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股诡异赌气的气氛下,云倾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让徐玉去国师府叫了清渃来。
不消半个时辰,清渃和风影就驾着马车前来翊王府门前将云倾接了回去。
然而她们三人刚刚离开翊王府门前走远,远处的拐角处,两道人影矗立,一道衣着华贵,身影清丽,一道略矮一头,落后半步,佝眉颔首。
“那女的是谁?怎么从翊王府出来?”那道清丽的身影直立,望着从翊王府门前离去的马车,眼里却隐隐冒着火气,清丽的容颜上,因为愤怒而扭曲几分。
“小姐,那是圣女殿下。”身后的小婢女低着头小声回答,生怕声音高一点,便被眼前清丽的人打骂。
“圣女?呵!”清丽的女子绞着手中的袖口,冷哼一声,似有不甘道:“我听闻那圣女因为中毒毁了容貌对吧!”
“是。”小婢女听着她恶狠狠地声音响起,心中便知大事不好,于是小心翼翼劝诫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大人要是知道小姐独自一个人出来,会责罚奴婢的。”
原来这道清丽的身影是兵部尚书徐彰之女徐珺。
“闭嘴!”徐珺反手一个巴掌扇到那小婢女的脸上,瞬间便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掌印:“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回去便让爹爹把你赶出去。”
小婢女挨了一巴掌,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盯着脚尖不敢出声,然徐珺看到她这副委屈可怜模样,更是生气,怒目圆睁道:“你这副样子给谁看?滚开。”
说着,徐珺一把推开她,自己走了。
……
自翊王府回到国师府后,云倾便闭门不出休养,然而却时不时便有人上门拜访,最多的当然就是金铭霄与金致澜,金唯衍在这中间只来过一次。
金玉瑶听闻她受伤,偶尔来探望过几次,还带了些珍贵补品,只是那些东西太多,库房都差点堆满了,金铭霄和金致澜还在往里送。
日子便一直持续到七月大暑时节,热浪滚滚扑面而来,云倾就算是坐在阴凉处,侍女在一旁替她扇风,她还是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日下来要沐浴三次才算是稍稍清爽一些。
这日午后,云倾正在庭院里纳凉,清渃却是匆匆而来,递给她一封信。
拆开细细看过之后,云倾起身,将那封信收好,随即边走边吩咐:“叫上风影,我们去趟阑珊阁。”
匆匆出门上了马车后,云倾三人便在盛夏酷暑难耐的炎热下疾驰而去。
穿过几条街道后,便到了阑珊阁门外,只是现下,因为晋元帝下令选妃,各世家贵女便争相前来阑珊阁中采买定制华裳、首饰。
阑珊阁作为天晋国最大的经济命脉,揽收各种商贸交易,四处可见其分支,然无人知晓,京临城中的阑珊阁才是其他分支的主脉。
亦是作为备用国库而建,可惜的是,晋元帝并不知晓,这件事恐怕只有源山与桑川阁才知。
现下,阑珊阁门外,大小不一的马车轿辇堵得水泄不通,阑珊阁里面更是往来的世家贵女,云倾挑帘看了一下那被围堵的路,微微蹙眉:“风影,下车,我们走过去。”
语罢,她已是第一个下了马车,风影与清渃紧随其后,步行穿过各色各样马车轿辇,挤过人流,终于是到了阑珊阁的大门。
她本想走后门的,却因为被前后围堵,这才无奈从大门进去。
清渃先行一步,去与掌柜说明身份,便有人引着她们上了楼。
人刚到三楼准备拐过转角往楼上走时,原本还在三楼挑选选妃时用的发饰珠宝的徐珺看到她,便丢下手里的发簪疾步上前挡在了她们几人面前。
目光紧盯着白纱覆面的云倾,一脸温婉贤淑模样:“原来这就是圣女啊?怎么这般见不得人戴着面纱呢?”
徐珺阴阳怪气地冷声嘲讽着,一边伸手便要去扯云倾的面纱,却被一旁的风影抬手阻止。
看着眼前的徐珺,云倾实在是不知她是谁?又为何对自己抱有敌意?
好在一旁的侍从低声在云倾耳边解释:“这位是兵部徐尚书之女徐珺。”
知晓了她的身份,云倾也就没那么顾忌,毕竟小小一个尚书之女而已。
但也没有显露出与她同样的敌意,只是淡漠反问道:“徐姑娘似乎对我有很大敌意?”
说罢,抬手拨开挡在她身前的风影,上前一步站到徐珺面前。
见云倾上前,徐珺隐去心底的那股厌恶,面上淡淡,依旧温柔婉约:“听闻圣女仙姿佚貌、我见忧怜,惹得几位皇子都争相前去国师府呢!”
闻言,云倾却是淡淡一笑,凤眉微挑,目光将徐珺浑身上下打量一番。
一袭水蓝色粉绣百合裙覆身,头戴玉金钗,容貌清秀却带着几分妩媚,尤其是那双眼睛,柳眉杏眼,眼角上扬,勾人心魂,堪有媚眼如丝之称。
倒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这性格就差强人意了些。
被她目光看得不自在,徐珺面色一沉,想起那日她从翊王府出来,眼里就隐隐闪着恨意压制不住。
又见云倾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心中的嫉恨就越发深重,她何时被人这般轻怠过?
便恶狠狠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掌风迎面而来,掀起面纱一角,可还未到云倾脸上,就被她抬手抓住手腕。
“徐姑娘这动不动就无故动手打人的习惯怕是不太好。”云倾冷下脸来,语气也不大好,她不是在乎徐珺说出来的话,实在是看不惯徐珺那副高高在上,看任何人都如云泥的模样。
说着,将徐珺的手一甩,推开几步,让自己远离她。
“你以为你是谁?圣女又如何?我爹爹乃是兵部尚书,连翊王殿下都要礼让三分,且我与殿下乃是良配,你一个贱人竟妄想勾引殿下,你说,你那日去翊王府干什么?。”徐珺踉跄后退几步被自己婢女扶住,面子上挂不住,便一把推开身后的婢女大步上前怒目圆睁地盯着云倾,仿佛要盯出千万个窟窿来,才解心头之恨。
听了她的话,云倾倒是知晓她为何对自己这般大敌意了。
原来是将自己当成情敌了。
云倾微微一叹,心中发笑,朝着她嗤笑道:“原来徐姑娘心悦翊王殿下呀!不如我去与他说上一说,看看他愿不愿意在选妃宴上将徐姑娘选为正妃?”
被人堪破心中所想的事,徐珺原本还克制的面容上瞬间冷了下来,目光森寒地死死盯着眼前人。
那眼里有厌恶、有嫉妒、有滔天的恨意、还有想要杀了眼前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