃着。

  “……”林沐濯突然发现,自从白修罗的身份曝光,这丫头顶嘴的次数和程度简直与日俱增!

  这般冥顽不灵,合该吊起来打一顿!

  当然这只是个想法,并不适合付诸行动。

  为了尽快打消她的傻念头,他果断宣布:“我林某人此生,只娶妻不纳妾,你好自为之吧!”

  一个表述不清,一个理解有限,小烛立马想到更岔劈的地方去——

  想不到堂堂将军之尊只想一夜风流,不但不给名分,连长久都做不到!

  有权有势就是任性,她算什么呀,顶大是个稀罕玩物罢了!

  看清自己的位置,小烛顿悟了。

  咬紧牙,止住泪,心中发狠地想:欠账得还,受恩须报,唯有银货两讫才能彻底了断。

  于是咣当又跪,跟念经似的一通自陈自述:“奴婢冒犯将军,请将军恕罪!等哪日将军来了兴致,奴婢自当匀红点翠盛装相迎用心陪伴。”

  哪家奴婢说话能像她这么硬气?

  林沐濯压着火问:“我说的话你听懂没有?”

  “听懂了。奴婢感激将军抬爱。”说完,兀自叩头,长跪在地。

  听懂什么了听懂了!

  将军大人气得弹射而起,原想一走了之,但又怕不说清楚会招来更多误会,只好重新坐回去。

  讲了半天废话,讲的口干舌燥。

  林沐濯刚想拿来手边茶水润润喉,倏地想起她说的妾室茶,又赶紧放下。

  “小烛,我从未有强逼你的意思!”关于这一点,必须严正声明,别弄得他一天到晚什么什么不干就想强抢良家妇女。

  地上趴着的那位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纳你做妾也不是我的本意。”说到这儿,伸手把碍眼的茶碗往远处拨了拨。

  小烛将头扭向一边,后脑勺上明明白白写着“气哼哼”几个字。

  林沐濯不理解她为什么非得执着于一个地位低下的妾室,遂无奈地问:“正经人家的姑娘不都想风风光光地过门,好做个有话事权的当家主母,怎么你……”

  “我能吗?我能做你镇国将军的正头夫人吗?”这一问,好似正正戳中她的肺管子,小烛猛地直起上半身,尊卑礼仪在这一刻尽数抛却,她指着自己,大声地,如宣泄一般,“我不止身份不配,我整个人都不配!你当年怎么救下的我,你都忘了?”

  林沐濯显然无法共情她此时的激愤,轻描淡写道:“玉驼山那地方早就被处理干净了,里里外外一个不留,没有人会知晓那件事。”

  该说不说,镇国将军安慰人的方式可真是提纲挈领。

  小烛前一刻还山洪爆发,下一刻便激流勇退,沸腾的血液只剩些许涟漪。

  “全死了?”她吸吸鼻子,兔子样的红眼睛里泛出惊悸之色,“你……你派人杀的?”

  林沐濯大大方方承认:“不杀留着干什么,继续为祸人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整整一个山头的贼匪啊,数量何其可观,一个不留做法是不是有点惨无人道了?

  小烛修炼不够,一想到杀戮的场面,难免心惊肉跳。

  林沐濯见状微扯唇角,自嘲地说:“是不是这些年看惯了我大义凛然忧国忧民的样子就忘了白修罗是怎样一步一步机关算尽血洗东阳皇宫?你记着,处尊居显的人不会心慈手软,只会变本加厉。一将功成万骨枯,往后我手上的人命只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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