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尽千辛万苦,凤仪一干人等终于回到南雀都城。
原本凤仪打算立即入宫拜见凤皇却不想这时传来花刺史亡故的消息。
凤仪顿时怆然悲痛,当初为了掩护她顺利回到南雀国土,在北玄的屠龙关,他亲身上阵率领数百行兵做引,使得北玄兵军全力拼杀,这才保证后方留有缝隙让钟擎突围。
再见他时,他已是遍体鳞伤不宜在受行徒奔,为了让他好生疗养,她将之放在了南雀的梦仙塘,待伤好了差不多后再移至回京。
却不曾想,天妒英才,竟让他如此悲戚而去,这让凤仪如何不心伤。
毕竟,自己曾经深刻地爱过他,如今他因自己走了,自己却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自处。
“我要回去看他!”凤仪突然回身不禁颤抖。
“万万不可公主,如今当务之急,是继承皇命,切勿耽搁时辰,否则南雀亡矣!”
钟擎一手拦下凤仪,无论如何,他不能放她走。
他们好不容易回到雀熙。
“那他就白白的死了么?”凤仪有些站不住。
“微臣想花刺史即使是死也不愿公主再为他去冒险。否则,一旦公主有什么变故,这让花刺史如何在九泉之下安息,公主您就听微臣一句劝吧!”
钟擎带领一众人等双膝跪地请求。
凤仪原本就不是冲动感性之人,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竟也想冲动一回。
只是她背负的天命已不容她如此。
故,她直奔雀熙承天殿,左至父君的寝殿寿安殿。
“仪儿,你终于回来了。”
凤皇拖着老态龙钟的身体在丫鬟的帮衬之下硬性起身,凤仪连忙扶住父君的身子。
“父君,我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父君你的血不是可以延年益寿百毒不侵么?怎么会?”
凤仪情急之下一甚疑惑不经阻止全盘而出。
“是韦聚星,他从北寒之地购置了一种败血草,这种草可破坏血液结构,所以,为父的血也被抑制发挥不了作用。”
凤皇突然咳嗽不止,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凤仪顿而一惊,一旁的伺候丫鬟哭诉道:
“公主,你可是回来了,上皇本是等不到这个时候的,硬是用万年人参吊着一口气,就是等公主回来。”
“父君,你会没事的,我这就去查医典。”
凤仪待转身,却被凤皇一手吃力拉住。
“仪儿你听着,我已拟下诏书,即日起你便是南雀的上皇。”
见凤仪摇头似要言语凤皇及时打住:
“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你的母君还有弟弟!这是回春术的上乘秘经,不到非常时期忌不可用。”
凤皇挺着最后一口力气艰难地嘱咐。
“父君,我不要,你一定会没事的。”凤仪突然嘶吼。
“不要伤心,人固有一死,只是这凤氏江山只能托付于你了,你一定,一定……”
话还未尽,凤皇便已没了气息。凤仪撕心裂肺,而钟颖皇后端着浸了自己之血的人参羹见此景顿然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大喊:“凤鸣。”
“母君,你不要这样。母君,你还有我和临儿。”凤仪连忙扶起已倒在地的母亲。
而钟颖连日来的疲惫已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竟昏厥了过去。
“琳琅,琼瑶,扶母君回宫休息。”
此后凤仪根本来不及哀想其它,来到登云殿命钟擎将登云殿旁的长鸣钟响起,举国上下顿而知息,披麻戴孝举国尽悼。
她来到父君常在的御书斋,命人传来蔺上将。
而自己却独自批改着桌上一堆的军政要事。
原来南雀已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常年的战争已使得南雀入不敷出,负债累累,然而为了征兵,南雀的税收比起往年增加了五倍之多。
也正因如此,东南地带原属富庶地带如今也是哀声怨道民不聊生。
除此之外,前线刚刚八百里加鞭告急,我军接连失掉三座城池,慕容咫已推兵前进至南雀的月牙弯,此弯一旦丧失,南雀便有如无人之境,任意踩踏,那么南雀危矣。
就是这样的国情,如何能在她一个弱女子的手上扭转乾坤。
大战在即一触即发。
她不能坐等战机,必须主动出击,南雀或许还有一丝喘气的机会。
于是她决定,即刻登基上位。
这时蔺上将应召而来,在取得他一致同意,凤仪即刻下召传来文武大臣,因为临时决定,所以来不及赶制登位的女式黄袍。
又因国丧,所以她直接白凤加身,登上九五之尊。
本应是举国尽悼,冷食三月的时期,却因非常时期又加注了不少伤悲。
由理事公公宣读遗书,凤仪接召正备登位,却意料之中的听见:
“微臣有议。”韦聚星一脸无惧也不行礼公然的挑衅。
凤仪自是明知,故霸气侧漏:
“奏议无效。”
韦聚星顿而吃瘪,他没想到凤皇会把皇位传给史无前例的女子。更没想到,凤仪竟然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正要反驳,却被蔺守之一语道破。
“你卖国通敌的证据已经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韦聚星忽然一惊,顿而又恢复了平静,如今他孑然一身,妻子老小老已转至西龙,早已没了后顾之忧。
身为独孤的舅舅,他唯有舍身取义才能保他韦家功勋,才能令韦家成为独孤可信赖的臂膀。
故,他挺身自荐周旋在南雀为西龙打开突破口,如今他已完结他的使命使南雀内忧大于外患,君臣离心,南雀不保正是他所期望,那么他命何惜。
于是,凤仪在众目睽睽之下杀鸡儆猴,亲自将韦聚星的头颅挂在城墙之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凤仪正要接手韦尚书的事后事宜,便听来人上前奏表。
凤仪打开一看,神色一顿,白崭君已攻下北玄多座城池正亲兵向南雀进攻,他这是疯了么。
正惊慌之际,前线八百里再次告急,慕容咫已攻克月牙湾不出五日便直奔南雀都城。
怎么可能,蔺守之也是一惊,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凤仪已来不及思考,她极力克制住自己临近边缘的绝望,就像风中凌乱的枯叶任风欺凌。
她要稳住,否则朝廷之上,便无军心更是一盘散沙。
她草草回至御书斋,打开父君留给她的回春术上乘秘经。
她这时才知,父君为了保全南雀保全她,竟私自动用禁术用自己的血控练了五万阴兵。
所谓阴兵就是用凤血做蛊控制已死的人,阴兵的战斗力以一敌百,甚至是刀枪不入,在夜间可达至高点,并且不需消耗财粮。
然而动用此术必须以自己的寿命为注,并且会受到反噬。
想他们拥有回春术的凤氏之人,身血不仅可以解毒救人亦可杀人制毒。
如今,他的父君终是走上了这一条道路。
她不能让父君的一片苦心腹水东流,她必须要尽快强大,父君做得,她也做得,左右不过是为了南雀大业。
这般想着,她亲手抚摸着肚子中幼小的生命,悲戚万分,为了南雀有些东西她是顾不得了。