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丧权辱国的条件你还真答应了?”风清然把手里的话本子一放,一脸狐疑的看着陆缱道:“你平时不是挺能坑人的,这次怎么翻船了?”
虽然风清然说的有一定道理,本就在自家孩子那憋了一肚子火的陆缱忍不住和自家闺蜜掰扯道:“阿然,我是良民!良民!你看我这些年来干过什么坏事?守城门,轻赋税,开商路,哪件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能不能别老说的我是个反派人物一样?”
“你正派?”风清然挑了挑眉,一脸我懒得揭穿你你好自为之的表情开口道:
“不过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你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早点安心,省的我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棺材给你打晚了赶不上趟。”
“谢谢啊”陆缱毫无诚意的一拱手对风清然道谢道:
“棺材我要楠木的,给我铺上个十层八层锦缎就更好了。还有,麻烦您给我在棺材盖里面刻上些山川河海花鸟虫鱼什么的,省的我在里面无聊,这样我半夜爬出来找你聊天也好有话题不是?”
“我可去你的吧!死了还这么多要求!”
风清然一把抄起案几上的本子狠狠砸向陆缱道:
“还花鸟虫鱼?你信不信我给你刻点大悲咒金刚经三十五佛忏什么的让你直接永不超生?”
“阿然”陆缱抬手接住,抛了个媚眼过去笑道:“你舍得吗?”
“舍得!”风清然答的毫不犹豫。
“是吗?”陆缱一副痴心郎遇负心女的表情捂着心脏痛心疾首道:“可我舍不得阿然,一想到这滚滚红尘之中只剩下我的阿然一个人孤苦伶仃,我这心啊,都碎成渣渣了。”
“不劳你费心”风清然冷漠道:“我这就去找个百八十个小奶狗,绝对不会孤单的。”
“可小奶狗没有我会照顾阿然啊”陆缱故作姿态的给风清然理了理头发,动作怎么肉麻怎么来,嘴上深情款款道:“我知道阿然不过面皮薄,不好意思罢了。我这么俊逸潇洒,阿然喜欢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离得开我呢?”
“滚滚滚,早晚有一天我不被你气死也被你恶心死”风清然以手为扇呼呼的扇着风没好气道:“少废话,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也没什么”陆缱喝了口茶秒恢复正常道:“你记不记得咱们来之前最后那段念白?”
“当然记得。”风清然点头道:“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屈原的《国殇》。”
陆缱点头。
“籍昭君”风清然恍然道:“再加上这部小说原本的剧情,如果指的国事,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陆缱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虽然不知道那花和念白有什么关系,可左右应该脱不开这家国天下,既然总要有个人统一宇内,为什么不能是咱自己人?所以这刘夫子,于公于私,我还真是不得不请。”
本来嘛,看现在的情况等老楚王挂了裴远晨正常继位估计是不可能了,自己师父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指望不上,这刘夫子好歹也是当代名士,美名更是广播宇内,若是日后谋朝篡位有他坐镇这路不知道会好走多少。
当然,这种老夫子就算到时候不出力,只要宣传到位,就是老先生隐居了也不妨在天下有识之士心目中树立起裴远晨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光辉形象不是?
要知道,明星效应这东西古今中外可都好用,若是把刘夫子这张王牌抓在手里,不愁天下读书人不来。
听了陆缱的解释,风清然点了点,又劝道:“不过陆缱,虽说理论上做完任务咱们就可以回去,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留个退路的好。”
“那当然,我又没那么想不开”陆缱笑道:“若是太平之后系统还不把咱们俩送回去,我就干脆辞了官归隐江湖,咱们俩结个伴云游天下,赏遍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也不枉此生了。”
陆缱说着,人往椅子里一窝,倒真有几分坐着摇椅晒太阳的闲适之感。
“谁要跟你一起?我才不去!”风清然白了陆缱一眼,见陆缱不理她,不一会儿,又把桌子上的盘子一推,展开地图兴致勃勃道:“等你退休了,咱们先去桂林吧!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坐船,你划桨,咱们也去当一回画中仙怎么样?”
陆缱:???
刚才谁说不去来着?
“你不是不去吗?”陆缱道。
“有免费劳动力我为什么不去?”风清然理直气壮道:“你出钱,你出力,就这么定了!”
“嘿,你这丫头”陆缱往椅子里又窝了窝道:“那我带你去乱葬岗一日游得了,既省钱又省力。”
“你敢!”风清然瞪眼。
“我一退休人员为啥不敢?”陆缱云淡风轻道:“有本事你投诉我啊。”
风清然果断抛了地图举起拳头给陆缱来了一顿爱的教育。
“不过阿缱”笑闹了一会,风清然抬起头望着好友道:“此事你还是谨慎些,别太乐观的好。”
风清然随手抽了几本册子递给陆缱道:“你看这些本子啊,这些当帝师的要不被杀要不被上,就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你看”
风清然指着其中一本道:“这哥们也和你一样想做完任务就溜来着,结果刚回到现实世界连人带系统一块被男主抓回来关后宫去了。”
“那不可能”陆缱自信道:“你放心吧,我按照书养的孩子怎么可能歪?在话说了,书里那些徒弟要不很少见同龄的姑娘,要不就是不会追…实在不行我到时候亲自手把手教他怎么追女孩子,远晨长相性格能力都不差,我在好好教教,怎么着也能遇上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姑娘不是?
以远晨的性子,万一动了情,必然会坚持到底,不死不休。到时候姑娘再一感动,俩人不就成了吗?以后俩人小两口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谁有空记得我啊?”
“你放心”见风清然不信,陆缱右手撑着桌子一侧身直接靠到风清然面前道:“这样吧,我要是翻车了就吃黄连炖冬瓜皮,怎么样?信了吧?”
风清然看自家闺蜜这自信满满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也信了,嘴上却不服软,没好气往椅子上一坐道:“哼,随你吧。反正你这种祸害,要是裴远晨真瞎了眼看上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阿然”陆缱开口正欲说什么,一阵敲门声响起。
咣咣咣,咣咣咣
一声接一声,门被拍的震天响。
除了陆缱,这清风楼三楼里间向来没有什么人,纵是伙计有急事找风清然,也绝不会如此无礼。
开玩笑,敢这么敲门莫不是不想干了?
陆缱与风清然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阿然”陆缱望着自己的衣袖疑惑道。
“阿缱”风清然双手死死拉住陆缱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听这声音,好像是我爹。”
“没事,有我呢。”陆缱轻声安慰道。
风清然起身,回头看陆缱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朝外面望去。
门外,一岁数五十上下男子站在走廊中央,那人身着一袭咖啡色长袍,上用金色丝线绣着奇珍异兽,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右手执一账簿,斜眯了二人一眼。
陆缱莫名有一种毛脚女婿上门见老丈人的感觉。
等等,毛脚女婿上门?
陆缱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且不说自己是女子,纵是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可能是毛脚女婿。
陆缱暗自摇了摇头,只听见风清然瞬间换了一副笑脸,脚步轻快的奔过去,亲昵的挽着那中年男子的胳膊撒娇道:“爹,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好早做些准备给爹爹接风。”
得,真是好演员,这脸变的比翻书都快!
不考中戏都可惜了了!
陆缱默默看着好友在自己父亲看不见的角度拼命给自己使眼色,正研究着自家好友可能怎么和她爹说的,眼下怎么接戏,只听那人哈哈一笑道:
“提前告诉你,你岂不是又要溜了?”
得,明显没忽悠住。
看来这戏是不得不接了。
也是,知子莫若父,这风老先生好歹当了风清然十六年的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点小伎俩?
陆缱在心里刚暗叹一声,只见那中年男子摇摇头,笑吟吟的望着两人道:“爹这次,自然是来看看我的乖女儿,还有女婿的。”
那中年人几步走到陆缱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乖女婿,你好啊”
哦豁,还真是老丈人考女婿啊?!还专程来?
前有老夫子折磨,后有老丈人查岗,陆缱真觉得自己最近应该找个寺庙拜一拜。
流年不利,还真是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