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之日,秦国大举攻入齐国,齐国勉力抵抗却还是免不了节节败退的命运,号称虎狼之师的秦国一路更是高歌猛进。
在大军行至阿城附近时忽天降大雨,瓢泼大雨竟引的山体发生大规模滑坡,泥沙夹杂着巨石自高处呼啸而下,使得毫无防备的秦军死伤无数。天灾过后,秦王刚清点完伤亡人数忽听哨兵报告齐楚大军集结成一打算攻打国度咸阳,仰天长啸一句女子误国又忙带兵驰援,可待他回到咸阳之时却发现齐楚大军似乎对咸阳并不敢兴趣,攻打了三两天说好了一样各自占了一百里土地便打道回府了,颇有些不是打仗而是到此一游的意思。
年逾七旬的秦王哪里受得了这种被人当猴子耍的气,一怒之下旧伤复发竟直接喋血而亡,消息传出九州皆惊,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连续占了多日的茶余饭后话题榜榜首。
此战最终以齐楚大军获胜,秦损失近二十万军队为结局,新上任的秦王恨得牙根痒痒,然鉴于实际情况只得采取龟缩战略暂且忍下待他日再做打算。
“瞧瞧,瞧瞧”政事阁中,接到线报的陆缱转过头,笑着与裴远晨道:“你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人不能脾气太爆是不是?你看看这秦王,不就是脾气不好活活给自己气死了吧?”
听了这话,站着一旁的顾林和澹台泽想起自家先生以各种理由坑人秦国的钱财在先,后与齐国里应外合偷袭以秦国国都为名行强占土地之实的行为不约而同互相看了一眼,十分默契的决定以后宁可得罪大君也不能得罪自家先生。
那日见过公主鸾后,陆缱忙收拾了那些话本进宫见了裴家兄弟,将整件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后三人最终决定暂且放下私人恩怨与齐合作。
具体办法为提前暗中派人告知齐王秦打算攻打齐国,以八百里土地为礼劝楚与其断交一事。秦国这边则先晾着一日,待第三日陆缱下朝便不情不愿的请了公主鸾出来一叙,表达了一下自己身为令尹确实觉得与秦合作对楚来说更为有利,但是军部在裴远曦管理下自己缺钱打理的中心思想,从秦国坑了一大笔钱并表示此次秦攻打齐时楚绝不救援齐国。
两国在秦出兵前先与齐在齐楚边境大规模练兵以示断交之意,又暗中派人埋伏与阿城周边山中伺机炸山,待秦军打来便齐楚盟军便立刻围了咸阳迫使其回援,待援军经过重重埋伏即将抵达咸阳的前两日火速各自撤离,趁其不备各自吞了秦近百里的土地开开心心的收工回家。
这家伙,见过两国军队打着打着一块去隔壁家打劫的吗?
还是刚收了人家贿赂那种!
这样的女子都能追的上,大君果然是个百年,不,千年难见的硬茬子。
几乎全程围观了自家先生是如何坑蒙拐骗的澹台泽望了眼裴远晨在心中默默道。
裴远晨可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见澹台泽看看自己又看看陆缱,心中微微有些不快的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了出去,这才望了眼还放在书架上的几本画本子指了指道:“此事已了,这些本子我一会便拿出去了。”
“这些啊?”陆缱回头看了一眼笑的有些阴阳怪气道:“大君,这公主鸾送我的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我都给您和景云君拿去充实军费了,我这个令尹好容易收受贿赂一回,您总要给我留些的吧?”
“你要这个做什么?”裴远晨问。
“做纪念啊!”陆缱义正言辞道:“好歹是我第一次受贿呢!”
“远晨啊”坐在一旁批公文的裴远曦也觉得自己弟弟揪着这么几本话本子不放没什么意思,温言劝道:“不过是几本册子,希文喜欢你便让她留着吧,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听了亲哥哥的话,裴远晨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似乎认命般叹了口气,又快走几步抽了一本册子出来才道:“好,这本书我拿去,其他的你喜欢便留着吧。”
陆缱转头扫了一眼,毫不意外的发现少了那本《秋风叹》。
“诶,大君”陆缱故作疑惑的瞪大了眼睛,歪歪头一脸无辜道:“您拿的是《秋风叹》?原来您喜欢这种调调?那我一会儿便告诉正康,这本书不要禁了,加班加点多印些出来,争取早日人手一本!”
“我,我不是”裴远晨不知怎么红了脸,拉住陆缱支支吾吾道:“你,你别误会,我,我,我不想你看这本书!”
“这可巧了!”陆缱嘻嘻笑道:“我送来之前便认认真真的研读过,还给这书写了评语呢!”
“希文”裴远曦撇了眼自家弟弟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心中大概有数了内容,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道:“此书我还未看过,左右今日也没什么急事,你可愿与我详细说说这书?”
“哥”
“当然好了”裴远晨话还没出口便被陆缱一把捂住了嘴只听那人笑的一派天真道:“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我,远晨还有公子昭三角恋的故事。”
“哦?”裴远曦一听来了兴趣,语中带笑道:“希文,你可与我详细说说?”
“景云君您听好”陆缱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道:“这本书讲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我少年时期在文学馆不慎落水,幸被隐瞒身份的公子昭相救,后来我们俩相知相恋。半年后公子昭身份曝光,他爹,也就是老齐王觉得我是个天天混男人堆没什么教养的野丫头,配不上他儿子,给我五千两让我滚蛋。
我伤心之下撕了银票跟着远晨远走籍昭,从此我们俩再没了联系。远晨长大以后我和公子昭再次相见,男未娶女未嫁便又再续前缘,然他是齐国的公子,我是楚国的令尹,我们俩的身份决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他约我私奔被远晨发现了,远晨将我打晕了带了回来。”
“各位看官,重头戏来了啊!”陆缱喝了口茶也不理裴远晨,学着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拿起镇纸充做惊堂木碰的一声自顾自的往书案上一拍道: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手脚都被人用丝绸绑的紧紧的。原来啊,远晨竟暗恋我多年,知我们要私奔终于爆发了!强要了我不算,还将我关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见。我不堪受辱最终选择自戕,远晨抱着我的尸体坐了三天三夜后性情大变,齐昭救援失败后日日借酒消愁。
后来远晨彻底疯了,你们为稳定他的病情找了一个与我长相相似的人,额,也就是现在的我,骗他说陆缱回来了,齐昭知我不是我却依然因为相似的容貌无可自拔的爱上了我,三个人又陷入苦恋之中,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且不说性格上差了多少,便是后半段满屏囚禁强制替身为虐而虐便不过关。”
陆缱极其专业的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颇为无语点评道:“故事俗套,情节老旧,情感过度不自然,逻辑上还是有些欠缺,不过作者文笔还算不错,勉强能评个中下。”
裴家兄弟对望了一眼,十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