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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归途(二)

将军别赋 栖复 3967 2024-07-11 19:27

  看守的侍卫手起刀落,便已将那些人斩杀,几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已经面朝地上倒去,血流满地。

  “让人休整一刻便起身出发,此地不宜久留。”看着那些人断了气,云倾朝着金铭霄俨然一副命令的语气说着。

  而他也只是静静听着,并未出言反驳,刚刚她的提醒还犹在耳边未曾散去,现在她的话自然也是为了他们考虑。

  “徐玉,你去下令,按圣女说的。”金铭霄对着刚赶来的徐玉下令,眸中的冷意却在督到云倾上了马车后才隐去。

  徐玉领了命令急忙退去与那些侍卫传达,金铭霄则是快步跟上去也上了马车。

  而囚车里的玉非诚碧眸微抬,往刚才那个黑衣束身的女子站立的山坡上看去,除了零落的树丛外再无一物。

  随即他又闭上眼,敛去所有心思,再次陷入沉思当中,他不怕刺杀,因为他知道,这一路,云倾是不会让他有任何意外的,她与自己的交易还未达到,自然不会不顾他的安危。

  但是第一个交易已经达成,这第二个交易却是有些困难,不知她是否有把握?

  马车里,云倾将身上的披风拉紧,然后才抬头看向刚坐下的金铭霄,清冷的眼眸之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金铭霄见她的举动,随手拿起身边的暖炉递了过去,虽然已经入了春,但还是有些冷意的,他也知道她有些怕冷,但他不明白的是她比一般人怕冷究竟是为何?

  “翊王殿下还未看够?”云倾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冷冷地与他对视,脸上微怒。

  “圣女的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金铭霄见她脸色不太好,怕她等会儿对自己更加冷漠,转而找了个话题转换。

  “翊王殿下不是也心思深沉?”云倾将暖炉抱在手中放在膝上,对着金铭霄勾起一抹浅笑。

  浅笑心柔,使那绝美的容颜上更添色彩,让金铭霄心下一怔,旋即转眼不再看她,怕自己会舍不得移开目光。

  “听闻你让人去查了蚀心蛊和落花之毒?”

  “嗯,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是幕后的人还未查到。”云倾见他突然一本正经的问起,自然也严肃回答。

  “那你打算如何对付太子?”说起太子时,云倾感觉到金铭霄的身上弥漫着浓厚的杀气,他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云倾,还是在问他自己。

  “我已经让人都安排好了,此次回去之后便可开始着手,”红唇轻启,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云倾显露出来的杀意不比金铭霄少。

  金铭霄见她冷艳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哀色,以为她是在为环意的死而伤心。

  “可他身后的傅家不是那么好算计的?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傅礼雲,”听闻她的话,金铭霄那冷峻的面容多少有些蹙眉,因为他知道那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我知道,但是翊王殿下怕是忘记陛下曾经对云倾所说的话,”云倾淡淡抬眸,视线落在金铭霄身后,马车外,众人已经起身要准备动身了。

  “他当真要你灭了傅家?”金铭霄想起当初它说的话,可是却又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那个人的阴谋?

  马车已经缓缓启动,车辕声自下面传了上来,队伍缩减许多,但也还算井然有序的行进着,领头的是那个叫徐玉的。

  “陛下的落花之毒是皇后下的,连带泠贵妃一起,所以陛下才如此痛恨傅家,可我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倾敛眸颔首低眉,问出一直存在她心中的疑惑。

  “这是因为傅家在前朝时便已是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世家之一,在父皇登上皇位后为了巩固政权便迎娶了傅家的嫡长女傅鸢,立为皇后,在傅鸢有孕在身时,父皇南下视察在江淮遇到了泠贵妃,那时的泠贵妃只是江淮泠家的一个落魄之女,虽是嫡女风华,却因为她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便带病身亡,她的父亲在正室丧期还未过就迎娶了平妻。”

  “这平妻是谁?”

  “这位平妻便是当时江淮首富江家的庶女,其人极为泼辣,好妒,见泠贵妃当时不过孤身一人便时常打骂欺负,而她的父亲却不闻不问,在那平妻生下嫡子之后更是再也不管她了。”

  “所以陛下见她可怜才带了回来?”

  “不,泠贵妃其实长得极美,虽然自小被打骂欺负,可她身上有一种美人落泪我见犹怜的独特魅力,父皇在见到她时就被她深深的迷住了,许是因为她自小便看惯了人的脸色生活,是以这么久以来,她才能察言观色,辨人喜怒哀乐,让父皇对她情根深种。”

  “这泠贵妃倒是有些手段,怕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云倾右手食指撑在下颌,脑海里都是刚才金铭霄所说的话,嘴角含笑,看着倒是对这个泠贵妃颇感兴趣。

  “她是有手段,但是在那深宫之中谁又没有手段呢?她要的无非就是父皇的宠爱,有了宠爱加身,那些曾经踩在她头上的人才会来讨好巴结于她。”

  “那泠家岂不是……”

  “嗯,泠家在泠贵妃进宫一年后因为受贿霸占平民田产被抄家了。”

  “是真还是被人陷害?”

  “是真的。当时前去清查此事的户部尚书林幕将物证人证都带回京临城,由父皇亲自审理。”

  “等等,为何是户部去清查?”云倾听到此事由户部尚书去查,只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应该是刑部去查才对。

  “刑部尚书于沥当时已经是太子一党,自然也是傅家的人,那么傅鸢一向不喜泠贵妃,父皇自然也就不会让他去查了。”

  “难道泠贵妃就没有在背后做些什么?”

  “即便她有,父皇也不会怪罪,其中缘由想必你也清楚。”金铭霄见她暗自生疑,自是多言解释一番,只是他也奇怪,这件事情与他们要做的事并没有何关联,为何她会如此疑问?

  不觉间,已经行了很久,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着,外面的人也是疲累许多,加之赶路时未曾休息个一时半会儿的。

  现下都已经有些体力不支,队伍行速也较之前缓慢了许多,而天色也是稍晚,天边的余晖已经快要落下,晚霞透过云层照射,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暮色渐浓,众人行至树林里停下,徐玉前来禀报说是方圆百里内无人居住,难以找到歇脚的地方,是以今夜便在这林间歇上一晚,金铭霄也知晓自是点点头。

  待随行的侍卫将火堆升起后,天色已暮,一轮明月也自东边缓缓升起,夜风吹过头顶的树梢带起“沙沙……”声响,凉意袭来,让众人都不忍颤粟。

  篝火燃烈,蹦出的火星点点往空中飞去,犹如夜中萤火之森,斑斑点点,四处飞散熄灭。

  篝火堆旁,除去众侍卫围坐一堆后,马车旁边的篝火旁只有云倾与金铭霄两人相对而坐在石块上,云倾将披风裹紧,默默地看着篝火里的焰火,火光四溅间,将她那原本清冷的面容映得通红,额前的发丝随风凌乱,发髻间的金缕钿梅头钗上的流苏宛若飞蝶随风而荡。

  金铭霄坐落在对面凝视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火堆,原本安静的火堆被他这一动,溅起漫天星火,偏偏风向还朝着云倾所在的方向而去,这一来,火星四射,便全往云倾身上的狐裘披风而去,绒毛触碰到火星,瞬间燃烈,将她吓了一跳,慌忙间起身。

  金铭霄急忙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一把扯下她身上还燃烧着的披风扔在一边,火势迅猛,不一会儿就将地上的披风燃尽只剩一堆灰烬,夜风掠过,便不再见踪影。

  金铭霄将她护在怀里,心下懊恼自己的行径,让她差点身陷囹圄。

  此刻的云倾卸了披风,身着一袭白色长裙,清丽淡雅,只是却有些单薄,金铭霄正想叫人再拿一件披风过来时,那面具男子已然拿着新的披风过来站在旁边。

  云倾侧身离开他的胸怀,接过面具男子手里的披风系上,随着那男子往马车方向走去,独留金铭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

  “主子是否吃点东西?”面具男子跟在后面,言语间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云倾摇了摇头,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低着头,一路不语,来到马车旁,男子一手掀开幕帘一手扶起她抬脚踏上矮凳弯腰进了马车,待她坐好,才放下帘子守在一旁。

  “对了,囚车那边让人多加防守,另外,这个给他送去。”

  突然,声音从身后传来,面具男子下意识戒备的转身,却发现是金铭霄,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面具男子怔住,不知接还是不接,说来他不是他的人自然不必听他的吩咐,但是想到自家主子与他又是有些交易,多多少少有些为难。

  “你去吧!”就在面具男子左右不知该如何时,马车之内传来那淡漠如水的声音,听了她的话,面具男子自然也就不再停留,接过金铭霄手中的披风往囚车去。

  “什么时候翊王殿下开始使唤起我的人来了?”就在金铭霄看着那男子远去后,正准备回身,就听到里面清冷愠怒的声音传来。

  金铭霄没有开口解释,抬脚一个跨步就上了马车,看到云倾抬眸望着他,清眸微冷。

  “我就是让他前去看看,毕竟你身边的人比那些侍卫更加好用,”未了,金铭霄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

  “听闻翊王殿下冷酷无情,暴虐无道,如今看来,想是传言有误。”见他敷衍自己,云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她这样一说,金铭霄有些惊诧,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澜。

  马车上刚换了新的暖炉,又加上刚刚用碳火熏过,倒是极其暖和,云倾身上的披风已经解了下来放在一旁。

  “夜深了,翊王殿下难到要和九倾在这马车上过一晚?”云倾见他不语,也不再讥侃他,但也是下了逐客令的,毕竟她可不想明日生出些流言蜚语什么的。

  “你早些休息!”金铭霄见她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又透过窗帷看了一下夜色,明月当空,是有些晚了,说着,已经起身下了马车,在马车旁顿足良久,见那面具男子从远处走来,才离开,往对面的一颗大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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